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看著這場面,即使已經做好犧牲準備的弋正坤都不免有些絕望的情緒壓抑著。
一個正道筑基修士,一個聚魂厲鬼,這金丹期的魔修似乎存了折磨他們的心思。
思及此,他隨即望向在場另一暫且與他同陣營的厲鬼,不禁生出些許愧疚。
鐘妄情不似他預想,反而十分平靜。
她略過“林父”,也不再看那些長相恐怖的惡鬼,反而盯著那地裂目不轉睛。
似感受到他的視線,突然問道:“小道士,你說你叫什么?弋……”
“弋正坤。”
鐘妄情抬頭,意味不明地笑著說道:“我姓鐘,名字……”她頓了一下,又道,“如果有緣,下次告訴你。”
下次?
弋正坤心中不由一顫:他們還有下次嗎?
短短幾句不過瞬間之事,還不等他問出口,那群惡鬼已經沖了上來。
情急之下,他將伏魔珠驅向林舒嫻等人,將他們圍在其中反向防護。
又從乾坤袖中取出法劍作為防身武器,雖已是強弩之末。
接著,他聽到呼嘯之風送來的一句話在耳邊回響:“你不是說,鎮魔府門人絕不允許百姓先死。
“希望你能信守承諾。”
弋正坤下意識轉頭,卻見對方周身的惡鬼已經將其圍得密密麻麻!
鐘妄情從醒來起從未覺得像現在這般清醒過。
地裂之下的鬼哭狼嚎對于活人而言是人間地獄,對于厲鬼卻成了招魂場,有著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然而,她當下的目標只有一個。
鐘妄情周身鬼氣翻涌,方才吸收的怨氣無需長時間煉化,轉瞬之間化為己用。
面對著那群速度與彈跳力比鬼仆還要更勝一籌的惡鬼,她一伸手,快速凝聚出一把比人還高的長柄大刀,毫無華麗的花紋,通體漆黑,其上鬼氣幾近濃郁得滴墨。
鐘妄情將長刀一揮頂住了從遠處直接跳到她頭頂的惡鬼,又將其甩至地面。
那惡鬼還想趁亂跑走,被鐘妄情一刀攔腰斬斷,即刻化為一團黑色煙霧。
然而就在將要四散飽腹他鬼之際,被黑色長刀盡數吸收。
又是一棍將幾只惡鬼打回了地裂,砸下一群剛從地裂縫隙中探頭的東西。
鐘妄情挪動幾步,長刀被她在手中舞出了絢麗的黑色流光,每揮動一下都能收割一大波怨氣。
可她的身上也被惡鬼們抓出了無數傷口,甚至有幾道深可見骨,縷縷黑煙飄向四周,亦被他人吞噬,好不容易修復卻又出現新的傷口。
更何況,饒是鐘妄情如今的鬼身也有疲倦之感,再吸收的怨氣多數來不及轉化便已用于修復,那惡鬼卻無窮無盡,根本殺不完。
“唔!”鐘妄情發出一聲悶哼,這一次,揮出去的長刀沒能再如期收割怨氣,而是被死死咬住,尖銳的獠牙刺穿刀身,咬下一大塊碎刀片。
令人厭惡的是,那惡鬼竟然還將碎片在口中嚼爛吞了下去。
而另一邊,弋正坤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去,就算大部分攻擊都被鐘妄情吸引走,可他同時還要維持伏魔珠,體內真氣幾乎耗空,珠子之間的絲線開始閃爍,即將消失。
難道他們今日真就要命喪于此?可一旦讓這群魔物出世,那必將天下大亂,百姓再也得不到安寧。
弋正坤唇色因脫力而發白,身上已經被鮮血染成了半個血人,卻絲毫沒有解開伏魔珠的念頭。
鎮魔府掌事者們常說,弋正坤雖并非最優秀之人,卻必定是鎮魔府最適合的下一任掌門。
此話得到了鎮魔府上上下下九成人的認可。
若今日過后弋正坤再也不能回到宗門,是他無用辜負了宗門的培養。
頂著林父殼子的魔修眼見戲已快接近尾聲,是時候收獲最后的果實了。
他可不是自愿接下冒名頂替的潛伏任務,若不是那群老不死的坑害,他此時早就在外界逍遙自在。
任務少他一個也不會怎么樣,就是直接掀翻了這里又如何,最終目的可以完成不就得了。
倒不如讓他在這里盡興玩樂。
況且,如此好的一個苗子,若是能煉成鬼仆,不失為日后又一得力干將。
-
場中,鐘妄情立刻為長刀修補缺口,費力斬殺那只惡鬼。
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那群惡鬼正在越來越難對付……
極為突兀的,就在此時,內心警鈴大作,對于危機的直覺讓她猛然往左一個翻滾!
一枚流光擦過臉龐直直釘向身后墻內,尾端還綁著一根有極細花紋的紅繩,看那位置是毫不留情正沖她眉心。
還沒有過多時間給她反應,長刀在手中一轉往后揮去。
只聽一聲刺耳的兵器碰撞聲,刀身猛地抵住了“林父”手中刺向她的劍刃,卻因為魔修金丹期的威力生生被沖擊出幾米遠。
“咳……”五臟六腑皆有鈍痛,一口怨氣吐出。
鐘妄情雖有凝聚□□看著如同活人,卻不過是一層假象外殼,這一下更是直接沖擊了魂魄,甚至不得不用長刀撐地止住差點跪倒的身體。
“不過是只區區聚魂的小鬼,美人又何必強撐?不如投入我門下,絕不缺你天材地寶、晉升之道。”魔修笑得十分欠揍,順手將這周圍的惡鬼都踢回了裂縫中,這要是一不小心將他看好的玩物拆了可不好。
鐘妄情當然不會以為他是真心,勉強站起身將長刀立于身前:“你們魔修,都這么喜歡到處招人嗎?”
“你們?”頂著“林父”臉卻聲音十分年輕的魔修疑惑道,“竟然還有和我一樣有眼光的人?”
鐘妄情突然一頓,隨即聯想到了一些東西。
眸光一轉,忽然說道:“或許,如果我愿意投入您門下,有什么好處?”
魔修被她突然的轉變逗得哈哈大笑,像是以為她聽不出其中的嘲諷和哄騙一般真的問道:“真是識時務。好處當然有,不過,我以為你會同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一樣嫉惡如仇,會寧死不屈?”
“您看我這樣,像是能和他們走一道的樣子么?”不說別的,就看她不會吐血,受了傷全身都在往外散著黑色的怨氣就知道已經不再是同一物種。
“……”魔修沒有輕易認同她的話,而是揣摩。
畢竟人心隔肚皮,不是人的更加不知心是否還是血肉亦或者被染成了墨黑。
鐘妄情一改先前的嚴肅正經,反而故作挑釁道:“怎么,堂堂金丹期的魔修,也會怕我一個剛有實體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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