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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為了她(14)


在主廳的側面有一道暗門,  非常隱蔽,寧城花了一些時間才將其打開。

        打開之前,他特地把戚依白拉到了身后,  避免里面竄出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兩人的臉上也戴了防毒面罩,臨時制作的效果不知道怎么樣,  但起碼能夠減少可能毒氣的攝入。

        卻不想,  暗門后面沒有毒氣,  而是有瘴氣。

        寧城往里面看了一眼后,面色沉沉地退出來。

        “怎么了?”戚依白試圖去看,卻被他拉回來:“別看!

        戚依白的眼睛被捂住了,  但也聞到了里面腐爛的味道,  比外面還要強烈。

        大概能想象到這個密道之中是怎樣的慘狀,她擰起眉:“先把門關上吧。”

        寧城:“好!

        密道的門重新關死,  只有地上殘留的紅褐色能夠證明里面的慘狀。

        戚依白的胸口浮動,哪怕她什么都沒看到,  可還是感覺到一陣陣惡心。

        身邊到處都是尸體也就算了,起碼這些尸體在結界的保護下不會腐爛,  密道里的就不一樣了,這些日子過來不知道已經變成了什么樣子……

        不想還好,仔細一想,戚依白就忍不住想吐。

        肚子里翻墻倒海,  她閉上眼靠在寧城身上。

        寧城微微一頓,  隨后慢慢放松了下來,任由她靠著。

        “難受?”他問:“我們先回去吧。”

        “這才哪兒到哪兒!逼菀腊拙褪堑湫偷乃励喿幼煊,就算是真的難受也絕對不會說出來:“我沒事,  你回去給我搞點話梅什么的吃了壓一壓不就好了,  不會主動一點嗎?”

        心情不好,  她說話也很沖,但寧城一點也不在意,他現在更擔心的是,戚依白似乎真的很不舒服。

        寧城蹙眉:“這樣不好,走,我們回去。”

        戚依白也來勁兒了:“你拽我?我自己不會判斷自己的身體嗎?我知道自己能行。”

        她說得是氣話,但卻用冷靜的語氣將其粉飾得好像很淡定:“還沒在一起呢你就想管我了?”

        寧城二話不說,將人抱了起來。

        戚依白意識到她掙脫不了,更氣了:“我都說了還不回去呢!不就一個密道嗎?我們出來難道就收集這點信息就行?這么好的日子以后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有!

        她冷靜地分析著,其實她當然也不是一個喜歡一個勉強自己的人,但是機不可失。

        而且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在她進入狀態之后,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一心只有破除案件。

        她垂下眼簾,看寧城固執的樣子,知道自己是說了也沒用。

        臭男人現在已經不聽話了,根本就不懂老婆的話就是圣旨這個宇宙恒定的理念。

        她腦子里還在思考著怎么去尋找能夠證明寧城清白的證據,她就再一次想到了那個密道,剎那間又一次難受得不行,趴在了寧城的懷里。

        寧城最后還是沒帶她回去,而是來到了一個湖邊。

        湖很大,湖水也還算清澈,這里空氣流通好,沒什么血腥味,也因為比較偏死在這附近的人并不多,所以湖水還是之前的樣子。

        水清則無魚,正是因為湖水不是百分之百的清澈見底,所以才能看到底下有生命在游動。

        這樣的畫面叫戚依白感覺好了很多,她輕吁了口氣,稍微把自己和案子剝離開,洗腦自己只是在度假。

        別說,這小風吹著,還真有點度假的感覺。湖邊風景很好。寧城帶著戚依白在湖岸站了一會兒后,又來到了湖心亭。

        從這里就可以看出被滅門前的燕煬閣很有錢,這個位置算是整個莊子內比較偏的方位了,從周圍都沒什么尸體來看,應該不常有人過來。

        但不妨礙這里被裝點得很漂亮,每一個細節都包含著工人們的心血。

        “樹大招風!逼菀腊撞恢涝趺聪氲搅诉@個成語。

        “誰說不是。”寧城淡淡地道:“只可惜,有些事情知道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想要學著收斂一點的時候,已經成為了別人眼中的香餑餑。”

        “起碼魔修們并不是為了燕煬閣的財產來的!逼菀腊仔α艘幌拢骸八麄兪轻槍χ酂w的人來的。我剛剛觀察了一下,老閣主和閣主的死狀算是最慘的,而且再想想他們死后因為其他修士的貪婪而不得不曝尸荒野,就知道魔修們的目的是什么了!

