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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生氣


  二太太吳氏回了自家院子,還沒進屋,就聽見正房里頭傳來一陣想讓人忽略都不能的動靜,丫鬟們都站在院子里,個個低著頭紅著臉大氣也不敢出的樣子,她眉梢一皺,丫鬟紅錦瞧見她臉色,忙道,“太太回來了。”

  丫鬟們如夢初醒,上前福身迎接吳氏。

  吳氏臉色沉沉,凌厲的眼風一掃,“屋里是誰?”

  別的人都悶聲不吭,紅錦是大丫鬟,再不能裝作不知,只得道,“是老爺和……香袖……”

  啪!

  吳氏伸手抽了紅錦一巴掌,罵道,“你是死人?”

  紅錦紅了眼眶,也不敢捂臉,低頭等著挨罵。

  吳氏罵了幾句,猶自覺得不解氣,北房的門簾子忽然掀開,二老爺唐軫松著領口懶洋洋的出來了,手里系著汗巾,“這是做什么?”

  香袖松散著頭發跟在唐軫身后,畏畏縮縮的低著頭,吳氏見了,瞪了唐軫一眼,薅著香袖的頭發,伸著染得紅通通的指甲罵道,“也不看看這青天白日的,勾著爺們兒胡鬧,有娘生沒娘養的賤蹄子!”

  “得了得了——”唐軫揮手叫丫鬟們散了,上前掰開了吳氏薅著香袖的手,香袖趁機溜了,“不過是個丫頭罷了——我的太太,你這是又從哪里受了氣?與為夫說說?”

  唐軫摟著吳氏甜言蜜語哄了幾句,兩人進了屋,見吳氏仍舊冷著臉,不禁也有些沒趣兒,訕訕的放開吳氏,往太師椅上一坐,接過紅錦端來的茶,呷了一口。

  吳氏冷笑,“自從老四封了世子,這府里的人都不把我們娘兒幾個放在眼里了!老爺整天沉浸在這溫柔鄉里,莫不是把當初的豪情壯志都忘在了腦后?”

  唐軫面上掠過些不自在,冷聲道,“好端端的,說這做什么?”

  吳氏哭道,“你當初怎么和我說的?‘你我出身不好,也怪不得爹娘,只要以后上進,何愁不給孩子們掙個前程?’老爺當初是這么說的吧?!”

  聽見吳氏哭,唐軫心里一陣厭煩。

  吳氏道,“我不信你就這樣死心了!”

  她擦擦眼淚,“你知道今天發生了什么事?”

  “什么?”唐軫很不耐煩聽她講那些家長里短的婆媽事。

  “哼,敦本堂那邊的事。”

  聽見是敦本堂的事,唐軫知道吳氏不會胡說,便耐下心問她,“敦本堂又怎么了?”

  “夫人又有喜了!”

  吳氏道出這么一句,唐軫一時愣了。

  見丈夫這個樣子,吳氏心里舒坦了許多,她推了推唐軫,強調道,“夫人又有喜了,再過□□個月,你就又要有個分家產的弟弟了!”

  唐軫猶如一只被驚起的野兔般跳了起來,“不可能!父親都這個年紀了……”

  “去年侯爺才過的五十大壽,這個年紀又怎么了?六十多七十多又生孩兒的也有得是!何況夫人也才四十出頭,這個年紀的婦人生產也不算什么。”

  吳氏的這一番話讓發怒的唐軫也啞口無言了,他來回走了幾步,求救似的望著吳氏,“此事……果真?”

  吳氏端起茶盞,“是夫人身邊的林嬤嬤親自給老太太去報的信兒,那會兒我們都在,除了幾位姑娘,屋里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老太太說了,時候還早,先不許說出去,等胎像穩了再往外報喜訊,還讓夫人以后都不必早早過去給她請安,孫子要緊!”

  夫妻兩個在屋里商量了一會兒,唐曼錦回來見父親在家,還嚇了一跳,“爹爹今天沒去衙門?”

  吳氏這才想起來,“是啊,你今兒怎么沒去衙門?”

