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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丹藥【修bug】


  幾人盤坐在炕上,撐開了窗戶,今日太陽極好,屋里特別亮堂。

  香草低頭縫著做盤扣,這是丁氏衣裳上要用的,香草抬頭看看曼春,眼里閃過一絲憂慮,“姑娘,這幾件后天能做完么?”

  曼春抬頭看看,見她飛針走線手里不停,針腳卻不馬虎,道,“又不用繡花,有你們幫著,明兒下午就差不多了,唯獨舅母那件上盤扣費點兒事,后天肯定能得了。”

  福慧如今也正學著針線,曼春便叫她在一旁劈線穿針,她做好了手頭的活兒,閑著無聊,便唧唧喳喳的挨著小屏說話。

  小屏手里正給一個葫蘆荷包鑲邊,福慧在一旁一會兒問這個,一會兒問那個,小屏放下針,嗔道,“求求你了小祖宗,你再在我耳朵邊兒上絮叨,我這針腳都要歪了,耳房里不還有兩個西瓜?你去切一個。”

  曼春道,“她才多大,敢讓她用刀?你去切吧,別切厚了。”

  又對福慧道,“你要是閑著,就給那幾方帕子圓邊兒,或是把我昨兒教給你的那幾個字練熟。”

  “姑娘教我的都會寫了。”福慧打了個哈欠。

  曼春想說你累了就去睡會兒,可又一想這才什么時辰?剛吃過早飯罷了,“又困了?”

  就這個時候,香草也打了個哈欠。

  曼春奇道,“你也沒睡好?”

  香草朝福慧一努嘴,“還不是她?大半夜的睡不著覺,就拉著人說話。”

  曼春昨兒晚上睡得特別好,連小屏輕微的呼嚕聲都沒聽見,這兩人又是在西屋,離她更遠,就更聽不見了。

  這邊曼春和福慧閑話,香草卻在想:等姑娘衣裳做好了,她得趕緊回一條巷胡同一趟,太太打發她來服侍表姑娘,是因她平日里就謹慎,若是表姑娘有個什么差錯,她可就萬死也難辭其咎了。

  ……

  宮中太清觀。

  太清觀名為道觀,實際上不過是宮城東南角上一座二進小院改建而成,自從金泉真人得勢,圣上便時常駕幸,這處道觀自然也便跟著雞犬升天,宮中禁衛每日巡視也將此處重點巡查,不過,金泉真人卻從來不許禁衛們隨意進去。

  兩個十一二歲的小道童垂手站在門前,這二人唇紅齒白,面貌清秀,因著圣人時常駕臨,便也有不少善于鉆營的官員和宮妃打這道觀的主意,次數多了,金泉真人也不愿意總得罪人,便請旨往道觀中添了些人手,這些人皆是從內侍中選出,掛了觀中弟子的名義,專管往來應酬。

  這兩個小道童站了一會兒,頭頂太陽曬得厲害,因門外冷清,沒什么車馬,便索性躲進了門洞里,然而到底觀中規矩森嚴,哪怕累得腿酸,也不敢坐下。

  直到半上午的時候,遠處才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匆匆而來,兩個道童精神一振,正要開口喝問,其中一個眼尖的拽了同伴一下,叫了聲“大師兄”,兩人一同退步而拜。

  長陽子臉色很是難看,對兩個道童看也沒看一眼,等走過去了,忽然又想起來什么,轉身問道,“真人可在?”

  那個機靈的忙答道,“回師兄的話,今日還未有客人上門,真人在后頭靜修呢。”

  長陽子聽了,便道,“關了門罷,今日誰來也不見。”

  兩個道童齊聲應了,便依長陽子的話將大門關了,躲進了門房里。

  其中一個小聲道,“今兒也奇了,打從一早便一個上門的也沒有,大師兄往常也不這個時候來啊。”

  另一個,就是那個略機靈些的道,“師弟,你還看不出來,肯定是出事了。”

  “出事?”

  “要不然他臉色怎么那么難看?那些做官兒的消息最是靈通,往常那一日沒有三五個上門‘請教’的?偏偏今天一個也沒有,”他聲音壓低了些,笑道,“只怕真人在大殿里也等急了哩。”

  “能出什么事兒……難不成是后頭那些?”

