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正文完
郭舒到底是女子,拼著全部的勇氣才說出這些話,說完已經泣不成聲。
郭正本就寵愛女兒,見小女兒流淚早就心疼不已,又疑惑女兒何時對楚涵動的情,而且情深至此。
郭正把郭舒拉起來,正色道:“你跟我說實話,除了演武大會,你是不是私下見過他,跟他交談過?”
郭舒擦了擦眼淚,把怦然居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郭夫人不解:“他心里有旁人,對你又惡言惡語的,你怎么又對他動心了呢!”
郭舒道:“母親,他就是嘴硬心軟,看似很兇,其實就是嚇唬人。
說起來,那次就是怨我們。
結果,我們毫發無傷,他自己落得個手疼,還搭了一桌菜錢,飯也沒吃成。”
郭夫人無語道:“為這個,你就看上人家了?”
“母親,他護著救命恩人有什么錯啊?
女兒打聽了,世子是個君子,這大半年來,除了過年時給白蘇送了一次禮,私下一次也沒找過她。
他日常除了去上林苑,就是在侯府,一點不良嗜好都沒有。
這幾個月,女兒老想起他紅著眼睛望著我,一臉受傷的模樣,還有他在演武場威風凜凜,神采飛揚的樣子。
想著想著就入了心了。”
郭正嘆了口氣,沉默不語。
郭夫人一臉恨鐵不成鋼,追問道:“你找誰打聽的?
一個女郎打聽男人的行蹤,你怎么好意思啊?”
郭舒又流下淚來:“妤姐姐也喜歡他,吳家哥哥嫂嫂都幫著她打聽過,女兒私下問問,怎么就不成了呢?
女兒沒有背著父母做出逾矩之事,除了怦然居那次,我和他連一句話也沒說過。
父親,您就幫幫女兒吧!”
郭正猶豫片刻,道:“最能打動人的,不外乎真心兩字!
你二哥和王紹有些交情,出征時,你哥哥會出城十里給王紹送行……”
五日后,大軍出征,郭正次子郭麟在城外十里亭為王紹送行。
楚涵正覺得奇怪,突然郭麟身邊的小廝朝自己跑了過來,小廝長的女里女氣的,還背著一個很大的包袱。
楚涵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正是那個說趙昀眼瞎,在演武大會上盯著自己看的人。
陳峰往左右擺了下手,帶著身邊的人往一旁去休整。
那小廝滿臉通紅,眼睛也是血紅色,不知是熬的還是哭的。
楚涵微微皺了下眉頭。
小廝鼓足了勇氣,走到楚涵跟前兒,仰起頭,用小鹿般的眼睛注視著他,聲音有些顫抖地道:“世子,兩百二十五天了!
從今日起,我會天天在菩薩面前為你誦經祈禱,求菩薩保佑你平平安安,毫發無損的歸來。”
說罷,把身后的包袱塞到楚涵手里,轉身跑了。
楚涵呆呆的捧著包袱,久久回不過神。
不用打開包袱,他就知道里面裝的是啥,因為他清晰的看到,小廝的手指尖又紅又腫,其中一個手指還用棉紗包著,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針扎的。
自從母親離世,除了侍女和繡娘,再沒一個親人給自己做過針線了。
楚涵抬頭找尋那抹身影,只見那人已跑著爬上馬車,郭麟也匆匆向王紹告辭,追著馬車從另一條路離去。
原來郭麟送王紹是個幌子。
小丫頭,跑這么快干嘛,難道怕我不收,當眾丟還給你不成?
