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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為了她(2)


壽宴當天其實發生了很多事兒,  但是這些事都把寧城排除在外了。

        他唯一得到的消息就是閣主會宣布繼承人的歸屬。

        寧城對燕煬閣沒有興趣,一再推拒,反倒是讓閣主有些惱怒,  把他趕了出去,  也沒說自己是否會改變想法。

        閣主的身份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一種束縛,  也是責任。

        對于寧城這種天才來說,他不需要一個閣主的位置去證明自己,  只要他還活著,并且還強大著一天,整個燕煬閣就會為他服務。

        說得難聽一些,  凡人的壽命不過幾十載,也用不了修士專門的武器,  就算閣主的親兒子真的坐上了閣主的位置,他能做什么呢?

        空守著自己留不住,  也用不了的財寶,只有一個虛假的名頭。只有想不清楚的人才會去嫉妒這樣的位置,站在高處的人又怎么會去爭搶旁人施舍的東西呢。

        宴席中途,寧城就昏睡過去了。

        也是他實在過分信任燕煬閣的人,所以才中了計,  不然以他現在的實力也不至于落到此刻的下場。

        不過從他的視角看也很合理,他和閣主的親子差的太遠了,  是那種人們甚至不會把他們放在一起比較的遠。

        這種傲氣叫他吃了虧,現在看起來倒是沉著了許多。

        戚依白又和他呆了一個上午的時間,直到午飯的時候才去買了點吃的。

        早餐吃得比較干,戚依白尚且可以直接塞在寧城嘴里,  但是午餐就不一樣了。

        戚依白本著人受傷了,  要吃得營養均衡一些,  于是湯湯水水都有,全是大補。

        她只能再次給他喂食。

        “張嘴。”戚依白舀了一勺熱粥。

        寧城喝下:“今天呆到什么時候?”

        “過會兒或許要回去午睡。”戚依白這個副本的對手是寧城,但隊友也同樣是他。她需要幫助寧城,也要隨時防備著寧城給她一刀。

        她倒是想要找個機會去莊子里找點線索,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她去哪兒都危險,只能等著魚兒上鉤。既然她寫的故事里還真有一部分情節與現實吻合,總會有人坐不住。

        其余白不介意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分享給寧城,尤其是這種想法能夠促進雙方合作的時候。但是細節上的事情她喜歡自己做主,所以沒有特地去告訴一個病人。

        不過氣還是有點氣。

        戚依白一邊給他喂粥,一邊道:“這些都要記住的。”

        “嗯。”寧城輕輕頷首。

        “每一口粥,每一粒米都價值千金。”戚依白繼續道。

        “好。”

        “如果你要是敢……”

        “我不會。”

        戚依白抬頭看了寧城一眼,對方的眼中滿是真誠。

        她微吟了一下,若不是知道結局就信了,沒應聲,也沒問下去。

        寧城一口口吃著,她喂得急,有的時候寧城會差點嗆到,可即便如此還是感受到心里暖暖的。

        戚依白又給他把排骨上的肉剔下來,避免他吃起來不方便,心里嘟囔:這回真的是照顧臥床不起的癱瘓男友了。

        有些玩笑還是不能亂開啊。

        她是真的不擅長照顧別人,大概也是因為從小長到大都是被照顧的位置。

        猛的一下切換了,是真的無法習慣。

        但是也沒有一直抱怨,調整著節奏,心里想著怎么討回來。

        吃飽后,寧城顯然有了些力氣。

        戚依白問他:“你預估一下自己需要多久恢復。”

        寧城:“我目前全身經脈斷裂,內力暫時無法使用,等我沖開……”

        戚依白打斷:“停,聽不懂,給個時間。”

        寧城:“半月內,我便能恢復到全盛時期。”

        “好。”戚依白看著手里的碗:姑且再忍上半個月。

        兩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該是“初次相識”。

        但是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們的關系進展快得夸張。

        寧城之前也有問過她一些,主要還是名字,家住哪里,現在靠什么謀生之類。

        戚依白有種莫名的感覺,他其實并不在意她身上可疑的部分,只是單純地想要認識她這個人。

        戚依白存著戒心,回答時總是信口胡謅:“我姓吳名時,就是本地人。”

        “像是男名。”

        “好養活。”

        “也穿著男裝。”寧城掃過她的衣袍。

        “我說我出門的時候拿錯了你信嗎?”戚依白問。

        “那本該是誰的?”