  唐軫擺擺手,“今兒沒什么事,上官也不在,我點了個卯就回來了。”說著,站起身,“我出去一趟,中午不用等我了。”

  吳氏猜出他要去哪里,卻不吭聲,只當自己不知道,問女兒,“餓了吧?”忙叫人擺桌。

  唐曼錦嘟著嘴把今天幾位太太走后太夫人屋里發生的事說了,“……她們一個個的,哼!”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吳氏越想越覺得委屈,摟著女兒哭了一回。

  唐曼穎一回到蓮榭,就先發了頓火,把服侍她的丫鬟們盡都訓斥了一遍,什么偷懶、耍滑、眼里沒有主子,一項項的數過來,說得丫鬟們都低了頭,不敢再吭聲。

  “姑娘,這些丫頭們不過是服侍姑娘的,姑娘要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大可與奶娘說,和這些丫頭計較什么呢?”

  “奶娘說的什么?我倒聽不懂了,怎么?我管教自己的丫鬟,也不行了?”

  唐曼穎的乳母勸了幾句,便被搶白一頓,只好訕訕地住了口,見從唐曼穎這里問不出什么來,便去問今天跟著唐曼穎去蔚霞堂的兩個丫鬟,可是那兩個也說不清楚是什么緣故,唐曼穎平日里因著她姨娘的出身,一向不和丫鬟們說什么,乳娘無法,趁著唐曼穎吃飯的工夫,悄悄去洵美堂打聽去了。

  唐曼瑗吃著飯,聽著唐曼穎的乳娘說事,等吃得差不多了,才放下了筷子,道,“我四姐什么樣子,你服侍了她這么些年,還不知道她?不過是看別人得了好的,總覺得比自己的好,又犯了愛眼紅的毛病罷了。”

  “姑娘不知道,才兒我們姑娘回去,將屋里服侍的挨個兒罵了一遍,勸也不聽,這院子里服侍的不是一個兩個,傳出去了,姑娘還能有什么好名聲?”

  唐曼瑗被她念叨得煩,給自己屋里的嬤嬤使了個眼色,嬤嬤客氣地送了那奶娘出去,小聲道,“四姑娘對我們五姑娘怎么樣,你也不是不知道,怎么整天凈拿這些事來煩她?姑娘年紀雖小,卻也不是任人搓圓揉扁的。”

  唐曼穎的奶娘唉聲嘆氣的,“這都是主子,我哪敢?不過……四姑娘是個小性兒的,有時候真不知哪里惹了她……”

  嬤嬤瞥了她一眼,小聲道,“你也傻,你是她奶娘,就是給你臉色看,只要你對太太忠心,誰還能趕了你出去?她一向和她姨娘親近,太太說什么都不聽,以后能嫁個什么樣兒的人家還未可知呢,你難不成還指望著跟她出去?我看那不是享福,是受罪。”

  兩人說著話,就見田氏身邊的丫鬟報這個包袱來了,嬤嬤忙請了她進去,轉過來對唐曼穎的乳娘道,“你快回去吧,仔細一會兒四姑娘找不到你又要罵人——我說的話,你仔細想想。”

  那丫鬟是來送鞋的,一雙棉鞋,一雙氈鞋,一雙紫皮靴,“太太說了,這棉鞋就在屋里穿,出門的時候先穿氈鞋,再套紫皮靴,免得凍了腳。”

  “還是母親疼我,”唐曼瑗反復看了那幾雙鞋,“今兒太太忙不忙?”

  那丫鬟顯見得是三太太的親近人,聞言笑道,“太太忙不忙,得看姑娘回不回去,若是姑娘回去,就是再忙,太太也能抽出空來和姑娘說說話。太太說了,天天早晨都能在蔚霞堂見著姑娘,只是能說的話少,今兒姑娘若是得空,中午回去吃飯。”

  唐曼瑗微微一笑,“知道了,我放了學就去。”

  那丫鬟笑道,“姑娘想吃什么,我告訴太太去,好早做準備。”

  “家里什么吃不著?”唐曼瑗倒是不怎么在意,“緊著太太愛吃的菜來點就是了,太太今兒還好么?如今天冷了,出門的時候一定得穿得厚實些,把手爐帶上。”

