曲回舟關上了門。

        在關門聲響起來之后，隔壁宅男的家門慢慢推開一條縫，露出一雙帶著恐懼的瞳孔，又過了一會，原本就不大的門縫被人徹底拉上了。

        門內的兩人對外面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在曲回舟拉上門之后，原本還拉著嗓子在叫的烏鴉好像漸漸消停下來了，沾了泥水的鞋被擺在鞋柜上，看上去和其他的鞋子格格不入，曲回舟在柜子里找了一雙沒穿過的拖鞋遞給他。

        秦鶴望換上了鞋，但衣服仍在往下滴著水，曲回舟背著光，看他揉了揉僵冷的手指，然后將手放進本來就是冰冷的上衣口袋。

        “去洗個澡吧。”

        曲回舟下意識開口，然后在秦鶴望看過來之后，他沉默了一瞬之后去拿了浴巾，把人帶進浴室里。

        …

        秦鶴望在浴室里洗澡。

        衛生間霧氣氤氳，裝修的時候沒有隔音，隱隱約約能聽見里面的水聲。

        曲回舟在沙發上坐了一會，然后起身去了廚房，很快端了兩碗面出來。

        因為耽擱得太久，面已經有些坨了，吸飽了湯水，清湯寡水，讓人沒有一點食欲。

        秦鶴望已經沖完了澡，但是熱水好像并沒有帶來多大的作用，他換上了干凈的睡衣，頭發也被吹干，但臉上依舊泛著白，曲回舟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冷得像一塊冰。

        曲回舟拿來一條毛毯，秦鶴望接過之后披在身上。

        他整個人攏在毯子里，動作有些僵硬地去夾碗里的面條。

        “舟舟——”秦鶴望突然放下了筷子，他展開毯子，想要把另外一個人也攏進毯子里，帶著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緒，他把一句話重復著念了幾遍，“好冷啊。”

        曲回舟看著他，自己也開始覺得冷了。

        ——

        早上七點，曲回舟的鬧鐘準時響起。

        天已經亮了，從沒拉緊的窗簾里泄露出一縷陽光。

        曲回舟按掉鬧鐘，然后想起來昨天晚上見到的人。

        老板耿莊一大早就在微信里問他今天打算幾點過來上班，曲回舟打了幾個字回復后關掉對話框，微信里班級群的聊天還停留在昨晚，在最后仍然在談論秦鶴望的死訊。

        拉開臥室門的時候，曲回舟有些踟躕，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希望能在開門后見到秦鶴望還是看不見。

        微信的消息提示音響起，曲回舟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后摁滅了屏幕，時間也不早了。

        他推開門，客廳里的沙發上擺著依舊疊得整整齊齊的毯子，在餐桌上，放著一個盛著面條的碗，一夜之后，面條被泡發，掛著已經凝固的油脂，在不大的碗里面冒出來一個尖。

        曲回舟下意識望向門口玄關處，上面只擺著自己回來時穿的鞋子，拖鞋整齊地擺在應有的位置。

        隨后他走進客臥，被子同樣疊得整齊，不見有人住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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