        “情郎的。”

        “……”

        寧城偏開了頭,只道:“倒也還算合身。”

        “馬上要下雨了,你早些回吧。”又是幾句有的沒的的交談后,寧城看她一臉嫌棄地收拾完碗筷,提醒。

        “那你怎么辦?”戚依白動作一頓,看上去很頭大。

        “我不會有事。”寧城搖頭:“你來之前也下過雨。”

        他是真的不會有事,修士捏個決就能解決不少問題,他現在是靜脈堵塞,但也可以動點小辦法。

        戚依白想起自己在客棧里睡的那一覺,還是感到良心有點痛。

        她道:“我給你找個棚子吧。”

        這個提議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

        戚依白在房間里找了一會兒材料,才意識到這個院子里其實是有個荒廢的房間的。

        其實她之前也有發現,但那里面太臟了,長滿了蜘蛛網,而且還散發著一股很難聞的味道,沒做點心理準備根本進不去。

        可現在一看,總比在外面淋雨強,于是就想著把寧城挪進去。

        她走到寧城身邊,把對方扶了起來。

        寧城看著瘦,但身上肌肉不少,而且人高,壓在戚依白身上叫她呼吸起來都困難。

        寧城的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呼吸掃在她的脖子上,一陣癢。

        戚依白察覺到他稍微收緊了手臂:“這個姿勢不舒服?”

        “沒有。”坐著也是疼,站著也是疼,都疼到極限了,又哪里有舒服或者不舒服的說法。

        戚依白吐了口氣:“你應該說不舒服。”

        “嗯?”

        “這樣我就有理由把你直接丟在這里了。”

        寧城:……

        他低笑了一聲,頭垂在戚依白的肩膀上方:“謝謝。”

        戚依白費了老勁兒把他放在了房間里的墻邊坐下,這個方向應該不至于再淋到雨,只是木地板受潮之后還是會不舒服,但總歸是比之前強。

        她累得坐在了寧城身邊,沒注意到對方的手還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休息了一會兒后,才再次起身。

        房間里的狼藉她是實在不想去打掃了,但和塵土一起生活對傷患的恢復也沒有好處。

        如果下雨她晚上便不方便過來,她想了許久,還是把寧城對面的窗戶打開。

        “如果沒有大風,應該吹不進來,睡覺的時候你把被子裹緊點。”戚依白道。

        寧城沒說修士們體質很好,他動都不能動了尚且能在幾日內恢復,更何況是被風吹一下。他應下,一整天里說的最多的一個字大概就是“好”。

        他看著戚依白通風之后,把他周圍的區域清理了一下。

        “衣服臟了。”他道。

        戚依白低頭,才發現自己的袍子因為太長了有點拖地,所以沾上了灰塵。

        “怪你。”戚依白有潔癖,越看越不舒服,想趕緊回去洗澡。

        寧城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反倒是與她開玩笑:“你情郎看了,豈不是會生氣?”

        “既然你也知道你是在外面被我養著的,就消停點趕快恢復吧。”戚依白接上這句吐槽。

        “恢復了好去與你那情郎正面比拼么?”

