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族新娘(3)
【哇哇哇!只有我一個人覺得boss其實是想把我們小仙女留下嗎?】
【小仙女人狼混血實錘了吧?噗……一個內鬼玩成了明牌也是有一手的。】
【我覺得不會那么簡單,啊啊啊我也想進入游戲談這種戀愛啊!為什么我抽到的就是一個賊無聊的設定,我本來就是學生誒!玩校園戀愛一點勁兒都沒有好嘛?】
【前面的別走,本來不想玩這個營銷滿天飛的游戲的,現在我感興趣了。】
彈幕再一次熱鬧了起來,玩家們卻無法再像他們那樣輕松。
雖說戀愛是個出路,但也是個有風險的出路,口嗨永遠比行動簡單,挑選一個自己喜歡的攻略對象也是重中之重。
好在大多數人都不是沒有玩過戀愛游戲的,一邊在心里確定自己的護盾到底在什么東西上,一邊猜測著自己現在好感度刷到了什么程度。
各有心事的玩家中間,只有戚依白滿腦子都是怎么收拾腦子瓦特了的前男友。
……心機狗。
她隔著眾人與其對視。
以前的寧城就是這樣的,他不會強迫戚依白,卻知道用游戲的規則把她留下,順帶把自己裝點成無辜的樣子。
一時間,她頗有種直接自殺離開游戲現場也不能如對方所愿的沖動。
好在她的好勝心阻止了這一舉動。
玩家們都是奔著戀愛游戲來的,之前的游戲里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況發生,所以說如果不是大家運氣太好抽到了一個需要動腦子的本,就是寧城的到來強行改變了正常的運程。
前者還好說點,后者就麻煩了,全息逃生游戲圈子里寧城是出了名的噩夢,這點哪怕是戚依白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厲害。
有的時候,對方甚至強到叫人覺得他們不是在玩游戲,而是真的在拿命拼路。
希望現在的寧城沒有對毫無準備的玩家有任何期待。
血族們給幾人安排了地方住下,每人一間房間,戚依白住在走廊的最盡頭,距離城堡中心最近的位置。發現這個安排時又有人多看了她幾眼,戚依白閉著眼都能猜到他們此刻在想些什么。
她整理著能為自己作證的線索,把自己的房間收拾好。離開時她看了一眼房間的布局后,和住在隔壁的馬尾辮和喬蒗二人集合在了領隊的房間。
領隊的房間看起來和戚依白自己的完全一樣,其他玩家估計也差不多。
十人全部坐下后,依次介紹了自己的身份。戚依白對人臉的記憶里不怎么好,一個晃神下來發現還存在腦子里的名字寥寥無幾。
但此刻她要面對的難題已經遠不止這個,在短暫的沉默過后,一個玩家終于沒忍住開口道:“那個……小仙女啊。”
戚依白輕輕歪頭,看向他。
大家似乎已經默認了這個稱呼,可她還是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名字:“戚依白。”
玩家本來就沒做好準備指責和控訴,被她這樣一打斷,嘴邊的話更是說不出來了,囁嚅了一下后才道:“哦……對,戚依白。”
戚依白沖她笑笑。
玩家垂下了頭去,連連道:“沒什么,就是叫一聲。”
眼鏡男看著這樣子,恨不得把那個玩家揪出來讓他支棱起來。
都什么時候了還這么慫唧唧的,人狼混血躲在暗處,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挑選下一個受害者。
他也不再等別人當出頭鳥了,自己站了出來問道:“戚依白,你和那個血族到底是什么關系?”
戚依白沒有隱瞞,反正大家都看得清楚:“他就是我前男友。”
“他怎么會出現在這兒?”眼鏡男又問。
“我也不清楚。”戚依白搖頭。
眼鏡男像是抓住了一個把柄一樣接連發問:“你說你不清楚,好,我姑且信你!那你把他拉走總得說了點什么吧?”
戚依白抬眼看眼鏡男,清澈透亮的眼睛像是能直接望進人的內心一般:“嗯,確實。”
眼鏡男感覺自己被蔑視了,他猛地起身:“所以你是承認你就是那個混血了嗎?”
