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歡天喜地，甚至程顏青和陸今安商量好在南陽買些稀罕的小玩意，回去送給陸小帥和陸曉玲，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還不到半天時間，現實就狠狠給他們上了一課，程顏俊心情也不太好，只是有白麗麗在，他什么都沒說。

晚上他們住旅館，開了三間房。

安頓好一切后，白麗麗特意說了一句，“顏俊，本來家里有客房夠住的，沒想到你帶妹妹和陸今安過來，只能在旅館將就兩晚！”

這話說的，感覺程顏青和陸今安像是多余似的，這不是幫著哥哥來認認門的嗎？程顏青看程顏俊臉色也不好，不忍心再當著他的面吵，“麗麗姐，旅館也挺好的，你要有事就去忙吧，我們晚上自己出去逛逛就行！”

“嗯，我媽就那樣，平時在家里就耍小脾氣，我們都習慣了，你們別放在心上。”

白麗麗的道歉雖有似無，程顏青這會也不愿意計較這些了，只想讓她趕緊走，白麗麗離開沒多久，程顏青正準備跟哥哥談談這件事情，不料陸今安先過來，看著程顏青心情不好，幫她倒了一杯水，“看你一路就不太高興，怎么了？”

程顏青先還在心口堵著一口氣，陸今安這么一問，心口發悶，“白麗麗不是真心喜歡我哥，是因為我爸是司令，借竿往上爬……”

陸今安其實隱約也猜到什么，只因為白麗麗對程顏俊看似很親密，實則沒有真心，這么大老遠地來他們家里，好歹也應該問問累不累，家里工作情況，可是開門見山地說起白麗麗軍中職務。

陸今安坐在程顏青身邊，雙手搭著大腿，依舊是標準軍人坐姿，白色棉質襯衫后背都滲了汗，淡淡的肥皂味和汗味，他往這一坐，程嚴青立刻覺得踏實，“你打算怎么辦？”

“我擔心我哥放下不，不然，在火車站我就告訴他實情了。”

“你做的是對的，顏俊看起來很喜歡白麗麗，放在心上那種……每個人承受能力不一樣，還是要委婉一些。”陸今安溫柔軟語，讓程顏青心底那口悶氣化解不少，她依偎在陸今安懷里，有些惆悵。

從前她一個人，除了老程，她沒為誰牽腸掛肚過，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現在她有三個哥哥，享受過他們的極盡疼愛，當然也要為他們遮風擋雨。

陸今安輕輕撫摸著程顏青的后背，從認識她起，這是第一次見她這么為家人事情操心的，這種感覺很踏實，他終于可以看到她內心柔軟的一面，“要不要我跟你哥談談？”

“還是我跟他說吧！”

程顏青手指把玩陸今安襯衫上的一顆鈕扣，還沒想好怎么說，程顏俊突然推門進來，看到他們倆人這樣身子一僵，立刻縮回去關上門，“抱歉，我什么都沒看到……我不知道今安在，要不我過會再來？”

“哥，你進來吧！”程顏青坐正身體，陸今安也立刻挪到窗前的椅子上，兩人規規矩矩，程顏俊進來看到他們這樣抿嘴笑了笑，看破不說破，“既然來了南陽，我們就去好好玩，聽說南陽晚上也熱鬧，我們去公園逛逛。”

三人一起來到公園，程顏青走到程顏俊身邊，試探著問，“哥，你有多喜歡麗麗？”

程顏俊身姿筆挺，回頭笑意吟吟，“以后哥哥就算是結婚了，你還是我最疼愛的妹妹，沒有人能取代你的位置……”

程顏青無奈，白他一眼，“誰問你這個，你老實說，你們倆感情發展到哪一步了，是不是非結婚不可？”

這個時代，男女關系應該很單純，就像陸今安拉個手就要臉紅，抱一下就要羞得眼睛不敢直視，程顏俊的性格應該不會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程顏俊也感覺到程顏青問話的嚴肅，回頭看著程顏青說，“你是不是也對麗麗媽媽的做法不太喜歡，沒關系，這件事情哥哥有自己的原則，不會讓爸爸為難！在這一點上，麗麗是支持我的……麗麗說過，如果他們家里不同意，她就跟我私定終身。”

程顏青最怕的還是來了，程顏俊越是相信白麗麗，說明他對白麗麗感情越深，到時候一旦分開，恐怕是抽筋剝骨的痛，程顏青沉默。

程顏俊想起他跟白麗麗交往的過程，想想就開心地笑了，“麗麗剛當話務員那會，普通話不是很標準，借調到松江軍區后一直發音不準，有一次我讓她轉軍區政委，她聽不懂我當地口音，急得都快哭了，我耐心發音她這才聽明白，一來二去，我們倆就認識了。”

“南方姑娘，的確柔弱，惹人憐惜！”

“她才不柔弱，有一次我約她出來玩，在郊區玩的時候我不小心踩到蛇，她想都沒想就把那條蛇打死，還替我吸了傷口毒液，搭了別人的車送我去軍區醫院，連醫生都說兇險的很，不是她，我這條命恐怕沒了。”

程顏俊說得越多，程顏青眉頭皺得越緊，這個白麗麗要么就是聽家長話的乖乖女，要么就是極有心思的心機女，程顏青心疼程顏俊，只是旁敲側擊地問，“如果有一天，她喜歡上了別人，你會怎么樣？”

“不可能！”程顏俊比程顏青想象的還要回答的快。

“我是說萬一！”程顏青看向程顏俊，程顏俊猶豫了片刻，這才扯了一片樹葉丟向遠處，“如果她喜歡別人，我一輩子不娶，再也找不到她這樣的姑娘了……”

程顏青掀起眉頭，只覺得這南陽熱得可惡，熱得煩躁，連公園里那些悠閑自在的人，看著都覺得煩，程顏青心想，現在即便把自己在供銷社看到的一幕告訴哥哥，他恐怕也不會相信，還會笑自己多心。

難辦，真有點難辦！

程顏俊推了一把發呆的程顏青，努著嘴，“還不趕緊跟你兵哥哥一起散會步，難得空閑，回了海島他恐怕就軍務纏身，不會再有這么愜意的時候了。”

程顏青哪有心思，只覺得上心沉甸甸墜得發慌，她笑著說，“陪哥哥也一樣，大哥常年在松江，都幾年沒見面了……他不會吃醋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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