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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針鋒相對


  回府的車輦走得很慢,哲暄累得散了架,那是她還在云中城時候,策馬玩上一整天都不曾有的疲沓。

  才回府內(nèi),果然有傳旨公公候著了。

  “王妃,宮里來人了?”

  宮里大朝,余福陪著十五進宮去了,說這話的是被哲暄提到近前服侍的綠綺。

  “來的是誰?”

  “安子。”

  安子是馮智的養(yǎng)子,哲暄心中暗猜,傳的許就是晉封甘淑妃為后的旨意了。

  “諭禮部,淑妃甘氏,孝敬性成、淑儀素著。乃大司馬甘元之女,系出高閎。鞠育眾子、備極恩勤。朕惟德協(xié)黃裳、王化必原于宮壸。應(yīng)即立為皇后、以示寵褒。芳流彤史、母儀用式于家邦。秉令范以承庥。錫鴻名而正位。欽此。”

  旨意曉諭了六宮,才傳曉諸府。

  “王妃娘娘,大喜啊——”

  哲暄自明白安子的言外之意,起了身便低手一揮,蕙兒自備了賞銀遞給安子。

  哲暄這邊也笑言道,“后位安定,普天同慶。”轉(zhuǎn)言又問道,“安公公御前服侍,多多辛勞了,不知父皇這幾日身體可好!

  “皇上龍體康健。”邊說邊沖著右邊一抱拳,“王妃,陛下看重兩位郡王,只等大事一成,親王之位可待!

  御前的人,守口如瓶本是第一要務(wù),因而這話一出,使得哲暄不禁意外不已,安子看出了哲暄臉上的端倪,卻只是一笑置之,揣好賞銀便走了。

  十五是下了大朝又在長信宮里請了安,這才回府的。進了府門,便一路往墨雨軒去,哪知哲暄卻是提劍來見的。

  “嗖”的一聲,十五只覺得耳后生風,警覺地轉(zhuǎn)過身,哲暄手中溟水劍寒光相向,劍鋒犀利如同凜若冰霜的面龐。

  “王妃娘娘,小心劍鋒傷人”

  余福擋著,生怕十五把哲暄逼得緊了,她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你下去!

  十五就一臂,重新把自己暴露在哲暄劍前。

  “王爺——”

  “你下去吧。這事,你管不著,也不許在我哥面前多說一個字!

  余福沒轍,只得退了下去,臨走前還不忘低頭瞄了眼一身青白禮服未換下的哲暄。

  “劍鋒相對,想做什么?”

  十五沉聲靜氣地問。

  “我沒辦法,這事情我不能坐視不管,可是我——”義髻后的藍蓮微微顫著,隨著哲暄的喘息聲,抖動的愈發(fā)厲害了。

  十五靜靜看著,哲暄繼續(xù)說著,

  “我沒辦法說出去,我也沒法傷害長姐,與其這樣,我倒不如先傷了你,北線拼殺若沒了你,即便十四哥做了什么,也與你無關(guān)了。”

  “你想這樣攔住我,但是他是我的親哥哥,自從十二哥被父皇派到臨淄,主理海上外邦瑣事,母后身邊就只有我和哥哥了,他對于你說,是十四哥,對于我而言,卻是血脈至親。你護六嫂之心難道不是這樣嗎?”

  十五這話不長,卻真能分風劈流,打在了蛇七寸上。

  哲暄閉口不言,可溟水劍也從未變過位置,直直戳在十五喉前。

  “你攔不住我。你也知道,即便這月余,你勤學苦練,你也仍舊傷不了我!

  看著哲暄目眢心忳,卻打定主意,匪石匪席。

  十五昂頭閉目,“你想怎么樣,就來吧。反正自打我初見你,我就知道,我這輩子都會被你緊握著,如今你是要傷我,還是要殺我,悉聽尊便了!

  子絳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反倒是讓哲暄覺得不值一哂了,“你以為,我郁哲暄會傷一個手無寸鐵之人!

  哲暄轉(zhuǎn)身走了,“我在后園等你,拿上南山劍來見我!

  十五是不得不去,哲暄離開時候的背影,堅毅傲然,話語之間,不容分說,石赤不奪,他不知道他如若爽約,哲暄還會做出怎樣的事情。

  哲暄換了身輕便衣服,水綠的衣裳齊地,顯然,是不想衣裙拖沓,影響出劍。

  “你放心,我不會用柔法二十四招,所有你傾囊所受,我都不會用。若我傷的了你,那就是老天助我,不讓你去;如果——”

  “好!”