“我沒說過。”戚依白跟著站了起來,她拍了拍裙子道:“他只是想找我復合而已,而且我看他可能是進游戲的時候摔到了腦子,奇奇怪怪的,別管就行。”
眼鏡男心道一個boss怎么可能不管。他還要說什么,卻被戚依白先一步打斷施法。
大家的質疑絲毫沒有影響到她,她平靜地走到眾人的面前,聲音不輕不重地宣布道:“我覺得我有必要澄清一下自己,我絕無可能是那個混血。”
領隊本來覺得眼鏡男說得挺有道理,但看她這么淡定,又不確定了。
他左看看右看看,心里也沒數,便道:“那你說說看。”
戚依白開口:“首先,傷人事件發生的時候我并不在現場,在場所有人應該都可以為我作證。混血殺人的手段是誘導死者脫下了自己的防御道具,而死者死亡的時候已經和血族有過多次接觸,如果是我離開之前實施的誘導行為,那么死者應該在第一次與血族接觸的時候就死亡,可他并沒有,所以我斷定死者被誘導的時間應該在他兩次與血族的接觸之間。”
“其次,如果我真的設置了什么延時設備,那么在我清楚自己將有殺人行為的情況下,我為什么要和寧城……就是血族boss一起出去?混血本人是知道自己是混血的,他為什么要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我想要不在場證明,隨便拉一個人都可以做到,玩家的作證難道不比boss來得可信么?”
“綜上,光從邏輯上我就不可能存在殺死死者的機會。我與寧城是什么關系并不重要,你們可以判定我為一個npc,或者是擁有特殊身份的角色,但說我是兇手,就完全是無稽之談了。”
她的語速很慢,條理清晰,僅憑時間一個點就洗清了自己的嫌疑。
眼鏡男好幾次想要打斷她的話,卻發現的確插不進嘴。
【……人不可貌相啊!】
【媽媽!我戀愛了!之前說美顏拉滿的人滾出來,人家不僅是好看,還聰明,酸不死你們的。】
【靠,我還以為她是個花瓶而已啊!】
【邏輯上真的找不出什么漏洞,我剛還懷疑她來著,現在看來估計不是。】
領隊和彈幕的想法差不多,他沉吟片刻后也開口道:“我剛仔細想了一下,混血應該是一個試圖降低自己存在感或者瘋狂帶節奏的存在,小仙……戚依白卻完全沒有考慮過這些。相反,她是我從頭到尾記得最深刻的一個人。”
馬尾辮回憶了下,點頭贊成,順著這個邏輯來說,戚依白的確是清白的。
眼鏡男依舊不放棄地反駁:“也許她是擔心別人到時候不記得她,猜出她混血的身份才這么做的呢。你們可別忘了,我們隊伍里有一個多出來的第十一人!”
喬蒗這個時候似乎也忍無可忍了,她站出來道:“你就別說了,我一開始就看到戚依白了。”
“那你怎么不早說?”眼鏡男一聽,更是炸了,覺得自己像是個小丑一樣被忽悠來忽悠去。
喬蒗反唇相譏:“主要也是想看看誰更想落井下石。”
領隊眼瞧著大家又要吵起來,揉著太陽穴走上來勸架:“別激動別激動,我們這不是在討論階段嘛,每個人有自己的想法也是正常的。”
說完,他又笑著看向戚依白:“你以前是做這方面職業的嗎?說得也太好了。”
戚依白搖搖頭,不打算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只是個普通家里蹲,喜歡看書而已。”
【我信了:)】
【現在普通家里蹲門檻這么高了嗎?】
領隊知道她是不愿意多說,可還是稍微抽了抽嘴角。
這句普通家里蹲傷害太高了,他深吸了口氣才緩過來。他之前覺得眼鏡男的條理清晰,這一會兒卻發覺戚依白才是那個隱藏的大佬,遂又追問道:“你還有什么別的發現么?”
