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人與鬼(13)
戚依白蹲在角落里把名單順了下來, 在地下十六層找到了小九。
她沒想到小九的位置居然這么靠下,這份名單從某種程度上展現出了學生們被洗腦的程度,而小九的位置遠低于人的預期, 也就意味著他來到這里真的已經很久了。
其他的名字也遍布了整張圖的各個位置,戚依白拿光腦記錄了一下, 隨后將其放了回去。
“走嗎?”寧城問。
戚依白剛要點頭,就聽到一陣聲響。
“快點。”戚依白催促。
寧城拉起她:“回宿舍嗎?”
“不了。”出乎意料的是, 戚依白拒絕了:“我想出去轉轉, 就在外面就好, 隨便轉轉。”
寧城看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所以興致又低落了下來,便答應了:“好。”
今天的校園居然下雨了,地上的泥土肉眼可見的濕潤了起來,空氣里也多了些青草的味道, 讓壓抑的環境顯得生動而又不一樣了起來。
可能是校長心情不好,整個學校都被烏云密布籠罩著。據小九說這里從來不下雨,現在看來她還是見識太少了。
明明天氣是不好的, 外面白天如同黑夜一樣, 但戚依白卻感覺被這個變化感染到了一點。
她的問題被解答了, 變少了,卻也變得難過了一些。
現在她可以走進禁閉室, 重新經歷一下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來揭開自己心中的疑惑,但缺少一個合理的契機。
更簡單的方法當然是找到一個知道一切的人問出來,但問題是清楚一切的人就得是個nppc又必定是不愿意講出來的。
這條路是個死循環, 想要解答問題就必定不能從這個角度去出發。
看戚依白難得的沉默, 寧城問她:“到底怎么了?”
“眼見未必為實。”戚依白等了一會兒后才緩緩開口:“是我疏忽了, 錯過了很關鍵的點。”
“嗯?”
“寧城……算了。”戚依白和他說不出來,他現在是個腦子瓦特了的家伙,她提出什么他都只會說“要全部殺掉嗎?”
或者會說些安慰的話,只是這畢竟是在副本里,沒人能以玩家的視角為她排憂解難,與她分享自己的心情。
“怎么了?”寧城見她欲言又止,微微挑眉:“說吧。”
戚依白卻沒有繼續說下去,在寧城逐漸皺緊的眉頭下,依舊想著自己的事情。
只是手伸了上去,摸了摸他的眉心,讓男人的困惑瞬間一掃而空,表情再次陰轉晴。
戚依白摸一摸,又轉到寧城的臉上捏一捏,動作是沒見輕的,眼神也飄忽著,完全不是在哄人,只是隨手摸摸碰碰。
但寧城就吃她這一套,他道:“我臉上沒肉。”
戚依白便換到了肩膀上,想想看著腳下的泥,剛剛還喜歡,現在就成了嫌棄:“我走累了,你背我。”
“好。”寧城頷首,把她抱起來。
“我讓你背呀,你聽不懂嗎?”戚依白唬他:“我生氣了哦。”
寧城問:“不是都一樣?”
“怎么都一樣。”戚依白反駁:“差別好大的好嘛!”
“散步,背著,抱著。”寧城徐徐道:“無論是哪樣,都是你想事情,我陪著,所以有什么區別。”
戚依白直接回:“差別很大的好嘛,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的。”
她嘴上這樣講,手卻摟住了寧城的脖子:“抱著容易睡著,還怎么想事情。”
“背著也會。”
“背著才不會。”
兩個人像是小學生一樣較了一會兒勁兒,最后還是戚依白先放棄了:“懶得理你。”
寧城也不說話,繼續抱著她閑逛。
校長在滿世界找的罪魁禍首,現在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轉悠。
還帶著她的烏鴉。
戚依白繼續分析眼前的局勢,卻在這一會兒忽然想起來,她之前和寧城似乎約定過一個代號。
只要她說出這個代號,寧城就說他保證一定會修好腦子。
但這個代號是什么來著……
戚依白回憶的時候,看到了寧城手里的烏鴉:“這個烏鴉是不知道他被我們綁架了嗎,感覺也不掙扎了。”
寧城道:“嗯,剛你沒看到的時候,我一不小心把它的頭撞在了墻上,現在好像暈過去了。”
戚依白:……
她問:“你確定是暈過去而不是直接死過去了?”
寧城回:“有什么所謂,都是一樣被燉掉。”
戚依白發現他說話的時候烏鴉似乎蹬了一下腿,她道:“嗯,看來是還活著的,活著煮了比較新鮮。”
烏鴉又不想動了,繼續裝死。
戚依白在這輕松的談話之中逐漸找回了該有的狀態,她想了想,決定放棄那些沒意義的思考和痛苦,還是一往直前比較適合她。
她什么時候需要束手束腳了?為什么要被一個副本里的感情綁架?她的目標永遠明確,那就是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里把寧城救出來。
哪怕這個傻逼并不覺得自己需要被救。
在這個副本里,其他的故事情節都只是設定而已,唯一真實的就是她和寧城。
她想著,干脆利落地道:“走,我們回去吧。”
“所以,到底為什么不愿意和我分享?”寧城卻又把話題繞了回來。
說了這么多,結果他還是記得最開始的事兒。
戚依白懶得解釋:“因為我在想你的事情。”
寧城:“?”