        “燕煬閣和魔修之前真的沒什么牽扯。”寧城回憶:“雖說我對整個閣內事務并不了解,也知道我們并不是什么正派形象,但是這幾年魔修比較低迷,迎雪甚至算得上是這些年最大的新聞。他們沒有一個魔教教主帶隊,該是一盤散沙。”

        戚依白聽到“魔教教主”四個字后,不知道怎么又想起了之前看到的寧城。孤身一人,守著一口冰棺。未來的世界上或許沒有一個帶著魔修們一路高歌的魔教教主,但是絕對有一個倒霉催的魔王。

        “張善呢?”戚依白收回自己的想象:“張善和你們有仇嗎?”

        “那就更說不上了,閣主對張善真的算是推心置腹了,閣內很多事情不和長老們說都會和他說!睂幊堑馈

        “養不熟的白眼狼!逼菀腊咨斐鲆恢皇郑檬种冈趬Ρ谏系募粲白龀隽艘恢恍±堑男蜗螅骸盎蛘呤菑囊婚_始就另有目的的狐貍?”

        “這一切說到底,我們能接觸到最近的鑰匙就是燕洲,奈何他什么都不知道!睂幊堑。

        戚依白嘆氣。

        她又看了一眼波光粼粼的湖水,好歹是覺得心里松快了下來:“我感覺好多了!

        “要看看我以前住的地方嗎?”寧城便問:“我和你說說我小時候的事情吧!

        戚依白想了想自己的計劃是阻止寧城入魔,看到了今天的場景,重溫了親朋好友去世的感受,寧城這一刻大概也是不平靜的。

        于是她答應了,其實也有些好奇。

        在現實之中,寧城都從來沒有和她介紹過自己的成長軌跡。沒想到在游戲里這么輕而易舉地就聽到了。

        戚依白抱著胳膊,打算離開游戲之后也去要求寧城一下。

        寧城伸手攔著她,小聲說:“這里可以御劍飛行。”

        “這里?不怕被發現?”戚依白一下子興奮起來。

        就連剛剛來到湖心亭,也是寧城抱著她走路,她都快完了還有御劍飛行這件事。

        因為那會兒寧城的走路速度很快,就像是會輕功似的,就好像沒有劍的支撐他也一樣能隨便飛。

        雖說也有可能,畢竟這是修□□,和武俠還是有一些區別的。

        “飛得低一點就不怕。”寧城笑了笑:“看到這兩邊的樹了嗎?沒有發現種得很高?”

        “嗯!逼菀腊讙吡艘谎,確實如此,整個湖放眼望去完全被包圍在里面,一點外面的空隙都看不到,似乎在高高的樹林之后不是一個莊子。

        這也讓這里更加透露出了世外桃源的感覺。

        “這是我小時候練武的地方!睂幊浅烈髁艘幌拢溃骸白詮陌l現我是家里兩個……孩子之中,唯一一個能夠修仙的,閣主雖然嘴上不說,但是私底下卻開始給我籌備能練習的地方!

        “就在這里?”戚依白聽了,看剛剛的風景頓時又品味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就在這里!睂幊强隙ǖ氐溃p輕將下巴搭在戚依白身上,幾乎是整個人從后方抱緊了她。

        戚依白很喜歡他這樣親昵的動作,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掙脫開,寧城感覺心里有個空缺的角落似乎被這樣持續的擁抱填滿了,雖然還在說著同樣的故事,但他的臉上卻滿是溫柔。

        他帶著戚依白眺望遠方,看著湖水上飛過來的兩只鳥兒:“當時的閣主很矛盾,他既不希望我被他的寶貝兒子看到,又不希望我從此荒廢了自己的天賦。這些名門望族最是清楚怎么培養人,我畢竟不是死士,不能被丟到一個黑漆漆的角落里,我過兩天自己忽然發芽。他們得要對我好,才能保證我有感恩的心。要在表面上讓我覺得他們對我傾注了心血,我才能在未來永遠地成為燕洲的助力!

