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這個人,  好像總是在出現。

        當然他也有自己的理由，或者說，他詭異地總是能找到出現的理由。

        最開始的時候,  是暗戀戚依白。

        這個事情說可能也可能，說不可能也不可能,  畢竟喜歡上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是一個很玄學的事情，尤其是這個人還從來沒有和你說過一句話。

        退一萬步講這個事情真的可能……或許校草是對她有好感,  并且從網絡世界蔓延到了見面后依舊對她抱有好感,  但是他的執著超乎想象,  被拒絕之后恢復得也很快,  縱使再沒提起過，“該”出現的時候也還是出現了。

        他一直在，卻又說不好有什么理由在。

        戚依白緩緩睜開眼，卻沒把自己的推測說出來。

        因為這一切只是懷疑而已,  落在校草身上的問題也不是完全無法解答，或許校草聰明呢？

        聰明的人想到的事情都是差不多的，戚依白想要去做的事情校草也完全有可能想到去做,  只是剛好如果兩個聰明人能夠一起結伴的話效率更高,  所以才選擇了和戚依白一起。

        戚依白自己聰明,  就意味著她不可能直接默認所有別的玩家都是笨蛋。

        但校草確實高度可疑，她反手將對方列進了自己的懷疑名單里。

        “真的一直不讓我們離開宿舍。”小麻花在房間里走了不知道多少圈。

        這里沒有信號,  她們所能聯系的只有一個宿舍雙人間的彼此而已，無法得到外界的消息到底是讓人心情有些焦灼，小麻花不知道多少次拿起光腦想要打開視頻看看,  最后又崩潰地放下。

        對于戚依白來說這并無所謂,  且不說寧城在不遠處,  就是她自己也不是特別需要陪伴的人。

        她很沉得住氣,  在光腦里找信息。

        校長推開這扇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戚依白靠在床板上，考小麻花腦筋急轉彎：“什么門別人敲了你不會開？”

        “腦門？”

        “……不是這個方向的，是現實里存在的門。”

        小麻花絞盡腦汁，最后搖頭。

        戚依白道：“廁所的門。”

        說完，她被這個很冷的笑話逗笑了，肩膀一聳一聳，視線這會兒才來得及看向站在門口的校長。

        “校長好。”小麻花道。

        戚依白也道：“校長好。”

        她的語氣是輕松的，眉眼是帶笑的，整個人就好像是充滿了朝氣一樣，比平時生動了不止一點半點。

        誰看都知道她正玩得很開心，光腦上的這些小問題她都沒見過，有些很蠢，但卻惹人發笑。

        校長一句話也沒說，她只是在門口站著。

        半晌，戚依白收了笑，也坐起來：“您找我們有事嗎？”

        “坐著吧。”校長好半天后才徐徐開口。

        她掃了一眼房間內的陳設，平平無奇，唯一的區別就是房間里有股味道，似乎是雞湯？

        看她蹙眉，戚依白福至心靈，從桌子上端過來一碗湯：“您要喝嗎？”

        “哪兒來的？”校長問。

        戚依白不慌不忙：“食堂我有點吃不慣，就讓我男朋友順了一些雞肉回來自己做的湯。”

        她毫不避諱寧城的存在，畢竟假裝才顯得有鬼，寧城如此頻繁地出入這里，就算他有神通不讓人發現也難免會有些疏漏，這也不是什么很難猜測的事情，她認下來也不代表承認了什么。

        “不用了。”校長掃了一眼，淡淡地回。

        戚依白“嗯”了聲，表情已經收了回去，曇花一現的笑容卻依舊讓人記憶深刻，起碼校長現在就忘不掉她剛剛坐在床上的模樣。

        “心情很好？”

        她這樣說話的時候，凌厲的表情似乎更加冰冷了一些。

        身邊跟著的兩個老師都有點緊張，生怕戚依白說錯話。學校現在這么亂，誰開心都會被直接當做幸災樂禍，偏偏這個姑娘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呢？

