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乞有些驚疑，“原來，‘量子靈魂’這個說法是真實的。”

“而當人類的死去之后。”

“意識粒子不會消散，而是變成了一種疊加態(tài)，如果有人能夠?qū)λ鼈冞M行觀測，那么，意識會再次坍縮為確定狀態(tài)。”

程乞雙目微睜，“所以，我之前看見的那些‘亡靈’，本質(zhì)上就是疊加態(tài)的意識，因為某種原因，我成功的對它們進行了觀測，于是它們坍縮成了確定性狀態(tài)，變成了肉眼可見的形態(tài)？”

“是的。”

藍色骷髏點了點頭，“在您沒有觀測它們之前，它們是游離在另一個空間內(nèi)的意識粒子。”

程乞有些震驚，“另一個空間？”

“是的。”

藍色骷髏又道：“這個空間既存在，又不存在，因為它是另一種維度，正常情況下，沒有人類能夠突破這道屏障，因為它位于【第四面墻】之后。”

程乞覺得腦洞大開，“第四面墻？”

“這個詞匯，來自于人類文明的戲劇。”

“舞臺會有左右兩側(cè)以及背后的三面墻，而演員們與觀眾之間，則存在著第四面墻。”

藍色骷髏嘴巴微張，音波徐徐飄蕩，“逝者們的意識，都存在于第四面墻之后，像是觀眾，無聲的看著生者的演出，雙方都無法突破第四面墻，也無法產(chǎn)生任何交流和干涉。”

“但我作為一個具象化的電子意識，兼具了實體與靈魂兩種狀態(tài)。”

“我是一個可以突破第四面墻的存在。”

藍色骷髏閃爍著光芒，“我的本體，實際上是您所位于的整艘星艦，在我的領(lǐng)域范圍內(nèi)，所有的意識粒子，均可以坍縮成確定性狀態(tài)，也就是您眼中的那些亡魂。”

“我靠...”

程乞雙目大睜，“人類文明數(shù)千年歷史，那亡靈豈不是人滿為患？”

“執(zhí)念越深，存在的時間越久，而執(zhí)念淡薄，則會早早消散。”

藍色骷髏眼中鬼火跳動著，“這句話看似是無稽之談，但實際影射出了真相，意識具備量子糾纏屬性，逝者生前的羈絆越多，它們存在的時間越久，有的時候羈絆太深，它們也會以夢的形態(tài)出現(xiàn)。”

程乞有些凜然，“這就像是鬼怪故事中所講的，如果遺憾太深，執(zhí)念太重，鬼魂也會久久不散。”

藍色骷髏緩緩點了點頭，而后它忽然側(cè)身，露出身后的空間。

程乞的神情微微一頓。

卻見不遠處，站立著八道高大的身影。

那是八個面色剛毅的戰(zhàn)士，身穿龐大的機械外骨骼。

程乞的瞳孔微微顫抖，“極限戰(zhàn)士八人組，丁風、林藍月、龍戰(zhàn)霄...這是他們的靈魂？！”

這一瞬。

八名戰(zhàn)士忽然挺直了腰背，齊齊抬手，朝著程乞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程乞的身軀僵住。

這八人眼中，是一種清晰可見的感激，以及一種解脫般的釋然。

程乞想到了之前的一幕。

他在八名戰(zhàn)士的銘牌前，手刃了八個鳩占鵲巢的冒牌軍，目的是給這八位英靈一個交代。

而結(jié)合藍骷髏剛剛的話，那么也就是說，這八名戰(zhàn)士一直位于第四面墻之后，真真正正的看見了那一幕。

而他們當下的是行為，是對程乞表達著尊敬和感激。

二十年來，他們的意識因為冤屈和不甘，始終都沒有消散！

不知為何。

程乞有些動容，還是那句話，自己也沒那么偉大，只是機緣巧合，想要通過舉手之勞，給八位英雄的在天之靈一個交代。

卻沒想到，世界玄奧。

竟然通過這樣的方式，收到了‘本人’的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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