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淪陷市區
駱小雙鄭重其事地關上臥室門,小心翼翼舒了口氣。
不是自己不念救命之恩,那個黑鍋精啊一看就不好相與啊。且不說他那個廚神系統是有多雞肋,如今這樣的情況下自己哪里有閑工夫幫他收集火能啊?況且他一口鍋,應該也不會有危險,還不如就好好地待著。
大仙啊,鄒大仙,您的救命之恩請容小女子來世當牛做馬再報答吧。
駱小雙心中其實是有著別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的父母。
她來到客廳,透過窗戶往外望去。舊城區的馬路上倒是人來人往,車來車去,挺熱鬧的。
忽略某些身體僵直,滿口鮮血地啃食著什么的“人”的話,看起來還不是那么糟糕。自己住的老城區在S城最北部,而經過樓下的很多人都還在拼命往北逃,看來是想出城。駱小雙甚至還看見有輛警車停在路邊,幾個防暴警察正在車邊進行射擊,并且槍槍爆頭。
“看來喪尸果然是要毀掉大腦中樞才是標準的打法。”
駱小雙自言自語,瞥了眼墻上的掛鐘,三點過十五。
“奇怪,剛才回來的時候不就已經三點十五了嗎?”心下奇怪,“跟鄒鸞耽擱這么久怎么時間都沒動的嗎?”
最后,找不到原因的駱小胖只能把原因歸于壁鐘壞了。她心里想著平常這個時候父母都應該在市中心的商貿公司上班,但是現在看外面的情況,喪尸的波及范圍至少已經是全市了。
爸媽現在很危險。
與其在屋子里面干巴巴地等,心急如焚的駱小胖決定在現在情況還不那么糟的時候趁機去市中心看看。S市商貿大廈的人口密集程度不比一中小,很有可能自己的爸媽已經被困住或者變成了……
駱小雙連忙告訴自己不要再想,而是走進廚房找了根長長地搟面棒,又拿了把菜刀。
她平常看美劇的積累的經驗告訴自己,其實菜刀可能還不如搟面棒。因為殺喪尸的時候很可能會用力過猛而導致刀卡在喪尸的骨頭里。所以更好的工具其實應該是例如鋼筋,斧頭之類。
不過條件有限,自己能找到趁手的武器并不多,很可能要和喪尸短兵相接……駱小雙閉了閉眼,努力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家離市中心到底有多遠,不要害怕爸媽還在等著自己。
然而就在她打開防盜門的時候,屬于鄒鸞的聲音再次在腦海中響起。
【你確定真的不帶上我嗎?】語氣異常冰冷。
撫了撫額,然后堅定了眼神繼續往前走。
“啊!”駱小雙突然痛苦地悶哼一聲,腦門冒出冷汗,“什么聲音?”
原來就在她拒絕鄒鸞那一瞬間,自己腦海中就突然竄出各種各樣繁雜的聲音。有廚房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有火焰燃燒蒸發木材中水分發出的咔擦聲,還有食材在鍋中爆炒發出的“刷刷”聲。而這些聲音的背景就是鄒鸞清朗而沒有起伏的嗓音:
【把我帶上,把我帶上,把我帶上,把我帶上……】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嘈雜,駱小雙感覺自己要耳鳴了。只好難受地翻著白眼,迭聲答應。
“好,好,我答應你……”
只聽見腦海中一聲冷哼,她認命地回到臥室,把鄒鸞背到背上。
“好沉……”嘴里嘟囔著,駱小雙不由得躬了躬自己寧折不彎的背脊。正尋思著找兩根繩子固定一下,她奇怪地發現這口黑鍋的鍋沿似乎是緊緊貼在自己背上的。駱小雙又原地蹦跶了兩下,大黑鍋還是緊緊地背在背上,跟粘了502膠水一樣。
經過剛才的教訓,深知自己已經把鄒鸞惹得不高興的她,自然是不敢把“牛皮糖”三個字說出口的。
“大仙,我出發啦?”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只得到了又一個冷哼的駱小雙聳了聳肩。
手里緊緊地捏著菜刀和搟面棒,駱小胖走出家門。
老城區的樓房顯然是不會有電梯的,還好自己家在二樓,而剛才她又在窗邊看過了樓下的情況。
喪尸還沒有向學校那樣密集地聚在一起,只是在街上零零散散地分布著,由此更看出了市中心感染的嚴重程度。駱小雙心中再次蒙上陰影,三步并兩步地快速沖到樓下,小心翼翼地朝著市中心走去。
【我勸你最好扔掉你手里的菜刀。】還以為鄒鸞肯定會生自己丟下他的氣,沒想到這黑鍋這么快便又在自己腦海里面開口說話了。
駱小雙不解的看著手中的武器,迷茫地輕聲道:“為什么啊?”
