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鐘薇薇是設計專業的優等生，她喜歡搭配衣服，她已經翻閱了昆孜孜從法國帶回來的所有衣服，最后還是選擇了自己無限期借來的，這意味著昆孜孜的那些衣服可能永遠不見天日。

        她喜歡評估昆孜孜選擇的衣服，替她挑選好更優選的衣服，推搡她回房間，這已經是一種很難打破的行為模式。

        正如昆孜孜所料，鐘薇薇的眼睛掃過她今晚選擇的穿搭：“我希望你能穿這件藍色的裙子、配上一件花邊短袖襯衫。”她的眼睛閃著興奮的光芒，“還有你的那雙粉紅色芭蕾舞鞋。”

        鐘薇薇熱情地拍手：“你快去，那肯定會很好看的，你得快點去換衣服！”

        她興奮的神態讓昆孜孜覺得她應該是正確的，五分鐘后，昆孜孜換好從房間出來，鐘薇薇穿著楔形鞋開心地踢踏說：“我就知道這樣搭配起來一定很棒！”

        昆孜孜得承認，她是對的，所以她很少和鐘薇薇爭辯，就像是自己的專屬設計師，這種感覺很棒，這條裙子很短，而她腿很長，可以搭配一雙自己喜歡的平底鞋，跳舞，尤其是跳芭蕾舞，是很難的，她每次都要穿平底鞋。

        兩個人終于準備好出發了，鐘薇薇挽著她的胳膊，沿著燈光通明的大廳朝省讀他們的公寓走去，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進。

        所有的笑聲、談話聲、音樂都從里面涌到走廊上，這棟樓的大多數房客都是大學生，每周五嘈雜的音樂聲是常態，可以接受的。

        她們走進去，穿過周圍的成群結隊交談的人群，省讀一看見鐘薇薇就立刻推開人群走了過來他走到鐘薇薇的身邊，將她擁入懷，甜蜜深情地親吻，差不多三分鐘了，昆孜孜不得不清清嗓子。

        終于，兩個人分開了，省讀還在緊緊地擁抱住鐘薇薇，而薇薇給了她一個羞澀的微笑，好像他們現在根本不能分開，一刻也不能忍受分離。

        昆孜孜開玩笑說道：“你們真的很會撒狗糧！”

        鐘薇薇的笑意更深了，“別擔心，我們也會給你找個人的，這是我今年的任務之一。”

        昆孜孜真希望她是在開玩笑：“我不需要男人。別用相親魔法來攻擊我。”她嘗試過，但是最終不會有好結果的。

        “你想的。”

        “不，我不想。”昆孜孜相當平淡地搖搖頭，為了逃避這場對話，她很快喃喃地說：“我去拿點喝的。”

        人群熱鬧擁擠，這里起碼就已經有50人了，音樂聲震耳欲聾，昆孜孜一直環視四周，試圖尋找到熟悉的同學。

        現場的女孩比男孩多得多，就在她從冰箱拿啤酒的時候，她在客廳里瞥見了奉壹，他的身高鶴立雞群，也很難讓人忽視，至少被兩圈的人環繞著。

        她今晚到這里來的主要目的就是鼓起勇氣為自己草率的結論向他道歉，這正是她要做的正事，然就就可以功成身退地離開了，這里真的不是她喜歡來的，她更喜歡和有藝術頭腦的人待在一起。

        昆孜孜慢慢朝他走去，在心里排練了一段簡短而真誠的道歉，希望他們之間的合作能夠順利。就在距離十米外，他們的眼睛對上了，更奇怪的是，當她慢慢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時，他仍然保持著那樣的注視，翠綠色的眼睛帶來陣陣寒顫掠過她的脊背。

        過了一會兒，奉壹離開了人群中心，周遭的人都大聲喊他以來吸引他的注意力，當他朝昆孜孜走來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兩個人中間。

        慢慢地，他的眼睛順著她而上，“看起來很不錯，孜孜。”

        “謝謝。”她的喉嚨又干又癢，為什么他總是能對她產生這種影響呢？

        他還在默默地注視她，拉扯了一下手里的綠色瓶子，昆孜孜覺得自己像是被他奇怪的十字線夾住了，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她屏住呼吸，直到終于逃離了他的視線。

        但是他并沒有把目光移開，昆孜孜也不能無限期地屏住呼吸。

        盡管周圍有無數人在擠碰，撞到他們，不知為什么。但是感覺只有他們兩個人。她能感受到他的誘惑，好像自己違背意愿被他吸引一樣，奉壹有一種無法辨認的魅力，吸引著男人和女人，讓他們為之完全著迷。

        她需要打破他編織的咒語，搖搖頭弄清楚她只是來道個歉的，然后就能離開這里，她清了清嗓子，逼出話來：“那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奉壹把頭歪向一邊，然后把華麗的瓶子舉到嘴邊，他還在盯著她，當他終于放下酒的時候，他朝她走得更近了一點，如此之近，她能看見美麗的陰影和斑點，構成了光輝色調。

        完全讓人著迷，盡管他們周圍的聚會很吵，他的聲音很低；“你為什么要道歉？”

        昆孜孜突然感覺像是被人塞了滿嘴的棉花，在回答之前，她覺得有些痛苦。

        “我……我一開始認為你不會有興趣在這個項目上。”

        他的眼睛有情緒一閃而過，但是昆孜孜還沒明白那是什么。他的語氣聽起來很詭異：“你只是以為我是毫無責任和集體榮譽的人，我會讓你一個人做完所有的事情，是吧？”

        昆孜孜愧疚地承認：“是我淺薄無知。”

        奉壹走得更近，侵入了她的私人空間，他捏住她的下巴，慢慢地把臉轉過來，面向他，直到他們的視線再次對上，交融。

        “你一直以為我只是一個愚蠢的運動員，只會打籃球。”

        這不是他們之間的主要矛盾，但是很明顯這就是她一直想的。

        奉壹的目光讓人感覺到冷酷無情，昆孜孜不知道是不是憤怒推動了他心里所有的激動情緒。

        “是。”昆孜孜不能再忍受這種強烈的情緒，她終于低聲說：“我就是這么想的。”

        她試圖移開自己的眼神，奉壹捏回她的下巴，直到她的目光放在他想要的地方，在他身上。

        他靠近昆孜孜的左耳朵，低聲說：“我不僅僅會打籃球。”這句話說完，他便松開了，昆孜孜猛地吸入一大口空氣，他們之間需要一些物理距離，她猛地朝后面退了幾步，出于某種原因，她的心臟好像是要從胸□□炸一樣。

        不管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她都不喜歡這樣。

        昆孜孜很清楚這只是他的把戲，他對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影響，她敢打賭，她對他而言沒有什么特別的。

        她急于和他保持距離，最終跌跌撞撞地往后倒退，正當手臂開始轉動的時候，奉壹抓住了她的手臂，拉近了她。

        他們誰也沒說話，他的手臂一直圍繞著她，她花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幾乎被他堅硬的胸膛壓垮了，他的胸膛就像是花崗巖一樣，她很快解開了自己與他的糾結，整齊飛快地走出她的懷抱。

        “對不起，”昆孜孜咕噥著，她現在必須馬上離開這里，不然她真的會變成一個笨手笨腳的白癡。她甚至都不想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對奉壹不感興趣，很明顯地，從她把咖啡灑在他身上的那一刻開始，她就一直記著他。他知道自己長得有多好看，也習慣了女孩子們的愛慕目光，他也幾乎不考慮別人的感情。

        奉壹告訴她，他會為這份項目承擔他應盡的，這是真的嗎？這份項目最終還會是高質量的結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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