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上清宮一行
玄真瞧著木七止,道:“小兄弟,你傷勢不輕,要治好你內(nèi)傷,還……還是教他二人陪你走一遭兒嶗山上清宮,素聞那華蓋真人……”
話音未落,只聽木七止和劉娥異口同聲的道:“我不去!”
黃休不明所以,為何他二人同是不愿去上清宮,難道那里有他們的對頭?他二人之前素未謀面,又如何會有同樣的對頭?
黃休心里不住尋思:“要是劉姑娘不去,我自然也不去,可……可木七止的傷最好還是去醫(yī)上一醫(yī)為好,留著病患,那不是后患無窮么?他救我一命,大丈夫又怎能不知恩圖報?唉,這一趟上清宮我是非去不可的。”
玄真向木七止道:“小兄弟,你為何不去?你內(nèi)力雖強,但無高人指點,這傷怕是也耽擱不得。”
木七止雙眼一番,道:“我討厭道士。哼,而且最討厭嶗山上清宮里那群牛鼻子。哼,教我找他們給我療傷,門兒都沒有!”
黃休不知木七止和上清宮結(jié)過什么梁子,為何不顧自個兒性命,也要去治那口氣。只向劉娥問道:“劉姑娘,你……你為何也不去?”劉娥低著頭囁嚅的道:“我……我也討厭上清宮的道……道士。”
木七止聽她說她也不喜歡上清宮的道士,更喜出望外的笑道:“娥姐姐,你……咳咳……你也討厭上清宮……宮里的臭道士?”因一時激動,“哇”的一下,又是吐出一口鮮血。
黃休、劉娥二人立馬搶上,見他雖在嘔血,卻仍是面帶喜色,黃休道:“我知道了,你從前定是在那上清宮里搗亂,吃過大虧,所以……才不敢踏進那宮門。”
黃休瞥了一眼玄真,又道:“既……既然有玄真道長引薦,修書一封,給那什么華……華什么真人,我瞧那些道士不看僧面看佛面,瞧在玄真道長面子上,必能不計前嫌。”
誰知木七止惱羞成怒,道:“誰……咳咳……誰在上清宮吃過大虧?小爺我最瞧不過那里的道士自……咳咳……自恃清高,自以為以為自個兒了不起,便都沒把旁人瞧……咳咳……瞧在眼里。”說完,又忍不住的咳嗽起來。
玄真卻也道:“貧道跟那劉若拙可沒什么交情。哼,他們?nèi)椒傉讨锨陙淼拿^,就把天下人瞧的小了,連修道入門又是這規(guī)矩,又是那機緣,貧道也看不慣。”
劉娥聽了,眉頭微皺,但見她手指搓著衣角,直發(fā)出“滋滋”聲音,像是心里大起波瀾。
木七止更是喜上眉梢,笑道:“道長,原來你和上清宮沒什么瓜葛,這倒是我先前對不住了,我……咳咳……我在這山上賞花之余,竟看到些道士,不禁教人大煞風景。我以為天下道士是一家,就……就那個……”話未說完,伸手搔了搔頭,一臉歉意。
黃休卻問道:“道長,那劉若拙何許人也?嶗山上清宮就是什么‘符箓?cè)凇俊?
玄真正色道:“不是。‘符箓?cè)凇謩e是龍虎山正一派,茅山上清派,閣皂山靈寶派,他們?nèi)蓚鞒辛说兰曳偅晞莺拼螅墙y(tǒng)率整個道家的大宗派,是以稱之為‘符箓?cè)凇KD了頓又道:“那個劉若拙么,他曾幫□□趙匡胤立過大功,后來不知因何,終于大徹大悟,走上了老子之道,清靜無為,更以方術(shù)修煉而尋求萬本歸一。”
玄真接著又說:“劉若拙曾是個江湖中人,早年與正一派張正隨天師過從甚密。想必劉若拙因結(jié)識了張?zhí)鞄煵抛呱洗说溃墒撬吘故勤w匡胤御前上賓,那張?zhí)鞄熡秩绾胃沂账麨榈茏樱亢螞r這劉若拙入道之前大有名頭,武功更是深不可測,他們‘巧拙雙英’那套稀奇古怪的劍法也曾在江湖上闖下了好大威風……”
話音未落,只聽劉娥神情古怪的問道:“他……他們……你……你剛才說的‘巧拙雙英’又是什么?還……還有那稀奇古怪的劍法……”只是她聲音微顫,像是心里頗為緊張。
玄真話說到一半,就被劉娥打斷,卻也不以為忤,畢竟這些事兒也正是他心里想說的,只見他接著道:“這‘巧拙雙英’嘛,‘拙’自是劉若拙了;這‘巧’是他的表妹,名喚池靈巧。他二人本是表兄妹,兩家的家學更是淵源。這池家有套祖?zhèn)鞯钠呤贰L劍法’,那劍法輕巧之極,雖然號稱有七十二路,但臨敵時每一招都變幻莫測,令人匪夷所思。”
玄真頓了頓又道:“這劉家則傳承的是一套大巧不工的‘磐石重劍’,這套劍法卻是天下之簡,簡單的只有七招,或劈、或砍、或刺、或鉤、或抹、或挑、或削。不過雖只是七招,卻是威力無窮,即使敵人已提前料到了他下一招劍路,到頭來也免不了一敗。”
木七止聽的出奇,忍不住問道:“這……咳咳……這是為什么?不就七招嘛,只要把他這七招劍法默記在心,再想出每一招的破解之法,又……咳咳……又怎么會勝不了?”
