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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順藤摸瓜


  第二日一早,朱輝和小玉一起前往江都揚(yáng)州,把月兒的母親接到了南京,暫時(shí)住在鷲峰寺的居士林。

  月兒的母親想見見女兒,朱輝和小玉安慰了老太太半天,把月兒和鐵牛的實(shí)情都給老太太講了一遍,把老太太聽得淚流滿面,哭哭啼啼的念著菩薩保佑,答應(yīng)了二人去找鐵牛,希望他能改邪歸正。

  朱輝給陳元化寫了一封信,大意是說:黃炳文把那倆日本人當(dāng)成倭寇,除了意在獨(dú)霸興隆錢莊,同時(shí)還要霸占他在寧波的生意之外,還懷有重大的陰謀,暗示陳元化若能與黃炳文劃清界限,將來就能給他請朝廷的功名,讓他設(shè)法逃出來之后,前往太倉黃渡港去找湯誠……

  老太太把密信縫在腰間,希望見到鐵牛之后,鐵牛能讓他的母親在三條巷住下來,這樣就有機(jī)會把密信送給陳元化了,讓他伺機(jī)逃跑;若是看管森嚴(yán),沒有逃跑的機(jī)會,再去請老太太說服兒子,倘若鐵牛能回心轉(zhuǎn)意,就讓鐵牛把陳元化救出來,要是鐵牛不肯回頭,就請老太太趕緊回家,再另想辦法。

  安排停當(dāng),小玉又回到棲霞山千佛庵,對月兒說,前往江都看望干娘去了。

  月兒十分感動,借此機(jī)會,小玉把她的哥哥鐵牛跟著黃炳文在南京作惡的事,給月兒講了一番,月兒已經(jīng)知道,生病之后回到家中,是被哥哥賣掉的,現(xiàn)在對鐵牛是恨之入骨。

  月兒的母親獨(dú)自來到三條巷,說是來找兒子鐵牛的,嘍啰們倒是很熱心地招待了老太太,但也告訴她,鐵牛跟著黃大人辦差去了,老太太又詳細(xì)打聽了一番,才知道黃炳文把陳元化和那倆日本人,打入囚籠,送往京城去了。

  老太太回到鷲峰寺之后,把了解的情況告訴了朱輝,朱輝沒想到黃炳文的行動這么迅速,不用說,寧波那邊也肯定派人去了。

  將月兒的母親送去棲霞山的千佛庵,月兒見到母親,一頭撲進(jìn)了她的懷中,痛哭流涕……

  吳蓮和張敏兒一左一右的纏著朱輝,公子長、公子短的叫個(gè)不停,弄得朱輝很狼狽……

  小玉瞪了她們一眼,叫道:“蓮兒姐姐、敏兒姐姐,你們的三晃膀、六步架練得怎么樣了?”

  吳蓮和張敏兒才悻悻地離開了朱輝的左右,阿嬌過來拉住吳蓮和張敏兒,說道:“走,姐姐,咱們一塊練去吧。”

  小玉笑道:“二位姐姐,一會師父就該來了,要是你們練得還不如阿嬌的話,師父罰你們,我可不再給你們求情了。”

  三名少女出了庵門,在院子里蹲下馬步樁,小玉叫道:“一晃無極靜,二晃太極動,三晃混合氣,水火濟(jì)濟(jì),氣存丹田,都跟著我一起練。”說完,小玉帶著她們?nèi)痪毱鹆巳瓉怼?br />
  因擔(dān)心狗兒和宋河的安全,朱輝趁機(jī)逃也似地離開了千佛庵,到棲霞寺山門外的馬廝里,牽出自己的馬,快馬加鞭,前往寧波。

  第二日,朱輝到了寧波,先找著了興隆錢莊,一進(jìn)門,就看到李賬房在屋里唉聲嘆氣。

  朱輝還不知道李賬房已經(jīng)跳槽到了興隆錢莊,吃了一驚,還以為是龐尚鵬派過來的呢,心想:難道龐尚鵬已經(jīng)和黃炳文合伙了?剛踏進(jìn)門檻,又轉(zhuǎn)身趕忙出來了。

  李賬房一抬頭,以為有主顧來了呢,卻正好看見了朱輝,便叫道:“公子,我記得你是金陵湯府何氏夫人的侄子,到寧波做買賣嗎?”

  朱輝見李賬房認(rèn)出了自己,便又硬著頭皮轉(zhuǎn)回身,笑道:“呵呵,久違了,原來是興記錢莊的李賬房,給您拜個(gè)晚年,恭喜發(fā)財(cái)!”

  李賬房苦笑著搖著頭說道:“呵呵,公子,你看招牌上寫的可是興隆錢莊,這不是龐大人的興記錢莊啊,請問公子,你怎么來了這里?”

