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作餌
老板娘在幫辛秋辭準備沐浴的水時,秋辭在后院一句一句地回應冬兒的問題,她答了她一句后,小孩子的好奇心就如開閘放水般擋都擋不住。
“姐姐,前屋發生了什么,我娘不讓我去看。”冬兒雖然是個羞澀的小姑娘,但她很愿意與這位溫柔的漂亮姐姐親近。
辛秋辭又使出了自己胡編亂造的本領,畢竟這等慘烈的事無論如何不能跟小孩子講。
她盡量壓低聲音,往冬兒身邊靠,小聲說道:“剛剛前屋,進來了一只瘋瘋癲癲的狼狗,”
這么小的聲音,僅冬兒能聽到,裴奕想必聽不見。
沒想到冬兒聽聞,瞪大了眼睛,突然喊出來:“狼……”
她還沒有將“狼狗”兩個字喊出來完,辛秋辭就趕緊捂住她的嘴巴,眉頭一緊,將右手手指抵住自己的嘴,“噓”的一聲,“小聲點兒。”說完緩緩地拿開了自己的手。
冬兒也學著她的聲音,緩慢低聲輕道:“姐……姐,狼狗……還沒……走嗎。”
“他……一直……不肯……離開。”辛秋辭學著她的斷句貼著冬兒的耳朵輕聲說道。
冬兒被嚇了一跳,臉上的神情焦慮起來,輕輕“啊……”了一聲,隨后緊閉雙唇,用自己的兩只小手捂住嘴巴。
辛秋辭見狀,擔心自己嚇到小孩兒,就摸摸她的頭,溫柔解釋道:“不過你不用擔心,他現在在門外徘徊,馬上就要走了。”
冬兒釋然了,放下了自己的手,松了一口氣,問道:“姐姐,什么是徘徊啊?”
辛秋辭耐心解釋道:“就是轉圈圈,”并用自己的手指比劃。
“在門口轉圈圈?”
“對。”
冬兒嘻嘻一笑:“那它豈不是傻傻的,轉來轉去。”
辛秋辭莞爾一笑,答道:“對,這只狼狗不僅瘋瘋的,還傻傻的。”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辛秋辭笑著轉頭看著前屋的二樓,沒有什么動靜,想來他應該聽不到,如果聽到了,恐怕早就沖出來要自己的命了。
須臾,辛秋辭拿了老板娘以前的衣服在柴房洗浴,邊洗邊哼歌,她坐在木桶里,覺得這兩天一直壓抑的情緒放松了許多。
霧氣氤氳,在騰騰上升的蒸汽中,辛秋辭的白皙的皮膚仿佛與霧氣融為了一體,輕盈棉柔。水汽慢慢消散,她的皮膚晶瑩透亮了起來,隱隱像那只白玉笛般。
辛秋辭正愜意地享受著溫暖柔軟的水將自己包圍的感覺,但外面的喧鬧聲打破了這一寧靜。
她聽到了打斗的聲音,冬兒和老板娘呼救的聲音,抖感不妙,即刻起身去穿衣服。
但她剛剛碰到衣服,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只見裴奕出現在門外,不知是何表情,辛秋辭驚愕不已。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裴奕欻地一下關了門,迅速離開,只剩辛秋辭在風中凌亂,她手腳慌亂地隨便擦了擦,穿了衣服,深吸一口氣,出來了。
地上整整齊齊地躺了些人,想來這些人剛擺好陣仗,就被裴奕一下解決了。
辛秋辭對著裴奕道:“難道這些人是來對付你的?”
裴奕沒有回答。
“不對,就這些人,也太自不量力了。”
裴奕方開口:“你也不算是一點腦子……都沒有,”他的聲音仿佛有些顫抖。
辛秋辭問道:“難道是劫財?劫色?”
她一說出劫色,又想到剛剛的場面,不覺羞紅了臉,不再言語。
裴奕沒有理她,手一揮,這些人頃刻灰飛煙滅。
原來是一些妖。
辛秋辭也向后屋看去,老板娘一家三口從屋中出來,老板娘說道:“不是劫財的,更不是劫色的,這批人好像是沖著孩兒爹來的,咦,那些人呢?”
辛秋辭已經不能正視“劫色”兩個字了,臉又紅了一層,道:“哦,這些人是邪祟,已經灰飛煙滅了。”
冬兒崇拜著說道:“這位哥哥好厲害,很快就把這些妖邪打倒在地,我們都沒有危險。”
林掌柜走近他道:“多謝這位公子了,請問公子尊姓大名。”
裴奕冷言冷語道:“我殺他們并不為誰,只是因為他們打擾了我的清靜。”
林掌柜見狀有些不知所措,老板娘這時候過來,說道:“真是勞煩這位公子了,公子真是少年英雄,不費吹灰之力解決了這些邪祟。”
秋辭:三十多了,還少年呢……不過三十多就成了昧川城城主,確實是年紀輕輕大有作為,只是英雄一詞離他頗遠。
冬兒問秋辭道:“姐姐,你也打這些妖邪了嗎?”
“我沒有啊。”
冬兒疑惑不解:“那你怎么臉紅紅的,我還以為你是累紅了。”
累……身體倒不累,只是姐姐心累。
秋辭尷尬一笑,道:“哈哈,我是熱的,這不快……快午時了,太陽太熱。”
冬兒望著時隱時現的太陽:姐姐這么怕熱?