楚涵低頭看著手里的包袱,臉上不由露出笑意,冰封的心像是裂開了一條縫,一種別樣的情愫在心底滋生,發芽……
責任擔在肩上,才知其沉重。
楚涵率領大軍一路急行,行至半路,就接到急報,胡人已經對云中發起猛攻,云中守備不敵,正緊閉城門死守。
楚涵心急如焚,親自給將士鼓舞士氣,并再次加快行軍速度,終于在破城之前趕到云中。
大戰正式拉開帷幕。
兩個多月后,白蘇親人的陪伴下,順利生下一兒一女,趙昀喜極而泣,為女兒取名趙諾,兒子取名趙言。
六月底,胡人營地突遭玄雷降罰,天下地下到處是玄雷,火焰躥起數丈,劈死劈傷胡人不計其數,戰馬受驚亂竄,潰兵被提前埋伏的大周精銳斬殺無數,胡人大敗,一夜之間被迫后退六十里。
消息傳到京城,舉國歡騰,此后捷報頻傳。
次年二月,楚涵領兵一路北攻,直打到胡人王庭龍城,當晚,上天又降神罰,玄雷將龍城的城墻劈開一個口子,胡人王室逃跑不及,多位王室成員被擒,單于狼狽逃竄。
這一仗,胡人被打的支離破碎,此后多年再不敢靠近大周邊境一步。
楚涵一戰成名,后來,跟趙昀一起被百姓譽為大周雙璧。
這一年,對白蘇來說,真是喜事連連。
三月,大軍得勝回京,楚涵等人皆平安歸來。
同年五月,楚涵與郭舒成親。
十月,林澈與白曦大婚。
十一月,福來正式拜白蘇為師,賜名白喆,娶姜太醫孫女姜楠為妻。
十二月,秋月帶著白蘇賞賜的嫁妝嫁給東子。
同月,周平迎娶了秋紅。
天啟十九年秋,江淮一帶發生洪災。
秦慎奉師命上疏,說洪水退后,水源污染,蚊蠅滋生,若不及時防范,極可能會造生痢疾的傳播。
并拿出防疫方案及措施,以及數個治痢疾的秘方。
朝廷八百里加急送到江淮,百姓已有近萬人染病,當地官員緊急采取措施,按方救治,數日后,一場大疫消弭于無形,百姓幾無傷亡。
白蘇因治疫有功,被封為護國長公主。
轉眼間,趙諾趙言已經慢慢長大,女娃嬌養,趙諾一直是趙老太管著,趙言有時被拎到醫館,跟一群師兄師姐玩,更多時候會被白家人接走,由白冉親自教養。
趙言啟蒙后,白冉漸漸發現,趙言學過一遍的字,都能記住,而且記的分毫不差,還在書上標記一些奇怪的符號。
四歲的小外甥說,這些符號叫拼音。
小外甥成了先生,老太傅成了學生。
老太傅找來小十九,深談后,就癡迷上了這種符號,把整篇整篇的文章都標注上拼音,拼讀,找漏洞,竟找不到絲毫差錯。
白冉古稀之年立下宏志,要把所有的字都注上拼音,標明字意,專門著成一本書,讓大周所有的讀書人,都有一本識字的典籍。
白潤不忍父親勞累,同二弟白澤、十四弟白瀛一同上疏辭官,皇上追問原因,白潤照實稟告,并按圣意當庭演示了一番。
朝臣被驚的目瞪口呆。
新科狀元魏勇激動道:“皇上,太傅和長公主所創的拼音,若能著成書,其影響將會超過所有的典籍。
可編撰這樣的一部辭書,需字字考證,所花費的時間和精力,非三五人之力可完成,若僅靠太傅大人和幾位白大人,恐怕十年也未必能成書。
況且太傅大人年事已高,實不宜過度勞累。
皇上,臣愿盡微薄之力,協助太傅大人完成此書。”
天啟帝怎舍得讓太傅勞累,隨即下旨,專門為此書設編書衙署,任命白冉白潤擔任總閱官,任命白澤、白瀛、魏勇、孔俊等二十七名博學之士擔任纂修官。
六年后,此書著成,天啟帝觀后大贊,說此書善美兼備,可奉為典常,并賜名為字典。
同年,趙昀為白蘇在將軍府附近建的諾言綜合醫院,和女子學院同時開業。
白蘇請白沁擔任女子學院的院長,專收女學員,并免費收軍人和宏正堂伙計家的女娃讀書,開設拼音識字法,大大提高了女子的識字率。
此時的白蘇,已經桃李滿天下,而林澈的醫術早已超過了白蘇,白曦也有了白蘇的九成醫術,而宏正堂的藥品,已經遠銷周邊許多國家。
白蘇把宏正堂女子醫館還給林澈,讓他和白曦經營。
她的本意是想讓林澈和曦兒活的自在些,不必日日在自己跟前兒受約束。
不想,已是而立之年的林澈,雙手舉著師父給的房契,跪在地上哭的像個孩子。
“師父為教徒兒往返十年,如今師父醫院正是用人之際,徒兒寸恩未報,怎能離開師父啊!
