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 入我門下
圍著沈牧之的那些細小光線,其實都是姓齊這老頭的態度。
他此時此地出現在這里,跟沈牧之說這些,就說明他已經確定了沈牧之就是當初幫著許一從他們手上搶走柳鳶的人。
只不過,礙于大劍門的關系,他此刻才能勉強毫發無傷。
但如果沈牧之繼續不識趣,那這些光線就不只是威嚇他一下這么簡單。
沈牧之看著對面神色冷峻的老頭,眨眼功夫,心頭就已掠過了許多心思。事情到此,他除了坦白之外,其實也已無路可走。不過,坦白也分很多種方式。
而且,剛才這齊老頭說的是,只要他說出許一如今在何處,他便一切既往不咎。
可,他如何能知道那許一如今在何處!
也就是說,他想帶著林長纓安全從這脫身,并不是說了實話就可以的。
想著,沈牧之反問了一句:“晚輩斗膽,敢問前輩這個許一到底是何許人也。前輩為何會覺得晚輩一定認識這個許一?”
齊老頭聞言,微微皺了下眉頭,神色略沉,冷哼一聲,道:“小子,你是個聰明的,確定還要如此跟老夫裝傻嗎?”話落,沈牧之身周那些細小光線之上光芒一閃,濃郁殺機瞬間撲面而來。沈牧之心頭猛地一悸,下意識地想要反擊,只是念頭剛起,又被他立馬給摁住了。
他看著齊老頭,面不改色,平靜說道:“前輩不必如此。如今我二人性命都在前輩手中,這一點晚輩還是清楚的。只是,晚輩確實不知這個許一是誰。晚輩在來了烏山城后,確實有碰到過一個人,不過,此人并不叫許一。”
齊老頭聽著這話,將信將疑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后,問:“這個人叫什么?”
“他自稱姓言,至于名什么,晚輩不知。”沈牧之睜眼說著瞎話,帶著面具的臉上,平靜地讓人看不出絲毫破綻。
“嚴?哪個嚴?”齊老頭皺著眉頭,追問。
沈牧之回答:“大家之言的言。”
齊老頭一瞇眼,哼聲道:“你就沒問他的全名嗎?”
“晚輩沒問。”沈牧之答。
齊老頭冷笑:“你應該問的,如果你問了,他大概會告訴你,他叫言午。”
言午,許。
沈牧之微微蹙眉,露出些許驚訝之色,道:“言午?許?您的意思是,此人就是那個許一?”
齊老頭盯著他,并不接話,目光里那些許淡淡的譏諷在告訴沈牧之,他還未相信沈牧之所說。
沈牧之也沒想著能這么輕易蒙混過去,見這齊老頭并不接話,他便又說道:“幾天前,晚輩從古蘭過來到烏山城辦事,遇上了這個姓言之人,一起喝過兩頓酒。后來,事情辦完,晚輩要離開之時,此人去烏山城外送行,結果在我酒中下藥,逼我幫他救一個人。當時晚輩答應了。事情辦成之后,晚輩得了解藥,就與其分道揚鑣,再未見過面。”說完,沈牧之打量了一下齊老頭的臉色,見其眼中隱有思索之色,心中微微松了一下,而后又說道:“事情就這么個事情。晚輩是真的不知此人就是許一。至于昨天夜里袁振之事,晚輩亦是確實不知此人在那里出現過。”
齊老頭聽完,沉默不語。
沈牧之也不急,一臉鎮定地站在那,靜靜等著。
良久,齊老頭終于開口:“也就是說,你不知道此人如今在何處了?”
沈牧之點頭:“確實不知。”
“老夫剛說過,你若說出此人如今在何處,不論是袁振之事,還是之前月臺山之事,老夫都會既往不咎!你確定不知嗎?”齊老頭瞇起眼睛,微微沉聲,又問了一遍。
沈牧之皺起眉頭,反問道:“敢問前輩,這月臺山之事,又是何事?”
齊老頭冷笑:“你小子幫人忙,什么都不問的嗎?這不像是你的風格!”
“那天夜里守在那個山坳口外的人是貴門修士?”沈牧之故作驚訝地說了一句后,又苦笑起來,道:“那人連姓都撒了謊,這個事情又怎么會跟晚輩說真話。”
齊老頭抿著嘴沒說話,不過眉宇間那些將信將疑之色,并未減少,反而多了些。
沈牧之心中略一斟酌后,試探著問了一句:“敢問前輩,那天被困在那個山坳之中的,確實是一頭鬼妖嗎?”