        “難道說你想繼續窩囊著。”

        寧城嘴角彎了彎,眼神溫柔:“當然是不想的,得取而代之啊。”

        戚依白一頓,問題是她問的,此刻也是她不知道該怎么接上話。

        她真的覺得奇怪,兩個人第一次相見,寧城是是她一見鐘情了還是怎么,不對她的身份刨根問底也就算了,還能說出這種撩撥人的話來。

        她看了寧城一眼,寧城的眼神坦蕩蕩。

        戚依白便問:“取而代之,你好大的膽子。”

        寧城不露山不露水:“嗯,可不能叫情郎看見,畢竟我只是個靠你養著的粉郎,打不過人家。”

        戚依白:……

        沒說過他,見他話又多了起來:“有力氣了?有力氣了就趕緊恢復,別都用在嘴上功夫上。”

        寧城慢慢收斂情緒,再次恢復了之前的樣子,言簡意賅地道:“好。”

        收拾好了這邊,戚依白便走了。

        這回寧城沒有挽留,甚至沒多說他那些漂亮話,只是一直看著戚依白離去的方向,直到脖子都疼了才收回來。

        他閉上眼,緩緩運功,耐心等待著戚依白回來。

        戚依白睡了午覺,才覺得自己精神好了一些。

        她只有一套換洗的衣服,其中一套還在泡著,看來今天布莊是不得不逛了。

        街上的人依舊不是很多,天霧蒙蒙的,卻半天沒下雨。

        戚依白買了一把油紙傘,用傘檐遮住自己的臉,她之前敢大搖大擺地走來走去是因為還沒做什么不能給人看的事兒,如今卻要小心點隱瞞自己的行蹤了。

        倒還真的有點像是出門幽會的負心漢。

        城中,其實是很安全的。

        幾大世家門派都派了人過來,街上連個混混都看不見,最多也就是幾個乞丐在討飯,逢人就哭得聲淚俱下。

        可能因為是下午的原因,街上的人比戚依白昨天晚上出來逛的時候要多很多。

        她按照店小二的說法找布莊,但因為對方說得太籠統了,所以繞了一圈也沒找到。

        本來她是不想問路的,但現在轉來轉去也不是辦法,只能拉了個人問道:“兄臺,你知道布莊在哪里嗎?”

        被拉住的是個憨厚的男人,他看了戚依白一眼:“我妹子恰好也要往那里去,不如我帶你一起?”

        他身后,一個翹著比戚依白小一些的女孩探出頭來,靦腆地笑了笑。

        戚依白一邊說好,一邊觀察著兩個人。

        他們大概是煬城外圍圈的住戶,穿著都很樸素,甚至看起來有些簡陋。

        這段時間城里出了事兒,所以導致物價下降了一些,便打算去撿個便宜的。

        “買了布料,我打算找人給我妹子做一套新衣服。”男人道。

        戚依白揉了揉太陽穴,她差點忘了還有這一步:“可有直接賣成衣的地方?”

        “估衣鋪吧。”男人道:“也在前面不遠,都是些富人家穿剩下的衣服,會稍微便宜一些,平日里我們也會偶爾去看看。不過現在年關將至,有能力的話還是做點新的吧。”

        “新的成衣呢?”戚依白問。

        男人看了戚依白一眼,像是有些意外,大概是因為她的著裝不像是很有錢的樣子。

        從傘下看到了她的臉后,他又釋然了,一邊猜測著這大概是個出門來歷練的小姑娘,一邊道:“成衣鋪也是有的,但那兒的衣服好看歸好看,負擔起來重了些。”

        “知道了。”戚依白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口袋里拿點錢,也清楚她還是不要再癡心妄想了。