玄真道:“據(jù)說那劍法雖單調(diào),可劉家還有一套內(nèi)功心法,那內(nèi)功心法威力無比,與人對敵時,敵我只要雙劍一搭,對方往往受不住那內(nèi)功,或是兵器折斷,或是身受重傷。”
黃休聽的出神,嗯了一聲,突然心念一動,又道:“也不知這‘御風劍法’和他們‘磐石重劍’比上一比,究竟又是誰更厲害。”
玄真笑道:“這……這貧道就不知道了,他們兩家是世交,自是沒真刀真槍的動手較量過。不過那劉若拙和池靈巧青梅竹馬,自是從小在一塊兒喂招切磋,久而久之,那十幾年下來……”
劉娥又是關(guān)切問道:“那十幾年下來又怎樣?”
玄真道:“十幾年下來,他二人將這兩套劍法使得如火純情。終于,或是機緣巧合,或是天道酬勤,單使就能橫行天下的兩套劍法,居然被這心意相通的二人糅合成一套雙人雙劍。”
眾人禁不住啊的一聲,道:“雙人雙劍?”
玄真道:“正是雙人雙劍,這兩套劍法相得益彰,輕靈中不失重氣,大拙中又不失取巧之道,這雙人雙劍攻中有守,守中有攻。似乎與別人對敵,一上手就立于了不敗之地。他二人本就日久生情,后來結(jié)為了夫婦,從此闖蕩江湖,行俠仗義,江湖上就送了他伉儷一個‘巧拙雙英’的名號。”
黃休道:“原來是這樣。”頓了頓又道:“照道長你的說法兒,他二人既然行俠仗義,又得了這‘雙英’名頭,該是大大的好人了。”
玄真道:“二十年前,他們確實干過不少好事,什么斃了惡貫滿盈笑癡和尚;什么追殺了‘見錢眼開’仇萬里。他二人二騎還單挑了專門干著打家劫舍的青云寨,青云寨連官府都奈何不得。只一夜之間,寨子里三十六位當家的要么身首異處,要么進了天牢,總之他們‘巧拙雙英’一時在江湖上風頭無兩。”頓了頓,玄真又喃喃道:“可……可是……”他欲言又止,還不忘嘆息的搖了搖頭。
黃休聽了“巧拙雙英”的俠情不禁心情澎湃,只是聽玄真說到后來,卻又有些閃爍其詞,便詢問道:“道長,可是什么?難道那‘巧拙雙英’面子上行俠仗義,背地里也還干了些見不得光的事兒?”
玄真淡淡道:“壞事,他們自是沒干過,不過咱們江湖兒女本該自由自在,最后為何要和官服扯上關(guān)系?唉,總歸是……是不太像話,何況那劉若拙既走上老子之道,該清靜無為才是,何必再和朝廷牽上瓜葛?”
黃休聽他說凡是和朝廷有所瓜葛就是不對,心里頗有不快,道:“道長你剛才說那劉若拙是□□皇帝座上賓,不知他和朝廷究竟有怎樣的瓜葛?”
玄真道:“若說他們是朝廷鷹爪,也不合適。但畢竟也幫著朝廷抓了些贓官,揪出來些奸細,番邦刺客來行刺皇帝,也都教他二人給料理了……”
黃休一聽,更是笑道:“道長,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我瞧那劉若拙比道長你可有遠見。江湖行俠不過救幾人而已,即便殺了一兩個惡賊,也不過只保一方平安。頓了頓他又道:“倘若殺了一個贓官,揪出一個朝廷奸細,那可是有益于千千萬萬的百姓了。”
劉娥聽了黃休一席話,只含笑點了點頭。
但見玄真若有所思,心想這黃公子所言似乎也在理。微一遲疑,又想不過我等方外之人,又怎能管那世間俗事?
只聽劉娥問道:“道長,不知那劉……劉若拙為何去嶗山上清宮當?shù)馈朗浚俊?
