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綰愣住了。

毓寶這些話是什么意思？

蘇心柔……根本不曾生過她？

不對。

蘇心柔不是她的生母么？！

去年她不是還認祖歸宗了？

她與白冬青和白戰，分明長得很像啊！

怎的眼下，小奶團子居然會說，她不是蘇心柔生的？

許是見姜云綰突然變了臉，福云連忙問道，“小姐，您怎么了？”

“沒，沒事。”

姜云綰咽了咽唾沫，將滿心震撼與驚愕壓了下去！

她眼神復雜的看向毓寶，試圖聽他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每每到關鍵時刻，毓寶就開始打呵欠！

見他睡眼惺忪，姜云綰輕輕搖晃了他一下，“毓寶，毓寶？”

「呼呼……周公爺爺來找我下棋了……」

毓寶眼皮子耷拉著，說睡就睡了過去！

姜云綰：“……”

好急好氣！

她現在心里，像是被貓抓過似的，難受的緊！

她很想問問毓寶，那一句“她根本不曾生養過”到底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不曾生養過她，還是不曾生養過任何人？

不曾生過，還是不曾養過？

她與白戰，到底是不是蘇心柔生的？！

突然間，姜云綰腦海中閃過一個可怕的猜測——毓寶不會無緣無故說起那樣的話，莫非她并非蘇心柔親生？！

是了！

姜云綰越想越覺得是這樣。

否則，蘇心柔怎么會忍心這樣對她？！

“福云！”

因為太過震驚，姜云綰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她緊張的抓著福云的手，“你說，這世上有沒有娘親會害自己的親生骨肉？！”

福云有些驚訝，不明白她為何會這樣問。

她是孤兒，對這樣的問題自然沒有親身體會，不知如何作答。

福云有些為難的皺了皺眉，“小姐，奴婢自幼沒有娘親，因此也不明白有娘親的疼愛，到底是怎樣一種感覺。”

“不過這些日子，奴婢親眼見到，小姐作為娘親，是如何疼愛、照顧和保護小公子的！”

即便如此，福云還是很認真的答道，“在奴婢看來，世上沒有任何一個娘親，會舍得殘害自己的親生骨肉。”

“哪怕是蘇雪雁那樣的蛇蝎毒婦！”

蘇雪雁苦心孤詣的想把她的孩子，換給姜云綰撫養。

不就是為了想讓白如風今后的日子更加好過？

“父母之愛子，則為計之深遠。”

“沒錯！”

姜云綰有些興奮起來，“父母之愛子，則為計之深遠。”

她低低地呢喃了一句，隨后目光炯炯的看向福云，“福云，有件事你去幫我打聽著。只要將此事弄清楚，我心里的結便徹底解開了！”

她若當真不是蘇心柔親生的，自然也就不會再顧忌著女兒的身份，不敢、也不能對蘇心柔怎樣！

到那時，她會不遺余力、狠狠地報復她們！

“小姐，你可是發現了什么？”

見姜云綰雙眼都在發亮，福云立刻也繃緊了神經。

姜云綰用力點頭，在她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聽完她的話，福云目光一震，“小姐，奴婢這就去查！”

福云前腳剛出門，素心便探頭探腦的出現在門口，“小姐，奴婢伺候您用早膳吧！”

“不必了。”

姜云綰按捺著心頭的激動。

怕被素心看出什么，她低聲道，“讓乳母進來照顧毓寶，你隨我去一趟秋雨閣。”

素心正心虛著呢。

哪怕眼下她已經梳洗更衣，但還是怕姜云綰發現什么。

聽到“秋雨閣”三個字，更是心虛的直咽口水，“小姐，秋雨閣不是已經上鎖了么？眼下您去秋雨閣做什么？也見不到白夫人她們呀！”

“你不敢去秋雨閣？”

姜云綰掃了她一眼。

盡管素心已經洗漱過了。

可她身上那股子味兒，姜云綰仍是捕捉到了！

唔。

看樣子，昨晚素心的確“開葷”了啊……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素心，“你若不敢去，我自己去便是。”

“小姐，奴婢，奴婢沒有不敢去！奴婢與白少夫人她們又沒有什么矛盾，奴婢也沒有做過對不起她們的事，奴婢為何不敢去？”

素心強撐著。

“奴婢沒有做過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看著她閃躲的眼神，姜云綰嗤笑一聲，“難道春燕不是你殺的？”

只一句話，便嚇得素心魂飛魄散！

春燕不是被福云殺了么？

她失手了啊！

不對……

素心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了——不管春燕是被她殺了，還是死在了福云手中。可是這條人命，都是記在她頭上的啊！

“怎么？你怕鬼敲門嗎？”

姜云綰又問，“怕張大夫來敲門，還是怕春燕來敲門？”

素心的臉色越來越白，越來越白！

她身子搖晃了一下，險些癱軟在地！

姜云綰虛扶了她一把，見她抓著門框，這才笑著道，“我逗你玩兒呢！人都死了，哪里還有什么鬼魂？”

“別怕！”

她拍了拍素心的肩膀。

可她一伸手，嚇得素心怪叫一聲，當真像見了鬼似的，連忙躲開了！

“小姐，奴婢，奴婢……”

回過神后，素心驚恐地看著姜云綰，“奴婢只是太害怕了！”

“你這膽子也太小了！這么膽小，是怎么下得去狠手殺人的？”

眼下瞧著膽小。

前世，又是怎么敢背叛她，踩著她上位的？！

姜云綰眼底閃過一絲鄙夷。

見乳母進來照看毓寶了，她這才出了門，往秋雨閣去了。

素心猶豫再三，到底是咬牙跟了上來。

此時的秋雨閣，即便被上了鎖，可院子里的動靜卻清晰的傳了出來。

“簡直反了！上天入地，南北西東，三界之中，就沒有這樣的道理！哪家做女兒的，會這樣對自己的娘？簡直是大逆不道，忤逆不孝！”

隔著院門，姜云綰都能想象出，蘇心柔此時是什么模樣。

她像是在說順口溜似的，一句比一句押韻。

素心小心翼翼地看了姜云綰一眼。

見她聽著蘇心柔的叱罵，臉色卻沒有半點變化，根本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于是，也不敢輕易開口，只低垂著頭在心里打著小九九。

素心也不明白，好端端的蘇心柔怎么會突然撕破臉皮，這樣辱罵姜云綰。

但是或許她可以利用此事，讓姜云綰和蘇心柔她們干起來？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姜云綰和蘇心柔她們是鷸蚌，而她，就是那個坐收利益的漁翁！

還不等素心想明白，該如何算計姜云綰呢，殊不知她的性命卻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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