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他要死了
正陽峰,小梅園。
周煜帶著沈牧之逃離了玉和峰后,就直接將其送到了小梅園中。
沈牧之受傷不輕,被周煜這一路著急忙慌地扛回來,剛到小梅園中,就又吐了血,昏了過去。這下可把周煜給嚇壞了,忙不迭地去找了林長纓,求她幫忙看著點沈牧之,而他則又匆匆離開了小梅園。
很快,何羨就來了。
進門就看到那一身孤傲的林長纓隔著一丈遠地站在床前,蹙著眉頭看著床上面色慘白的沈牧之,不知在想些什么。
聽到動靜,轉過身,瞧見何羨后,不由得微愣了一下。旋即,她淡淡說道:“他快死了。”
何羨聽得此話,也顧不得理會這位林姑娘,忙上前查看沈牧之的情況。這一查看,神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正如剛才林長纓所說,他快死了。
怪不得剛才他讓周煜帶著牧之離開玉和峰的時候,林芳菲明明就在附近卻沒有現身阻攔,原來如此!
“他……怎么弄成這樣的?”林長纓那淡漠的聲音,忽又在背后響起。
何羨沉默著,沒有立馬接話。片刻后,手指在沈牧之的手腕上離開,翻手取出一個玉瓶。這玉瓶一打開,便有一股濃郁清香飄散而出,瞬間溢滿房屋。
這香味,嗅之便讓人精神一震。
后面站著的林長纓聞到這味道,眼中淡漠的神情,微微有了些波動。
何羨從這玉瓶中倒出一縷泥丸一般的丹藥,然后小心喂入了沈牧之的口中。做完這些,他又轉頭看向林長纓:“能不能麻煩林姑娘幫個忙?”
林長纓遲疑了一下,道:“你說。”
“幫我去清涼峰桃花林找一個人,叫玄誠,讓他速速來這邊一趟。”何羨說著,便將一塊木牌遞了出去。
林長纓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木牌,猶豫了一下后,才上前接過。
轉身欲走時,忽而又停住,低垂的眼瞼微微顫了一下,輕聲問:“他還能活嗎?”
何羨已經轉過身朝著沈牧之,聞言,略一沉吟,道:“林姑娘若是走快些,或許能。”
林長纓眼瞼下那如扇子一般的睫毛,又顫了一下,而后大步離開了房間。
玄誠來得很快。
他當時帶著沈明溪,先一步回了桃花林,所以并不知后來之事。但當林姑娘找到桃花林,跟他說何羨讓他速速去一趟小梅園,他心中便咯噔了一下。
甚至,都沒顧得上跟林姑娘說一聲謝謝,就匆匆飛來了此處。一進門,看到沈牧之躺在床上,何羨坐在床邊,閉著眼睛,臉上是從未見過的陰沉,當下心便猛地沉到了底。
“他怎么樣?”玄誠一邊快步走過去,一邊焦聲問道。
“心脈幾乎寸斷,還中了毒。”何羨睜眼看他,聲音無比的平靜。可正是這般平靜,卻讓人感覺到了背后滔天的怒火。
玄誠聽到這話,身體不由得僵了一下,脫口問道:“怎么會這么嚴重?”說著,就已慌忙探手去抓沈牧之的胳膊。
何羨往旁邊讓了讓,任由著玄誠給沈牧之檢查。
一如他之前,玄誠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到最后,他收回手,看向沈牧之臉上那緊閉著的眼睛下泛出的烏青,咬牙問道:“是林芳菲,對嗎?”喑啞的聲音,滿是殺機。
何羨沒有回答,只問他:“血玉液還有嗎?”
玄誠點頭:“有,不過,這東西解不了他體內的毒。”
“毒的事,我會想辦法。你先給他喂藥吧,他心口那團能量,撐不了多久了。”何羨說完,起身就往外走去。
玄誠忽然叫住了他:“何羨,牧之的命,是我師兄用命換回來的。另外,你應該也清楚,當初我為何會答應你來這里。他可以死,但不能死在這種骯臟手段下!”
何羨腳下一頓,旋即點頭:“你放心,我不會讓他死的。”
“希望你說到做到。”玄誠說完,便不再看何羨,轉頭時,手中已經多了一個玉瓶。這瓶中的液體,乃是世間罕見的血玉液,曾經祁靈門的圣藥,其制作方法,如今早已失傳。玄誠手中,也不過就這一瓶。
這血玉液,光一滴,就能活死人肉白骨,也確實能暫時續上沈牧之那破碎的心脈。但也只是暫時,畢竟這不是一般傷勢,最后能不能撐下來,還得看他自己命數。
可除開心脈之外,沈牧之體內如今最大的威脅,卻是那如毒蛇一般,正在他體內吞噬所剩不多的生機的毒素。
這會兒,沈牧之體內有那團不知是什么的金色能量護住心脈,那些毒素暫時還不能侵蝕心脈,可這團能量能撐多久還不知道,一旦這金色能量耗盡之前沒有找到解藥,那么續上了心脈,反倒是讓這毒素更快地蔓延入心,然后徹底地神仙難救。
這林芳菲的手段,果真是狠辣無比啊!
