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煞聲丸
裴奕淺笑,覺得自己好像在逗一只不聽話的貓咪玩耍,這只小貓咪雖然心里恨透了自己,當也不得不順從于自己。
辛秋辭一時語塞,他并沒有平靜下來,只是換另一種方式發瘋,她突然覺得死在幽牢里還算一個好結局,至少多活了一段時間。
況且,以誘餌之身前往邰月山,恐怕自己會被那些妖魔啃得骨頭都不剩。
事到如今,秋辭還是要為自己明天爭取一下,既然不能以理服人,那就以情動人。
秋辭可憐巴巴地望著裴奕,淚眼朦朧,嘶啞著聲音道:“城主,小女子……”
她還沒說一句整話,裴奕就將什么丹藥彈進了自己嘴里,秋辭猝不及防,一下被嗆住了,咳了幾聲。
裴奕看向她,冰冷刻薄道:“賣可憐的伎倆都使出來了,看來你已經技無可施。”
辛秋辭捂著自己的喉嚨掙扎道:“你……你給我吃了什么?”
她覺得自己有些眩暈,恐怕是什么致命的毒藥,這毒藥正在侵蝕自己的五臟六腑,很快自己就要斃命在此處,然后被抬到邰月山,陳尸山頭,等著沒見過的爹來替自己收尸。
辛秋辭欲哭無淚。
裴奕看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嫌棄道:“你的戲還沒有演完嗎?還要繼續?”
辛秋辭聽到他的話,反應過來:咦,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沒有什么感覺了,難道是慢性毒藥,該不會以解藥威脅我爹?
裴奕見他在胡思亂想,也不逗她了,就道:“這不會讓你身亡。”
秋辭猛地回過神來:他良心發現了。
“這是煞聲丸。”
“煞聲丸?什么東西?”
裴奕調弄她道:“我勸你從現在起少說話,少編故事。這顆藥丸雖然不會讓你身亡,但你一旦嘰嘰喳喳、喋喋不休,它就會起作用,讓你纖細的粉頸如同被毒蛇緊緊纏繞般窒息,從今以后不能說話。”
他尤其加重了后四個字。
辛秋辭瞪大眼睛,像在岸上撲哧撲哧掙扎的魚兒般張著嘴,但不敢發出聲音,只能用自己憤懣不平的眼睛表示自己對他的狡猾殘酷的控訴。
“希望辛姑娘以后謹言慎行,也不用浪費我的藥了,這種藥我可輕易不會拿出來的。”裴奕笑道,好似一只奸計得逞的老狐貍。
秋辭擠出微笑點點頭,表示對他的感激,實則在心里問候了他的祖宗。
須臾,前往邰月山探查消息的紫陌和須治回來了,兩人身上都占了泥淖,衣服上有抓痕,想來必定與妖魔打斗過一番了。
他們清晨出發,有不少村民為了黑泣石也上了山,他們邊走邊打聽一個叫辛儀的人,沒有人知道這個人,反倒是有熱心的村民提醒他們不要去后山,否則有去無回,他二人聽言,便去了后山。
后山霧濃霜重,可見度不高,陰冷可怖,除了一陣陣的林濤聲,并無其他多余的聲音。
偶爾的鳥鳴顯得婉轉凄苦,不僅沒有為后山增添生氣,反倒加重了寒涼透骨的孤寂感。
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能吊起二人的神經。
紫陌須治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白骨,這些白骨基本不是完整的出現的,而是以殘骨斷身的形式出現,還帶有被撕咬過的痕跡。
他們走了許久都沒有遇到一只妖魔,兩人意識到這山里的霧氣有問題,便合力設陣,破了霧氣,周圍的環境逐漸明朗起來。
但這霧氣中有毒,兩人的法力被削弱了不少。
偏偏在這兒時候,一群妖魔不知從哪里涌出來,見人就咬,雖然看起來不太聰明,但行動敏捷、妖力蠻橫。
他們打死了幾只妖,但自己也受了傷,且因為中毒,體力和法力都不斷地在流逝,渾身乏力。
有一位姑娘從這些瘋妖后面走過來,剛剛還在狂躁不安的瘋妖們安靜起來,姑娘認出了他二人,問道:“你們是昧川城的?”
兩人意外道“對。”
她又問:“你們的城主來了嗎?”
紫陌反問道:“辛儀在這里等著,是嗎?”
小姑娘茫然不知辛儀是何人,道:“什么辛儀,我不認識,我只問你,你們城主來了沒有?”
紫陌不明所以地點頭,小姑娘道:“本來以為你們是哪里來的修士,要除妖衛道,還想著我的小妖難得迎來了一頓好的,哎,可惜了,你告訴你們城主,要想見到他想見的人,就晚上來邰月山。”
她見二人一動不動,相視不知所措,有道:“勸你們別負隅頑抗了,現在再不出山,我的小妖們怕是很快忍不住了。”
這些小妖們流淌著口水,直勾勾盯著他們,時刻準備著將二人撕成碎片。
紫陌須治就灰溜溜地回到客棧。
紫陌將經過一五一十地告知裴奕,他面不改色,但一旁的辛秋辭卻惴惴不安,晚上……
紫陌看到辛秋辭略顯慘白的臉,問道:“辛姑娘,你怎么了?”