玄真久久未回過神來,遲疑片刻,說道:“他和正一派張正隨交情不淺,不久就在龍虎山上出家修道。不過因為趙匡胤緣故,張正隨代師收徒,他二人便以師兄弟相稱。”頓了頓玄真又道:“再后來,劉若拙只身前往了東海嶗山,在嶗山建了正一派分支,貧道想……他是要自立門戶罷,畢竟這等英雄人物又豈能寄人籬下?”
木七止咦的一聲,不以為然,:“我……咳咳……我住在嶗山上清宮左近十幾年,也……也沒聽說他們上清宮是什么正一派分支。”
眾人聽了木七止之言,似乎猜到了他出身來歷,他定是生在嶗山腳下。他一提起上清宮,神色更像是吃了一只死蒼蠅,他古靈精怪又詭計百出,難不成他在那上清宮手上吃過大虧?
玄真道:“這個嘛,劉若拙來到嶗山,趙匡胤感念他多年來的赴湯蹈火,就出了銀子,給他修建了上清宮,還封他了一個‘華蓋真人’的名號。否則,你當那山頂上的道觀是大風吹來的么?”
玄真說完,接著又道:“既有趙匡胤冊封,這嶗山道教自是香火鼎盛,他們正一派瞧在皇帝面上,也不敢自詡他們龍虎山是其總壇,而嶗山僅僅是他們分支。哼哼,和朝廷作對,難道不是自討苦吃么?”
玄真頓了頓又道:“不過嶗山一支,劉若拙也并沒再開山立派,對外也僅僅以上清宮自居。”
黃休等三人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異口同聲道:“原來如此。”
須臾片刻,只聽劉娥弱弱問道:“那……那‘巧拙雙英’的池……靈巧后來又怎樣?”
玄真道:“她么,自從劉若拙出家,江湖上就再也沒了她的消息,她沒再闖蕩江湖,也沒回過池家,似乎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了。”
玄真掃了一眼眾人,說道:“江湖上有人說‘巧拙雙英’少了一個,武功便大打折扣,往日積下的仇怨不少,怕是再行走江湖,會遇兇險;也有人說她一個女子被丈夫遺棄,從此在江湖上抬不起頭來;還有人說她早就死了,因愛妻死了,那劉若拙才出家當了道士。唉,總之是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黃休嗯的一聲,連聲道:“可惜,可憐……”
木七止卻突然苦笑一下,道:“道長……咳咳,你要我去上清宮醫(yī)病,又說和他劉若拙沒半分交情,哼哼,上清宮的臭道士怕是天天在咒我早點死,又怎么會救我一救?”
玄真道:“那劉若拙為人俠義,又豈能和你這小孩一般見識?你們?nèi)デ笏ú粫娝啦痪取!?
黃休道:“道長,我瞧你也跟咱們一塊兒去,你和他同是修道之人,之前雖是素未謀面,不……不過瞧在同是供奉太上老君的份兒上,定會比咱們更容易說上話兒。”
玄真一臉不快,道:“哼,他們‘符箓?cè)凇^雖大,貧……貧道可不愿再去登門。哼,又是這規(guī)矩,又是那字輩的,明明是修身之人,還不禁娶妻生子。這一邊是老婆兒子熱炕頭,那一邊又是假正經(jīng)的出世悟道,不知是在有意蒙騙世人,還是在自欺欺人!”
木七止更是義憤填膺的道:“是……咳咳……是極,是極。我也瞧著那些個臭道士假正經(jīng),明面上是說為大伙兒求風求雨,背地里卻還占了山腳下的田地,還……還說那是他們上清宮的菜……菜園子,你們說這和強盜又有什么分別?”
黃休見玄真態(tài)度堅決,也不再出言相勸,跟著道:“道長,我當然不能強人所難,七止對我有救命之恩,帶他去醫(yī)病,我自是非去不可……”
黃休越說越是哽咽,似乎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他想劉娥既不愿走嶗山上清宮一趟兒,過了今晚,他就要和她分手了,從此以后,天南地北,人海茫茫,又如何再能見到她?
那定是再也見不到了,可是別人救了自己一命,自己不思圖報,竟去想些鶯鶯燕燕之事,這又豈是大丈夫所為?
黃休轉(zhuǎn)首問向劉娥,道:“劉姑娘,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要去哪,可有個落腳之處?”
劉娥秀眉一挑,道:“我當然也要陪著七止去上清宮,要是那道士不肯醫(yī)他,我自會尋些法子來讓他醫(yī)。”
黃休一聽,更覺喜從天降,但見他又驚又喜,道:“當……當真?劉姑娘敢去那真是太好了,我還道上清宮有你什么冤家對頭,你不敢……”
黃休聽她說也要和他們一塊兒上路,高興的有些得意忘形,還差點把心里話說了出來。劉娥不愿去上清宮,似乎那里有她仇家,她畏懼仇家的厲害,這才畏首畏尾。
劉娥輕嗔道:“我有什么仇人?有仇人就不敢去了?哼,今日要不是我一時疏忽大意,中了毒,又怎么會任人宰割?”