        戚依白明白。

        所以這里就誕生了。

        偏僻,寂靜,但又風景優美。

        簡直是習武的不二場所。

        這其實沒什么好怨天尤人的,寧城也不是以抱怨的語氣說了出來。

        他只是透露出了一種通透和從容,正是因為太清楚這一切了,所以他無論多么感激,都沒辦法像看自己的父親一樣看閣主。他只能盡己所能去回報這一切,畢竟所有饋贈說到底都是明碼標價的,他享受了這一切的好處,自然也要承擔起這個責任。

        “我和燕洲其實甚至很少見到,就像是他說的!睂幊切α艘幌拢骸拔乙膊辉趺聪胍娝!

        戚依白想了想:“我知道!

        “那個時候我還小!睂幊菄@氣:“我不知道我已經得到了很多,是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東西,只是希望能夠得到父親真正的愛,而不是像之前那樣。他看燕洲的表情和看我完全不一樣,我心里清楚原因,也明白自己終究不可能比得上燕洲,但有的時候還是會感覺有些難過!

        戚依白感覺他是在刻意和自己說起這些,他的態度像是在剖析那時候的心情,但戚依白感覺到他是在等著自己安慰他兩句。

        就像是一只大狗狗,想要人抱抱時的撒嬌。

        誰都知道當年的一切對于寧城來說其實沒有他說的那么大的影響,他已經很幸運了,換任何一個其他人來,戚依白都會冷言冷語地說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

        為什么那么貪心,已經擁有了那么多,卻還想要更多呢?

        但是現在不一樣,現在和她說話的是寧城,或者說是,可能那個時候才五六歲,沒懂事的寧城。

        他慢慢從一個小包子變成了現在可靠的青年,小時候的那些想法早就煙消云散了,甚至變成了他在自己面前求安慰時的一個隨手拿起來的話題。

        戚依白嘆氣。

        嘴上說著:“你想要得太多了!

        但實際上身體還是很誠實的轉過頭,給了他一個擁抱。

        寧城的眼睛瞇了起來,有種得逞后的幸福,他道:“我想要的一直很多!

        之前是想要得到來自整個燕煬閣的愛,然后在他還沒滿八歲的時候就已經成熟到放棄了這個幼稚的小想法。

        后來便成了想要戚依白一個人的愛,這應該不算是幼稚了吧?

        他彎了彎嘴角,露出了一個愉快的笑來,雙臂收緊,把戚依白抱得更緊,卻又不致于叫她難受。

        “知道我要得這么多,你還是給了我一個抱抱。”寧城問:“是不是說明我現在加更多分了呢?”

        戚依白想要推開他,可轉念一想,在聽了他的話之后就這么做好像是有點惱羞成怒的味道。

        雖說她確實是惱羞成怒,但這就是不能被寧城說出來,于是她還是沒有動,只是假裝惡狠狠地警告寧城:“你再這樣下次就沒有抱抱了。”

        “不要!睂幊钦Z氣里有點委屈:“好不容易才能被你心疼一下!

        “我沒有心疼。”戚依白強調:“我看穿你了!

        “看穿我了還心疼!睂幊切α。

        戚依白頭疼,追人時期的寧城就是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和確定關系時不一樣。

        確定關系時沒必要在嘴上討這一時的便利,畢竟他想要親親抱抱都是有關系在支撐著的。但是現在因為戚依白和他還沒有在一起,他說話就好像是沒有之前那么善解人意。

        但也是從來不逼迫戚依白的,起碼沒有給她任何被壓迫的難受感覺。

        “別說了!逼菀腊锥浼t了:“再這樣我就真的松手了。”

        “不說了!睂幊橇⒖谈骛垼骸安灰墒帧!

        戚依白輕輕地“哼”了一聲:“你還知道害怕,我還以為你已經無法無天了呢!