戚依白的發現倒是一大堆,但卻沒有關鍵線索。
順著她剛剛的邏輯繼續往下推,不難判斷距離卷毛越遠的人反而是越有嫌疑的。
兇手清楚自己是兇手,所以他必定會想找辦法來掩蓋自己的身份。
在他以某種方式拿走或者讓卷毛拿下了自己的防御道具之后到卷毛被血族攻擊之前這個微小的空隙,他會盡可能地走得越遠越好,避免成為第一懷疑對象。
而且,玩家們在從寧城口中得知防御道具之前都是不知道有這個東西存在的,哪怕是現在也有很多人不確定防御道具到底是自己身上的哪個物件,所以這個兇手一定提前花過心思關注卷毛。
如果以上的設想成立,那么兇手就可以基本鎖定在一個和卷毛或多或少有過接觸,而且在事發當時處在以死者為中心畫出的一個中外圍圈的人。
戚依白想著,腦內浮現出一張圖,幾張臉赫然躍于紙上,他們的反應也像是幻燈片一樣在她面前依次切過。
可這只是猜測而已,猜測不能作為答案去用,不確定性也實在太多了。
戚依白收起自己的推理:“沒有了,抱歉暫時幫不上忙。”
她沉默的時間極短,幾乎沒人注意到這個停頓,再加上她臉上配合而起的笑帶出了兩個小酒窩,一雙眼睛又那樣坦誠漂亮,叫人哪怕記得她“前科累累”,也依舊會不自覺地相信她。
領隊被她笑得又是一個晃神,心道長得好看可真占便宜。
他連續咳嗽了幾聲,勉強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強笑著道:“沒關系,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說完,看場間一片安靜無人再提出新的想法,只能先拿了一小沓紙發給場上的每個人:“這樣吧,大家分別寫下自己認為可能是混血的,我們把他鎖在房間里。再投出一個最信任的人,讓那個人保管他房門的鑰匙。”
大家都沒什么意見,拿著自己的小紙條寫下了猜測。
最后的投票結果卻出人意料,大家都認為不信任的不是戚依白記得的任何一個,而是一個從頭到尾沒怎么說話的乖乖女。
最信任的人倒是很合理,就是一直以來的領隊。他不能說是多聰明,但是看起來憨厚老實。
乖乖女嚇懵了,她忙道:“不是我!”
投了她的人們也很不好意思:“抱歉啊,只是我真的不記得你也在隊伍里……”
這個時候的大家都還保持著禮貌,因為他們其實還抱著希望——卷毛其實是個npc,他的死亡只是為了渲染氛圍,給未來的攻略增添難度。
戚依白一眼望過去,起碼有半數以上的人都是這么想的,所以這場投票完全無法體現大家真實的想法,有兩個心不在焉的估計已經開始思考今晚去找自己的心動血嘉賓刷刷好感度。
戚依白也不在意,她看了眼投票結果,就說要回房間了。
經過她的解釋,她沒有收獲一票。眼鏡男對她心懷芥蒂而且十分不滿,可他還有更不滿的對象,便將這一票賭氣似的投給了喬蒗。
喬蒗很是無奈,和戚依白以及馬尾辮一起回房間的時候還在說:“那個人真是無聊……”
“心態崩了吧?”馬尾辮想想也氣憤,隨后又道:“我們三個現在能互相作證了,只要呆在一起應該就是安全的。”
她和喬蒗一開始就認識,也是兩個人一起進入游戲的,說話之中透露著對彼此無法掩蓋的熟稔,在目前場上是最可信的一撥人。
如果不是差了眼鏡男的一票,目前手拿鑰匙的就會是她們其中之一了。
不過馬尾辮和喬蒗顯然都對當管理人沒什么興趣,馬尾辮也是覺得這一切都是游戲設計的玩家之一。
所以她的擔憂和憤怒只維持了一小會兒,就變成了期待:“今天和我聊天的那個吸血鬼可真帥,我第一次見到那么好看的人。”
喬蒗逗她:“那個一看就是渣男,我還是覺得穿白西裝那個最好看。”
馬尾辮不信:“白西裝那個看起來太溫柔啦,不是我的菜,我就喜歡霸道一點的……再說了,你別污蔑別人呀,他看起來人可好了!”
你一言我一語之中,古堡的恐怖氣氛被打散。
戚依白回了房間,笑容卻瞬間凝固。
她離開的時候特地把燭燈往右邊挪了一些,距離擺鐘很近。
可現在燭燈卻被推回了原位,桌子上沒有活動痕跡,但她還是篤定絕對有人來過。
戚依白低下頭看著地板,和領隊的房間一樣,卻又有著微妙的差別。
她往前走了一步,腦中的設想逐漸成行,最終她站在一面掛了一幅畫的白墻前,視線從左邊掃到右邊,最后抬起頭將畫摘了下來。
一時間,墻體發出轟隆隆的聲音,一扇門居然側滑打開,面前赫然是一個密室。
寧城躺在密室中唯一一張沙發上,沖著她笑了一下。
“你有病?”戚依白跳慢了一拍的心恢復正常。
寧城從沙發上翻了下來:“走吧,我去帶你看星星。”
“不解釋一下?”戚依白抱著胳膊。
寧城蹲在她面前,一手勾住了她的手指,語氣可憐巴巴的:“想見你。”
戚依白再次強調:“我們分手了,而且三天了!”
寧城面露困惑:“你真要這么狠心?我上次見你已經是三年前了。”
戚依白:……
對不起忘記你確實有病了。
不過她可不是會哄別人的人,一跺腳,直接道:“你無理取鬧!”