  “誰知道呢。”小道童撇了撇嘴。

  他忽然想到什么,起身道,“師弟,我去躺茅房,一會兒來了人,你看著些。”

  “知道了,你快去快回,我也想去。”

  “真是懶人屎尿多……”小道童小聲嘀咕了一句,離開了門房。

  他和師弟原本在乾清宮里打掃配殿,好不容易攢了些銀兩,想著托人弄點兒好煙草給大太監送送禮,換個不那么辛苦的活計,結果還沒等煙草買來,他們就被打發到了這里看門。

  要是圖享福,在這太清觀里當個看門的童子也沒什么不好,不過他看得明白,這金泉真人著實有些邪性,這才多長時間,后頭那進院子的女孩兒就又換了一批,他雖是閹人,卻也知道什么叫“傷天害理”,再在這兒待下去,只怕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今天正是好機會。

  往常長陽子來,身邊必然還有個長慧子,可今天卻一反常態不見長慧子的人影,長陽子又臉色難看到那個地步,還一來就叫關門,這兩人作惡太多,定是出事了!

  在這道觀里,說起金泉真人的心腹,也不過就是那兩人,他們要商量什么事都是在大殿旁的耳房里,丹房此時必定是空無一人。

  小道童借著園中的花木東躲西藏的進了丹房,他探頭往里看看,果然沒人,不過這會兒他卻不敢放松,憑著之前見過一次的短暫記憶,輕手輕腳的在柜子里找到了并排安放的幾只瓷瓶,這幾只瓷瓶花樣相似,上面卻沒有標簽!小道童暗暗罵了一句,卻也無法,他將藥瓶一個個打開,藥丸倒在手心里檢視,卻發現不僅瓶子相似,就連里頭的藥丸也都極為相像,只是有的氣味重些,有的氣味輕些。

  “是誰!好大的膽子!”

  一聲大吼,嚇得小道童一個哆嗦,手里的東西險些摔在地上,好在柜子里的隔板上都鋪了絨布,瓶子磕在上頭一點兒聲響都沒有,他回過頭去,見門口并無動靜,想來那聲音是從耳房那邊傳過來的。

  他不敢再耽擱,將落在絨布上的藥丸撿了起來,卻發現藥丸都混在了一起,分不清是哪個瓶子里的了,耳房那邊的動靜讓他不敢再多待,隨手捏了兩顆藥丸塞進懷里,剩下的隨便裝進瓶子里,就悄悄地溜出了丹房。

  長陽子跪在地上,任由金泉真人拿劍指著他,他一動也不敢動。

  “告訴我!你師弟是怎么死的!誰殺的他!”金泉真人目呲盡裂,整個人如同瘋魔了一般。

  長陽子低著頭,“師弟、師弟死在教坊里,仵作說……說是馬上風。”

  “狗·屁!你師弟一向強健,怎么會得這個!”

  “……徒兒不敢撒謊,教坊里還死了兩個娼妓,官府里已經出具了文書,徒兒再怎么辯解,他們也不聽。”

  金泉真人瞇眼看著他,“你師弟死了,那時你在哪里?”

  長陽子一僵,頓時冷汗淋漓,他知道他今天若是答得不好,只怕連這個門也出不去,不敢遲疑,連忙道,“當時徒弟正和神宮監的大太監魏兩喝酒!”

  金泉真人打量了他一番,“你與他喝什么酒?”

  長陽子一頭的大汗,卻不敢伸手抹去,戰戰兢兢伏地道,“魏兩很想結識師父,可他干爹是御馬監的劉忠,他怕劉忠知道,就想先向徒兒打聽打聽師父的喜好,我們喝酒喝到一半,聽到外頭亂得很,嚷嚷著死了人,魏兩怕人看見,就先走了,我想著師弟還在隔壁花樓上聽曲兒,沒敢先走,打發了小廝去請,才知道……師弟沒了——”說著,嗚嗚地哭了起來。