這房契是徒兒唯一的一點孝心,師父也不要了。
將軍說過,讓徒兒教遠兒(白蘇次子)醫術,徒兒還沒開始教呢!”
白曦也抱著孩子過來,想要下跪。
白蘇連忙制止,拿過林澈手里的房契,遞給白曦懷里的林清(林澈女兒),道:“這是我留給清兒的,誰也不許拒絕。”
然后扶起林澈,笑道:“子由,師父只是換了個地方診病而已,離的又不遠,有什么好傷感的呢!
你和曦兒想我,隨時去將軍府,那里永遠有你們住的院子,師父隨時歡迎你們。”
次日,林澈一早就趕到諾言醫院,硬賴著要應聘,擔任院長的白喆(福來),急忙起身過來,賠笑道:“大師兄如此,不是難為福來嗎?”
林澈道:“難為什么,師父廣招大夫,難道我不是大夫嗎?
合格不合格的,總要問過才知道。
你按規矩問就行,該給什么職位,就給我安排什么職位,按師父的要求來。”
福來哪敢詢問林澈,笑道:“師兄,您饒了我,您坐這替我選人,我去求師父,若我辦不成此事,隨師兄處置。”
福來果真說服了白蘇,白蘇專門在自己診室隔壁,為林澈設了專家門診,每逢五逢十接診,病人可以預約診病。
此后一生,林澈每逢五逢十,都會穿戴整齊,早一刻鐘迎在白蘇的診室前,等師父來到,先行了弟子禮,才回自己的診室坐診。
數年之后的除夕,白蘇和趙昀跟往年一樣,起了個大早,親手調了各種餃子餡。
趙昀搟劑子,白蘇包餃子。
趙昀笑道:“每次過節,你都得忙活半天。”
一個個飽滿心意的餃子,快速在白蘇的手里成型,整整齊齊的排列在蓋墊上。
“他們都喜歡吃我做的。
幾個月才聚一次,我就想讓大家都高高興興的。”
趙昀這些年跟著白蘇動手,也練出了手藝,餃子皮搟的又快又圓。
“我一直奇怪,一樣的皮,一樣的餡,他們怎么嘗出是不是你包的?
尤其是楚涵,牙都掉了好幾個了,舌頭還這么靈。
還說什么餃子好不好吃,區別是誰包的,每次還連吃帶拿的。”
白蘇笑的渾身亂顫,“不同的人放的餡不一樣多,捏的形狀也不一樣,吃起來就是有細微的差別。
趙昀笑道:“那他說我搟的餃子皮好吃是咋回事,每次他都嚷嚷著讓我搟,上次非讓我自己供你們十幾個人包,弄的我手忙腳亂的。
我都懷疑他是故意的。”
白蘇笑著給他出主意:“下次咱去他家,不管他做啥菜,咱倆都夸他做的好吃,讓他也伺候伺候咱。”
“好主意!
再喊上子由、子謙、福來,讓他們帶著全家人,咱們幾家一塊去!”
“中!”
“哈哈哈哈哈……”
隨著醫療的進步,大周人口數量迅速增長,國力一度空前繁盛,再加上經濟繁榮,軍力強盛,幾十年來,國泰民安,無人敢犯,大周大國之威,已漸露崢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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