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往事
姜柯笙感覺有些莫名,白以儒抱著她的力度大的不正常。
鼻尖被突然的力道帶的撞在白以儒的線條分明的鎖骨上,顧不得眼里被酸痛刺激出來的晶瑩,她輕聲開口,聲音含著溫柔和隱隱的擔憂:“怎么突然抱我呀?”
卻沒有推開白以儒,反而抬手回摟住白以儒的腰。
白以儒心頭盈滿失而復得的喜悅和不可置信的茫然,聽見熟悉的聲音才帶著哭腔、虛張聲勢地頂嘴:“沒事就不能抱抱你嗎?你可是我指腹為婚的老婆!”
一點也不兇惡,倒像是哭唧唧、軟綿綿的小奶貓伸出爪子在心間輕抓了一下,酸酸癢癢的。
姜柯笙禁不住笑意:“什么老婆啊,只不過是媽媽們年輕時候的玩笑話罷了,作不得數(shù)的。”
聽見這話白以儒有些著急,把人從懷里拉出來,雙手壓住姜柯笙的肩,一臉認真地盯著姜柯笙的眸子,再三猶豫之后卻道;“確實……”
心里卻偷偷地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媽媽們的話不作數(shù),畢竟我們的未來不會是因為她們的話,是兩情相悅換來的。
姜柯笙聽見她肯定的話,反而不知道說些什么,心底反而涌上一陣陣失落,無措的張了張嘴,扯開話題:“明天就要交表了,我想選文科。”
白以儒恍然想起,上一世因為姜柯笙不告而別去了善高,她負氣地選了理科。
結(jié)果當然十分慘淡,本來就不怎么機靈又不擅長理科的她,成績越來越不理想。
別的情緒倒也沒有,只是更覺得自己和姜柯笙的差別猶如天與地,越發(fā)自卑膽怯。以至于高中三年都不怎么敢面對姜柯笙。
這次,她可不想再任性,況且……她還有自己的打算:“我也選文科。”
姜柯笙露出些笑意。其實她文理都不錯,但是因為了解白以儒的性子,便選了白以儒還算擅長的文科,希望都夠在這些小地方盡量哄哄白以儒。
她拉過白以儒坐在柔軟的床上,說起另一件事,眉頭微蹙,有些擔心地看著白以儒:“樊姨怎么樣了?”
白以儒唇角因為牽到姜柯笙白嫩的手揚起的弧度又落了回去,甚至更低,語氣很黯然:“媽媽她又把自己鎖在屋子里,我叫了她很久,但是她,沒有應(yīng)聲……”
姜柯笙微微嘆了口氣,卻沒能說什么,只是握著白以儒的手更緊了緊。
——回憶分割線——
姜柯笙的媽媽陶憶,和白以儒的媽媽樊皖青和她們一樣,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至交。
只不過后來兩人各自成家,雖然關(guān)系依舊如初,但是因為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業(yè),到底是對對方的了解變少了。
以至于,陶藝直到白以儒的父親——白彥朗去世,才知道自己的好友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陶藝、白彥朗以及樊皖青是一所大學的校友,只不過樊皖青在藝術(shù)系,而陶藝和白彥朗都在金融系,那時的白彥朗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待人接物也是溫和大方,稱得上彬彬有禮。
陶藝總覺得這人和樊皖青簡直就是天生一對,同樣的溫潤如玉。
一次因緣際會之下,白彥朗和樊皖青在一次聯(lián)誼上相遇,白彥朗看著被陶藝拉來湊熱鬧、溫溫柔柔卻默不作聲坐在角落的樊皖青,一見鐘情。
后來軟磨硬泡從陶藝這里得到了樊皖青的聯(lián)系方式,隨即展開猛烈的追求攻勢,樊皖青最終還是淪陷。
這個時候的兩人卻都不知道,白彥朗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魔……
三人畢業(yè)后,樊皖青成了小有名氣的畫家,而陶藝也遇見了自己的真命天子——姜臣楓,兩人很快戀愛結(jié)婚。
四個人時常小聚,直到后面各自的事業(yè)有了起色,逐漸忙碌,再加上樊皖青和陶藝都有了身孕,兩家的聯(lián)絡(luò)才逐漸減少。
白彥朗事業(yè)越做越大,甚至成了xx公司的副總經(jīng)理,但是不曾為人知的惡也逐漸暴露。每一次酒局回家都對樊皖青惡語相向,甚至經(jīng)常大打出手。
樊皖青從不流淚,只拼命反抗,甚至還會在惡魔平息之后,柔聲安慰年幼的小白以儒。
直到有一次,樊皖青無意間發(fā)現(xiàn)小小的白以儒袖口露出來的青紫,面色劇變,一番詢問過后才終于得知,原來,原來她的女兒從來沒有逃離惡魔的毒打……她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終于,樊皖青徹底崩潰了,沒有任何一個母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被惡魔傷害。
那天晚上,白彥朗依舊是醉醺醺的從酒局回來,興許是累了,整個人死氣沉沉。
樊皖青拿出一紙離婚協(xié)議,“咚!”地一聲,重重的放在白彥朗面前:“白彥朗,我害怕小儒沒能在一個完整的家里成長,所以從未想過和你離婚,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對小儒動手!小儒我會帶走的,你對我動手的每一次,我都留有醫(yī)院的驗傷證明,你沒有任何勝算!”