        “我怎么能無法無天!睂幊切α艘幌拢骸拔抑皇窍胍冎ㄗ幼屇憧课医稽c!

        毫不掩飾的意圖后面,也是知道戚依白就吃這一套。

        她不喜歡彎彎繞繞和藏著掖著,她喜歡寧城把自己的情感擺在臺面上。

        所以寧城就這樣做,告訴她她如何和其他人不一樣,在他心里占據著更加美好的地位。

        戚依白道:“別騷了!

        “嗯。”寧城松開手:“但是接下來可能還是要抱抱,你還想去我那里看看嗎?”

        戚依白咬咬牙:“我不去了!

        “御劍飛行也不坐了?”寧城笑著問。

        戚依白生氣了,她轉頭就走:“不坐了!

        寧城知道自己有點玩過火了,稍微收斂了一下臉上的笑意,伸手拉過她。

        “錯了!

        “不要裝可憐。”戚依白轉過頭訓斥他。

        “嗯!睂幊枪郧蓸O了,近一米九的高大男人微微低著頭,看著他面前的小姑娘。

        嘴一張一合,似乎是說了點什么大概是譴責他的話。寧城感覺自己沒聽進去,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生動的眉眼上。

        “能見到你我好開心!睂幊呛鋈坏。

        戚依白被打斷,還是又一次用這種情話,頗為看不上地道:“下次你和我說這種肉麻話的時候找我進修一下,這一句我耳朵聽得都起繭了!

        “我是認真的!睂幊翘а郏骸拔艺娴暮荛_心!

        戚依白心里微微“嘖”了一聲,面上還是冷淡地和他對視著:“哦!

        寧城笑了:“嗯!

        好開心,真的好開心。

        他沒有告訴戚依白,他比她要來自更遙遠的未來。

        對于燕煬閣的滅門案,他曾經也很難受過,很痛苦過,和燕洲一樣崩潰過。

        被人追殺的時候,他也控制不住地內心陰暗過。

        那個時候他見到了戚依白,然后,意外發生了。

        就像是戚依白所說的夢里那樣,他最終傷害了她。

        哪怕寧城到現在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卻也忘不了對方眼里的詫異。

        好在,好在當了個孤零零的魔修數十年之后,他又回來了。

        再一睜眼又是燕煬閣,以及戚依白。

        人間大喜大悲不過如此,在他經歷了最難受的事情之后,再回看這一路似乎已經是既定的,唯有再和戚依白互動的時候才會有心情的波動。

        看到戚依白開心和難過,他就會忍不住自己也跟著開心和難過。

        戚依白想要幫他,想要改變這一切,他也慢慢地越來越想。

        本來覺得就此消失于江湖之中似乎也是一個辦法,捂住耳朵不去聽也就不會知道別人是怎么誣陷他的。

        但是有了戚依白就不一樣了,他不希望她以后和別人提起自己的丈夫,會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名字來。

        他希望自己堂堂正正的,沒有任何污點,讓戚依白能放心地走到自己面前來。

        寧城已經當過一次魔王了,對魔修可算是再熟悉不過了。

        修煉也很簡單,很多只能靠自己領悟的東西他已經花時間了解過一次,現在只要不超過自己當年的境界就不會有任何瓶頸。

        但自己當年到了什么境界,寧城也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大家都害怕他,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地獄里奪命而來的惡鬼,所有高高在上的仙門都會隔三差五送來討好的寶物,只求他一輩子呆在自己的宮殿里不要出來。

        ……

        寧城回憶著那歌時候的場面,無法控制地眼底泛起了猩紅的光,這一瞬間他無限靠近了魔修,就好像是已經入魔,讓時刻關注他的戚依白感覺有些奇怪。

        戚依白踮起腳尖看他:“你怎么了?”

        寧城收回自己身上不正常的狀況,緩緩道:“沒什么!

