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姐，一切正向著小姐策劃的方向，順利進行。”

福云低聲道，“小姐不是想讓她們狗咬狗么？”

許是想起蘇心柔到底是姜云綰的生母，她稱她是狗不合適……

福云連忙看了姜云綰一眼，“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罵白夫人，奴婢指的是白少夫人！”

盡管如此，在她心里，蘇心柔與蘇雪雁也沒什么兩樣！

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蘇雪雁要換姜云綰的兒子、搶她的夫君，罪該萬死！

而蘇心柔默許縱容了這一切，甚至還處處幫著蘇雪雁對付自己的親生女兒，還是分離多年好不容易重逢的親生女兒！

不同樣是罪該萬死？！

“沒事。”

姜云綰搖了搖頭，“我明白你的意思。”

先前她也試圖為蘇心柔找到開脫的理由。

但這幾日，她實在找不到原諒蘇心柔的借口！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蘇心柔都站在蘇雪雁那邊，害死了她和毓寶！

她是她的親生女兒，毓寶也是她的親外孫啊！

不知蘇心柔是怎能如此狠心！

姜云綰咬著后槽牙，將滿心憤怒與不甘壓了下去，“若她不是我娘，我還不會這樣難過。我試圖找到為她開脫的理由，但是福云，我找不到。”

“我一條理由都找不到。”

她有些頹然地在桌邊坐下。

房中的燈早已熄滅。

清冷的月光從窗戶透進來，在她臉上灑下點點斑駁。

盡管如此，她眼中的失落福云仍是看得一清二楚！

她跟在蕭墨身邊這么多年，自然對姜云綰的事情也了解不少。

眼下瞧著她這般，福云心里也很不好受。

“小姐，這不是您的錯。”

福云輕聲寬慰道，“您才是受盡委屈的那一個！在奴婢看來，即便是她們都死絕了也是自找的！她們即便死了，也抹平不了小姐受的委屈！”

姜云綰擦了擦眼角的淚光，“沒事，睡吧，不早了。”

不養足精神，明兒的仗又該怎么打？

她深呼吸一口氣，這才回床上躺下。

許是因為疲乏，又許是因為了了一件“心頭大事”，所以這一夜姜云綰睡得很沉。

讓吳青榮斷子絕孫了，可不是了了一件大事？

一夜好眠。

翌日，日上三竿了姜云綰才從沉睡中醒來。

一睜眼，便見毓寶趴在她身邊，眨巴著清澈的大眼睛看著她……

姜云綰愣了一下。

她還以為她在做夢呢！

可掐了掐臉——

“嘶！”

姜云綰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不是做夢啊！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趴在身邊的小奶團子，嘴里嘀咕道，“我這是出現幻覺了么？我的毓寶，怎么可能這么快就能趴著了？！”

小孩子么，不都是三翻六坐？

怎么著也該等兩三個月，他才能抬頭吧？

就他這圓圓的大腦袋，居然真能撐得住？

眼下莫說兩三個月，毓寶分明是個還沒滿月的寶寶啊！

這么小的寶寶，怎么能做出這樣的行為？！

姜云綰驚呆了！

「嘻嘻~」

毓寶翻了個身，像只小烏龜似的、四腳朝天的躺在姜云綰身邊，嘴里哼唧哼唧的不知在說些什么。

但是他心里在想什么，那聲音“響如天雷”！

「秋雨閣就要打起來啦！娘親怎么不去看熱鬧呢？狼外婆和狐貍精就要生嫌隙啦！可惜秋雨閣上了鎖進不去喲。」

小奶團子還像模像樣的嘆了一口氣。

姜云綰一愣。

蘇心柔和蘇雪雁要打起來了？

怎么這么快？

莫不是因為白如風的事兒？

「說起來，還是爹爹的功勞呢！」

蕭墨的功勞？

小奶團子怎么越說，她越聽不明白了呢？

莫不是蕭墨暗中做了什么？

「爹爹也是不想讓娘親難過，所以偷偷試探了一下狼外婆！沒想到，狼外婆真的很會讓人失望呢。」

小奶團子還在自顧自的嘀咕著。

姜云綰聽得滿頭霧水。

就在這時，福云進來了，說是蘇心柔嚷嚷著讓放她們離開。

“離開？她們要去哪？”

“小姐，白夫人的意思是，與其被關在秋雨閣，像是關押犯人似的。還不如索性放了她們，讓她們回家去！”

“回家？回哪個家？她們還有什么家？”

姜云綰笑了，“是回京城白家，還是回邊疆蘇家？”

京城白家，不是已經被蘇心柔抵了賭債、抵押出去了么？

她還等著毓寶滿月宴時，白冬青回京城看到白家祖宅都被抵出去了，會不會提刀殺了蘇心柔呢！

“奴婢不知道。”

福云搖了搖頭，“聽著白夫人的聲音倒是生氣得很，說什么白生養了小姐這個女兒一場！沒想到只在侍郎府住了幾個月，就被這樣對待。”

“說是即便只是尋常親戚，也沒有被這樣羞辱的道理！”

話里話外都是在罵姜云綰是個白眼狼！

福云冷哼一聲，“小姐，她若不是您的母親，奴婢真想拔掉她的舌頭！”

聽了福云方才一番話，姜云綰都被氣笑了！

“尋常親戚？尋常親戚誰賴在人家家里幾個月不走的？”

更何況，蘇心柔只是生了她一場而已，哪里養她了？

她是兩三歲時與蘇心柔走失。

若這些年她當真盡心盡力的尋找她，她就在京城姜家，不少人都知道她是被姜家收養的姑娘，難道白家就一點耳聞都沒有？

若蘇心柔當真因為失去她而痛不欲生，這些年只怕也是活在悔恨與痛苦之中，整日以淚洗面，憔悴不堪。

又豈會像眼下這般神采奕奕、生活滋潤？

可見對于她的走失，她一點都沒放在心上好嗎？

“生養我？”

姜云綰冷冷地笑了起來，“她不過是生了我一場罷了。”

“先前我爹回京與我相認時，我見我爹蒼老不已，比同齡的叔叔們都要滄桑十歲不止！即便我爹在邊疆歷經風霜，可我娘這些年都在邊疆，何嘗不是飽經邊疆的黃沙與風霜摧殘？”

可是，為何白冬青蒼老不已，蘇心柔還紅光滿面？

“我爹每每寄家書回來，第一句都是念著我。可是我娘呢？她何時心疼過我？”

蘇心柔心里也的確有她——恨不得與蘇雪雁一起害死她和毓寶！

姜云綰臉頰緊繃，死死地咬著牙，“她憑什么說，她白生養我一場了？”

她也配說這樣的話？！

姜云綰剛要繼續說下去，誰知耳邊就傳來小奶團子幽幽地嘆氣聲——

「唉！」

姜云綰立刻明白，小奶團子這是有話要說！

于是，她屏住呼吸看向毓寶。

下一秒，果然聽到小家伙有些復雜低沉的小奶音在腦海中響起——

「什么生養了我娘親一場？生什么？養什么？她壓根兒就不曾生過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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