寧城對她的性格很是熟悉,知道她吃軟不吃硬,因此哪怕并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他也還是起身,仍拉著戚依白的手:“下次不敢了。”
戚依白抿抿嘴:“騙子,你想把我留在這兒。”
寧城又道:“說說的。”
戚依白對上他的眼睛,卻知道他只是在穩住自己。
她沒有見過的關于寧城一面,在這個副本里慢慢展露了出來。
“你還沒說過密室是怎么回事。”戚依白收了不正經的想法:“有密室的房間會比一般位置要重一些,所以地板會有一定傾斜,你應該知道我會發現的,燭燈也是你給我的線索對不對?”
“嗯。”寧城拉著她走進密室,又按了幾個按鍵。沒一會兒后他們便緩緩上升,出現在城堡的陽臺上。
“你還沒和我解釋呢。”戚依白最不好被糊弄,她看著萬里無云的星空,不依不饒。
“那不是密室,是一個升降屋,連通著我的房間。”寧城道:“我知道你一定會發現,它的啟動有鑰匙,我帶你去設置成單向的,再把鑰匙給你,你就可以隨時來找我。”
戚依白無情開口:“沒有人會來找你!”
寧城捂著胸口:“白白,痛。”
他裝起可憐來很有一套:“怎么才能原諒我?”
戚依白想了想:“我想喝奶茶。”
寧城:……
被時代碾壓的吸血鬼茫然地看著她,像是在問“什么是奶茶?”
戚依白:!
你個腦殼笨笨的憨憨還想要原諒!
她好不容易緩下來的情緒再次爆炸,抱著胳膊道:“你連奶茶都不給我買還想復合!渣男!”
寧城招了招手,把管家叫過來:“你知道什么是奶茶嗎?”
管家:“屬下這就派人去調配。”
戚依白眼睜睜地看著管家就這樣走了,琢磨著萬一對方真的搞出來了,難不成她真就要這么容易地原諒對方?
不!絕無可能!
那樣豈不是顯得她這第五十二次分手很沒排面?她可是真心實意地想分開的!
于是,戚依白又道:“我還要天上的星星!”
說著,沒等寧城反駁自己,就又道:“不光是星星,我還要月亮和離開這里,你幫我。”
她受夠了腦子瓦特的前男友了。
上天啊,趕緊給這個憨憨看個病叭!
寧城把她說的每個字都記了下來,毫無怨言。
只有最后一個要求他沒有立刻答應:“抓不出兇手,哪怕我答應放你走,其他血族也是不會答應的。所以,不離開不行嗎?”
戚依白瞇起眼睛:“你好菜哦!所以你現在是要和我提條件了嗎?”
寧城:“……”
戚依白道:“我會出現在這里,不是都怪你嗎!”
寧城嘆氣,幫她把被風吹亂的頭發束在一起,從手腕上拿下來一個發圈為她戴上。
他慢慢道:“可以幫你,幫你找人狼混血行么?但你不能丟下我。”
“丟下我的話,我會生氣的。”
戚依白心里的小人敲著算盤,掐指算了好幾卦,總算還是緩和了語氣:“你的意思是我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么?你要是都做到我們就復合了,怎么可能丟下你。”
她想著,心里卻盤算著等寧城修好了腦子再判斷要不要復合。
和一個真把自己當成boss了的家伙做承諾,除非她的腦子也被驢踢了!
戚依白想著,放下了些心。
她從陽臺上往外看了過去,竟發現遠處的森林里居然有星光閃爍,似乎是一群人拿著火把在往這個方向前進。
“留給你朋友們的時間不多了。”寧城的聲音再次想起,他給戚依白扎上了個蝴蝶結,熟練的動作一看就是做過好多遍。
戚依白結合情景,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有人死在森林深處,給他們這些人增加“魔法保護”的人肯定會注意到,想要來一探究竟也不令人意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忙和寧城道:“別忘了你說的話。”隨后小跑著從升降屋里下去。
寧城一個人站在陽臺上,視線追隨著她消失,眼底的思念和不知名情緒混合在一起慢慢沉了下去。
直到管家再次出現,端著一杯奶與茶兌在一起的混合物。
寧城小嘗一口,放下:“不夠甜,味道不對,再去試。”
管家沒有問原因,直接應下,看他眉毛輕挑,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斗膽問道:“依您看……鎮里來的人該如何處理?”
寧城道:“你們多久沒開葷了?”
管家的眼中猩紅一閃而過,沒說話。
寧城應了一聲,看著月光,不輕不重地吐出一句話:“玩去吧。”
話畢,他緩步離開,全然沒有剛剛表現給戚依白的弱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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