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轉為危機
芳草被判有罪,成為了晴川的可怕的夢魘,也在一定程度上催化了他的病情,他的癌痛開始頻繁發作。
癌痛的發作有如潮汐,總在患者不經意間無約而至,身體被千萬只蟲子無休止地啃噬,骨頭與神經被撕裂成碎片,再堅強的人也頂不住癌痛的三兩次侵襲,要命的是癌痛無休無止,人類在癌痛面前是如此弱小、如此不堪一擊。
癌痛襲來,晴川咬牙堅持了不到一會,細密的汗水就滲滿了他的額頭,然后是臉頰,然后是全身各處,汗珠也從針眼大小變化成黃豆粒,從顫顫巍巍即而肆無顧忌地順著身體的體位順勢而下。
再一會,他的身體開始顫抖,痙攣、抽搐、扭曲,呼吸急促,面目猙獰起來,又再一會,他終于堅持不住,憋悶地一聲低吼就昏迷過去。
可染他們眼瞅著晴川忍受如此的痛苦自己卻無能無力,不由個個心痛得淚流滿面,女人們甚至忍不住泣不成聲。她們心里一面都在祈禱晴川的癌痛快點過去,一面在埋怨這世道的不公:“為什么善良的人不得善報,反而要遭遇如此折磨?”
在醫生搶救下,癌痛得以過去。晴川清醒后,視線落在了子英身上,忽然問:“你怎么還在我面前晃悠?”
子英怯怯地回答道:“我,我,…,你的病,交給其他醫生我不放心”
晴川無緣無故地就來了火氣,竟然怒斥起子英來:“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到了這個地步只能聽天由命。倒是你媽平白無故地被冤屈,你怎么不去想辦法去救你媽?真是逆子”。
子英被晴川罵得啞口無言,委屈地抹著眼淚。
晴川可不管子英的情緒,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可染,還有你們,你們都呆在這里有什么用?明知道芳草是被冤枉的就找不到洗脫她冤屈的證據?”
他犀利的眼神一個個地掃視了病房里所有人一圈,然后示意他們圍攏到他床邊,顯然是在積聚幾乎最后的力量,說一句,停一下,“去,發動所有關系,…窮盡所有的辦法,…找到突破口…,從公訴人的公訴證據漏洞上定方向,…從死者羅躍進的身上找線索,為芳草…做無罪辯護,否則都不要來見我……”。
說完,他就暈了過去。醫生再次為他打了止痛安定針,他才沉沉睡去。
在大家齊心聚力營救芳草的同時,崔可染帶著崔青鸞也開展了一場與死神賽跑的競賽。
可染不顧晴川的反對,聯系上了失聯很久的陳平,通過陳平又聯系上了為羅躍進醫治的神醫陳華佗。陳華佗原來竟是陳平的親爺爺,盡管百歲高齡仍精神矍鑠、神采奕奕。
久未見面,老人家仍記得崔可染這個曾在濱湖市接待他的英俊后生,他的孫女妞妞更是莫名地興奮。可染顧不得寒暄就直接了當地說明了來意。
此時,晴川已病入膏肓,神志有些不清,加之舟車勞頓,早已疲乏至極,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只是禮貌地向老者陳華佗行注目禮。
少不得一番望聞問切,神醫陳華佗沉吟良久,欣慰地摸了摸自己的胡須。
可染見神醫如此表情,也升騰起無限期望,不由恭敬地問道:“爺爺,還有救不?”
爺爺輕點了點頭,見可染滿眼疑問便道:“有,你看他眼里有光,凡眼里有光者必有信念,有信念者必能生發無窮潛力,潛力一起,病魔自當退避三舍”
見可染仍似懂非懂,老者更是發了一通關于醫學的長篇大論,崔可染雖聽不太懂,但卻讓崔青鸞茅塞頓開,頻頻點頭稱是,一臉欽佩之情。
神醫陳華佗娓娓道來:
“中醫認為癌癥多屬體質虛寒而痰飲瘀血陰濁等積聚成塊,腫瘤是體內出現的不屬于正常組織器官的腫塊,腫塊類的疾病越來越多見,特別是惡性腫瘤。從中醫來看,惡性腫瘤多屬巖瘤。其病機復雜多端,不外乎陽虛于內而氣化不足,痰濁血瘀水飲濕毒等凝聚,化為腫塊。現代科學研究已經證實:腫瘤是自體細胞的異常增殖。也就是說,腫瘤是機體的一部分,不是自外侵入的敵人。
當前不少人談癌色變。常聽說某人常規體檢發現癌癥,本來精神體力飲食工作都正常,結果幾周后再見大是憔悴,過幾個月再一打聽卻已經去世了。人的生命極端復雜,機器不可能完全弄得明白,況且機器沒有感情,也不可能知道人的感受。有些人不相信自己的感覺,卻去相信機器,然后被機器嚇死,令人難以理解。
不少人視腫瘤為敵人,千方百計地要切除、殺滅腫瘤,認為腫瘤不見了即是康復了。其實,這是掩耳盜鈴,是自欺欺人。腫瘤是機體的一部分,切除、殺滅腫瘤只是治標之法,若正氣不足,死灰亦可復燃。
當前西方的哲學文化大行其道,受其影響,今時之人更重視對物質的追求。這是神向外求,而不是內醒其身。而中國傳統文化則強調內求,重視“內圣外王”之道。以治腫瘤為例,外求的結果是不相信自己的康復信心,追求高端機器設備,把醫生和藥物作為唯一的救命希望,而忽視自身的精神調養,其結果令人唏噓。當科學逐漸成了迷信,科學也不靠譜了。
腫瘤是大病重病惡病,病家心中多有憂慮,總想能不能快速把腫瘤去掉。但在中醫看來,此病又切不可心急。正氣內虛,邪濁凝聚,滯塞成瘤。因此,要扶正祛邪,正氣漸復,邪可漸退。特別是腫瘤到了晚期,正氣已衰,醫者心中不存一絲一毫有關現代醫學的腫瘤概念,只專心扶正,這才是唯一正確的治療思路。
腫瘤晚期,癌細胞已經擴散,一定是將死之癥嗎?就老者的臨床經驗來看,完全不一定。腫瘤晚期屬于中醫的虛損證,正氣漸損而邪氣熾盛。此時需先扶正,兼顧祛邪。扶正之法,可服湯藥,亦可兼用針灸,且病人心中一定要有堅強的康復信念,這個信念也是正氣的一部分。再配合積極養生,諸法合施,定可延長生命。甚至治愈也有可能”*。
聽了神醫的一番說道,可染與青鸞大受鼓舞,隨即聽從妞妞安排在神醫家住下,開始接受神醫的系統治療。無非就是湯藥、針灸、加閑談,真的平平無奇。
半月之后,晴川已能起身自己喝水服藥,精神大為好轉;又半月,已能下床慢慢行走,癌痛的頻率漸次減少,強度也漸次減弱。
一日,見到神醫陳華佗,晴川不竟好奇地問道:“爺爺,陳平呢?來了快一個月都沒見他露面”
見晴川問起陳平,神醫一聲長嘆:“莫提他,莫提他,都是逆子,他發了一點國難財就移民到對面那個國家不回來了”
晴川也就不再提起,安心地治自己的病。再半月,晴川在可染與青鸞的陪伴下回到了濱湖。
此時,晴川的病情已大為緩解,再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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