        這可是那位的女朋友。

        戚依白托著下巴，毫無畏懼地和校長對視。

        兩人的身高有些差距，校長很高挑，幾乎和寧城差不多，低下頭看向戚依白的時候，下巴沒有動，只有眼皮微微垂下，顯得很輕蔑。

        戚依白卻和她相反，很輕松，甚至有點懶洋洋的，仿佛信號接收器故障了，接收不到任何信號。

        “唔。”戚依白道：“確實很好。”

        兩個老師的心一沉。

        戚依白繼續說：“可能是那幾個孩子做噩夢了吧，學校里哪里有鬼呢，我男朋友和我說了，學校里可安全了。”

        半真半假，話里有話。

        戚依白悠閑自在，小麻花反倒是覺得有些擔心，站在一旁不說話。

        校長再次看向戚依白：“你和你男朋友關系很好？”

        戚依白眨眨眼，明明是無辜的表情，卻莫名讓人感覺帶著諷刺：“不好能成男朋友？”

        校長沉默下來。

        緊接著，戚依白感覺她似乎是做了什么，房間里一下子冷了很多。

        戚依白站著沒動，看著校長的外貌從人類一瞬間變成一具白骨，又從白骨變回了人類。

        她輕輕打了個哈欠。

        校長和兩個老師頓住。

        戚依白沒說話，繼續一臉洗耳恭聽的樣子。

        “裝？”校長問。

        戚依白笑笑：“校長，不要散播怪談，這是違反校規的，我剛剛肯定是眼花啦，我什么也沒看見。”

        她把雙手背在身后，臉上始終帶著甜甜的笑。

        老師們和小麻花卻都感覺到了正鋒相對的感受，都有些緊張。

        戚依白有攻有守，回答得看成不卑不亢。

        話里話外透露的意思只有一句話，我知道你們這個學校有鬼，但是我男朋友說安全，所以我不想管，也不會違反校規，更不會給你破綻讓你來抓我，你趕緊別煩我了。

        校長依舊板著臉，沒一會兒后，笑了：“果不其然是他的女朋友，你很有意思。”

        戚依白沒說話。

        校長回過頭：“走吧。”

        她之前懷疑過戚依白就是搞出問題的幕后黑手，現在依舊懷疑。

        但是對方真的太有恃無恐了，那種理直氣壯的感覺，叫人反倒不好下定論。

        再結合她確實沒有證據。

        她走后，小麻花松了口氣。

        “你是真的不怕。”她道。

        戚依白問：“我為什么要怕？”

        “難道不是很嚇人嗎？”小麻花搓搓手：“她感覺很兇的樣子。”

        “她打你了嗎？”戚依白問。

        “沒有。”

        “罵你了？”

        “也沒有。”

        “那怕什么。”戚依白緩緩道：“她不會對我們動手的。”

        校長是個很守規矩，且很喜歡規矩的人。

        戚依白在她的房間的時候，發現她的房間裝修得很滿，但是東西卻算是井井有條。

        她明明可以直接懲罰不聽話的學生，卻一條條地列出了校規，還要借助禁閉室來完成自己對某個學生的制裁。

        學校有嚴格的等級排序，每個人的名單都整齊的記錄在案。

        再加上校長的穿著常年一絲不茍，讓戚依白推測對方應該是個有強迫癥的人。

        “這樣的人不會摸不清楚情況就動手的。”戚依白道。

        更何況，她還有寧城在，所以就更不用擔心了。

        小麻花聽的似懂非懂的，但也知道戚依白有把握。

        還想再問問，就看到戚依白再次拿起了光腦，問她：“考試前不能讀什么書？”

        小麻花瞬間趴在了床上：“不知道嗚嗚。”

        “百科全書，因為百科全輸！哈哈……這也太土了。”戚依白嘴上吐槽著，實際上還是覺得很有意思。

        小麻花恍惚之間覺得，她覺得手上的腦筋急轉彎比游戲本身好玩多了。

        但她還是閉口不提，直到戚依白問得累了，喝了口水，放下了光腦后才道：“我們接下來要挑起大家的怒火嗎？你想怎么做？”