【笨蛋,以你的身手和力量。一次只能雙手緊握著一個武器進行攻擊,你以為你是雙槍老太婆嗎?】
聽鄒鸞這么一說,馬上明白過來其中道理的駱小胖立刻扔了菜刀。幸好他提醒了自己,不然真的需要肉搏喪尸的時候,拿著多余武器的自己肯定會吃虧的。
【真聽話,知道搟面棒更適合你,看來你那么多喪尸美劇不是白看的嘛?】
正在公交車站臺研究路線的駱小雙驚訝地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我愛看喪尸美劇?”說罷想到鄒鸞一直待在自己床底下后,連忙一臉驚恐地捂著胸,“你偷窺我?”
【就你?】清越的聲音似乎有股不屑,【雖然我的神識之前都是被封印住的,只能用眼睛看用耳朵聽。即使是待在床底下看不見,但是幾千年的積累想要聽懂你那些美劇簡直是小case。不過,我還是更喜歡你媽媽每天晚上準時在客廳收看的抗日神劇,特別是你三歲時候很紅的那部叫什么名字來著?對,《雙槍老太婆》那才是經典呢。而且你剛才一手搟面棒一手菜刀的樣子,真的有點像那個老太婆我不是亂說你那個造型……】
“STOP!”駱小雙覺得自己的耳鳴又要來了,“你是有聊天饑渴癥嗎?”
腦海總算安靜下來,駱小雙終于可以安心研究她的線路問題了。公交線路太過簡單,根本看不出去市中心的路線。平日里自己不是坐地鐵就是在車上玩手機,這下需要徒步跋涉的時候簡直就是兩眼一抹黑。
望著周圍行色匆匆滿臉驚慌的路人,還有遠處僵硬緩慢的喪尸感染者。駱小雙心一橫,市中心總是在南方,那就往南方走好了。
剛剛拐過一個街道,一個老太婆喪尸正在路邊游蕩。看見出現在面前的駱小胖,眼中露出了野獸般饑餓的目光。
駱小雙害怕走在路中央太過顯眼,所以一直貼著街邊的商鋪向前走,而這個肚子破了個打洞腸子都掉出來了的喪尸剛好便和她打了個照面。
距離太近,眼見是逃不過去了。駱小雙握緊了手中的搟面棒,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老太婆喪尸明顯是才變異沒有多久,看到了新鮮食物腳步感覺比她生前還要快。泛黑的手指甲尖銳無比,貪婪地直指脂肪含量超標的駱小胖。
看著幾步便到了面前的喪尸,駱小雙先是狠狠地將搟面棒砸向了伸向自己的僵硬的手臂。沒想到,從搟面杖上傳來的巨大反彈力量差點弄得自己雙手脫力。
而喪尸的行動力卻絲毫沒有受到阻礙,帶著劇毒的手指抓向她的脖子。
駱小雙嚇得往后一跌坐在地上,總算是逃離了喪尸的攻擊范圍。好沒等得及擦一下冷汗,死去的老太婆直接往坐在地上的她撲了過來。
“媽呀!”果然危機關頭最能激發人的潛能,駱小胖竟然靈活地一個側翻。而撲倒地上的喪尸卻摔了個狗□□,腦袋明顯地陷下去了一個坑。
果然只有頭顱才是他們的弱點嗎?
事不宜遲,駱小雙連忙拿起手中的搟面杖對著它的頭顱狠狠地敲了下去。身體其他部位十分結實的喪尸,頭顱竟然異常脆弱。被她這么一擊,便如西瓜般爆開,腦漿流的一地都是。
“咦,這個亮晶晶的是什么?”
奇怪地從滿地血污里發現了一塊石頭,駱小雙撿起來對著陽光端詳。這是一塊如鉆石一般透明,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石頭。沒想到在喪尸腐朽的頭顱里,居然藏著這么晶瑩剔透的晶石。
作為自己殺死第一個紀念品,駱小雙鄭重其事地把這塊石頭塞到衣服口袋里面,心里面不禁有些得意。
“原來自己也沒這么廢物嘛。”她一邊小心翼翼地繼續前行,一邊自言自語。
這時,她突然感覺自己腦海有點安靜過分了。奇怪,鄒鸞剛才不是話挺多的嘛?駱小雙莫名地覺得是自己的那句聊天饑渴癥刺到了鄒鸞。
她甚至可以感覺到鄒鸞在傷心。
這種心靈相通的感覺是什么鬼駱小胖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了。似乎自從剛才殺掉喪尸之后,就突然和鄒鸞的心靈聯系又加深了。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鄒大仙真是玻璃心,一句聊天饑渴癥就生氣了。但是他的話真是太多了好不好,弄得自己腦海里嗡嗡震個不停。
難道三千年,就沒有人跟他說話的嗎?
而此時,黑鍋里的空間廚房中。鄒鸞怔怔地看著墻上的畫像,臉色蒼白得透明,連帶著墻上的畫像都變得透明起來。
他不為所動地看著自己越來越透明的身軀,白璧無瑕的面容上掛著自嘲的微笑。
聊天饑渴癥嗎?好像確實如此,自己已經三千年沒有和人說過話了吧。
而駱單單,三千年前那個創造了自己的人,在無意中看到自己后也只帶著厭惡的神情和他說過兩句話:
一句是“你是誰?”。另一句就是“我要封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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