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秋天郁郁寡歡的坐在玄關的小凳子上，一只腳還穿著拖鞋。媽媽剛從廚房出來，手在圍裙上抹了抹準備去衛生間拿拖把拖地。看見發呆的秋天。
“你還不走？”，媽媽看了一眼客廳的表，“7：00了，你不上早自習嗎？”
秋天驚了，看了一眼表。
趕緊踩上另一只鞋飛快系上鞋帶跑著出門了。
今天是周一，公交車很難擠。初秋還是有點熱，車上更要命。秋天不用抓扶手都可以站的穩穩當當，雖然她本來也抓不到扶手。她每次抬頭看頭頂的扶手，都在想難道公交車還分成人公交車和兒童公交車嗎？不然這個扶手為什么這么高。還是說這世界上只有她一個一米五六的青年，每次費力抓上都跟市場的豬肉一樣。
“上車的乘客，請您坐穩扶好…”
那哪是扶？那是掛。
思緒跑的有點遠，秋天勉強抓著椅子背。雖然人多，但急剎車還是會將一車的人往出甩。雖然車上人滿滿當當，可一旦有人摔倒就大家都總會很默契的往不知道哪里來的多余位置躲。摔在地上，一車人，想想就很尷尬。
“下一站，x市一中。請”
秋天拼命往擠，“麻煩，借過一下。”艱難，太艱難了！她昨天為什么要請晚自習在家睡一天，就為了躲那個晚自習坐在自己旁邊，上課還坐在自己旁邊的傻逼。
呼吸到新鮮空氣的那一瞬間，秋天活了。但看到眼前的學校，她人又死了。
秋天腳步都沉重了，上課鈴都催不動她。反正已經遲到了，慢慢走去也沒關系。
都開始升旗了，秋天背著書包鉆進隊伍最后。前面正好站著同桌張昕雨，她往前走了一步，用氣息說話：“班主任呢？”
張昕雨略微轉頭，一只手擋在嘴邊：“不在�！�
秋天往后退了一步，“好的，謝謝。”
松了一口氣，她放松的站著。往前看這次升旗的有沒有帥哥洗洗眼睛，凈化眼球。以防一會兒回教室看到旁邊那個傻逼。不巧，那個傻逼就站在第一排。一眼過去就能看到，許安煩躁的低下頭。
“我操！”秋天被后面突然地一股力往前推。
“不好意思�！睆堃蒿w雙手舉起以防不小心碰到人家女孩子。
秋天站穩后回頭，那人已經站直了。表情很冷，又說了一句：“不好意思。”
秋天點了點頭，示意沒事�？吹桨嘀魅魏臀锢砝蠋煹纳碛�，趕忙轉過去。
升旗老師在前面念稿，秋天后面的男生在下面開小會。聲音是斜后方傳來的，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上去說？”班主任的聲音，彭宇汗毛都豎起來了。班主任就站在他后面，“怎么樣？”
彭宇忙擺手，“不了不了。”
“本周升旗儀式，到此結束�！崩蠋熃K于收嘴了，“解散！”
秋天還想升旗儀式再長一點，張昕雨挽著她的胳膊往教室走：“你昨天怎么沒來？”
還不是算了，秋天笑著說：“想在家睡一晚�！�
秋天走到教室后面就看到了于杭，實在不想坐在那兒。但又不是小學生了，還為這種事找老師。
離他遠一點，遠一點就行。
秋天這樣安慰自己，她走進去把凳子拼命往往張昕雨這邊拉。于杭垂著眼，看見旁邊人的小動作，他順著她的方向，也悄悄地將凳子往過挪。
秋天愁死了，張昕雨看到了，扯了扯她的袖子：“沒事吧�！�
秋天苦笑，眼淚都快下來了，還是搖搖頭說：“沒事。”
上班主任的化學課，于杭又往自己這邊挪，都快挪到自己那一大組了。秋天忍無可忍：“你能不能往過點？”
