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在失去之后才開始后悔，世人皆如此。

        在秦鶴望還活著的時候，曲回舟總是礙于各種理由，可以避開有關他的消息，不主動聯系，安心的待在對方的列表里，當一個十天半個月偶爾才會聯系一次的朋友。

        等到秦鶴望的死訊傳來，曲回舟才開始感覺到遺憾，最初默許幻象的存在，未必沒有抱著用他作為替代品彌補的心思。

        而秦鶴望自然不清楚曲回舟這些迂回的心思，對他而言，最明顯的就是曲回舟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了變化，原本的防備和退卻，在秦鶴望提出要在專家回信之后離開那天起，就消失了。

        秦鶴望走在他的右手邊，看著他眉目間的輕松，突然就有些不是滋味。

        曲回舟感覺自己的右手被抓住，疑惑的偏過頭看著秦鶴望。

        秦鶴望低頭看著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曲回舟手上沒有用力，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在余光里，秦鶴望注意到來往的行人，隨意地朝他們撇過來一眼之后又匆匆離開。

        “怎么了？”曲回舟跟著他的動作停了下來，等了一會沒有聽見秦鶴望的回應，他才注意到周圍的路人，右手僵了僵，下意識想要抽出來。

        “路邊還有……”這么多人。曲回舟話說道一半，又想起來，面前的秦鶴望不過是自己一個人能看見的幻象，在其他人眼中，根本就不是兩人男人牽著手的場景。

        秦鶴望感覺到往外抽出去一半的手停下了，問他：“還有什么？”

        “沒什么。”曲回舟說，“你想牽就牽著吧。”

        秦鶴望握緊他的手，他忍不住去想，兩個男人牽著手走路，曲回舟真的能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嗎？

        但隨即他又想，曲回舟確實是知道的，他是三十歲不是十三歲，兩人也曾經交往過，曲回舟怎么可能不明白。

        秦鶴望突然產生一種沖動，想要質問他是否還記得自己前段時間才跟他表白過。

        但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他已經決定暫時離開一段時間，不管他的回復會是什么，在這之前和曲回舟提起這個并不合適。

        ——

        但曲回舟行為中透露出的縱容，讓他下意識想要更得寸進尺一些。

        畢竟他也是人，有七情六欲愛恨嗔癡，對曲回舟做不到無私奉獻，有付出自然希望得到同等的回報。

        前幾段時間剛上線了一部電影，廣告隨處可憐，在網絡上營銷著“情侶必看的一部電影”。

        正好今天是周末，電影院門口人來人往，秦鶴望在電影院門口停下來：“想去看電影嗎？”

        “正好沒事。”

        曲回舟看了他一眼，應了下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其實也有些懷念和秦鶴望一起去電影院看電影的過去。

        曲回舟把電影的選擇權交到了秦鶴望的手上。

        秦鶴望假意斟酌了一會，最后選定了那一部愛情片。

        周末客流量還是不少，售票員看了看曲回舟身后，下意識重復找他確認了一遍：“您是要買兩張票是嗎？”

        “對。”曲回舟點了點頭。

        售票員很快把票遞給他：“電影還有半個小時開場，您可以讓您的同伴早一點趕過來了。”

        曲回舟對比沒多解釋，只朝他笑了笑，接過票之后重新進入人流之中。

        在檢票的時候，售票員閑著往檢票處看了看，一眼就看見剛才那個獨自買了兩張票的年輕男人，他的前面是帶著小孩的一家三口，身后排著一對情侶，售票員仔細看了看，發現他手里拿著兩張票，側著耳朵像是在聽旁邊的人在說話。然而，售票員有些不解的是，他明明身邊并沒有其他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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