        確實沒什么,他的神色淡定,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現在他和戚依白就站在這里呢,沒有冰棺和宮殿,只有一個想要教訓他的女孩。

        何其幸福,何其幸運。

        后來寧城又帶著戚依白在整個燕煬閣里轉了一圈,說變了自己的做過的事。

        他們時而討論一下過去,時而討論一下現在,有所突破和發現,也增進了一些了解。

        戚依白感覺自己似乎已經能想象到八歲的寧城了,那個時候小包子還沒有蛻變成一個什么都能看穿的成熟的大人,也沒有變成一個臉皮比城墻厚腦子比漿糊混亂的憨憨,甚至會主動找長輩要糖吃,希望自己能夠通過努力多賺取一點關愛所以沒日沒夜的修真。

        天賦背后也是努力,如果寧城心里沒有憋著一股勁兒,他可能也未必能達到今天的高度。

        十六歲寧城就已經出門歷練了,從那之后和燕煬閣的關系倒是疏遠了,自己也成熟了。

        見過了外面的風景,也就不會再執著在家里的一片小樹林上。他雖然不想要占有這片小樹林,但還是孩子的時候也會避免不了的去想,為什么這些樹葉和枝丫不能朝著我呢?

        長大后就會明白,他們愿意為一個本來不相干的孩子遮風擋雨一下,已經是很多人求不來的幸運了。

        貪心。

        也好在,貪心到最后,遇上了自己想要的人。

        寧城的故事戚依白不會去點評,但是別人就不一樣了。

        戚依白走了一圈,確定了幾個細節。

        首先兇手對整個燕煬閣的構造非常理解,這么多人居然沒有漏下一個,說明他可能比管事的還了解這里有誰。

        其次的是密道肯定是早就被人知道了,后來寧城去確定了一下,密道里都是一些死士,是早就躲在那里的,也算是維持秩序的一種方式,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兒,這些死士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

        兇手肯定是知道這一切的,說不定還和閣主商量過,但在他思考問題的時候想的從來都不是該怎么保護燕煬閣,而是如何找出它所有的漏洞覆滅它。

        密道的空氣流通不好,兇手善于用毒,看他們的死亡時間甚至是在宴會之前,也就是說無聲無息之間,閣主留的后手已經沒了大半。

        整個計劃之周密讓戚依白再一次感慨閣主栽得不算冤枉。

        在自己生日當天的時候,大家都會放下一部分的警惕,只可惜其他人這么做什么有什么太大的影響,閣主這邊去導致了整個燕煬閣的覆滅。

        “有什么計劃嗎?”現場看得差不多了,戚依白和當時的寧城一樣,并沒有辦法從這里找出任何線索指認兇手不是寧城。

        兇手非常嚴謹,所有身上有傷的尸體都是被劍殺死的,而且大概都是同一把劍,同一個人。

        “有!逼菀腊紫肓讼耄骸皼]有證據也可以偽造證據!

        寧城挑眉:“你的意思是?”

        “在等待元封宗思考的時候,我們也可以加一把火,現在關于幾個仙門逮著你無依無靠就來欺負你的事情已經傳出去了,但是民眾們并沒有力量去給你發聲,除非他們感受到了某種不得不說的理由!逼菀腊椎馈

        寧城覺得她的腦瓜子真的和別人不一樣。

        大多數人看到這樣的慘狀,又沒有任何的線索都會覺得挫敗。

        但戚依白卻能發現己方的優勢所在,比如他們已經知道了兇手大概率是張善和他背后的魔修們,還有燕洲在里面做臥底。

        他們現在最大的問題說白了就是兩點,無法證明寧城不是兇手,以及無法證明張善是兇手。

        這兩點放在一起就會比較麻煩,但是想要把張善這個遙遠的名字和兇殺案扯到一起,其實并不困難。

        戚依白道:“張善本來就和燕煬閣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仔細想想可能還有心理陰暗的人會問一句:他這么不求回報地幫助燕煬閣主,到底是為了什么?”

        “為了什么?”寧城問。

        戚依白沒有回答,而是表情有些復雜地看了他一眼:“巧了,我就是那個心理陰暗的人!

        寧城:“比起他來說,你光明磊落。”

        “再加上燕洲的事情。”戚依白稍微活動了一下手指:“燕洲應該是張善兒子沒跑了!

