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奇貨可居
林高氏在高襄拜訪的當(dāng)天夜里溘然而逝，高襄一邊給父王寫信稟明情況，一邊留下來隨禮吊唁。
林敏穿了孝服，更襯得白生生，嬌滴滴，叫人憐愛。
高襄見了她，有些恍然，心內(nèi)嘆息道：“好一個美人，真是可惜。”
他對林敏，十分呵護照顧，又謙恭有禮，林維少不得對妹妹也另眼相待，客客氣氣。
喪禮過后，高襄要起程回家。
林敏輕咬朱唇，下了決心，敲了高襄的門。
“襄兒，我是表姑。”她的聲音怯懦又低弱。
高襄正站在窗前神游，神情悒悒，似乎有心事。
林敏的聲音讓他心神一震，他快步去開門。
一陣淡淡的幽香襲來，饒他情場廝混雖久，亦未能抵住這誘人的魅惑。
這個尤物，斷不能荒棄在這。
他的笑容熱情洋溢：“表姑。”
林敏初來時的忐忑不安消散退去，她鼓起勇氣道：“襄兒，我母親走后，我的處境會很不好，不知道襄兒能不能念在我母親的情分上，給姑姑一條出路。”
高襄正有此意，他拍了拍林敏的肩膀道：“侄兒也是有意想為姑姑再擇良婿的，實在看不得姑姑這樣的美人孤寡終生。姑姑是出嫁之女，理應(yīng)不用為父母守孝。只是現(xiàn)如今表姑奶奶剛剛?cè)ナ溃瑪嗖荒芰⒖處Ч霉米撸悦饴淙丝谏唷＿�請姑姑稍待些時日，我到時會安排人來接姑姑。”
林敏得了高襄的承諾，心里的石頭落了地，雖隱隱擔(dān)憂再生變故，又不敢貿(mào)然得寸進尺要求高襄什么。
她垂下頭，喃喃低語道：“可惜我一個婦道人家，沒有本事，但凡有些本事，日后也會想著報答襄兒今日搭救之恩。”
這是林敏給予高襄的承諾。
高襄的船雖出發(fā)的晚，但勝在是官船，船夫都經(jīng)過專業(yè)訓(xùn)練，速度快，沒多久便趕上了王袞袞等人的船。
是夜，王袞袞正站在甲板上吹笛，風(fēng)助笛聲，悠揚而綿長。
高襄喝了幾杯悶酒，聽聞笛聲，蕩氣回腸，更加惆悵。他開窗而視，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在對面船上迎風(fēng)而立，神情肅穆，專注吹笛。
高襄暢意一笑，手指在窗沿上擊節(jié)而和。
王袞袞注意到高襄，向他略一點頭示意。
曲罷，高襄關(guān)了窗。
王袞袞有些失落，喚道：“瑤光，瑤光。”
萬俟瑤光勞累一天，正打算上床休息，先是聽得笛聲，煩躁地捂著耳朵自我催眠，暗自罵道：“哪個天殺的，大晚上不睡覺附庸風(fēng)雅。”正慶幸笛聲停了，王袞袞又叫她名字，她憤憤然穿好衣服，跑到甲板上。
“我尊貴的少爺，您大晚上的不睡覺嗎？”她沒有好氣地抱怨道。
“瑤光，你看那船。”王袞袞往左一指。
萬俟瑤光轉(zhuǎn)臉望去，只見旁邊有一只大船與他們的船并排行駛，船頭、船尾都站著護衛(wèi)，那船上燈籠上赫然寫著一個大大的“高”字。
萬俟瑤光嗖地彎下腰來，拉著王袞袞衣襟道：“那是不是渤海王的船？”
王袞袞低頭瞧了她一眼，漠然地說道：“應(yīng)該是吧。”
萬俟瑤光聽他語氣消極，抬頭問道：“你怎么這么沮喪？”
王袞袞輕嘆一聲問道：“你知道桓伊《梅花三弄》的典故嗎？”
萬俟瑤光隨口道：“你說的是你祖上王徽之和桓伊之間的故事嗎？聽說過，王大人過于矜傲，桓大人過于雅量了。不過后人好像把他們之間這場邂逅，當(dāng)作美談呢！”
王袞袞冷聲嗆道：“萬俟瑤光，我倒是小瞧你了。原先以為你是一介武夫。”
萬俟瑤光嘿嘿笑道：“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看，我年紀還小，學(xué)東西很快的。”她話鋒一轉(zhuǎn)道：“你提及他們二人，而現(xiàn)在是你在吹笛，你是不是角色轉(zhuǎn)換，把自己當(dāng)成桓伊了？這滋味不好受吧？對方地位在你之上，有被脅迫之感嗎？”
王袞袞不屑一笑：“那倒不至于。渤海高氏雖也是名門望族，我瑯琊王氏名望卻在高氏之上。”
萬俟瑤光很自覺地站隊王袞袞，拍馬屁笑道：“那是，那是。王家五姓七望之尊，高氏還是差點意思的。想當(dāng)年唐文宗曾為太子向滎陽鄭氏求婚。可人家鄭氏卻要把孫女嫁給門當(dāng)戶對的崔氏，崔氏男子雖只是個小官，卻是出身天下第一高門。唐文宗聽說后又氣又無奈，感嘆道：”我家二百年天子，顧不及崔、盧耶？”
王袞袞瞪了萬俟瑤光一眼，氣笑道：“你這家伙，是在反諷我王家不如崔、盧么？”說著敲了敲萬俟瑤光的頭。
萬俟瑤光擺手辯白道：“沒，沒。我只是想舉個例子，說明你們尊貴唄。”
(https://www.dzxsw.cc/book/83028820/32005558.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