“不行�！鼻锾煅劬τ行┧�，老師回頭只看見她沒聽課，以為她在上課說話：“別說了�！�
彭宇正玩手機看待前面一片安靜，心虛的把手機放回抽屜準備裝模作業的看黑板。老師看向某處沒寫板書，他順著老師的方向瞅，沒看明白。都沒回頭怕錯過什么，很雞婆的搖了搖正在看向窗外的張逸飛的肩膀：“怎么了��！怎么了？”
“你很無聊�！睆堃蒿w看了一眼講臺，老師已經開始繼續講課了。全班剛都看著自己這里，秋天想化成蝶飛出去，就是希望不要留下一段傳說，這樣她會在天上尷尬死。她把眼淚咽回去，繼續記筆記。張昕雨拍了拍她的背，很無奈。
最可怕的是那個傻逼跑操還站在自己后面，秋天覺得自己真的多在學校呆一天就會死。偏偏又不敢跟家長和老師說。
“走嗎？”張昕雨把書收進桌子里，“還是說你要先上廁所�！�
“你先走吧�！鼻锾烀銖娦α艘幌�，能和那個傻逼少呆幾秒就少呆幾秒。
跑操鈴已經循環了一遍，老師講臺上收拾東西，站在那兒就是在催促學生趕緊往操場走。秋天無奈的拖著腳往教室外走，前面走著幾個高個兒同班同學。秋天想跟著他們屁股后面跑最后一排，哪怕跑外圈。
還沒站穩老師就走過來了，“按高低個兒站�！�
秋天機械的回頭，看著老師假笑一下就挪到前面那個空位。張逸飛雙手插兜，垂眸看著那個凋謝的小腦袋，又目視前方。
這逼果然一肚子壞水，秋天腳后跟兒已經被踩了6次。
她回頭交涉，“你能別踩我腳后跟嗎？”
“你不會跑快點兒�！�
秋天又想哭了，她回頭只好緊著前面同學的腳后跟跑。
于杭直接推了她一把，秋天被推的那一刻直接懵了。眼淚就嘩嘩的留下來，她沒法和傻逼交流，這一次也沒回頭，雖然生氣的要爆炸。她抹了一把眼淚，繼續跑。
“要不告訴老師吧�！睆堦坑昀死锾斓母觳�，她向后瞪了一眼于杭“傻逼。”
“好，一會兒就告訴老師。”
于杭看到秋天抬胳膊，預想到她哭了。準備繼續推第二把，手剛伸出去，還沒觸到她的肩膀。后面的一只手直接將自己推倒在地，于杭扶著眼鏡抬頭看，張逸飛。張逸飛顯然還沒打完，他擼了一把袖子準備踹于杭。
還沒跑幾步，后面“我操”一句接著一句，“你們在干什么？？”話筒聲也響起來了，秋天吸了吸鼻子，看到大家都停下了，她也停了腳步。張昕雨往后看，她瞪大眼睛轉向秋天：“秋天”
秋天回頭。
張逸飛被后面幾個男生攔著，于杭捂著鼻子躺在地上，眼鏡已經碎了一塊兒，在他腦袋旁。彭宇很吃驚甚至都忘了攔住張逸飛，嘴巴張開看著張逸飛。“兄弟，你怎么回事兒？”，他剛剛擰著頭和后面的徐則強聊昨天的游戲，聽見唏噓聲時于杭已經躺地上了。班主任和年級主任都往這邊跑，“都停下！”
大家都不動了，張逸飛猛的甩開攔著他的胳膊。
“干什么呢！”班主任站在兩撥人中間，“你們是不是不想上學了？”
他背著手，眉頭皺得很緊。
后面的隊伍逐漸超過這個麻煩，不時回頭瞅瞅和別人八卦這倆人打架的原因。秋天站在原地能聽到他們好奇的說“怎么回事”。
在余杭旁邊那一排的唐怡靜小聲說：“是不是因為…”她看了秋天一眼，又做了一個推的動作。旁邊的女生立馬會意，點了點頭。
教導主任來了，“你們先跑�！彼钢鴤z個當事人，“你們倆跟我過來�！�
同學們也越過他倆往前跑。秋天看著張逸飛，他低著頭，衣服在剛才的拉扯下歪歪斜斜的。
“走吧，”張昕雨拽她的袖子，秋天回過神來，轉身也跟著隊伍走了。
“還不快走！”班主任真想給他倆屁股一人一腳。張逸飛終于抬頭，只看見她轉身走了。老師催促著，他瞪了一眼剛才地上站起來的于杭，走在主任后面。