        寧城:“……嗯!

        寧城:“……嗯????”

        饒是他也沒想到戚依白的思維這么跳躍,偏偏這個說法聽起來還非?尚拧

        從邏輯上來說,如果燕洲其實不是閣主的孩子,那么一切也就都說得清了。

        “你是怎么往這個方向猜的?”寧城問。

        戚依白緩緩道:“我其實之前就想過,我寫那么多個版本的故事,會讓那么多人跳腳是不是因為我有一部分其實是寫對了!

        寧城頷首,讓她繼續說了下去。

        戚依白是最開始在聽寧城說閣主要把燕煬閣交給他的時候感覺到不對勁的。

        后來又聽說,那段時間燕洲和閣主的矛盾其實只有一個,還是魔修故意挑起來的。按理來說就到這個程度閣主沒道理忽然變卦,一個人設一直是寵著自己兒子幾乎毫無下限的父親,怎么可能因為兒子談了一場戀愛還總是跑出去找人家就廢掉了過去十幾年為他的籌備。

        固然,兒子的戀愛對象不是良配。

        但因為這種事情就氣到這種程度,也稍微有些夸張。

        戚依白能想燕煬閣主正確的處理方式是把迎雪暗中處理了,再騙燕洲對方已經離開了。

        這樣燕洲長時間見不到迎雪,喜歡也就會慢慢淡去……起碼對于大多數人來說,見不著面也得不到音訊的愛情不可能一直虛無縹緲的存在著。

        總有一天燕洲會忘記迎雪,喜歡上新的人。

        可是閣主卻沒有這么做,他沒有選擇那個自私卻顯而易見更加方便的做法,而是直接放棄了燕洲。

        從寧城的故事可以看出,閣主為了燕洲做了多少事情,為了能讓燕洲坐在這把交椅上一陣子,為了能讓燕洲感受一下上面的風景,找到人生的目標和方向,他決定要提前退位,把閣主的位置交給自己去做長老。

        雖說閣主本來也不是一個管理型的人才,當閣主的這段時間讓他的修為幾乎是停滯了,所以他也有部分為了自己的私心才想要趕緊把這個位置交給繼承人。

        但是看到整個燕煬閣里隨處可見的布置和痕跡,戚依白就知道閣主為了燕洲可以說是費了苦心的。

        這么多年的努力,說不要就不要了嗎?

        還是為了這么點小事?

        燕洲這邊很違和,張善那里也是。

        為了這么點小事,和自己這么多年的兄弟鬧掰了。

        壽宴不讓參加了,甚至是煬城都不讓進了。

        這是鐵了心的要和人恩斷義絕啊。

        想想之前說過的張善和閣主之間的關系,那可是讓閣主能夠走到今天為止最大的推手,可以說是閣主的再生父母也不為過。

        但是閣主卻因為這點事兒就要翻臉?

        關鍵是,翻臉就翻臉了吧。

        這個被翻臉的朋友最后居然還把那個被拋棄的兒子救了。

        簡直是太離奇了。

        所以說,戚依白覺得閣主肯定是發現了什么顛覆自己這么多年來所有猜想的東西。

        他一直為了燕洲進行謀劃,花費了不少心血,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對方是自己唯一的兒子。

        那如果,燕洲其實不是他兒子呢?

        他一直把張善當成自己的好兄弟,還對自己恩重如山,這么多年來張善沒有主動說要過什么,但是他卻把自己能夠想到的好處都擺在了張善面前。

        但如果,張善最開始對他所有的恩都是陰謀呢?

        戚依白想到這里的時候,也就豁然開朗了。

        閣主是個大度的人,按照寧城的描述來說,他總是很會控制情緒,在做閣主這一點上,他比老閣主要稱職得多,也是老閣主認可了他的一大原因。

        這樣的一個人能突然之間做出一系列和自己原本計劃完全不相符的事情,必定是因為經歷了很大的事情。

        再加上戚依白之前化名“熗炒牛蛙”的時候,和一些茶樓老板搞好了關系。

        后來他們也有嘗試過找人再聯系她,她偶爾聽到了一些,那便是之前嘗試著控制輿論的不僅僅有正派修士,還有魔修。

        如果不是戚依白隨便編造的故事剛巧歪打誤撞地說出了真相的話,這些魔修又何必那么在意呢?

