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顏斌站在那里，一直沉默。

這無聲的沉默已經在跟高虹宣告什么，她不想再問，挺累的，高虹勉強笑了笑，可惜了程顏青用心良苦。

畢竟是程顏斌的生日，高虹抱起裝著玉石的箱子，“這玉石是顏青替你準備的，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抱歉什么都沒帶，抱歉打擾你的好心情……”

程顏斌沒接，高虹用力塞到程顏斌懷里，程顏斌不得不伸手去抱，結果身體失去平衡直接倒在地上，高虹頭也沒回直接離開。程顏青正好看到這一幕，走過去踢了坐在地上的程顏斌一腳，“虐待別人，是不是很爽？”

“我沒想虐待她，讓她回松江！”

“回不去，已經復員了，你說你欠不欠？非得一個人呆在那小屋子里昏天暗地，也不愿意讓人陪著你過一段美好時光？”程顏青伸手要扶程顏斌，被程顏斌甩開，程顏青皺眉頭，“告訴你啊，我可不像別人會可憐你，一會要下雨了，你要喜歡在這淋落湯雞，我可不管……”

“不用你管。”

“你要躺那發燒，還不得我跑前跑后幫你買藥照顧？我告訴你啊，別成為我的負擔，我現在忙得顧不上你，你最好自律一點。”程顏青低頭攙扶起程顏斌，箱子里的玉石都落到地上，是幾塊青皮玉和漢白玉，不是什么好料子，但雕刻的話到是好下手。

程顏斌此時心里翻江倒海，他一直想讓高虹回松江，沒想到她也復員了，是為了他？那他剛才是不是做得太過份了，人家大老遠地來……記得她好像暈船。

程顏斌一直沒說話，程顏青把拐杖丟給他就大步流星走了，程顏斌一個人慢慢往辦公室走，途中經受很多人異樣的目的，小聲的議論，他好像都不在乎，只想著高虹現在會不會很難過。

雨天過后，萬里晴空。

那些果樹的花開始凋謝，有的開始掛果，程顏青用了許多的營養液，可是掛果卻少得可憐，程顏青守在桃樹下也有些納悶，高虹走過來說，“我看到海島上蝴蝶蜜蜂都比較少，大概是之前環境不適合昆蟲生存，現在你這些果樹沒有昆蟲授粉，只有海風……這個季節，海風都是朝一個方向吹，大概是這個原因導致掛果比較少。”

程顏青有如醍醐灌頂，看著剩余那些花苞，程顏青意識到現在必須想辦法弄點蜜蜂和蝴蝶回來，高虹說，“我到是認識一個研究昆蟲的大學老師，我們不妨問問他，看怎么樣能把昆蟲帶過來……”

程顏青心想自己真是幸運，高虹好像是上天派來的一樣，如果不是她，等花苞一謝，她恐怕真的沒辦法跟那些村民交代。

程顏青本來不想提上午的事情，但總覺得繞過去反而讓兩人更尷尬，“我哥狀態不好，你對他說得那些渾話不要放在心上，以后，有他后悔的時候。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如果你不準備回老家，就暫時留在海島吧……我們的果林一定會賺錢。”

“我沒在意，只是也沒想著強求什么……他如果不接受我，我總這樣也挺沒意思的。”高虹低頭，笑意有些牽強，當初是自己一廂情愿送上門，現在這樣的結果也只是自食其果，沒有什么好埋怨的。

程顏青心想感情這事，還真不是她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的……

不過也不能就這么放棄，否則以后程顏斌腿好了，估計悔青腸子，恨不能再讓腿瘸一次讓高虹回來，只是到那時候什么都沒用了。

程顏青說，“明天一早有補給船，你陪我去松江大學找那位教授，我們帶些昆蟲回來，這件事情做成，我讓你技術入股……”

高虹性格也爽朗，反正復員后需要找事做，她也不想去單位上班，到是可以跟程顏青做農業合作社，“沒問題。”

晚上回去，程顏青直接去程顏斌那里支錢，準備了一百塊作為這次的技術資金，程顏斌低頭記賬，隨口問了一句，“誰陪你一起去？引進昆蟲的話需要注意的事項不少，溫度，濕度，你還是多帶幾個人一起過去，路上有個照應。”

“高虹跟我一起去松江大學找教授，之后她留在松江，會讓人護送我一起回來。”程顏青看程顏斌的表情，肉眼可見他緊張了，只不過還是刻意偽裝。

程顏青繼續說，“高虹跟我說，她可以追著你跑，但不能強求你……你要是沒想在一起，她也不好總是剃頭挑子一頭熱，那以后就各走各路。家里現在安排她跟別人相親，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聽到她的好消息了。”

程顏斌有些緊張地看著程顏青，“你怎么不勸勸，相親這種事情難遇到談得來的，到時候將就一輩子還不如不結婚……”

“你想法到是挺新潮，一個女生沒留在部隊，可不是只剩下嫁人了？家里人總不會害她，到時候會介紹很合適的人選，你大可放心。”程顏青故意激程顏斌，看他神情慌張的樣子，心想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看著都生氣。

程顏斌看著程顏青說，“你是想說不會給她介紹瘸子吧！”

程顏青看著程顏斌皺眉頭，“她是跟人過，又不是跟腿過，只要對她好的人，略有點殘疾也沒關系，女生最在乎的是別人的一顆心，四肢健全，不一定有顆好的心。”

程顏青說完走出辦公室，程顏斌一個人坐在那發愣，之后，他慌忙去了里面的屋子，打開抽屜，里面是石頭刻出來的各種小動物，他記得高虹喜歡這些東西。程顏斌把一個小熊雕像握在手心，想要出門，可是臨時又退回來。

他一直想讓高虹追求自己幸福，現在不是如愿以償了？現在出去做什么，挽留她？程顏斌心底百般掙扎，最終還是無力地跌坐到床上，額頭滲了一層薄汗，也不知道是急得，還是難過。

程顏青回到家里安頓陸小帥，“程姨要去松江一趟，你爸明天就回來了，這次讓他好好陪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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