班主任也跟過去了，秋天思緒萬千，三步一回頭的朝操場出口看。張逸飛為什么打于杭？難道是因為自己？可自己和張逸飛不熟啊，雖然他倆是初中同學，但也不同班啊。他倆軍訓是一個宿舍的吧，到底為什么打架？
“齊步走！”體育老師吹了口哨，“初一到高三，2班同學留一下查人。其他各班自行進行小結�！�
班主任走了，4班自行解散。張昕雨問她：“你和張逸飛很熟嗎？”秋天搖搖頭，她睜大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接著問：“他該不會為你打架吧？”
“？”，在這樣的情況下，是個人都很難不誤會張逸飛不是為了她而打于杭。她還是搖搖頭，“我不知道…”
張昕雨挽過她的手臂，“肯定是��！”她邊說邊往前走，“于杭和張逸飛能有什么矛盾？”秋天抬頭對上她的眼神，“肯定是為你，”她眼神很堅定。
“但為什么��？”，她撒開秋天的手，她看著秋天的眼睛思索了幾秒鐘忽然大聲，“他不會喜…”
她又鬼鬼祟祟的看向四周，壓低聲音：“喜歡你吧…”
秋天不知道自己為啥要垂下腦袋聽她放狗屁，“你胡說啥呢…”她白了一眼張昕雨，“回教室吧快點兒�！�
張逸飛和于杭背著手站在主任桌前，主任坐在椅子上擺弄桌上的文件。半晌都沒搭理他倆，門外傳來腳步聲，張逸飛下意識往后瞅，班主任也來了。
班主剜了他一眼，眼里的激光就要將張逸飛身上燒個洞。隨后又和教導主任進行了溫和的眼神交流，他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教導主任終于放下了手上的活兒，“說說吧，”，她雙手抱胸，“怎么回事兒？”
“我跑的好好的，他就上來推我一把…”，于杭憤怒的看了張逸飛一眼，轉眼又委屈的看主任，一副委屈的樣子。
張逸飛斜眼看了一眼于杭，心想這逼真他媽能裝啊，收回視線對上班主任的眼神，他在等自己的說法。
張逸飛嘴跟被膠水兒粘住了似的，一句話不說。氣氛就這樣逐漸冷卻，冷卻的膠水更難開。“不說話就站門口，等到你有話說再回去�！�
主任就這樣無情的讓他倆站門口，“老師我…”于杭急忙為自己爭取，自己說了話還要站門口，不合適吧。張逸飛以一種“好沒出息”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二話不說就往出走。
老師拿出一文件，準備繼續看，聽到聲音凌厲的看了于杭一眼。于杭把后半句話咽了回去，乖乖的跟在了張逸飛后面。
班主任坐在教導主任的對面，“申主任，張逸飛這孩子雖然平時吊兒郎當的，但他不是那種無緣無故隨便打人的孩子�！�
“李老師，這樣吧。”申主任放下筆，“你回去向你們班同學了解了解情況，到時候給處分還是誤會，咱們再說�！�
李老師點了點頭，“那我先走了主任�！�
申主任點了點頭，繼續看文件。老師走了出來，看見張逸飛站沒站樣兒的，一肚子火：“到底怎么回事兒。”
張逸飛還是不說話。
李老師嘆了口氣，往辦公室走。
于杭在他一米以外的地方嗤之以鼻，裝什么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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