“我……”辛秋辭想到了自己剛剛服下的煞聲丸,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似笑非笑地搖搖頭。
裴奕道:“哦,想來辛姑娘覺得晚上去邰月山,甚是有趣,已經開始期待了。”
期待你大爺!
紫陌聞言,不再言語。
“今晚去邰月山,辛姑娘剛剛自告奮勇說要打個頭陣,引來我們要找的人。”
裴奕撇了撇辛秋辭,微笑補充道:“是吧,辛姑娘。”
紫陌須治為之一驚,但覺得這恐怕是城主的惡作劇,便雙雙看向辛秋辭,只見辛秋辭臉色難堪,一臉苦相中硬憋出笑來,點了點頭。
他二人更為確定這就是城主的意思。
須治問道:“她修為已廢,去邰月山只是拖我們后腳罷了。”
秋辭聽言,尚存一絲僥幸,看來你們昧川城還是有思維邏輯正確、良心未泯的人。
“不如在這里直接殺了她,將其尸身橫陳邰月山,逼辛儀出來,這樣一來,我們也就不用趟邰月山這趟渾水了。”須治補充道。
辛秋辭頓感頭頂打了個焦雷:……我他媽看錯你了,你說的是人話嗎?
裴奕若有所思道:“你說的確實有道理,她一個活生生的人,若是耍伎倆,在半路跑了,就麻煩了,不如直接殺了。”
辛秋辭茫茫然不知所措,此時還不開口更待何時,斬釘截鐵道:“城主,小女子愿意以身為餌,跟隨你們去邰月山,莫說邰月山,就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惜。”
裴奕突然間精神抖擻,掩飾不住自己的喜悅,道:“哈哈哈哈,姑娘無畏無懼,在下實在感佩。”
無論怎么聽都是在冷嘲熱諷。
辛秋辭只得陪笑,她僵笑了好一會兒,臉都要痙攣了,回到自己房間后就輕拍自己雙頰,煎熬地等著夜晚的來臨,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裴奕覺得她會在房間里默默哭泣,暗自神傷,不曾想她卻安安分分睡了一下午,喊了好幾聲才喊醒,裴奕還以為她想不開三尺白綾吊死了自己,看來自己想太多了。
辛秋辭剛被喊醒,望向窗外,夕陽西下,邰月山很快就會被恐懼與瘋癲籠罩,這片不祥之云從邰月山彌漫到自己身上,。
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因為剛剛一直在睡覺,哪有時間準備,心臟怦怦亂跳,直往自己肺上撞,撞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迅速起身,開了門,恍恍惚惚,還沒睡醒,自己的身體好似一路被提溜到了邰月山,精神卻飄飄搖搖晃來晃去,不知道邰月山的瘋妖是不是也這樣晃蕩的。
他們到達邰月山山腳時,天色暗沉,彎彎月牙掛在夜空中,微弱的光輝照不到陰森可怖的邰月山。
他們提著燈籠進山,偶爾有一兩聲哭嚎傳來,這聲音離他們尚遠,但辛秋辭寒毛豎立,緊緊握著自己手中的燈籠。
自己的修為盡無,一旦沒有他們的庇佑就死定了,就算修為還在,也不如他三人般氣定神閑,不知道他們遇到過多少稀奇古怪之事、奇形怪狀之妖呢。
而且不知道裴奕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他好像無意要自己的命,但他這樣陰晴不定的魔頭,上一秒嘻嘻哈哈,下一秒說不定就送人上西天。
前方隱隱約約的嚎叫聲越來越清晰,在向他們逼近,秋辭覺得這種聲音帶著掙扎、痛苦還有興奮,興奮地向他們襲來。
辛秋辭想說些什么,但是前面的裴奕步伐絲毫不亂,沒有任何緊張的感覺,這讓秋辭也放松了不少,他是昧川城城主,一點妖魔完全不放在眼里,秋辭如此想,安心了不少。
眼看妖魔嘶吼與奔跑的聲音愈來愈近,秋辭也不敢四處亂看,周圍黑魆魆的,不知道會竄出來什么東西,還是死死盯著裴奕的后背比較踏實。
裴奕形端體正,肩膀寬厚,若是生在正經的修真門派,大抵會成為眾人的表率,其玉樹臨風之姿恐怕會吸引不少女修擲果盈車。
秋辭心道:若果真如此,恐怕他就不會連個老婆都沒有了,如今天天板著一張臉,偶爾笑起來不是冷嘲熱諷就是機關算盡,長得再好看也沒有那個怨種愿意接近。
他一身黑,秋辭覺得他隨時與周圍的漆黑融為一體,而且一直盯著他盯得眼睛要花了,她暈頭暈腦地對他的后背不舍不棄,猛地回過神來,人呢?人怎么不見了?
秋辭慌亂不安的心直堵嗓子眼兒,裴奕不見了!
他什么時候不見的?剛剛一瞬間,還是已經不見一會兒了,而自己一直盯著的是幻影?
辛秋辭的腳步麻木不仁地接著往前走,實則內心仿佛有什么東西決堤了,雖然自己一直以來想要逃離裴奕,但這個時候卻比任何人都需要他。
前方妖魔步伐雜亂,浩浩蕩蕩,秋辭估計有幾十只,他們的嚎叫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痛苦,急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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