齊老頭一挑眉,問:“他跟你說是一頭鬼妖?”
沈牧之尷尬地點了點頭,而后道:“聽前輩這話的意思,看來不是了!如此的話,他所說與那鬼妖兩情相悅,卻不被世俗所容的那些話,看來也都是假的了!”
齊老頭哼了一聲。
沈牧之心頭又松了松,齊老頭這反應,雖然還未全信他的話,但顯然至少已經聽進去了。只要他聽進去了,那么再加上大劍門的背景,至少短時間內,這個齊老頭應該不會拿他和林長纓怎么樣。
先前林長纓已經去信于新了,只要他們能堅持到于新過來,那他們也就安全了。
想著,沈牧之又說道:“晚輩明白,僅憑這幾句話,想要讓前輩完全相信很難。可是,此人不仁在先,晚輩若是知曉此人如今在何處,斷然也是沒有要幫著隱瞞的理由。不說他下藥逼我幫忙一事,就說那袁振一事。他趁我帶著林姑娘離開之時,出手殺死毫無還手之力的袁振,然后嫁禍給我二人。此種行徑,何嘗不是恩將仇報。晚輩又何必冒著性命危險,幫他遮掩!”
齊老頭盯著他,片刻后,驀地抬手一揮。一道微風卷過,那些圍著沈牧之的細光瞬間消散無蹤。
沈牧之見狀,心頭一喜。
這時,齊老頭驀地開口說道:“老夫可以信你所說,不過,月臺山之事,當時若是沒有你的幫忙,他絕對帶不走那個女子。所以,你必須得想辦法幫老夫把那個女子找回來。”
沈牧之一聽這要求,不由愣住了。
要找柳鳶,他倒不是沒辦法。
只是……
“前輩可否換個要求?”沈牧之苦笑著問。
齊老頭聞言,微微一笑,道:“可以,那就改換門庭,從此后入我三合門下,如何?”
沈牧之神色一怔,旋即忙又苦笑道:“前輩說笑了。”
齊老頭卻神色認真,道:“老夫并未說笑。只要你現在點頭,老夫立馬傳信門中,準備入門儀式,如何?”
沈牧之心頭微驚了一下,旋即躬身一禮,道:“前輩好意,晚輩心領了。”
“你不用忙著拒絕,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我三合門雖然比不得大劍門,但也是一流門派。你若是肯來,我三合門至少可以給你一個長老身份,等你日后邁入上境,甚至可以讓你獨領一峰!”
三合門內,分三脈六峰。
齊長老竟然能允諾,日后等沈牧之邁入上境,便可獨領一峰,足以看出,他的誠意。
可是,大劍門中那兩年,已經讓沈牧之對于這世間的所有門派,都失去了興趣。
人多的地方,即是江湖。
哪怕是這些仙家門派,亦是如此。
每一個門派,都是一座小江湖,爾虞我詐之事,都不會少。
沈牧之對這些都厭倦極了。
而且,人一旦有了某個身份,就代表著有了牽絆。
而他接下去要做的事情,不適合有任何的牽絆。唯有孑然一身,才可毫無顧慮地勇往直前,無所畏懼。
他看了眼齊長老,沒有再開口拒絕,而是岔開了話題,問道:“晚輩想知道月臺山那個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若是答應入我三合門,有關于那個女子的事情,便都可告訴你。”齊長老說道。
沈牧之只好收起心思,笑了笑,沒接話。
“你慢慢考慮。”齊長老說完后,衣袖一動,便消失了。
沈牧之站在那,呼出了一口氣后,低頭看向手心。手心中微光一閃,便多了一物。正是之前柳鳶給他的那個鏤空金屬圓球。
沈牧之瞇起眼睛,心中猶豫不定。
當初柳鳶說過,只要他將靈力注入金屬圓球,只要她還在,就必會趕來。
而且看當時許一的樣子,這金屬圓球對于柳鳶來說,應該還是比較重要的東西。
若是他將這金屬圓球給了那個齊老頭,或許能換來就此脫身。
可如此一來,沈牧之心中未免難安。
雖然許一行事不光彩,可那柳鳶卻是個明事理知進退的女子。
金屬圓珠在他指尖滾動,沈牧之心頭一時猶豫難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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