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奉壹的臉上明顯出現了掠奪性的微笑，昆孜孜睜大眼睛，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戰術上的錯誤。

        “也許需要我提醒你，那個吻是多么得好。”

        昆孜孜轉眼間就想下床，奉壹似乎知道她的心中所想。

        “我……去拿一瓶水。”她把話拋出，不想再看他的眼睛，也許是擔心他會發現她在撒謊：“你要嗎？”

        他在笑的時候，昆孜孜已經走到大廳中間。

        “當然。”

        她走過小客廳，看到鐘薇薇和省讀依偎在沙發上。

        “謝謝你讓他進來。”她在去廚房的路上喃喃地說。

        鐘薇薇聳了聳肩，朝昆孜孜看了一眼：“我覺得你們有話要說。”

        昆孜孜從冰箱里拿了兩瓶水。

        當她在那里的時候，會先閉上眼睛，然后深呼吸。

        再來一次——

        她想再吻奉壹嗎？

        嗯，是的。

        她承認了。

        前幾天的吻太美好了。

        但她知道跟他糾纏會是個大錯誤。他會把她活活吃掉，然后不假思索吐出來。

        一旦想到她被牢牢地控制住，就不情愿地回臥室。

        她聽到到奉壹低沉的聲音時，離門只有幾米尺遠，他好像在打電話什么的。

        應該給他一點隱私，但是她聽到她爸爸的聲音？昆孜孜眉毛皺在一起，腳步加快，一定是弄錯了，奉壹根本不可能和周學海講話。

        她沖進門口的，看到奉壹靠到她的床上，手里拿著一部手機——她的手機。

        他盯著屏幕，在談論季節的時候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和周學海在一起。

        “不，我看了很多電影，我想我們會拍得到的。”

        周學海熱情地回應她時，她實際上退縮了：“希望如此。每個人都在談論今年的進攻和防守有多強，非常令人興奮。孜孜有沒有提到我在a大二年級和大一的時候踢過足球？”

        奉壹的視線滑向她：“不，她沒提。周先生，無論什么時候你想參加比賽，只要告訴我，我就給你買五十碼線的好票。”

        “那太好了！我想我妻子會很喜歡看籃球比賽的，尤其是今年。”

        昆孜孜跑到床上，像貨運列車一樣向他猛撲時，視線相撞。

        “哦，我想是孜孜。”

        她把電話從他的手上扯下來，他只能逃出去了，真不敢相信現在會發生這種事！

        她記得在看小屏幕之前，調平語氣：“啊，嗨，爸爸你在打什么電話？你從來不去周一晚上拜訪。出什么事了嗎？”

        通常她們每個星期天下午都會講話。除了昨天因為她很忙。

        如果他對她媽媽死后發生的事情，她很生氣，那不是他們討論的問題。甚至承認。所有的東西都被整齊地掃到地毯下面，在那里它會潰爛。

        至少對她來說是這樣。

        “嗯，我希望你下個周末能回家和我們共度一天。”

        甚至連想都不想發生了什么事，昆孜孜立即開始搖頭：“聽起來不錯，但我想我來不了了，爸爸。我沒有辦法回家。”

        “哦。”

        他的臉色沉下，這么說了。

        幾分鐘前，他還和奉壹輕松地開玩笑。

        過去仍然是我們之間的隔閡，雖然很難，但她把嘴唇壓在一起，一句話也不說。

        在漫長而不舒服的沉默之后，他終于說：“只是自從你去巴黎之后，我們就再也沒見過你了，那幾乎是十六個月前的事了。你回來后一直很忙，我們想給你一點時間安頓下來。”

        我們。

        他和楊春。

        總是他和楊春。

        聽他說，這就像指甲慢慢地從粉筆板上劃下來一樣，昆孜孜幾乎退縮了。

        “你十六個月沒見到你的家人了？”

        她差點給奉壹拍了個臟兮兮的樣子，然后才想起攝像機是聚焦在她身上的，而她爸爸在看。

        昆孜孜說：“我在巴黎呆了十五個月，我一直忙于學校和工作。我才回來幾個星期。我還在適應。”

        她需要所有的自制力，才能不像狗狗那樣對他咆哮，就像一條卡在鎖鏈上的垃圾狗。

        奉壹默默地把頭伸向一邊，繼續看著她。就好像他在篩選她眼中所有的謊言。

        她很想現在就給他一個新的電話，但她做不到。

        “孜孜，你這個周末至少能回家嗎？孩子們會喜歡看他們的姐姐的。”

        昆孜孜咬牙切齒，他們的孩子不是她的兄弟姐妹，他們可能根本不知道她是誰，從未見過。

        昆孜孜絞盡腦汁，雖然這并不難搞清楚，因為她剛過了媽媽去世后的第五年，這意味著雙胞胎才四歲。所以，當她離開的時候，他們大約有兩歲，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

        “好的，我會盡力的，爸爸。”昆孜孜的心就像一條沉重的毛毯，就像一條沉重的毯子，從胸口直跳出來，感到不舒服，總有一天會窒息而死的。

        她的手指抽搐，想點擊紅色斷開按鈕，并拔掉這個可怕尷尬的談話插頭。

        然后，一兩天后，她會給他發一條簡短的短信，讓他知道這個周末是行不通的。

        “星期天我可以開車送孜孜回家。”

        她睜大眼睛看向奉壹，張開了嘴，想大叫——但做不到，絕對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甚至一點抗議的尖叫聲都沒有。

        她握在手掌上的屏幕上周學海的臉突然露出了一個巨大的喜悅的微笑：“那太好了，奉壹！孜孜的繼母和我會非常感激的。”

        他喘了口氣，然后繼續說：“你確定這不是問題嗎？”

        這是一個巨大的問題！

        這不可能發生。

        她現在真想殺了奉壹！

        這個電話一打完，她就會這么做。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憤怒，因為就在下一刻，他把臉擠在她的旁邊，填滿了一半的小屏幕。

        “沒問題，周叔叔，我期待見到您。”

        昆孜孜的牙齒都要碎了。

        “是的，這將是一個有趣的下午。我得把我還留著的一些舊報紙剪報抹掉。”他欣喜若狂地看向昆孜孜：“我等不及要見你了，親愛的。時間太長了。”

        昆孜孜不能做任何其他的事情，只能以微弱的微笑回應，直到終于能夠斷開聯系，接著把手機扔到床上，然后用雙手用力推著奉壹的胸膛。

        真不敢相信他就這么做！

        由于她的暴力襲擊毫無準備，他驚訝地倒在奉壹的枕頭上。

        他愚蠢的樣子是滑稽搞笑的幾乎立刻靠在胳膊肘上，可以面對她，盡管她在床上俯臥著，怒氣沖沖地站在他的頭頂上。

        “啊，不客氣。”他皺著眉頭慢吞吞地說。

        就是這樣！

        昆孜孜把手舉到空中，像翼龍一樣尖叫：“你干嗎這么做？！”

        他的眉毛進一步拉在一起，直到它們在他的額頭上形成一條緊繃的線，仿佛他真的對這一切的結果感到困惑：“做什么？我做了什么？”

        他的眼睛搜尋了她一個長時間的沉默片刻，最后他問，只是有點不確定：“你不想回家看看你的家人？我以為我是在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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