  他說的條理分明,還有人證,金泉真人稍一打聽就能打聽清楚,垂著眼睛盯了他一會兒,才嘆了口氣,“你不要怨我疑心你,平日里你們兄弟面和心不合,當我不知道?我這個做爹的也只能裝糊涂罷了,你是長兄,和他雖不是一個娘,卻也斷不至此,好了——”金泉真人扶起他,“起來吧,和我細說說。”

  原來這長陽子和長慧子竟然都是金泉真人的兒子,只是長陽子是金泉真人與人私通生下的兒子,自小當做徒弟教養在身邊繼承衣缽,長慧子則是金泉真人假扮俗人私娶之妻生的兒子,富人疼長子,窮人疼幺兒,金泉真人發跡得晚,長陽子的母親生了他之后便與金泉真人斷了聯系,倒是長慧子的娘曾在金泉真人落魄之時襄助過他,長慧子無論是相貌還是性情,都比兄長更加肖似其父,自然也就更受寵些。

  長陽子去得太晚,除了被官府的人叫去認了回尸體,別的時候就只能在一旁等著,他所知的也不過是后來花銀子從官府打聽出來的消息,金泉真人聽了他所講的,垂目思索了一會兒,“你今天就去衙門,無論花多少銀子,不能讓你師弟死得這么難聽。”

  長陽子遲疑了一下,叫了聲“爹”,道,“那些做官的一向看不慣咱們,我若去了,只怕還要壞事,倒不如請個好說話的代為周旋一番?”

  金泉真人冷笑,“出了這樣的事,誰好意思站出來替咱們說話?你若是能找著,我也不攔著,”他頓了頓,“要是不行,就把我的名頭擺出來,只要圣上還吃我煉的丹,他們嘴里說得再難聽,也不敢往死里得罪咱們,去吧。”

  金泉真人來到丹房,見守門的童子竟然不在,不禁大怒,正要叫人,忽然又想到是之前自己把人打發走的,便忍了火氣,進屋開柜子取了一枚顏色暗紅的丸藥,找了個空匣子裝了,待他回到先前的房間,見長陽子竟然還在,怪道,“你還沒走?”

  長陽子噎了一下,忍著氣道,“爹,我看您臉色有點兒不好,要不,兒子給您把把脈看看?別傷了身體。”

  “不用,我去圣人跟前瞧瞧,這次的事,必定會有人借機生事,在圣人跟前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長陽子見他手里抓著個匣子,心知里頭多半是丹藥,眼下師弟出了事,師傅可不能再出事,長陽子便道,“爹,那幾味藥樣子都差不多,沒拿錯吧?”提醒他別拿錯了藥。

  金泉真人本就心里有個疙瘩,又見長陽子眼神總往瓶子上飄,便將瓶子往袖子里一揣,不悅道,“這是才煉好的,如何會出錯?”

  長陽子暗恨,金泉真人一身的本事,卻只教他些應酬往來,丹房里頭的東西從來不許他碰,哼,這回長慧子死了,我看你是不是要把那丹方藏到死!

  金泉真人不再看他,擺擺手叫他出去。

  長陽子離開太清觀的時候,臉色很是難看,看門的兩個小道童殷勤地給他開了門,恭送出去,待人走遠了,一個道,“看來是挨罵了。”

  另一個心思卻不在這上頭,隨口應了一聲,轉身正要關門,卻見金泉真人已經帶著侍者來到了身后,皺眉道,“如何關了門?”

  那道童嚇了一跳,忙道,“適才大師兄來的時候叫關的。”

  “打開!”金泉真人皺著眉,“青天白日的,關什么門!”

  ……

  當天夜里,太清觀里眾人睡得正香,就被一陣叫嚷和拍門聲驚醒了,門房里的四人一個個慌不迭的穿衣找鞋,白天那個偷丹的小道童趁著眾人沒主意,忙將自己枕頭下擱碎銀的荷包拆開,一粒粒掖進了頭發里,見另外兩個夜里值守的已經去了外頭,他一邊將剩下的碎銀掖進同伴頭發里,一邊囑咐道,“這是出事了,若是有人問話,有什么就答什么,咱們不過是看門的,其他的什么都沒干過。聽到了沒?”

