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暗戰 7、京都計中計
官邸的門打開了,一位身材矮小、穿薄如輕紗的和服、披著濃密黑發、滿臉涂得雪白的女人,低著頭迎了出來,給靈兒道了個萬福,柔聲說道:“尊貴的許靈兒小姐,能伺候您非常榮幸,奴婢叫阿真,請小姐跟我來吧。”
靈兒朝官邸內望去,里面有幾名穿著樸素的女人正在園子里修剪花草,心中暗想,聽這女人能叫出自己的名字,權三郎把自己帶到這兒來,必然懷有不可告人的用意,也沒有再多問,表現得十分鎮靜,轉身看了看權三郎等人。
權三郎等人齊刷刷的深鞠躬,一起說道:“請許靈兒小姐先在此好好歇息吧。”
這時,阿真過來牽上了靈兒的馬,對權三郎等人說了一堆感謝的話,請靈兒領進了這所院子。
靈兒心中明白,這些人都算是織田信長家的奴才,父親現在依然是織田信長的妹夫柴田勝家的貴客,相信這些人也不敢對自己怎么樣,便大大方方的在榻榻米上跪坐了下來,等著那群女人過來伺候。
有人給靈兒打來了洗臉水,有人嘰嘰喳喳的喊叫著去給靈兒做飯,阿真用室內爐子上茶釜的煮水,給靈兒泡制抹茶……
靈兒洗漱完畢,品了一口茶,笑道:“謝謝你!阿真,請問這里是誰家的府邸?”
阿真匍匐在榻榻米上,答道:“啟稟小姐,這里以前是京都奉行羽柴秀吉大人的官邸,如今羽柴大人做了北近江國二十萬石的大名,有了自己的居城長濱城,便將這里還給了織田權大納言老爺,現在便成了一處接待貴客的客棧。”
“現在除了我,還有誰住在這里?”靈兒問道。
“回稟小姐,今日只有您一位尊貴的客人,過一會兒,請您先用餐去吧,吃完飯,您就在這兒休息一晚,明日權三郎先生還要帶領您去長濱城呢。”阿真答道。
靈兒的心中就是一震,便沉下頭沒有說話,難道不是去越前的北莊嗎?怎么會是去長濱城呢?
又過了一會兒,等仆人把熏魚、壽司、飯團、大醬湯等上來,靈兒確實也餓了,便吃了起來。
靈兒吃完了飯,阿真幫著收拾好了餐具,笑道:“請靈兒小姐休息吧,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我。”
靈兒謝過了阿真,看天色還早,便到外面走走,院子不大,種滿了各式的花草,僅有的兩棟房子全都改成了客房,看得出來,現在確實只有自己一位客人。
靈兒走出了院門,也沒有人攔著她,站在門口往后望去,院子三面有三丈余高的圍墻,很難能翻得出去,客房的后面,有幾棟高大的樓閣,與這所院子緊挨著,不知道是哪位達官貴人家的……
正在靈兒東張西望的時候,權三郎等人突然圍了過來,說道:“請靈兒小姐千萬不要外出,如今,德川家康大人正在和武田勝賴打仗,城里有不少甲府(武田勝賴的居城)來的亂波,這也正是我們今日請您在此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上路的原因,要不然,我擔心走不出琵琶湖天就黑了,要是遇到武田家的亂波可就麻煩啦。”
“謝謝您!權三郎,請問你們住在哪里?明日到底是去長濱城還是北莊?”靈兒問道。
權三郎一愣神,知道也許是阿真說漏了嘴,指著街道對面的一處低矮的房子說道:“請靈兒小姐放心,我們就在對面的那處房子里保護您,明日當然是去北莊,讓您們父女團聚。”
見權三郎等人時刻跟著自己,靈兒只好又回到了那處院子。
權三郎等人這次沒有再離開,一直守候到深夜,才回到了對面的那處客棧。
在堺町碼頭迎接清姬的那個年輕人給權三郎開了門,問道:“她不會跑了吧?”
權三郎答道:“彌九郎少爺,你放心吧,她不會跑的,我告訴她織田老爺家正在準備和武田勝賴打仗呢,現在還一時走不了,明日再讓她給她的父親寫封信,派我的人到北莊送給許儀后。”
“嗯,下面怎么安排?”彌九郎問道。
“許儀后接到女兒的書信,必然會央求阿市夫人前來京都相見,那么,我們就把這父女倆同時困在京都,阿市夫人離不開神醫許儀后的,不管柴田勝家把她看得有多緊,她也會想辦法來京都的,只要許氏父女聽從我們擺布,就一定能說動阿市夫人脫離北莊,心甘情愿的改嫁羽柴筑前守大人,我們就大功告成啦。”權三郎答道。
彌九郎皺了皺眉頭,不無憂慮地問道:“聽說是你把許儀后從伊岐島,綁架到了小谷城的,難道許家父女會聽你的?阿市夫人剛嫁到北莊的時候,你企圖綁架阿市夫人,把她送給羽柴筑前守大人,被柴田勝家從北莊趕了出來,相信阿市夫人對你也不會有什么好感,那么,誰來說服許氏父女和阿市夫人?千萬不要弄巧成拙,反而誤了羽柴筑前守大人的前程!”