        戚依白搖搖頭：“順其自然就好了，我們要做的是推波助瀾而不是當出頭鳥，到時候如果真的有人鬧事的話我們看熱鬧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

        “他們是npc，我們才是活人。“戚依白顯然不想聽那么多，她關上光腦的時候看起來又正經人真了很多，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信服力。

        “好。”小麻花回顧她過去到現在走的每一步，似乎都沒有出過什么差錯，于是便道：“那就按你說的做。”

        沒一會兒的時間，宿舍解封了。

        學生們戰戰兢兢地站在樓道走廊里，這兩天發生了太多事情，每一件都在挑戰他們對學校的信任，如今他們都人人自危，本來是堅定遵守校規的心也開始變得搖搖欲墜。

        “我餓了。”一個學生終于忍不住道：“要不……我們去吃飯？”

        “好啊。”另一個學生也道，著急的樣子像是要直接帶過之前發生的異樣，迅速把生活恢復到原來的樣子去。

        戚依白和小麻花也走了出來，加上校草小九他們的五人組再次湊到了一起，小九原地展現了一個叫做“大震驚！”

        她眼睛瞪圓著的，半天又不敢說，戚依白耐心地引導她：“好像是有個學生做噩夢了吧……”

        小九瞬間接過了話頭：“是啊是啊，但怎么會忽然做噩夢啊！”

        “可能是壓力太大了？”戚依白道：“雖然我是覺得沒什么啦！但是其他人總是在討論的話，很容易把人搞的精神脆弱吧。”

        校草在一旁聽著，沒一會兒后開口：“我奶奶說，人在神經脆弱的時候比較容易看見奇怪的東西……我不是在試圖傳播什么怪談，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嗯嗯，我們知道。”小九趕忙道：“我們也只是說說自己過往的經歷。”

        戚依白聽著，掃了一眼整個食堂里的人。

        大家的聲音都很小，導致食堂和往日的熱鬧不一樣，處在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

        竊竊私語的聲音反而是顯得可疑，但戚依白自然不會去戳破這件事，她慢悠悠地和自己盤子里的雞塊做對，等其他四人半真半假地討論完之后，才開口道：“剛剛聽你說你奶奶？”

        校草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是在說他。

        他皺了一下眉頭，不知道戚依白為什么會對這個感興趣，本能地感覺不太對勁。

        如果是別的時候，戚依白應該是在關心自己，可是現在……

        他思考了一下那個可能性，感覺基本等于沒有。

        “對。“想著，他依舊道。

        “你家里人是什么樣的人啊。”戚依白緩緩問道。

        “就，那樣吧。”校草道：“為什么問這個？”

        “忽然發現大家彼此之間還不是很了解。”戚依白道，又問小麻花：“你家呢？”

        小麻花同樣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但她已經習慣了被戚依白一cue就行動。

        于是她迅速地道：“我家有五口人，我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妹妹，我夾在中間。”

        戚依白聽完，也道：“我家就我一個。”

        在這樣的氛圍之下，校草不得不回答：“我家也就只有我一個。”

        戚依白點點頭：“大家都是獨生子啊，好巧。”

        校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盤子里的菜：“嗯，我爸媽很疼我。”

        小九聽他們聊，也費勁腦力地開始思考自己以前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在很久很久之前，來到這個地方之前。

        記憶已經很遙遠了，但她還是想到了自己坐在火爐邊等著吃烤雞的場面。

        好半天后，她要開口時居然只想起了她自我介紹的時候總是會說的話：叫我小九吧，因為我在家里排行第九。

        小九還在胡思亂想著，戚依白也開口了：“我父母還好吧，一般般，不怎么在我身上花時間，但是該給的東西都不會少。”

        她說著，回憶起自己在外面大概玩得嗨的飛起二老，表情淡淡的。

        “你男朋友呢？”小麻花像是想到了什么：“你們在哪里認識的？”

        “垃圾桶里撿來的。”戚依白道。

        說完，看她一臉不信，只能強調：“真的是在垃圾桶里撿來的，果不其然不靠譜。”