  ……

  年紀大的老人家往往睡得少,武家老太太一早聽著喜鵲在枝頭叫喚,直到天色大亮才慢吞吞的起身,衣裳已經暖得熱乎乎的了,她抬起胳膊伸進袖子,問兒媳武大太太,“今兒要是沒什么事,你和三兒家的陪我念念經吧。”

  武大太太笑了,“好,您先吃著早飯,我把家里的事吩咐她們辦了,就回來陪您,不過三兒家的今天要出門,可陪不了您了。”

  “她人呢?去哪兒了?”

  “這會兒天還早呢,一會兒服侍您吃了飯,她去安平侯家。”

  “唐家?”老太太不樂意了,“去他們家干嘛?那一家子可沒幾個像樣兒的!”

  和老人家說話有時候就跟和孩子說話似的,得哄著,武大太太和婆婆相處多年,婆媳關系還不錯,自然深諳此道,便笑著給老太太挑了根抹額,“您看這個顏色怎么樣?——三兒家的您還不知道,平時鬧是鬧,卻是個心里有數的,這回呀,是有人瞧上了唐家的一個小姑娘,因著家里長輩已經故去了,不好相看,三兒家的是個熱心人,想著跟那小姑娘既有一面之緣,咱家和唐家也不是沒來往,就自告奮勇去了。”

  老太太咂摸了咂摸,“是誰家的孩子?”

  這個……武大太太猶豫了一下,老太太眼一瞪,“不許騙我!”

  “好好,不騙您,不是想騙您,我就是怕你想起以前的那些流言生三兒家的氣,再氣著了自個兒了。”

  武老太太疑惑,“什么流言?”

  “不是咱家的流言。這……有一件事一直沒敢告訴您,先前三兒去南邊——您也知道他,一沒人管著就犯渾,又是從小嬌養的,”武大太太停了停,“……他,他在泉州讓山賊給綁了票了。”

  武老太太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捶著桌子,“什么?誰這么大膽子!”

  武大太太趕緊安撫婆婆,“三兒沒事,就是幾個蟊賊,一場虛驚罷了,如今他不也好好的?”

  “要不是今天這事,你們就不打算告訴我了?!”

  “……”

  “以后再不許他出去了!”

  “是,是。”

  武老太太拍拍心口,示意兒媳,“你繼續說,誰救的他?”

  “多虧他小時候調皮打架還交了幾個朋友,說起來,那孩子跟三兒是發小,您以前也見過的,那會兒正好也在泉州,是個熱心人,憑著一身的好武藝硬是上山把三兒給救了下來。”

  武老太太急切道,“你還沒說到底是誰——”

  武大太太只好道,“是老忠勇公家的孫子,喚二郎的那個。如今孫家是老公爺的繼室當家,那孩子早幾年就出京了,打小兒沒爹沒娘,可憐見的,聽說在外頭受了不少的苦,去年南邊兒海賊鬧事,他立了功,如今在山東任千戶。”

  武老太太好一會兒沒言語,武大太太不知婆婆什么意思,便悄悄叫人擺了飯,“老太太?”

  武老太太突然長嘆了口氣,“忠勇公比你公公還小兩歲呢,可惜了……”

  “是啊,”武大太太扶著婆婆在桌前坐下,“我聽孩子他爹說,他小時候還得過老公爺的指點呢。”

  “忠勇公后娶的那個……好像是平昌伯馮家的閨女?我也好幾年沒見過她了。”老太太問。丈夫身居高位,自從有了孫子,她平時便不怎么出門了,很多事也是聽過就忘。

  武大太太想了想,“是,是平昌伯府的出身,當初因為母孝耽誤了青春,方氏沒了之后她就嫁去了孫家。不光您沒見過,我也有幾年沒見過她了,家里有個什么事,各家的帖子都是送到的,自從孫家出了孝,又因為爵位的事被宮里申飭了一番之后,但凡有什么交際往來,出來的都是她兒媳,有時是小馮氏,有時是譚氏,她倒是不怎么出門的。”

  武老太太哼了一聲,“我看她是沒臉出門!馮家和方家是幾輩子的交情了,忠勇公沒了媳婦,難道不能從方家再挑一個?何必非得要她?再不濟,外頭好人家的閨女有得是!還不是怕娶個生人進來怠慢孩子?若是再從方家挑一個,萬一不是個好的,以后孩子想找外祖家訴苦都不行!——這才找的她,可她又做了什么?方氏就那么一個兒子,還早早的死了,她倒是迫不及待!”