黃休一想自己說錯了話,惹得劉娥不快,立馬改口道:“是,是我說的不對,劉姑娘你武藝高強,今日要不因我連累了劉姑娘你,劉姑娘早將那蘭嗅井給殺了是不是?”
玄真見他二人都愿陪木七止往上清宮走一遭兒,心里更是落下了一塊石頭,畢竟今天這孩子機智百出,救了自己一命,于是朗聲道:“如此最好,你二人同去,我也更放心些。”頓了頓他又道:“那今天晚上,咱們就在這荒山野嶺歇息一夜,明天一早再分手,你三人去上清宮,貧道就回山上的呂祖殿。”
于是他四人各自找了一株樹,背靠樹干,自行休息。
這一夜里,黃休想著能與劉娥一路同行,心里不知有多歡喜,他又如何睡的著?
這一夜他一會兒嫌這月亮走的慢了,想著明天太陽一升起,他便能和劉娥說說笑笑,豈不令人開心?他一會兒又嫌這月亮走的快了,但覺這么幸福的事兒發(fā)生在今夜里,又怎舍得它太快的過去?
玄真趁著他三人熟睡之際,起身把恩凈、恩慧、恩空的尸首安葬了。只見他神情漠然,想到呂祖殿的道觀里,如今只剩下他們師叔侄三人,不禁悲從中來,竟默默的流下了眼淚。
其實玄真自幼就對修身悟道頗有興趣,他也多次親赴符箓?cè)凇?赡抢锏牡篱L不是嫌他悟性不夠,就是嫌他骨質(zhì)不佳,不是練武材料。
一連多次碰壁后,他決心不再委曲求全上得名山。平常山野道觀里,只要是一心修道的同道中人,他都誠心和他們交流,煉丹、修道、武功無不問候切磋,久而久之,他走過了不下幾十個道觀,一待長則兩三年,短則一兩月。
后來,他到了這云峰山上的呂祖殿,這殿里只就一師四徒,還有一個從襁褓時便被遺棄的嬰兒,他和這殿里的師父以師兄弟相稱,那四個徒弟自是他的師侄了。后來待這嬰兒長到三四歲,他便收了這嬰兒為徒,也算是真正有個衣缽傳人。
前年,殿里的那個師父病死了,玄真成了這一殿之長。他不再到處云游,這輩子他只恨窮盡半生,卻毫無建樹。如今他三個師侄更是在一日里相繼被人毒死,如何能不傷心?
可傷心歸傷心,夜也很長。在破曉之際,玄真還是沉沉的睡了過去。
“師叔,師叔……”
“師父,師父……”
遠處的叫喊聲將玄真四人喚醒,黃休自是開心的一夜無眠,聲音一傳來他便睜開了眼睛,朝那聲音處瞧去。
此時其余三人也都幽幽轉(zhuǎn)醒,但聽玄真喊道:“恩濁,我在這。”
不一會兒,兩個道童從山上走下來,木七止識的那個少年道士,正是昨天和他過過招的恩濁。另一個卻是個五六歲的幼童,卻也是身穿道袍,頭上扎著南華巾,心里更是想:“誰家竟會把這么小的孩子送上道觀?難道這小道童的父母鐵石心腸么?”
恩濁走近,道:“師叔,你昨夜徹夜未歸,王師弟掛念你,昨晚上就要拉我出來找你,可那天都黑了,又到哪里去找?guī)熓澹课液屯鯉煹苷f等天一亮就來找?guī)熓迥悖涣稀鯉煹芩谖曳块T外,整整坐了一個晚上,天剛微亮,就爬上了我的床。”
那小道童更是稚氣未脫的道:“師父,昨天你不是說傍晚時分要考量我練的那招‘仙人指路’么?我現(xiàn)下練熟了。”說完這小道童便提著手里的木劍,在眾人面前耍了那招“仙人指路”。
黃休見他小小年紀,或緩或急耍出這招“仙人指路”,他面容可愛可掬,耍的劍招也是有模有樣,直看的眾人都拍掌喝起彩來。
玄真更是右手捻著頦下的胡子,眼睛也是笑的瞇成了一條縫兒,其樣子熏熏然、飄飄然。
待這小道童一招“仙人指路”使完,玄真更是開懷,道:“舞的好,舞的好……比之昨天可大大的進步了,不過你也不要自滿,下一招‘白虹貫日’可練會了沒?”
那小道童道:“師父,那‘白虹貫日’有些訣竅我還沒領(lǐng)悟到,你再和我說說。”
玄真更是笑道:“好,好,回觀里,為師再教。”頓了頓他又道:“對了重陽,你早飯吃了沒有?想吃什么,師父給你做。”說著攜著這小道童上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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