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頭，微風拂面，才感覺到臉上有一絲絲的涼快，發生了剛才那件嗅人的事，我受到了驚嚇，清醒得沒有絲毫困意，當下被風那么一吹就更為神清氣爽。

　　我舉步走到小道旁的一張椅子上坐下，想一回剛才發生的事，羞一回臉紅，追根究底，還得怪崔澤夕學長那番突如其來的告白。好端端的，他說這些做什么，可不害苦了我。

　　“他告白的對象應該是子惠的才對，他一定弄錯了。”我不無埋怨地低語了一句，卻不想被某人聽在耳內。

　　“怎么？有人向你告白？”是昊宸堯，他正在向我走近，他耳朵當真靈敏得很，我衹是嘀咕了一下下，也能被他聽見。

　　我臉上剛降下來的溫度又上升了，不敢正眼瞅他，眼睛注著地面，低低地答道：“沒有”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說謊，我沒來得及思考，謊言自然而然就脫口而出了。

　　“可有睡醒了？”他又問，坐到了椅子的另一邊。他的聲音里蘊藏著濃濃的笑意，臉不由得又是一紅，低垂著頭默不做聲。

　　“睡姿很美”俄而，他又道。

　　我不是聽不出他說的是反語，他尾隨我出來，無非是存心找我難堪。

　　“對不起”我說，“我打攪了你”

　　“舉手之勞而已，不足為謝，如果你尚未睡醒，我的肩膀可以再次借予你。”

　　“不用，謝謝。”聽他這么一說，我倒莫名的生氣起來了，我已經夠難堪的了，他還拿我的難堪來戲弄我，哪有這樣的人。

　　“你是回來找我還債來的嗎？”我問。肯定是這樣，不然他也不會老找我的茬，他找我茬的原因，無非是我未還清欠他的債。

　　“也許吧”他說，把手伸到我面前來，“還吧，拖得久了難免會忘記。”

　　我大囧，后悔不該這么快提醒他，看他神情，似乎已經不記得這事了。欠債的幫收債的催債，我當真是氣傻了，目前，我哪有錢還債，糊里糊涂地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傻極了。

　　“我……對不起，那個……”我結巴得緊，臉都憋紅了，低垂著眼簾，都不敢朝他望上一眼。

　　“我清楚”他說，“你也不用著急，似乎我從頭到尾未曾讓你償還過什么，你是否過于自作多情了？”

　　我聽了這話，沒好氣地抬起頭來瞪著他，‘自作多情’也不免太過傷人、太過看人不起，難道所有有錢人都是這樣的嗎。不管如何，該還的我都還是要還，他可以不在意對他來說買一件衣服一雙鞋子算不得什么的花費，可以不屑一顧，但是我不行，我不喜歡欠別人的東西，無論金錢還是其他，何況有句俗語不是說嗎，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我當時肅起臉，很認真地對他說：“你可以不記得，不在意，甚至不屑一顧，可我不可以，所欠你的我還是會還。”

　　“我好像沒說過我會接受”昊宸堯無視我的嚴肅，翹起唇角，一絲玩味的笑自嘴角蔓延開來。

　　我更加氣了，提高了些嗓音沖他道：“你接受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堅持還你。”

　　昊宸堯那一絲玩味的笑變成了大笑，挪開與我對視的目光，看著周遭的景物，半晌不說話。他既不說話，我也就寂寂坐著，呆呆地忖度著他那燦爛的一笑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為什么，每次和昊宸堯單獨相處，我都覺得怪別扭，與讓我感覺周身不自在的人在一起，無論怎樣我都是坐不住的，況且還是如此沉默的氛圍。離開的念頭才剛剛浮出水面，尚未付諸實施，就被昊宸堯的一句“我餓了”暫時卡住了。

　　我不清楚他突然爆出這么一句話來是何意思，所以繼續選擇沉默，等待他說出下一句帶有解釋性的話。哪想，這一句話了便沒有了下文，取而代之的是他用姿體表述出我捉摸不透的語言。

　　“你要帶我去哪里？”我問，被迫被昊宸堯牽著手走，讓我羞得滿臉緋紅，要知道，校道上來來往往都是人，不少人向我們投以好奇的目光。

　　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昊宸堯突然牽了我的手，一把扯我起來，往停車場的方向邁步走去，對我的感受以及周圍人的目光絲毫不加考慮，我又急又羞，甚至忘了反抗。他把我牽到車前，松了手，自己上了車，然后輕微地撤了撤下巴，示意我上車。

　　我立在原地，無所動作，因為我還沒搞清楚情況。

　　“上車”他打開車門，似乎有點不耐煩。

　　“要去哪里？”我道，還是立在原地不動。

　　“公寓，上車！”這次是命令式的回答。

　　我是那種你越對我使強，我就越是反抗的人，因此我仍然不為所動。

　　“我待會兒還有事”我說。

　　“如果你不上車，那么現在就把你欠我的債還了吧。”他這回說得倒是和顏悅色，而我經他一說著急起來了。

　　“現在？！我……我……”現在我一分錢也不在身上，就算有也不足以還卻，怎么就突然叫我還起債來了，教人訝異得措手不及。

　　“你沒聽錯”他慢條斯理的說，“你的表情出賣了你，你別無選擇，上車。”他似笑非笑地瞅了我一眼，下頜又輕輕撤了一下，神情是那種勝利在握的傲慢。

　　確實如他所說的，我別無選擇，只能按他說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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