        有的衣服換已經不錯了,買匹布自己試試做也是一樣的,或許還能打發點時間。

        她從沒為錢煩惱過,在修真社會里生存又什么都不懂,只能暫時說服自己降低一些生活質量。

        但這些丟掉的總要補回來,她在心上又給寧城記了一筆,在男人的帶領下來到了布莊。

        這里人稍微多了一些,戚依白選了一匹顏色不那么扎眼,摸起來又比較舒服的買下。

        價格應該是比平時便宜了一些,店小二的態度也很好,笑著把她送了出去。

        剛離開布莊,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不好,雨就下了起來。

        戚依白沒有冒雨趕路,而是找了個茶館坐下,男人和他妹妹沒有買傘,也只能坐下避雨。

        這里是戚依白選中的幾個茶館之一,據說老板是個很有野心的人。

        距離她把自己寫的稿子送過去已經過了一天的時間,如果對方打算采用的話,現在應該是在準備了,反正她哪里也去不了,不如就在這里看一看。

        男人囊中羞澀,點了最差的茶。

        戚依白不喜歡喝苦的東西,對茶的喜歡范圍僅僅是奶茶,所以也點了個價格不高的。

        “哎。”捧著手里的熱茶,男人嘆了口氣。

        “哥哥,你怎么又嘆氣啊。”他旁邊的女孩道。

        “還不是家門口那群人的事兒……你說他們該什么時候走啊。”男人想起來就發愁。

        “為什么要讓他們走呀!”女孩語氣興奮:“他們都是仙人,平時我們哪有機會見得到。我有天晚上看到了,他們會飛來飛去的,多呆一會兒也沒什么的吧?”

        “你懂什么。”男人無奈:“他們也就是修士罷了,再厲害的不也會死?”說到后半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壓了下來。

        “怎么回事啊。”戚依白聽他們提起修士,便問道:“之前我便覺得不對勁,這個城里人也太少了吧。”

        “哎。”男人又是長吁短嘆了一陣子:“燕煬閣閣主死后,那些修士就每天排查來排查去的,大家本來就怕,現在更怕了。”

        “也是為了找到兇手嘛。”戚依白道。

        “狗屁。”男人“呸”了聲,隨后約莫是覺得自己的行為太過粗鄙了,緩和了語氣道:“你別見怪,我就是太生氣了。”

        “不礙事兒的。”戚依白態度很好,她看起來就很無害,輕易地叫男人敞開了心扉。

        “城公子是個好人。”這回是男人的妹妹說的,女孩雖然出身一般甚至是窮苦家庭,但是被養得很好,眼睛亮亮的:“他不可能是兇手,他是真的仙人!”

        戚依白訝異:“你認識他?”

        “不認識,但我見過。”女孩一臉真誠:“他有次出城,我遠遠地看了一眼,就忘不掉啦!”

        她也不是喜歡寧城,只是覺得對方氣度不凡,而且名聲非常好,從來沒有做過恃強凌弱的事情,真的像是話本里心無旁騖一心求道的神仙。

        而閣主親兒子的名聲就不怎么好了,這個人叫燕洲,據說長相平平,還很卑鄙,最喜歡仗著自己閣主兒子的身份作威作福,還非常易怒,時不時就有他又惹出了什么事兒的傳言流出來。

        戚依白:“你們那邊的人都這么想的嗎?”

        “是啊。”男人道,他說的比女孩具體一些:“大家都是這么想的,就是不知道那些修士是怎么想的,非要說城公子是兇手。”

        頓了頓,他又撓著頭道:“其實我并不覺得城公子是好人,我只是覺得他眼里是裝不下這種爭家產的小事兒的……他這些年在外游歷,多得是三過家門而不入的時候,如果真的想要家產,哪兒能忽然來這一下呢,要動手早就該動手了。”

        城里的居民都看的這么透徹,修士們不可能看不明白。

        戚依白恍然,他們只是需要一個背鍋俠,而這個人恰好是寧城而已。

        修真界惜才,但也不那么惜才。

        寧城有潛力,卻又不能被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勢力招攬,拿著燕煬閣那么多的資產可以威脅到他們很多人的位置。

        如果能冤死他,對于修真界的其他門派世家來說是濟南市不了什么,甚至還能瓜分到不少燕煬閣的東西。

        可以說這次甩鍋是一件除了寧城以外皆大歡喜的事情。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更何況現在他們連理由都不需要找,完全是現成的。

        想到這兒,戚依白心情有些復雜。

        她大概也知道寧城為什么會入魔了,也許他找了無數的證據去證明自己不可能是兇手,但是卻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