玄誠閉上眼,壓下心頭洶涌殺機后,手上一動,將一滴血玉液從玉瓶中倒出,滴入了沈牧之的唇間。
鮮紅如血一般的液體,倏忽一下就消失在了他的唇間。
而后,很快,他原本雪白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多了一絲血色。
玄誠看著,神情并沒有輕松下來,反倒是更多了幾分緊張之色。
小梅園外,何羨剛出來,就遇上了匆匆而來的周煜還有于新等人。
周煜碰上何羨,一愣之后,慌忙問道:“何師兄,牧之怎么樣了?”
何羨沒有回答他,目光掃了于新一眼后,又看向他后面跟來的幾人,其中一人,卻是劍首峰的云淺。
“云師兄怎么來了?”何羨眉頭微微一皺,問。
云淺神色冷淡,看不出心中想些在什么,聞言,淡淡答道:“聽聞沈師弟重傷垂危,我過來看看能不能幫得上什么忙。”
“多謝云師兄關心。不過,牧之不僅受了重傷,還中了毒。”何羨說著,眼睛忽然一瞇,問:“云師兄可知道牧之中的是什么毒?”
云淺聞言,眉頭一挑,道:“何師弟這話什么意思?我都沒見過沈師弟,如何知道他中的什么毒?”
何羨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是嗎?我還以為云師兄知道呢。畢竟,這毒只有劍首峰才有。”
云淺一聽,臉色頓時一沉:“何師弟這話是什么意思!”
何羨冷冷瞧著云淺,并不接話。
這時,于新開口:“何師侄,你剛說沈牧之中了毒?中了什么毒?”
何羨轉眼看他,冷冷道:“蝰毒。”
“蝰毒?”于新大驚,盯著何羨,不敢置信地問道:“何師侄可確定真是中了蝰毒?”
何羨點頭:“于長老若是不信,你可現在進去自己確認一番。不過,于長老動作務必小心些,牧之他心脈寸斷,稍有不慎,這條命恐怕就再也救不活了!”
“什么?心脈寸斷?”于新與周煜同時驚呼出聲。
何羨冷笑著點了頭,目光一抬,又瞧向云淺,呵呵笑道:“說起來,還多虧了這心脈寸斷,否則這蝰毒早就侵入心脈,到時候可就神仙難救了!”
云淺臉色難看至極。
也不知是因為何羨那懷疑他是兇手的目光,還是因為弄巧成拙之下,沈牧之竟然還沒被毒死……
“那現在怎么辦?”周煜手足無措,看著何羨,一臉地焦急茫然。
何羨道:“通知你師父,讓他趕緊回來。”
周煜哦了一聲后,忙匆匆跑開了。
“可否讓我進去看一眼沈師弟?”云淺忽然開口問道。
何羨看向他,淡淡道:“不必了。云師兄的關心,回頭我會代為轉告,云師兄還是請回吧。”
云淺臉色難看,深深看了一眼何羨一眼,揮袖離去。
瞧著他走遠后,于新皺著眉頭看向何羨,問道:“真的確定是蝰毒?”
何羨點頭。
于新聞言,臉色難看,可眼底卻在這時忽然掠過了一絲復雜之色。
“蝰毒并無解藥,這沈牧之……”于新說著,看了何羨一眼,沒有再說下去。但言下之意已經十分明顯,意思就是沈牧之救不活了。
何羨沒有理會他這言下之意,只是朝著他說道:“還得麻煩于長老跑一趟玉和峰,將牧之中了蝰毒一事告知一下虞師叔。”
于新聽他提起虞師叔,猶豫了一下后,道:“何羨,你真覺得你虞師叔那個弟子不是沈牧之下的手?”
何羨看向他的目光頓時凌厲了起來:“于長老這話是何意?”
于新臉上頓時有些訕訕,但還是說道:“我也只是這么一說,畢竟沈牧之還年輕,一時沖動之下,做了一些過激之事,也是有可能的。”
“有沒有可能,等事情調查清楚了,于長老自會知道。至于現在,還是麻煩于長老趕緊跑一趟玉和峰吧!當然,于長老若是覺得我不是正陽峰的人,使喚不動您,也沒關系,我自己去也行。”何羨瞧著于新,一臉地冷意,話中也已沒有了往日的親和,這讓于新心中有些不悅。可何羨身上隱隱透出的那股強勢氣息,卻又讓他心頭猛地一陣,緊接著,趕緊將心頭那些許不悅又壓了下來,訕笑著說道:“我這就去。”說罷,轉身就走。
何羨看著他走遠后,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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