        小麻花一言難盡，在她繼續說下去之前趕緊把話題扯了回來：“我爸媽對我也挺好的，雖然家里有三個孩子，但他們最疼愛的就是我啦！”

        戚依白的睫毛顫了一下，又看向校草。

        校草只能繼續交代自己的事情。

        小麻花也說得不亦樂乎。

        小九和另外一個npc幾次想加入談話，但是張了張嘴后又像是不知道說什么一樣安靜了下來。

        戚依白暫時沒去管他們，而是想著校草和小麻花說的話。

        校草從小到大都很拽，雖然他一個字都沒有提到自己的外貌長相，但是戚依白能感覺到他的自信。

        他大概是那種眾星捧月著長大的孩子，沒吃過苦，不像是會想要報復社會的類型。

        但是問題是，他也沒什么大問題。

        按照戚依白之前的設想，游戲里這一次牽扯到的玩家都是做過不好的事情的人。

        除了戚依白自己是被拉進來的以外，其他以正規渠道進入游戲的玩家一定都不是好人。

        或者說，他們的過往一定存在某些秘密，而這些秘密的程度達到了那個暗中觀察的玩家覺得自己可以懲惡揚善的程度，于是最后放了那把火。

        ——如果玩家們都是好人，放火的人不會是壞人了嗎？

        放火的人連這一點都不愿意承認，就意味著他堅定地覺得自己殺了的人一定都是壞人。

        校草現在兩不沾，肯定有事情還沒有交代。

        話又說回來，小麻花其實也差不多，沒有人會直接說出自己干過什么齷齪事兒的話。

        戚依白清楚自己需要拋磚引玉，起碼得編一些自己的故事才能夠引導著他們說出來。如果校草到最后都堅持說自己什么壞事兒都沒有干過的話，那么他一定就是那個縱火犯本人。

        但現在不是個說話的好時機，小九和另一個npc坐在桌子上快要糾結死了。

        戚依白敲了敲他們面前的桌子：“想什么呢？”

        “啊，哦。”小九回神：“不好意思……就是在想我過去的事情。”

        戚依白問：“想到什么了嘛？”

        “沒有。”小九沉吟著：“好像過去太久了，我都不太記得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人會這么容易忘記自己過去的事情嗎？”

        戚依白知道她的潛臺詞是什么，看著對方好奇的視線，她道：“你問問別人不就知道了？找那些和你差不多時候進來的人，看看他們還記不記得自己之前的事情，如果大家都記得的話，就證明只是你記性不好而已啦。”

        小九覺得這是個好主意：“那如果大家都不記得呢？”

        “不應該吧，起碼有一兩個人應該是記得的。”戚依白道：“數量很少的話就證明是真的已經過去很久了……小九你來這兒多久了？”

        小九想要回答，但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她茫然地看著戚依白，戚依白甚至從她的表情里看出了脆弱和無助。

        戚依白便耐心地道：“看來真的已經很久了。”

        “是啊。”

        “問問別人吧。”戚依白繼續鼓吹：“總不可能所有人都不記得了吧？”

        “……對。”小九一拍腦門道：“我得趕緊去問問。”

        她的表情看著還是很不自然，估計心里也在發怵，換任何一個別的時候她和戚依白的對話內容可能都會調轉，但是現在她回憶著這一整天里所有的小細節，不太確定了。

        另一個npc也差不多，看起來是在吃飯，但實際上盤子里最后一塊牛肉已經被他戳爛了。

        吃飽又要回寢室了，小麻花很不樂意。

        這是她第一次和npc同仇敵愾，希望在外面多待一會兒，因為宿舍里雖然安全，但是也不是絕對能保護人的。而且最關鍵的是，房間里沒有空氣流通，常年都沒有什么太大的改變，讓人心煩。

        路上，校草走到戚依白戚依白身邊，悄悄塞了一張小紙條給她。

        小九眼尖，看到了，正是心里緊張的時候，她總想要找個什么東西來排解一下自己的慌亂，發現這邊的小動靜后幾乎是立刻就揶揄地湊了過來：“怎么啦？是情書？”