        戚依白琢磨著該怎么辦,之前她的目標是要讓修士們相信她,現在她卻意識到自己需要的是讓對方放棄對寧城本來就莫須有的指控。

        這可比之前的麻煩得多了,寧城是慘案中唯一的幸存者這一點已經是無法扭轉的事實,保不齊會被用來做文章,所以戚依白就得努力從另一個角度入手,調動輿論的力量。

        現在大家都相信寧城不是兇手,但是他們畏懼修士,敢怒不敢言。

        十年過去,等一切蓋棺定論,寧城又成了魔頭,那殺人的罪行才是真的坐實了,真相就在口口相傳之中消失。

        “原來如此。“戚依白聽完他的話,笑了笑。

        “你是剛來煬城嗎?”男人說完,又欲言又止地道:“其實沒必要穿成這樣的,搞得我有點不知道該稱呼你兄臺還是姑娘。”

        這個時代民風相對開放,女人還是受到一些偏見的,但在整個歷史長河里不算是重災區。

        尤其是煬城內,燕煬閣現任閣主,也就是剛死的那一位其實曾經也就是個散修,后來碰到了身為前任閣主獨女選擇入贅,最后從一個“駙馬”走上了“王位”。

        他們的兩個孩子,本來都隨母親姓燕,還是燕老夫人擔心自己的外孫會站不穩腳跟,或者是閣主的位置引發爭端,才力排眾議讓寧城改了姓和父親姓。

        閣主對待夫人一直很尊重,夫人去世后再也沒娶過,可以說是伉儷情深,是一段佳話。

        在這樣的影響下,城中人很少會在意男尊女卑的概念。

        戚依白不打算解釋自己是怎么樣被坑了的,只是道:“我窮,能買得起什么就穿什么,男裝女裝也就不重要了。”

        看她表情無奈,男人共情了,他抿了口熱茶:“也是,這年頭的日子不好過啊……”

        雨還在下,不知道什么時候停。

        茶館便找了個說書先生,開始講故事。

        男人對那些故事不感興趣,女孩倒是轉過身子聽了起來。

        戚依白小口小口地喝了熱茶,一邊聽著說書的聲音,一邊繼續和男人道:“咱們這里管理這么嚴格,卻是沒封城。”

        “也和封城沒什么區別了,只許進不許出,出城還得找人要文書,那東西是真的麻煩。”男人道。

        “啊,這可麻煩了。”戚依白一臉驚訝,隨即看著有些失落:“我剛收到我姐姐的信說她身體不好,想要趕回去看看的。”

        “哎喲。”男人聽了有些同情。

        人天生就是同情弱者的,更何況是非常好看的弱者。戚依白看起來真像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穿著麻袋都不像是窮人。

        這樣的美人也得經受生活之苦,本來就是一件叫人唏噓的事情。

        他想了想,提議:“你可以去城門口問問,那里有專門排查的地方,也可以開臨時的文書。如果是真的著急應該也會通融一些吧。”

        戚依白感激地道:“謝謝。”

        “不用不用。”男人趕緊擺手。

        正說著,旁邊的女孩忽然叫了一聲“呀”。

        “怎么了?”男人趕忙去看她。

        女孩指了指說書先生:“他在說的這個故事,和閣主一家好像。”

        男人一愣,聽了一次,確實如此。

        只是這個故事里的情節更加離譜一些,閣主居然有那方面的隱疾,還喜提了一頂大大的帽子。

        “太好笑了。”女孩看說書先生說得眉飛色舞,整個人也激動起來:“而且聽著又像是真的。”

        “確實如此。”男人不由得咂舌:“這可比說城公子是兇手要來得可信多了……”