        這樣一看,閣主頭上的綠帽子估計是戴穩了。

        燕洲應該是老閣主的親外孫,但是親外孫的爹爹可不是他的正牌女婿。

        閣主肯定是查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勃然大怒。

        孩子無辜,但是對于不是自己孩子的人,誰又會愿意心甘情愿地付出?

        早知道寧城和燕洲都不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偏心到這種程度?

        不,早知道燕洲是誰的孩子的話,他早就把這個孽種掐死了。

        寧城聽著她的話,沉默了一下:“你是在學閣主說話嗎?”

        戚依白歪了歪頭:“不像嗎?”

        “不,很像!睂幊堑。

        正是因為很像,讓他感覺到意外,戚依白比他知道的還要聰明很多,她太擅長在各種細節之中拼湊出一個人的形象了,寧城想象著閣主知道真相的樣子,大抵也是和現在差不多的。

        閣主那個時候估計是氣急了,但是也不傻。

        他知道只要燕洲還是老閣主的親外孫一天,那他在燕煬閣的位置就不會動搖。畢竟燕煬閣到底還是燕家的,他只是個上門女婿,孩子是不是他的又有什么區別。

        閣主無法復仇,自然難受,就叫來了寧城。

        卻沒想到那個談話被燕洲聽到,或許還不止燕洲聽到。

        也許張善本來是沒想要那么快實施計劃的,但是此刻的閣主和他已經不是盟友,他知道閣主發現了他的真面目,也就知道夜長夢多。

        最后一個無法解釋的點就是,按照現在的局勢來看,張善直接殺了閣主就行,為什么要滅了整個燕煬閣?

        這后面一定還有一些別的恩怨,那就和燕洲沒什么關系了。

        寧城聽完不禁贊嘆,戚依白的邏輯真的很強。

        他道:“是你說的這個道理,我之前還未想過燕洲居然不是閣主的親兒子!

        在寧城重生之前,也再次見過燕洲。

        那個時候寧城也已經不是自己了,見到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提起了劍。

        一劍下去,塵封了所有的往事。

        直到現在,過去才被揭開。

        寧城看著戚依白,心里也有些慶幸。好在他重活一世心態不一樣了,否則估計就算是戚依白想要幫他,他也未必會同意,甚至是會去揣測戚依白的目的。

        他還有可能直接把燕洲殺了,就像是之前那樣。

        那些被人藏起來的秘密會因此再次沉睡。

        戚依白道:“因為你和我不一樣!

        她倒是沒覺得自己能看穿寧城看不出是個問題,說到底還是旁觀者清,就比如一個和父母快樂生長了十幾年的人很少會去思考自己是不是親生的一樣,寧城身上肩負著那么多,就算是為了表面上的仁義道德,也不會去惡意揣測燕洲的身份。

        戚依白就沒有這種心理負擔了,隨便推理,想到哪兒是哪兒。

        有了這些線索,戚依白又把自己之前想到的計劃和寧城說了一遍。

        寧城神情微動,顯然是覺得這是個損招,卻又意外地不錯。

        “‘熗炒牛蛙’是不是也是你?”寧城結合二人的行事方式,一下子就想到了。

        “你猜?”

        “想吃牛蛙了?”寧城問。

        戚依白道:“扣分,你都不知道我根本不愛吃牛蛙!

        寧城垂眸,他對她的了解,確實并不多。

        但他想要知道更多,因為只有那樣才能給他一種安全感,告訴他她是不會離開的。

        他的心跳個不停,最后道:“我會多了解一些的。”

        戚依白抱著胳膊:“誰稀罕,狗男人!

        嘴上這么說著,晚上戚依白卻好像是因為白天的對話,而做了一場關于寧城的夢。

        夢里她像是個游魂,飄到了燕煬閣的附近,見到了五歲的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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