冬兒又看向裴奕,心想:外來的人都很怕熱嗎?哥哥都出汗了。
林掌柜百思不得其解,道:“這些邪魔難道是邰月山下來的?但怎么會有邪魔下山呢?這么多年來邰月山雖有邪魔作亂不斷,但從來沒有邪魔下山,因此吉水村的人才會有人留下繼續搜集黑泣石。”
辛秋辭道:“以前也不會有人在邰月山度夜而活著回來的,他們恐怕不肯放過你。”
林掌柜一家三口緊張了起來,冬兒抓住爹爹的衣角,擔憂地看著他,老板娘道:“那怎么辦?”
秋辭問林掌柜道:“你之前說昨夜有人把你打暈了。”
林掌柜回道:“對,我還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能活著回來。”
辛秋辭到:“看來當時邰月山有邪魔故意放過你。”
他們三人感到不可思議,林掌柜道:“故意放過?這怎么可能,那群邪魔喪心病狂,怎么會故意放過我?”
秋辭道:“妖魔發現了你后把你打暈,你又沒有受重傷,說明妖物根本就不想至你于死地,更不可能是因為失手。按你的說法,邰月山晚上群魔嘶吼,即使是那妖的失誤,也會有其他的妖把你撕成碎片。”
林掌柜想來心有余悸,道:“確實,我待在坑里的時候,聽到了不止一只妖物的嚎叫,而是不少妖物在那里。”
秋辭補充道:“這么說來,邰月山還是有清醒的妖的,而這些清醒地規矩著瘋妖瘋魔的行為。”
老板娘問道:“那既然放了孩兒爹一馬,怎么又追過來了?”
辛秋辭也不解,道:“這個我也不清楚,難道他反悔了?或是不想打破自己定下的規則?”
林掌柜道:“那他們還會不會來啊?”
秋辭焦灼起來,只好安慰他們道:“我們回去邰月山探查一番,看看是什么情況。”
老板娘眉頭一鎖,神情沉郁,道:“啊,那里可不能隨意去啊,切記不要去后山,更不要晚上去。”
辛秋辭瞥了眼裴奕,并經這件事情可不是她能掌握的,而且他們這么狂妄自大,相比紫陌、須治已經進了后山了。
裴奕不置一詞,往前屋走,秋辭拉長了聲音,帶著逗弄他的語氣道:“裴公子,您要去休息嗎?”
“我去門口。”
“門口?”辛秋辭不解。
裴奕停下腳步,道:“去看看外面的狼狗走了沒有。”
辛秋辭錯愕不已,慌亂起來:他……聽到了……但沒有動手,看來也不是時常瘋瘋癲癲的,還算平靜。辛秋辭轉念一想:他不會記仇吧,不要啊……
老板娘不明白:“狼狗?什么狼狗?”
辛秋辭只想這件事情趕快翻篇,這時冬兒積極補充道:“就是一只又瘋又傻的狼狗。”
裴奕:……
辛秋辭:……
驕陽似火,辛秋辭覺得自己有些暈頭轉向。
裴奕冷若冰霜道:“辛姑娘,還請你來趟前廳。”
辛秋辭聽到他提自己的名字,仿佛有風刀霜刃對自己苦苦相逼。
老板娘等人并不解其中意,只當他們要去前廳休息,老板娘道:“那你們去前廳稍作休息,我們即刻準備午飯,稍等片刻。”
辛秋辭對著她勉強擠出了苦笑,道:“多謝。”隨后便步履維艱地跟著裴奕走去。
裴奕找了一張干凈的椅子坐下,秋辭也準備坐下,她瞟了一眼裴奕咄咄逼人的眼神,遲遲不敢坐下。
半晌,慢慢喝茶的裴奕放開口道:“辛姑娘妙語連珠,裴某自愧不如。”
秋辭:……
“辛姑娘想必知道,邰月山兇險異常,稍有不慎就會丟了性命,可那里為何如此詭異,如何詭異都不是我關心的問題,我只想找到令尊,既然他不愿意主動出來,就只能引他出來了。”
辛秋辭略感不祥,問道:“不知城主打算怎么引呢?”
裴奕直勾勾盯著她,嘴角微微上揚,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眼角一撇,接著喝自己的茶。
辛秋辭如五雷轟頂,心驚膽寒,喊出了聲:“你想讓我做餌,引他出來!”
裴奕沉默無言。
不行了,必須要好好說說他,不要將我的屢屢退讓當縱容!
辛秋辭抬高了聲音道:“邰月山到處是瘋行無狀的妖魔,你……”
裴奕見她如此無禮,斜眼瞪了她一眼,秋辭不敢再造次,仿佛像一只被澆了水的落湯雞,逼自己擠出一個笑臉,溫聲細語道:“城主,這不妥吧。”
裴奕見狀,輕哼一笑,揶揄她道:“辛姑娘最好收起你的笑臉,比哭還難看。”
……
這話辛秋辭更不贊同了:我,我難看?我雖然是個炮灰,但也是一個容貌姣好的美女炮灰好吧。
她內心慌亂,但盡量壓制自己的情緒,心平氣和地說道:“城主,您蓋世無雙威名遠揚,只要報出您的名號,相比那些妖魔是聞風喪膽,我們找到我爹是輕而易舉的事,怎么還需要我做餌呢?”
他故意說道:“你說的頗有道理啊,這么一來就不用犧牲你了。”
秋辭深深松了一口氣,看來他也禁不住夸啊,沒想到他卻大大喘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但我,偏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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