  眼見老太太生起氣來,武大太太忙勸道,“我就說了怕您生氣,您哪——大夫都說了,您身子不好,不能動氣。”

  老太太擺擺手,“我不生氣,不生氣——哎,你剛才說流言,什么流言?”

  武大太太哪兒敢再和老太太說那些事,便道,“都是過去的事了,栽贓罷了,后來也弄清楚了。”

  老太太點點頭,用帕子擦了手,喝了口粥,還是忍不住問道,“到底是什么流言?怎么以前沒聽你說起過?你和我說說。”

  武大太太被她問得沒法,只好道,“那時候您病著,哪兒敢告訴您知道?何況又不是家里的事。如今那孩子也好了,事情也早就弄清楚了,跟您說說也無妨——孫家二郎,就是老忠勇公的長孫——”

  老太太點點頭,“我記得他娘熱孝里頭就改嫁了?是魯王他兄弟承平郡王的閨女?”

  “是。那孩子打小兒沒有爹娘,聽說是老忠勇公放在身邊養大的,也是個允文允武的,馮夫人自己的兒女好幾個,老忠勇公活著的時候,他就是受些委屈,也有老公爺護著,老公爺沒了,他還能靠誰?十二三歲上就中了秀才,多好的孩子?可惜后來就再沒了長進——我記得那是……永輝十八年的時候——對,沒錯,就是那年,三兒那年因為打架叫他爹給好好收拾了一頓,躺在床上過了中秋才起來——那會兒魯王家辦賞花宴,偏巧死了個丫鬟,后來查出殺人的是魯王家一個花匠,因惡了主家擺弄泄憤殺人,也不知怎么正好讓那孩子撞上了,那花匠就把他敲暈了和被殺的丫鬟放在一塊兒了,假作是他殺的。可事情稀奇在后頭,事兒還沒查清楚呢,就有傳言說那死的丫鬟是孫二郎奸殺的,您說,那么小的孩子,比三兒還小一歲呢,怎么會做出那樣的事?只是這流言來的突然,人言可畏,他在京城待不下去了,就離了京城出外闖蕩去了。”

  “混賬!”老太太突然罵道,“這是欺負忠勇公沒了呀!”

  “是呢。那孩子也是個有志氣的,我聽三兒說,他后來下南洋去了,一去就是三年。”

  老太太愣了愣,突然就紅了眼眶,“我記得那孩子打小兒就比三兒長得壯實,三兒還不服氣,總和他打架,一打就輸,打輸了就跑來和我哭……”

  老太太難過了一會兒,又問武大太太,“那孩子如今在哪兒?回頭我和你公公說說,圣人如今不待見孫家,他不回來,那爵位難不成還便宜了別人?”

  武大太太看了一眼媳婦,蔚氏道,“只聽我們爺說他在山東,具體在哪兒還真不知道,等他回來問問。”

  老太太點點頭,“等三兒回來,叫他過來,我來問他。”

  蔚氏笑道,“是,我叫人去說一聲,等他一回來就叫他過來。”

  老太太皺眉問,“那孩子怎么就看中了唐家的姑娘了?”

  蔚氏給老太太夾了兩口菜,道,“聽我們爺說,孫二哥受過唐家大老爺的恩情,后來棄商從戎也是唐大老爺給指點的,想來跟他家也不是生人。倒也沒說是看上了唐家的姑娘,就是叫人給我們爺送了些東西,托我給那姑娘送去,說那姑娘不得嫡母歡喜,唐大老爺又不在身邊,小姑娘家家的,除了身邊的養娘嬤嬤,凍著了餓著了,也沒個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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