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乞也露出一抹笑容，朝八道身影點點頭。

下一刻，八道身影保持著敬禮的姿勢，緩緩消散。

他們的糾纏消失了，此時此刻，才算是真正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程乞側了側頭。

忽然看見自己的背后，站著一名身穿白大褂，口中咬著煙卷，露著花臂紋身的中年男人。

程乞的眼睛睜了睜，“霍林中教授。”

卻見白大褂男子扔掉了口中的煙卷，一寸寸放下自己的衣袖，遮住了花臂紋身，而后認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最終朝著程乞彎腰，緩緩的鞠了一躬。

程乞知道，霍林中教授的這一躬，是鞠給了沒有被埋沒的繆子科技。

緩緩呼了一口氣。

程乞也朝霍林中教授緩緩鞠躬，這是一種跨越了第四面墻的互相致敬。

“我做的不多，只是幸運的踩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程乞滿懷敬意道：“若是沒有霍教授曾經的堅持不懈，程乞也沒有駕馭繆子科技的機會。”

霍林中教授的身軀，緩緩消散。

此時。

那對依偎在一起的拾荒者夫婦再次出現，看著程乞，臉上帶著同樣的笑容。

程乞這才明白。

他們也在對自己表達著謝意。

因為在她們相繼離世后，程乞收留了她們的女兒小瓊。

荷娜的意識一直凝望著天空。

是因為她最終也沒能實現成為高等基因者的愿望。

寧風的意識，不斷的叨念著‘沒有人能擋住我的前路’，這個思想，也是他最深的執念。

而寧中校，看似張牙舞爪，實際一直生活在寧風帶來的恐懼之中。

“原來如此。”

“我是真的想不到，人類死后，意識會以那樣的方式存在。”

程乞看向藍色骷髏，“我這才意識到，你這個具象化的意識是多么的神奇，說的玄幻一點，你能夠穿梭陰陽兩界，溝通逝者亡魂，說的偉大一點，你是第一個突破了第四面墻的存在！”

藍色骷髏頷首，“這一切，都是來自于您的創造。”

只見程乞的眼中，閃爍著一抹奇異的光澤，“我很想知道，你這樣的能力，對這艘星艦的性能來說，能夠有什么幫助？”

“我為您展示。”

藍色骷髏眼中的鬼火驟然一亮。

程乞只感覺自己眼前一白，隨即一種無法言說的玄妙感覺充斥在腦海。

當眼前的一切再次清晰時，程乞感覺自己的意識與白色星艦完成了一種無縫的銜接。

而眼前的畫面，赫然變成了深邃的宇宙，白色的星艦靜靜的漂浮在前方。

此時此刻的程乞，獲得了一個神奇的視角。

他不但能看見星艦的整體。

而且只需要稍微凝聚注意力，目光便可以穿透星艦，看見那個站在星艦中的自己。

“這是一種上帝視角？”

程乞有些凜然，“在這樣的狀態下操控星艦，豈不是一種掌控一切，洞悉全局的感覺？”

“人類的意識擁有無限潛力。”

“這是其中的一種，被人類心理學家稱之為‘二重身’，也就是人類可以在自己的意識中，看見完整的自己。”

藍骷髏的聲音在耳邊飄蕩，“事實上，有些人已經覺醒了這種能力，但卻被人類醫學定義為心理疾病，并命名為‘自窺癥’。”

程乞嘖嘖道：“人類明明擁有強大的意識體，卻完全不能發揮其真正的作用。”

這一瞬。

白色星艦表面的神經網忽然閃爍，一層虛影緩緩浮現。

虛影成淡藍色，表面也浮現著一層腦神經網圖案，而后虛影慢慢膨脹，膨脹的過程中仿佛拖拽出了一連串的虛影，不斷在星艦外側留下了一層又一層的藍色光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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