        戚依白知道這是老板采納了她的稿子。

        只是她沒收到任何回音和報酬,也不知道對方是打算把這件事糊弄過去了,還是怎么樣。

        如果對方真的一點都不想給錢的話,戚依白也不在乎,她這書還是分上下冊的,要是想要看到大結局,還是得來找她。

        她給每個店家只傳了一個版本的故事,雖然知道這些遲早會傳遍了,但還是拿出了自己一點點商業技巧,假裝自己很有誠意。

        但這也代表著,老板們有資格處理這些稿子的歸處,究竟是垃圾箱,還是別人的口袋,都由他們自己決定。

        說書先生說得有理有據頭頭是道,不少人也和女孩一樣注意到了這個故事和閣主的相似性。

        閣主在城中閣主大家尊重仰望的對象,沒人希望他被這樣拿出來說,因此不少人都聽的拳頭梆硬。

        可是聽著聽著,他們又慢慢意識到這邏輯……貌似還蠻自圓其說的。

        “不是真的見過,哪兒能說出這么駭人聽聞的故事。”男人道:“難道說真是真的?”

        “是啊,感覺真的好合理呀。”女孩也天真地道:“難道寫書的人真的知道內情?”

        “真是……”男人臉有點紅:“真是讓人不知道怎么說。”

        女孩反過來笑話他:“大哥,你也太容易害羞了吧,我覺得這個劇情可刺激了,你別說話,讓我再聽聽,要打起來了。”

        得到了想要的效果,戚依白又喝了一口茶。

        她掃過茶館里的人,發現有個坐在角落里的家伙表情不太對勁。

        沒一會兒后,這個家伙便離開了,走的時候看起來表情陰沉沉的,哪怕是淋著雨也沒有再呆。

        戚依白記住了他的長相,等雨小了后也和男人以及女孩告別了。

        “不聽到結局嗎?”女孩問她。

        戚依白搖頭:“改日再來。”

        她撐著傘走進了雨幕之中,不一會兒就不見了。

        “姐姐也像是神仙。”她走后,女孩才道。

        男人也感慨:“是真好看。”

        女孩問:“剛剛怎么沒見你害羞?”

        “你還調侃我。”男人板起臉來:“人家家境再差,也是不能看上我的。”

        戚依白很小心,但是回到小院子里的時候一股還是被打濕了。

        她有些幽怨地走到了寧城身邊,把距離他遠,打開來通風的窗戶全部關上了。

        “還好雨不大。”她道。

        “你走過來。”寧城道。

        戚依白看了他一眼,走過去。

        寧城捏了個決,她的衣服就干了,瞬間沒了粘在身上的不適感。

        戚依白有點意外,隨后又想到了之前的衣服:“你怎么不早說?”

        “之前還不行。”寧城道。

        戚依白明白是他恢復了,抖了抖衣服:“那還要吃飯嗎?我之前沒問,你應該已經辟谷了吧。”

        “沒有。”

        “騙人。”戚依白嗤道:“放心,辟谷了也會給你送吃的的,總歸是會好得快一些。”

        寧城像是松了口氣,看著她點燃了燭燈——在房間里就不需要擔心那么多了,關上窗戶外人不是特地檢查后發現不了。

        戚依白又清理出了一張桌子來,把今天買的布鋪了上去。

        “你要做衣服?”寧城問。

        “對。”戚依白有模有樣地對著布比劃了一下。

        “會么?”

        “不會。”

        寧城:……

        起碼還挺理直氣壯。

        他看著戚依白,道:“我教你吧。”

        他現在胳膊已經可以動了,雖然幅度很小,但也是好兆頭,已經能稍微做點手勢了。

        “你會?”戚依白問,拿起布來,思考著直接套在身上的可能性。

        “見過。”寧城輕描淡寫地道:“得先要打板才行。”

        戚依白道:“這么不說我也知道,你還有什么更加具體一點的意見嗎?比如怎么打板?”