  另一個小道童也是在宮里待過幾年的人,好歹還是知道規矩的,連忙點頭,“師哥,我跟著你。”

  兩人剛走出屋,只聽一聲巨響,大門已然被撞開,先前去開門的那兩個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幾個禁軍衛士像捉雞仔一樣把他們捉住捆了,拿核桃塞了嘴不許出聲,很快就有人將他們押到了外頭扔進了馬車。

  之后不斷有人被從道觀之中押解出來,同樣捆了扔到車上,到了后來,金泉真人也被捆了出來,來綁人的禁軍衛士以為人抓得差不多了,誰知卻又在大殿后頭發現了地道,那人領著手下下地道看了一圈,上來的時候臉色很是難看。

  “將軍,”那人來到長官跟前耳語了幾句,為首的將軍眼睛一瞪,罵了一句什么,問道,“車夠不夠?”

  “肯定不夠。”

  “去,拿我的令牌,去六部衙門借車,再去太醫院叫個太醫來。”

  第二日天不亮,滿朝官員在涼風中吹了快一個時辰,才有內侍宣旨罷朝一日,又召集了吏部禮部宗人府都督府等朝廷要員入宮,直到中午,才又有消息傳出來,說圣上病倒了。

  而到了晚間,一條消息不脛而走,說是前一天夜里太清觀被抄了,不等天亮,道觀之中的大小道士便被一一收監,關進了鎮撫司。

  眾人心里多半有了數,看來是皇帝吃丹藥吃出問題來了,有個別消息靈通的則打聽到皇帝頭天晚上用了金泉真人進獻的紅丸,召幸了幾個年輕嬪妃,玩樂到半夜,突然間就陷入了昏迷。

  宮中大亂,淑妃、惠妃等人一邊叫人往宮外送信,召集皇子和大臣,一邊調查皇帝病因。

  如今已經過去了十幾個時辰,皇帝卻還是不醒。

  乾清宮中。

  “該殺!這等妖道危害社稷,到底是誰引薦的?其心可誅!”

  “太醫院難道就拿不出個辦法來?”

  “當務之急是朝廷政務不可拖延,還是請諸位皇子們拿個章程出來。”

  “娘娘們怎么看?”

  后宮妃嬪們隔著簾子看幾位大臣爭吵,一個個沉默不語。

  賢仁太后和顯孝皇后早在圣人登基之前便薨歿了,在場都是妃嬪,雖說地位有高有低,卻誰也沒有這個底氣敢站出來對前朝事指手畫腳。

  淑妃林氏剛要張口說什么,惠妃擦了擦眼角,“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圣人的身子骨,太醫院怎么說?”

  太醫院掌院倒還勉強撐得住,卻也是一臉的慘白,“圣人氣虛欲脫,脈微欲絕……”

  惠妃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老先生,您就別掉書袋了,直說有沒有辦法救醒吧。”

  掌院沉默了一會兒,道,“如今也只能用湯藥吊著,”說罷,他看了一眼諸位大臣,“圣人能不能醒,只看今晚了。”

  淑妃看了惠妃一眼,道,“姐姐,今晚還是安排人輪流守夜吧?”

  惠妃點了點頭,“她們年紀小,熬不得,你我多擔待些吧。”又對帳幔外的諸位大臣道,“有勞諸位了,還請今晚暫且歇在值房,如有宣召,也好來得快些。”

  淑妃也道,“給各位大人多備兩床被褥,免得夜里凍著了。”

  魯王是宗人府宗人令,有些話別人不敢提,他卻是不得不問,“敢問各位娘娘,晉王和楚王今在何處?”

  淑妃搶先道,“四皇子正為圣人祈福。”

  惠妃看了她一眼,對魯王道,“圣人病重,晉王昨兒守了半宿,諸位大臣都在,他是尚未開府的皇子,不敢輕易結交大臣。”

  魯王聽了,點點頭,“還請娘娘們好好照料,臣等告退。”

  等人都退了下去,淑妃將那些位份低的小妃嬪也一一打發了,這才含酸道,“姐姐可真是識大體。”

  惠妃累了一天一宿,有心氣兒卻卻沒力氣與她斗嘴,擺擺手,“你守上半夜還是下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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