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奇怪
沈牧之如一道輕煙一般,迅速消失在眾人面前,讓余福成和吳靖都有些驚訝。
余福成剛剛已經從沈威口中知曉這‘林軒’身手不一般,還算好一些。那吳靖倒是吃驚不下,眨了好幾下眼,才壓下心中驚訝,笑著與沈威說道:“這林公子還真是武藝過人。”
沈威笑了笑,沒有作聲。
沈牧之一路沖回宅子后,與沈威手下說了一聲,取了馬就直奔城外。
西津這地方,他聽都沒聽說過。不過,從西面出城,官道只有一條。若那賀錦研走的是官道,那他遲早能追上。
只是他有一點沒想到,若青果的消失跟賀錦研有關,那這賀錦研與吳靖說的回西津,又會是真話嗎?
更何況,這賀錦研那屈老先生弟子的身份真假還很難說呢!
沈牧之一路追趕,路上但凡看到有白衣女子,或者馬車,都要停下來,查看或詢問一番。這過程中,沈牧之心急如焚,多多少少有些失禮的地方。一些大度的,只是笑笑就過了,而有一些略微計較一些的,自然就沒那么好說話了。其中有一次,差點動手。
很快,一個多時辰過去,太陽西斜。
沈牧之此時已經到了離安定城足有一百多里的地方,可依然不見賀錦研和青果的身影。
久久尋不見青果,焦躁不安的沈牧之,終于漸漸冷靜下來。
這賀錦研若是走的官道,除非她也是急于趕路,否則這會兒他也應該追上了。但他現在沒追上,那么只有兩種可能。要么是賀錦研沒走官道,要么就是吳靖給的消息是錯的。
若是前者,這安定城周圍,多群山,要在這茫茫群山當中去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其難度可想而知。
若是后者,那就更難了。
沈牧之又順著官道追了一段,依舊不見賀錦研和青果的蹤跡后,猶豫再三后,決定返城。
說不定,事情并非如他所擔心的。
說不定,這會兒青果已經回宅子了……
回城的時候,他將身下戰馬催得飛快,那四只蹄子,仿佛都要離開地面飛起來了。幸好是久經訓練的戰馬,若是換成普通馬匹,根本支撐不住沈牧之這種騎法。
將近兩百里路,半個多時辰,就到了。
進城的時候,太陽已經有一小部分藏到了遠處山峰的后面。暮色,將要來襲。
安定城內,已經開始有燈火亮起。
今日廟會,到了這傍晚,街上的人,反而多了起來,就連街邊的小販,也比白日多了不少。各種叫賣聲,說笑聲,不絕于耳,十分熱鬧。
隱約中,沈牧之聽到有人說,今日城中定陽湖邊,會有燈會。據說還請了花魁去熱場。他不由得想,青果肯定會喜歡這種熱鬧場面。
街上人太多,他不好騎馬,只好下馬牽行。從城西進來,回宅子,本不需要路過趣茗樓,可不知為何,不知不覺間他就走到了趣茗樓下。
抬頭看去,昨日他與青果坐的那扇窗前,如今坐了兩個年輕公子,也如他們昨日一般,一邊欣賞著街上景色,一邊說說笑笑。
青果,你在哪里?
沈牧之神色黯然,深吸了一口氣后,繼續牽馬穿過人群,往宅子走去。
小巷中的夜,總是會來得快一些。
屋頂檐角上還鑲著金邊,外間巷子里,卻已經是一片昏暗。
嗒嗒的馬蹄聲,在寂靜的昏暗中,孤獨而又黯然地響著。
忽然,這馬蹄聲停了下來。
昏暗中,走在馬前頭的那高瘦身影突然扭頭,朝著身后的某個地方瞧去。
一道小小黑影,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突然就沖破了昏暗,朝著沈牧之一頭撲來。
心頭狂跳的沈牧之,臉上瞬間露出欣喜之色,毫不猶豫,張開雙手,一把將那道黑影,給摟在懷中。
金光閃過,原本只是拳頭大小的黑影,化作了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還未站定,就往后仰倒下去。
身前青衣之上,斑斑點點,都是血跡。
“青果,你怎么了?”沈牧之驚慌的聲音,在昏暗中焦急響起。只是懷中之人,已經昏迷過去,無法回答。
沈牧之見狀,趕緊將青果抱上馬,往宅子趕去。
回到宅子,一直在等消息的沈威知道沈牧之和青果回來后,立馬趕了過來。得知青果受傷昏迷,連忙又著人去請大夫。
一通慌亂之后,大夫來了,又走了,對于青果的傷勢,大夫也說不上個所以然,只是說脈象有些亂,但還算穩健,應該不至于有性命之危。
沈牧之也在大夫來之前,就大概檢查了一下青果的身體,除了兩處并不嚴重的皮外傷之外,其他倒無嚴重外傷。只是,這內傷,卻是比外傷更麻煩。
尤其青果雖然化形人類,可終究不是真正的人類。
這里也不是奇石谷那的山林,沒有那個白衣女子。
沈牧之守在青果床邊,看著那張蒼白的小臉,心頭既愧疚又心疼。
她跟著他才多少時間,卻已經經歷了不知多少危險。
當初讓她跟著自己,到底是對還是錯?