        寧城默。

        戚依白和他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無語了:“你該不會覺得自己真能指導我吧。”

        寧城斂眸,只是道:“我會學會。”

        戚依白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她對著布料比劃了一下,好半天才通過摸著口袋里的錢穩定住了蠢蠢欲動想要請裁縫的沖動。

        根據之前的男人說,現在好一些收費還低廉的裁縫都得需要排隊才能約上了。

        “要過年了。”戚依白想著,道:“居然還不太冷。”

        “這里冬天不冷,城名也帶了個火字的偏旁。”寧城耐心解釋道:“夏天是真的熱。”

        戚依白道:“那夏天我們得換個地方呆。”

        她把自己今天了解到了的事兒總結了一下告訴寧城,關于他的那部分是一點也沒照顧著人的感受,直接一股腦的全說了。

        “知道了。”意外的是,寧城看起來并沒有失望,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樣。反倒是在發現她未來的規劃里有自己的時候,還帶著一絲歡欣雀躍。

        戚依白又看了一眼他的魔化指數,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大的變動。

        她收回來,繼續和那匹布料做對,考慮著直接將其套在身上的可能性。

        最后她也沒能動手,暫時收好放在了一邊,給寧城安排晚餐。

        晚飯也是很補的食物,有雞湯。

        戚依白自己先喝了一口,廚師的手藝很不錯,只是她喝習慣了寧城做的,所以沒有那么合胃口。這兩天她都在盡量避免吃寧城給她做過的菜,就是不想為難自己被養刁了的舌頭,但現在看來還是逃不過去。

        面對著眼前一臉無辜的寧城,戚依白道:“胳膊能動了?”

        寧城沒逗她,主動把碗拿了過來:“我自己吃。”

        屋外下著小雨,屋內兩個人沉默地吃著戚依白打包來的飯菜。

        戚依白選的都是比較小的館子,價格比較便宜。她自己吃了小部分,就沒胃口了,寧城收拾完了剩下的所有。

        “吃得倒是挺多。”戚依白道:“家里真的要沒錢了。”

        寧城摘掉了自己手上的手鐲:“這個,也拿去當掉吧。”

        戚依白接過來,問:“這個不是什么能夠辨別你身份的吧?”

        寧城道:“沒有。”

        戚依白道:“那我就拿走了,你還有什么別的嗎?”

        寧城猶豫了一下:“都給你的話,你還會回來嗎?”

        戚依白無語:“廢話。”

        寧城深深地看了戚依白一眼,像是稍微走腎她就會消失不見一樣謹慎:“我一醒來就被追殺,沒能帶上自己的東西,等我恢復能力就殺進莊子里去,把我的東西都帶出來。”

        “那不就是沒有么?”戚依白無語,感覺他在給自己畫大餅:“你能不能說點實際的,你看我現在穿這個衣服,你就沒點別的要說的?”

        寧城道:“那手鐲價值千金,能讓你直接在這里買個宅子,生活絕對不會成問題。”

        “當真?”戚依白狐疑。

        “我不會騙你。”寧城答。

        戚依白問:“那你昨天怎么沒給我?”

        “鐲子只能我自己摘下來,其他人都不行。”寧城道:“昨天我動不了。”

        戚依白想想也是。

        她道:“我當掉了我的項鏈,你也當掉了你的鐲子,現在……”

        “扯平了?”

        “不,你欠我兩個鐲子了。”戚依白道。

        寧城扯了扯嘴角,不懂她的邏輯,但沒反駁。

        戚依白心情舒暢了一些,收了碗筷打算走人,卻沒想到外面的雨忽然又下得大了起來。

        雷聲很大,雨打在地上像是下冰雹一樣。

        剛剛還說這里冬天不冷,現在就被打臉,戚依白摸了摸胳膊,有種不好的預感。

        ——雨要是這樣下下去,她今晚估計就走了不了了。

        寧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戚依白穿得本來就比較單薄,衣服因為有些大所以導致很容易灌風。

        她身嬌體弱的,和寧城這種修士不一樣,如果真的出去,估計得大病一場。

        “先留下吧。”寧城勸道。

        戚依白打開油紙傘,出去試了一下,傘差點被風刮壞了,她只能忙不迭地回來。

        “留下。”戚依白重復了一下這兩個字,天知道她現在有多崩潰:“那我怎么過夜?”