        戚依白感覺自己臉上似乎是多了一道視線，校草也臉紅了：“不是，別胡說。”

        “害羞什么啊，”小九嘟囔著。

        校草一把拉住她：“你別出去和別人亂說，真的不是。”

        小九擺擺手：“行了，知道你害羞，我會幫你保密噠！”

        戚依白則道：“別打趣我們了，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干嘛？”

        小九想起來自己的計劃，連連點頭：“確實，我得去找人問了，現在是個好時間。”

        她走后，校草也松了口氣，別的沒有多解釋，直接走到了隊伍后面去。

        戚依白一個人走在最前面，忽然覺得有人牽住了自己的手。

        是寧城，她把手放在口袋里，他就伸進來抓住了，似乎還在摸那張小紙條。

        戚依白暗中捏了一下他的掌心，警告他不要亂來。

        他的動作頓了頓，沒再繼續，但是嘴上卻開始說起了話。

        “我家庭環境很簡單，父母都不在了，只有我一個。”

        “他們不疼我，不愛我，更喜歡弟弟一點，我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人呆著。”

        “后來在垃圾桶里被我的女朋友撿了回去。”

        “今天女朋友開始問別人的家底，似乎還收到了別人的情書，女朋友從來沒有問過我……”

        他喋喋不休，戚依白回到房間后忍無可忍，把他摁在了床上。

        小麻花習慣了，她木著一張臉，敷上面膜：“我出去轉轉，到十點整的時候回來，現在還早……啊，天氣真好。”

        戚依白聽她關上了門，臉微紅。

        但她不算是喜怒會表現得很明顯的人，所以看起來似乎一點事兒都沒有。

        “你干什么？”戚依白問。

        寧城道：“我也想回答你的問題，等很久了。”

        戚依白搖頭：“你知道他給我的紙條肯定不會是情書啊，哪有這個時候給情書的。”

        寧城臉色沉了一些：“誰知道他是不是瞎。”

        戚依白知道寧城剛剛的那一番舉動也是做給校草看的，真是幼稚到了極點，

        之前還夸他大度了來著，戚依白現在才知道什么叫做“你高興的太早了。”

        “閉嘴。”戚依白讓他坐起來，最近靠在他的臂彎里，去看校草寫的東西。

        結果摸出來的第一張紙條居然又是寧城寫的。

        寧城的字跡很好辨認，這一行話也說的非常簡單。

        校草是沒給戚依白寫情書，但是寧城卻專門給她寫了一封，字里行間表達得全都是對戚依白的喜歡，一眼瞟過去就要肉麻得雞皮疙瘩掉一地。

        “幼稚！”戚依白大聲譴責：“你干嘛呀！”

        寧城看著她紅了的耳根：“你讀完了嗎？我寫的很認真的，不要看漏了。”

        “讀完了。”戚依白道。

        寧城又道：“第三行第一個字是什么？”

        “我。”

        “第三行最后一個字是什么？”

        “愛。”

        “第二行第四個字是什么？”

        “寧……”

        戚依白下意識地回答他的問題，差點就掉進了陷阱里。

        反應過來之后，她微笑地看著寧城，大概有種死亡的凝視的感覺：“你套路我？”

        寧城也不管自己說下去會不會被戚依白一頓暴揍，非常認真地道：“寶寶我也愛你。”

        然后就被戚依白踹了一腳。

        戚依白嘟嘟囔囔著說寧城是什么妖怪，然后再次拿出了校草的紙條。

        她粗略讀完之后，表情微微發生了一些變化。

        “怎么了？”寧城察覺到她的想法有了改變，挑眉：“不會真的是情書吧。”

        “這會兒他出了這么寫以外，寫什么都會被我懷疑。”戚依白道：“果然聰明。”

        寧城擰眉：“你在夸他嗎？”

        戚依白把他的情書還給他：“不，我在拐彎抹角地罵你。”

        寧城低頭看了一眼被拍在自己胸口上的情書。

        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戚依白偏著頭道：“幫我收好了，說不定什么時候有用。”

        能有什么用。

        寧城笑了。

        小傲嬌想收起來還得找個理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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