沈威悄悄走到了門外,沒有進來,看著屋內那個守在床邊的身影,暗暗嘆了一聲后,又轉身離開了。
隔壁屋子里,沈牧平在問平時負責伺候他的胡三:“青果怎么樣?”
“還昏迷著。不過,剛才大夫來檢查過了,性命應該無憂,只是脈象有些奇怪,這大夫也瞧不出個什么來。”
沈牧平聽后,猶豫了一下,道:“你背我過去瞧瞧。”
胡三聞言,立馬上前來背他。
到了隔壁,沈牧平讓胡三背著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后,又回屋了,如沈威一樣,沒有進去打擾。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沈威去了前院,聽到動靜的余福成過來了。
一進門,余福成就關切道:“我剛聽下面人說,林公子身邊的姑娘受傷了,就趕緊過來瞧瞧,那姑娘可還好?”
沈威回答:“剛才大夫來看過了,說沒什么大礙。”
余福成聽說,就松口氣道:“沒什么大礙就好。”
兩人又說了會話,余福成終于走了。沈威回到后院,去沈牧之房間瞧了一眼后,轉身去了沈牧平的房間。
床前燭燈之下,沈牧平倚在床邊,正看書。
聽得腳步聲,抬頭看到是父親后,沈牧之放下手中書本,右手撐著床沿,有些艱難地將身子往上拉了拉。
“青果姑娘怎么樣了,可有醒來?”看著父親在床前拉了椅子坐下后,沈牧平率先開口問道。
沈威搖搖頭:“還沒醒,牧之在守著。”
沈牧平又問:“父親可有問過牧之,是誰干的?”
沈威再度搖頭:“他回來后,全部心思都在青果那丫頭身上,我一直沒找到機會去問他。”
“雖然我不知道三弟和青果姑娘是怎么認識的,但我看得出來,青果對他來說,很重要。”沈牧平沉吟了一下后,沉聲說道。
“我也看出來了。”沈威也點頭說道。
話音落下后,兩人隨即沉默。
片刻后,沈威開口:“今天中午的時候,余福成和我提到了立儲一事。據說,陛下打算立儲了。”
沈牧平聞言驚訝:“立儲?這消息準嗎?”
“應該準。”沈威回答:“我們很快就會回金陵,這事情是真是假,到時候一到金陵就能知曉,余福成沒必要說謊。”
“那父親……是有什么想法嗎?”沈牧平想了想后,又問。
沈威臉色有些凝重,沉吟了一會后,道:“我只是覺得這事有些奇怪。但一時間,又想不明白具體哪里奇怪,所以想聽聽你的想法。”
沈牧平不解:“三位皇子如今都已到了可以立儲的年齡了,二皇子甚至都已經年近三十。陛下如今決定立儲,也是正常之事,父親為何覺得奇怪?”
沈威抿著嘴沉吟了良久后,道:“陛下對于立儲一事,素來很是忌憚。尤其是大皇子當年病逝之后,更是對此事十分忌諱。曾經左相提過一言,陛下勃然大怒,摔了不少東西,左相更是被砸破了腦袋,回家躺了一個多月后,才重新上朝。如今陛下身體康健,之前也無任何口風松動跡象,為何突然會決定要立儲?實在奇怪!”
沈牧平聽后,想了想,道:“會不會是這幾月之間,有什么事情,是父親不知道的?”
沈威看了他一眼,而后點了點頭道:“倒也有這個可能。不過……”他話鋒忽然一轉:“昨日牧之與我提到了一事。”
“什么事?”沈牧平問。
“他說你這次的事情,背后真相,可能有元人的參與。”沈威說道。
沈牧平聽后,臉上竟無什么驚訝之色。
“你也已經知道了?”沈威看出他的神色異常,便問道。
沈牧平點點頭:“之前在元軍大營的時候,曾隱約聽到過一兩句。”
沈威眼神略有復雜地看著他,沉默了片刻后,并沒有問沈牧平為何回來之后一直沒提及過此事,反而是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最近軍中人員調動很大。這北面邊境一線上,不少關鍵位置都換了人。我讓人去查過這些新換的人的背景,包括這次來奇石谷的王石,多多少少都跟洪泉有些關系。”
“父親的意思是,這個洪將軍……”沈牧平擰著眉頭,頓了一下后,繼續說道:“不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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