白彥朗只是抬起空洞的眸子,淡淡瞥了一眼樊皖青,什么也沒說,只是沉默的簽了字。然后自顧自起身,搖搖晃晃的回了自己房間,他和樊皖青早就是名存實亡的夫妻了。
當晚,樊皖青帶著小白以儒離開了那個吃人的地方,暫時找了一家酒店。
可是還沒等樊皖青松一口氣,第二天很早,一通電話吵醒了她……
白彥朗跳樓自殺了……就在她們走出家門的一個小時后。
因為離婚協(xié)議還沒有提交,白彥朗又無父無母,所以警方通知樊皖青去認領(lǐng)遺體,一名中年警察憐憫地看著她:“我們查到他有比較嚴重的躁郁癥,這種病有一定的遺傳幾率。”
樊皖青沉默地獨自處理葬禮的各項事宜,沒有通知任何人,只在下葬前一天給足有五年不見的陶藝打了電話。
陶藝和姜臣楓帶著小姜柯笙風塵仆仆地連夜趕到,然后把熬不住的小姜柯笙抱進了小白以儒的房間,
小白以儒永遠忘不了,自己在夜晚迷迷糊糊地醒來,卻發(fā)現(xiàn)身邊睡了一個五官精致的“洋娃娃”,甚至于當時失去父親的震驚悲傷和茫然,都因為漂亮可愛的小姜柯笙沖散許多。
姜臣楓沉默地坐在客廳,留自己的妻子和樊皖青在屋里徹夜長談,第二天清晨,打開門的陶藝眉目間滿是憤怒和自責,以及對樊皖青的疼惜。樊皖青跟在她身后,眸里無光。
再后來……樊皖青的精神就出現(xiàn)了問題,發(fā)作時就把自己一個人關(guān)在屋里,著了魔一般地畫畫……
陶藝一家自葬禮后不久就搬到了附近。因為樊皖青的病,小白以儒經(jīng)常被帶到陶藝家照顧,也就和小姜柯笙逐漸親近起來。
——回憶分割線——
白以儒看了眼時間,輕聲對姜柯笙說:“不早了,我要回去吃午飯了……”
姜柯笙也看了一眼表,顯眼的10:43,不得已戀戀不舍地收回手:“好,我送送你。”
推開門,卻有一個人影猛地踉蹌著跌進來,白以儒連忙擋在姜柯笙身前將人扶住,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陶藝,哭笑不得地開口:“陶姨,您這是干什么?”
陶藝尷尬地嘿嘿笑了笑,隨便扯了個謊:“那個就是吧……姨想著那么久你們都沒出來,怕出什么事,所以想著……想著來看一眼而已!”
某“為老不尊”的女人內(nèi)心卻暗自嘀咕:能出什么事?我就是來聽八卦、聽墻角的!懂不懂啊小屁孩!你這樣問出來姨不要面子的嗎?!
姜柯笙看了眼自己不著調(diào)的媽媽,唇角微勾,心中了然,自然而然地給陶藝找臺階:“媽媽,中午吃什么?我有點餓。”
陶藝連忙順坡下驢,伸手摸了摸姜柯笙已經(jīng)不再發(fā)燙的額頭,果斷選擇性地遺忘了鍋上已經(jīng)變涼的粥:“給你們做糖醋排骨和宮保雞丁!再來個番茄炒雞蛋解膩!”
姜臣楓事業(yè)穩(wěn)定以后,陶藝就選擇專心在家,照顧學習壓力越來越大的兩個孩子。
白以儒面上帶著陶藝熟悉的乖巧:“陶姨,我得回家的,媽媽最近又不怎么吃飯,我想回去陪著她。”
陶藝眉心細微的一皺,又很快恢復正常,語氣輕松地說:“行,那姨就不送你啦,讓笙笙陪你走一段。”
點頭應(yīng)是,白以儒牽著姜柯笙的手出了門。
仍然灼人的太陽烘烤到空氣中都滾動著扭曲的熱浪,地面幾乎要隔著鞋子把人烤熟。
白以儒牽著人走到了一片陰涼地,一陣熱風吹過,吹干面上細潮的汗意,居然難得讓人有幾分清爽。
她瞇著眼享受了一下,隨后不經(jīng)意似地開了口:“阿笙,姜叔叔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姜柯笙面色一頓,心虛至極卻故作鎮(zhèn)定地說:“對,過一段需要出國一趟,我忘了跟你說了。媽媽也打算帶我陪著去,說是長長見識。”
白以儒當然知道她不是忘了,而是算好了自己的性子,知道自己會因為高中的事情單方面生氣不見面半個月。
算算時間,正好讓姜柯笙遠在異國他鄉(xiāng)還能在手機上和她保持聯(lián)絡(luò),又能趕在開學前回來和她見面。
因為前世就是如此,直到后來陶藝說漏了嘴,白以儒才知道姜柯笙這個壞心眼的家伙又騙她。
雖然心里不覺得有什么,但是面上卻故作憂傷委屈地控訴姜柯笙:“你又騙我!你個負心女!你心里到底還有沒有我啊?”
受不住白以儒的委屈,同樣被自己的內(nèi)心譴責的姜柯笙軟著聲音妥協(xié)道:“好啦,不生氣,給你買冰激凌好不好?”
眼見計謀得逞,白以儒立馬收斂,搖頭晃腦地笑的得意。在姜柯笙面前,她永遠像個幼稚的三歲小孩一樣。
兩人傻傻地站在便利店門口,吃完冰激凌才依依不舍的帶著清涼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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