“請彌九郎少爺放心,這是小人和令尊小西隆佐老爺商量好的計策,也是得到羽柴筑前守大人默許的,現在令尊正在長濱城和羽柴筑前守大人在一起,只等著我們這邊的好消息,我覺得萬無一失,呵呵,即便有什么麻煩,也和羽柴筑前守大人和令尊無關。”權三郎解釋道。
彌九郎心中還是沒有底,這件事成敗與否,決定他能否成為羽柴秀吉家的武士,低頭沉思:織田信長和德川家康結盟之前,都是羽柴秀吉通過小西隆佐的渠道,給織田信長運送火槍,如今,德川家康家的御用商人茶屋四郎次郎,通過平戶藩的松浦隆信,也有了購買火槍的渠道,這樣繼續下去的話,羽柴秀吉在主公織田信長心中的地位就下降了許多,況且織田家麾下的大將如云……
想到這兒,彌九郎變得急躁起來,大聲問道:“你還沒有回答我,到底誰能說服許氏父女?你還沒有回答我!”
權三郎笑了,答道:“我負責監護許儀后五年之久,老先生的心事我最清楚,這個許靈兒姑娘,呵呵,到現在還是孤身一人呢,我已經幫這位姑娘,物色了一個對他們父女來說都求之不得的親事……”
彌九郎以為是說自己呢,臉一紅,急忙打斷了權三郎的話,喝道:“快說!你說的這個人是誰?”
權三郎笑道:“呵呵,彌九郎少爺不要著急,這不是正說著的嘛。這位正是織田權大納言的親弟弟織田長益先生,我早就聽說過,阿市夫人很早就為這位靈兒姑娘操過心,當時,聽說靈兒姑娘的意中人是一位商人,后來不知道是那位商人死了,或者是出家了,反正就沒消息,阿市夫人就又和許儀后談起過這件事,許儀后雖然沒有表過態,我覺得他的心中應該是默許的。”
彌九郎長舒了一口氣,對他來說,再也沒有從商人到武士的誘惑力了,而這全取決于羽柴筑前守能否同意重用自己,如果能幫羽柴筑前守把阿市夫人娶到手,那么,不僅羽柴筑前守的前程似錦,成為武士的愿望也唾手可得了,便急不可耐地問道:“織田長益先生會同意嗎?”
“呵呵,長益先生不同于織田老爺家的其他人,雖然被他的哥哥賜予了尾張國知多郡,在權大納言老爺的長子織田信忠的旗下;但長益先生卻對尚武沒什么興趣,擅長和歌、茶道,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是一位世間難得的風流才子,也早已對這位明國的姑娘心存愛慕之心,私下曾言:若是能娶這位明國的姑娘,即便將來跟隨許家到了明國,考一個進士三甲也不在話下。您想想,這事能辦成了嗎?”權三郎答道。
彌九郎一拍大腿,連聲叫道:“好、好!趕緊去給織田長益先生提親。”
權三郎笑道:“呵呵,不勞少爺費心,令尊明日便啟程前往尾張國知多郡或者是岐阜城,去見織田長益先生。請少爺在京都不要久留,趕緊回堺町幫著令尊照顧生意去吧,等事情辦成了,我也要跟隨少爺您,一起到羽柴筑前守大人家做武士。”
彌九郎的心中樂開了花,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問道:“如果明日那位靈兒姑娘鬧著要走,怎么辦?”
權三郎胸有成竹地答道:“也許現在那位靈兒姑娘正在鬧肚子,明日她哪兒也去不了,呵呵,只能在那所房子靜下心來,等著欣賞織田長益先生的詩畫吧。阿真會把她照顧好的,等上一兩天,長益先生就該來給她治病來了。”
與此同時,靈兒在睡夢中突然感覺腹部極其難受,便起身去了一趟廁所,回來之后,開始碾轉反側,再也睡不著了,強忍著疼痛,等著天亮前往北莊……
一大早,阿真便給靈兒準備好了豐盛的早餐,等著靈兒。
靈兒非常的難受,強打精神起了床,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阿真見靈兒起來了,趕緊過來伺候著。
面對這桌早餐,靈兒卻是沒有一點食欲,摸了摸額頭,感覺有些滾燙,雖然頭開始發懵,但又不像是中了*香,頭腦還是很清醒的,便謝過阿真,又回到了客房。
靈兒找出文濤留下的藥,請阿真幫忙打來開水,吃完了安靜地坐了一會,感覺心跳的更快了,在阿真的攙扶下又去了一趟廁所,回來之后就覺得渾身無力,躺在了榻榻米上,一動也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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