“你說我以后多給你買點六個核桃呢,還是補腦小藥丸呢。”戚依白把下巴墊在凝成的肩膀上:“啊好糾結好糾結……”
“都買吧。”寧城沉吟了一會兒道:“咱們有錢。”
這回換戚依白無語了。
就是說,霸總不是讓你這么當的。
“行了行了,走吧。”戚依白不和他鬧了:“我忙著呢,一和你說話就浪費時間。”
“不浪費。”寧城眉眼彎彎:“你分明也很開心。”
“胡說。”戚依白蹬了蹬腿:“我不開心咧!”
“嗯,特別開心。”寧城抱著她開始快跑,在校園里,倒還真的有點青春時代的感覺。
“回去做什么?”
“烤烏鴉。”
“變烤了嗎?不是燉?”
“忘記了,都一樣吧,高端的食材往往使用最樸實的烹飪方式。”
“……”
戚依白回來的時候巧,她是偷偷摸摸地回來的,門口剛好是在吵架的兩個老師。
校長不知道又去了哪里,但還沒有叫學生集合起來,鬼魂也沒有被放回來。
小麻花期待地看著她:“你發現什么了嗎?”
戚依白想著名單,坐在床上:“沒有,老師這邊反應很大嗎?”
“也很正常吧。”小麻花嘆氣:“他們暫時還沒發現我們在光腦里做的手腳,所以還以為是真的有什么其他的東西混進來了,現在宿舍門都不讓出了。”
“校長呢?”戚依白問。
“校長只是走來走去,很神秘的樣子。”小麻花壓低了聲音:“我之前就覺得她有點可怕,現在更覺得了。你是沒有見到她那雙眼睛……像鷹一樣。”
“嗯。”戚依白想起寧城的說法,對這個校長不敢小瞧。
只是她現在還想去禁閉室一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找到機會,在這個時間點上故意違反校規,怎么掉眼淚也會被別人覺得是別有用心。
戚依白反復琢磨,只剩下了一條路,那就是引起人類學生的反抗。
如今鬼魂們已經被挑撥起來,人類學生們自然也是不能放過。出了這檔子事兒大家本來就軍心不穩,她只需要讓學校徹底亂下來就可以到禁閉室去揭開案發當天的謎題。
等找出問題的答案,想要離開這里的辦法也會迎刃而解。
戚依白梳理著自己的想法,靠在床頭的枕頭上,把剛剛看到的信息全部拿出來一一過目。
她的眼前浮動著所有的線索碎片,這些天來的經歷在她閉目養神的階段都蹦了出來。
一些注意到了的,沒注意到的,都重新回到了視野范圍內。
其實她剛剛和小麻花說什么都沒有發現并不是騙小麻花的,是因為名單上真的沒有像想象中的一樣給戚依白一個答案。
這也是戚依白一路回來都在糾結思考著的問題,就是真正以死亡存在在這里的npc其實只有掛耳染一個人。
也就是說這個副本和第一個副本差不多,兇手其實是個玩家,大概與“它”做了交易或者有了什么樣的約定,所以才在副本里扮演了boss的角色。
但是這次的玩家并沒有殺人,他做的只是躲在角落里觀察著所有人的行動。
沒人知道他的目的……或許戚依白能猜到,他想讓這里的所有人跟著他一起沉淪。這其中一定包括所有火災現場的玩家們,因為那些人都是他本來就厭惡的存在。他縱火就是想殺了他們,怎么可能讓他們活著走出去?
而其他的npc們,在他眼里大概也并非善茬,暫時沒有一個玩家是在嘗試著維護著現場秩序的,戚依白這個假裝的除外,所以他對讓這個世界維持原樣也沒有什么大的興趣,很有可能是想把所有的都毀了。
這個玩家比之前副本的兇手馬尾辮要更加聰明和謹慎,知道不會操之過急,并不打算親自動手,他可能正在嘗試著摸清規則,甚至混入各種小團體的項目和計劃之中,借著人多來掩蓋自己探聽的心思。
這個人一定是自詡正義的,嫉惡如仇的,對其他的玩家恨之入骨,卻又很善于偽裝。
他未必多么耀眼,可能存在感并不高,但是卻隨處都在,而且總能找到合適的理由。
他可能有很多朋友,認識很多人,在不同的群體之中混跡,但也有一個固定最好的朋友圈。
綜合以上的條件,一個人名跳躍了出來。
校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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