        寧城可以隨便找個地方靠墻躺著,畢竟他都當“尸體”那么久了,也不差這么一會兒。

        戚依白在他身子底下墊了一床被子,但是那個的面積也很小,如果戚依白也躺過去,就只能躺在他的身上。

        換做別的時候,戚依白可能也不在意和他這么親密,但是現在寧城認識她也就一天,她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再加上,就算是和寧城擠在一起她可能也睡不著,她是喜歡睡軟床墊的人,就算是有被褥墊著,也依舊很硬。

        “再想想辦法吧。”寧城也覺得她睡在這里太委屈了。

        這里剛被清理出來,而且也就是粗略地敞了一下風,地上的灰塵只被掃掉了一小塊。

        因為之前下雨,房間里的有些部分還被打濕了,有一個蠟燭點不著了,看起來就和鬼片現場一樣,沒有什么是好且能用的。

        也不是沒有床板,但那玩意兒不知道多少年前有誰睡過。

        “這雨這么大,能想什么辦法?”戚依白聽著外面雷聲陣陣,她是不怕打雷的,充其量就是被搞得有些煩燥和心慌。

        她想要試圖平靜下來,就再次展開了自己買回來的布,但這回思考的是如果她裹著這個回客棧會不會被當成變態,能擋住多少雨。

        想著想著,又變成了如果把這匹布當被子的話,睡起來會不會稍微方便一些。

        戚依白拿著自己現在唯一的救命稻草看了半天,覺得還不如去求老天。

        說來也好笑,她正兒八經的計劃進行得一帆風順,反倒是在這些小地方早到了滑鐵盧。

        “暫時停……。”

        “閉嘴。”

        戚依白意識到寧城要說什么,先一步打斷了他:“不許烏鴉嘴!肯定能停的。”

        她伸出手,接了一點雨水,感受著寒意從指尖傳到了腳底,打了個哆嗦。

        寧城往旁邊挪了一點:“先坐著吧,起碼暖一些。”

        戚依白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走過去坐了下去。

        她和這個環境本來就是格格不入的,就好像是拼圖被強行塞到了錯誤的地方。

        她打了個噴嚏,把被子拽起來了一點,寧城用過,但是很干凈,上面沒有血污,只有清爽的味道。

        這很大程度減少了戚依白的慌張,她把自己縮了起來,胳膊貼著寧城的,發現他像個暖爐似的,瞬間驅散了她的寒意。

        “好點了嗎?”寧城問。

        他看著戚依白,因為知道對方是從來沒有吃過苦的,他恨不得此刻就完全恢復,帶著對方離開這個鬼地方。

        但是不行,他只能看著戚依白可憐巴巴地抱著膝蓋,鼻頭紅紅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你不許亂動。”戚依白發現他一直看自己,再次道:“你也別老是看著我了,我們各睡各的。”

        這話可沒什么底氣,他們要想一起擠在這里,除非寧城的側躺,她也側躺。

        但面對面的話,氣氛很不對勁。

        背對背的話,又容易一不小心就被擠出去。

        戚依白最后還是選擇了背對背,她背對著寧城,繼續聽著雨聲,心里祈禱著雨快點停。

        身后的熱量真的叫人完全無法忽視,戚依白努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卻發現聽到身后有響動,緊接著寧城似乎轉過了身來。

        戚依白也轉回去打算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誰曾想居然正面撞在了寧城的懷里。

        寧城把胳膊伸了出來,垂著眸:“那樣不舒服吧,要枕著么?”

        “不是剛通了經脈?”戚依白問。

        “不影響。”寧城道。

        “不用了。”戚依白坐了起來,看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才認識。

        “沒忘。”寧城嘆氣:“所以為什么不是更早些認識?”

        “是更早認識的,只是你不記得了。”戚依白道,這句話她之前說過,只是折騰一天翻來覆去,到時候點忘了。

        寧城先前以為她是見過自己。

        聽她這么說,兩個人之前好像真的認識,只是他忘了。

        是什么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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