  “聽說陳元化陳掌柜在這兒,年前,陳掌柜救過我們府里的一名丫鬟,受我叔叔之托,來寧波辦事,順便答謝陳掌柜來了。”朱輝答道。

  “嗯,這兒正是陳掌柜的買賣,可我們掌柜的初九就去了南京,這都過完十五了,還沒回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公子,你回到南京的話,到朝天宮興隆錢莊去找他,請他趕緊回來吧,就跟他說,我這兒快頂不住啦。”李賬房滿腹牢騷地說道。

  朱輝正想打聽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便進(jìn)門坐了下來,問道:“李賬房,這到底怎么回事啊?”

  “唉,一言難盡呢!我真恨自己沒有出息,你說我在龐掌柜的興記錢莊干得好好的,干嘛耳朵根子一軟,跟著那黃炳文來了寧波呢!到了寧波我才知道,這興隆錢莊三個(gè)當(dāng)家的,一位花花公子吳襄,只會花錢,不會掙錢,黃大人只想著把這錢莊當(dāng)成自家的錢袋子,有多少錢都想拿出來到京城去送禮買官,就這陳掌柜還像個(gè)買賣人,還完全聽這黃大人的擺布,公子,你也是買賣人,你說這錢莊好的了么?世上也沒賣后悔藥啊!”李賬房嘆道。

  “怎么?黃大人不想靠錢莊掙錢嗎?”朱輝問道。

  “唉,公子,我也不想瞞你,我想走,也地兒去,你要是回南京,趕緊給陳掌柜捎個(gè)信吧,我是他娘的沒法干了,拜托了,公子。”李賬房哀求道。

  朱輝問道:“到底怎么回事?要不然,我見了陳掌柜怎么說啊。李賬房,咱們不是外人,陳掌柜和我叔叔湯景,那也是多年的朋友,你有什么話只管說吧。”

  李賬房雙手捂著臉,苦悶的想了半天,朱輝也沒催他。

  見李賬房嘴里念念叨叨的,像是得了魔怔一樣,朱輝起身說道:“李賬房保重,也許陳掌柜在南京有大買賣要干,你也別著急,多等幾天他也許就回來了。”

  見朱輝要走,李賬房終于忍不住了,說道:“公子慢走,我得把實(shí)情說出了,要不然,當(dāng)個(gè)屈死鬼,也沒人可憐我。”

  朱輝又坐到了李賬房的近前,矜持地看著他,也沒言語。

  李賬房娓娓道來,講道:“貪圖黃炳文許諾的傭錢,我從興記跳槽到了興隆,憑我的本事,確實(shí)是想大干一番的,年前苦心經(jīng)營了幾個(gè)月,好不容易集下了三十多萬兩銀子,前幾天陳掌柜的侄兒狗子回來了,說是奉了陳掌柜的命令,要把全部的銀子提走,看那架勢,我要是不答應(yīng),當(dāng)時(shí)就得殺了我。”

  朱輝忙問道:“那你把銀子都給他啦?”

  “唉,我哪敢啊,陳掌柜早就提醒過我,這張狗子的身份很特殊,連陳掌柜也讓他三分,對他得多長個(gè)心眼,他又帶來一位兇神惡煞般的同伙,把陳掌柜龍門客棧的保鏢都帶來了,我敢說個(gè)不字嗎,只好說錢莊只有兩萬兩銀子,他們哪里肯信,翻箱倒柜的亂翻,我也擋不住,讓他們搶走了十萬兩銀子。”

  朱輝的心中不由得對狗兒和宋河埋怨了起來,何不給這李賬房說出實(shí)情的呢?

  這時(shí),李賬房接著講道:“狗子剛走,黃大人帶著人也來了,我還擔(dān)心黃大人查我的賬本,嚇得我上吊的心都有,哪知道黃大人根本就沒問買賣的事,頭句話就是店里有多少銀子,全拿出來,我想這黃大人也是東家,就把庫里的銀子給他交個(gè)帳,他命人把銀子裝上車,拉起來就走了,給我派來一個(gè)又黑又壯的漢子,說是把他留下來,以后跟著我做買賣。”

  “拉去了哪里?陳掌柜不在,那吳襄也是東家,難道他也不管管嗎?”朱輝急忙問道。

  “唉,吳公子算是廢了,跟著那個(gè)狗子不知道去了哪里,我都不敢問黃大人要銀子到底干什么,后來聽那個(gè)黑大漢鐵牛說,黃大人帶著銀子,還有在南京抓獲的倭寇,回京城辦大事去了。”李賬房答道。

  聽說把鐵牛留在了寧波,黃炳文自己拿了銀子,帶著陳元化和那倆日本人回了京城,那一定是利用南京城鬧倭寇的事件,和東廠太監(jiān)密謀陷害海大人去了,問道:“黑大漢鐵牛在嗎?陳掌柜的侄兒張狗子又去了哪里?”

  李賬房搖搖頭,嘆口氣答道:“唉,那鐵牛狗屁不通,到了寧波天天泡在青樓,我就見了他一面,誰知道這會兒死哪兒去了!那狗子更是可惡,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這時(shí),門外來了兩位小道士,正是玄德真人的弟子凈空和凈明。

  凈空進(jìn)門就問道:“李賬房,黃大人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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