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 上
下午隊員出去放哨巡邏,耿宋宋怯怯地找旗品大哥:“旗品大哥,我能不能也去呀?我保證不添亂,也不多說話,就想拍幾張照片,找點素材。”
旗品想了想,有些不放心,卻又不想拂她興致。便招招手,把一旁抽煙的旗正叫來:“小正陪宋宋去吧。隊員巡邏,我怕照顧不來她。你好歹是常來的,也算半個隊員,跟著隊伍也好多回了,你就也跟著去,專門兒看著耿宋宋。”
旗正頗為無奈,卻也應了,對著耿宋宋說:“你可跟好我,別暈頭暈腦地亂跑。”
耿宋宋高興地應了,回屋拿東西。收拾妥當,剛要出門,旗正便來敲門了:“耿宋宋,你好了嗎?”
開門便看見高大若小白楊一般的旗正,幾乎遮蔽了所有陽光,立在門外,笑意盎然,露出一顆虎牙。耿宋宋背了單反相機,很激動地跟在他身后,鼻尖有淡淡的煙草味道,很淡,摻雜著衣服上清冽的風雪氣息。
可可西里的八月,溫度依然不高,樹木少見地有些枯黃。耿宋宋怕冷,穿得很厚,卻仍然興奮地拿著相機拍啊拍,旗正一邊提醒她注意腳下,一邊開玩笑,嫌棄道:“耿宋宋,你拍的什么啊。”
一半的山,亂七八糟的構圖,光線不是太刺眼,就是背光看不清而一片烏黑。
“好啦,我真的不太會……”耿宋宋有點不好意思。這臺相機是她發小兒秦秦宜梢的,只是秦宜梢高原反應嚴重,無法前來,才把相機借給她。不用旗正提醒,耿宋宋也知道自己攝影技術很差,一時間有點不好意思。旗正卻伸出手,扶正她手中的相機,說:“喏,你剛開始就別追求太高深的東西了,先把你想拍的東西拍清楚,意境什么的,以后再說。”
看她還是不開竅,他笑著,嫌棄般地搖搖頭,拎走相機,對著遠處來了一張。又開玩笑地微微俯身,雙手奉上相機:“請耿宋宋同學指正。”
宋宋接過相機,湊近一看,饒是嘴中有千種諷刺也說不出來了。慢悠悠的云層,湛藍的天空,青山不老,為雪白頭。兩只藏羚羊躲得遠,一前一后,憨態可掬。
巡防隊員唱著的悠揚而淳樸的名歌還在耳旁,卻猶如融入了照片。
剛想說幾句夸贊的話,旗正又洋洋得意道:“是不是很想夸我?天賦問題,我也沒辦法。”
夸你個頭。
耿宋宋翻個白眼兒,拿著相機就扭臉走人。不過旗正拍照的確好看,光線宜人,柔和而深遠。不得不承認。兩個人沒過多久,就又湊在一起拍東拍西,旗正嘴巴雖然壞了點,卻還是很耐心地教她。兩個人遠遠跟著隊員,落在隊伍后面,又是拍照,又是玩鬧。
“哎呀——”
旗正正舉著相機,幫宋宋拍遠處的藏羚羊,耳旁一聲驚呼,他趕緊放下相機,一看,原來是耿宋宋光顧著看遠處的藏羚羊,沒防腳下一塊石頭,光榮撲街。他嘴上訓著宋宋,手卻已經伸出去扶她,卻看見耿宋宋的白色手套被割開一道口子。
“說你傻,你還真傻。”溫度太低,連冰雪都鋒利似刀,耿宋宋戴著的毛線手套本就薄如雞肋,既不御寒也不保護手,右手手心已經被劃破,隱隱血色滲透。旗正看著她的手,正想說她幾句,抬頭一看,耿宋宋還趴在地上,摔得帽子都蓋住了眼睛,圍巾又拉得高,圍住嘴巴,只漏出紅撲撲的臉蛋和笑得皺起的鼻子。
這家伙,摔成這樣了還笑。
旗正一把撈起她,一只手扶著宋宋的肩膀,一只手幫她拍掉身上的雪茬子和雜草灰土,下手很重,耿宋宋尖叫:“旗正你干嗎呀?你是借機報復我啊?”
“對啊,好好讓你長個記性。下次還走路不看路嗎?這回地上石頭少,下回磕著頭怎么辦?”旗正沒好氣,最后才一把把宋宋的帽子推上去、扶正戴好,正對上她笑意彎彎的眸子,長長的睫毛裹住如玉的漆黑眸子——黑白分明、月牙兒似的眼睛,就像圍棋棋盤上截然不同的棋子。
耿宋宋笑瞇瞇的,自己笑得前仰后合:“太逗了,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呃,發生電影里說的槍擊案了……不是說這邊偷獵者還有槍嗎,老是襲擊保護站的人。我還以為誰拿槍打我的腿,我才摔倒呢。”
旗正懶得理她,滿腦子的不切實際。從小包里掏出酒精和紗布,摘下她的手套,快速簡單地清理了一下,包扎好。
“咦——旗正你蠻厲害的嘛。”宋宋把手舉到臉上,細細看了,喜氣洋洋地說,“你包的真好看。”
居然還洋洋得意地晃晃手。腦子是不是有點缺?合著人家根本不在意嘛。不管你了。旗正苦笑,把右手的手套摘下,扔給耿宋宋。想了想,把左邊手套也摘下,一并扔過去——她那個毛線手套在這兒根本不管用,方才幫她上藥的時候,手冷得像冰塊。
“你不嫌疼啊?”旗正沒好氣。
“疼啊,哎,你不說我都忘了。”耿宋宋搖頭晃腦,“說真的,旗正你包扎很有一套嘛,你是醫生嗎?”
“是啊,不過我是做家庭醫生的。”旗正搖搖頭,有點遺憾地說,“悠悠的傷口每次都是我處理的。”
“悠悠是誰?”聽起來好像是個女孩子?家庭醫生,哇,那旗正應該是個很精英的醫生吧。
“喲喲是我媽媽家的小貓。”旗正很無辜。
……神經病啊。此喲喲非彼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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