  十五沒讓她繼續(xù)把后話說完,南山劍還未出鞘,溟水劍招式已起,不由寒光由心生。

  哲暄還是心急的,一招掃劍,劍身平,身形飄逸,右手內(nèi)旋,腕力向下,劍鋒就從十五膝下撩過。十五只是一招提劍下沉,擋過了哲暄的進攻。再一招云劍,右臂內(nèi)旋上舉,銀光在子絳面前劃過,他上半身微仰,避了過去。

  十五的只守不攻,哲暄看得明白,她不說,只是一招簫韶九成,腳步生風,繞著左右,連續(xù)平刺九劍,十五也只是平舉南山,左臂外旋,使了招尋常的掛劍之法,護住自己罷了。哲暄眼見招招出手,劍劍卻又只差分毫,還是不得傷他一分,自然愈發(fā)著急。收回溟水,側(cè)目凝視著劍鋒和十五,屏氣凝神,只求最后一擊。

  后園左右不知何時已然有人隱在其中,一人是余福,一人,真是秋嵐,各自站在一處,各自看著,自然也是各自懷著心思。

  哲暄心中自是清楚的,她的功力淺薄,倒底還是傷不了他,正如十五自己說的那般。她不知什么時候能贏,卻也只能賭。若是這招再敗,或許就真的是天不遂人愿,她也只能順應(yīng)天意,哲暄這樣暗想,弓步已半扎,右腳沉力,輕身玄起。

  身姿若仙而過,衣裙飄舞,嫻雅靈動,卻沒有瀟灑之感,手中溟水劍勢已然收不住了,目光凌厲,引得十五隨之轉(zhuǎn)身,她左實右虛,用的自然還是柔然所學,——白魚入舟,一劍刺進十五左肩。

  溟水劍落,帶鮮血而出,十五毫無慌忙之色,右手緊壓傷口,南山劍仍舊穩(wěn)握于手中。

  “為什么不躲,你明明躲得過的,為什么不躲!

  哲暄嘴里問著,心中暗自責怪自己,手足無措,她第一次這樣見到鮮血直流。在柔然時候,雖也時常胡鬧,練功之時也難免有所損傷,但從不至此,她自己也是有分寸的,所以多少也只是劃破個口子,哪曾傷到筋骨。這會兒看見子絳被自己傷及,緋紅的血,染著青衫,胸前早已變了顏色。血沿著左臂,滴滴而下,沿著南山劍,再落在地上,滲入土里

  余福眼見不好,趕到之時十五已然受了傷,這時候又回眼看見哲暄懊悔的眉眼,驚嚇的神色,總不好再多說什么,唯有扶著十五先回了凌志堂來。

  只說這時候凌志堂里外都是人,捧著銅盆,又是熱水,又是血水,進出不斷。原本兩人后園比劍,除了秋嵐和余福,無人所知,就連蕙兒,也并不知道哲暄急忙忙提了溟水劍出去究竟為何。如今倒是血染衣衫了才回,蕙兒雖猜不出發(fā)生了什么,卻看得出哲暄眼中凄凄哀苦之色。府中下人自然也就相互傳開了。

  只說,子絳常侍的醫(yī)仕權(quán)善才也到了,請了安,就近前看差了一番。

  “可是劍鋒所刺?”權(quán)善才問著,看著十五還有精神,稍安了心,說著,“再下一寸,就要傷及心脈了——”

  “傷及心脈?”哲暄坐在床榻,一手握著十五,一手緊握著拳,沒等權(quán)善才一句話說完,著急忙慌就問,這時候,自然也早已忘記了自己為何要與他針鋒相對,又偏要贏這一劍不可。

  “王妃娘娘莫急!睓(quán)善才退了三五步,躬身答道,“萬幸啊,沒傷及要害,只是傷口深了些,要好好養(yǎng)些時日,才可痊愈。微臣出去后,即刻讓人把專治刀劍所傷的膏藥送來,此藥中三七、花蕊石和飛龍掌血,都是止血止痛的良藥,對傷口是極好的,內(nèi)服外敷,雙管齊下,王爺定會沒事的!

  “大概要多少時日?”

  十五右臂撐起上身,咬了牙關(guān),提了口氣,問道。

  “傷口足有兩寸深,這樣的傷,至少也要月余。”

  子絳見得他點了點頭,右臂微微松了松力氣,平身靜臥,“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這事無需稟告父皇母后,方子嘛——也就別留著了!

  權(quán)善才自然退了出去,余福還在凌志堂里伺候,十五又叫到近前,“你聽著,我和王妃練劍的時候走了神,不小心劃傷了個口子。我不想在府內(nèi)聽到任何人嚼舌根子,更別讓我知道,你們把此事傳入父皇母后,或是清寧郡王府中!

  余福答應(yīng)了聲,就恭敬退了出去,他像是早知道子絳會如此這般安排似的,既沒打斷了他,也沒再用異樣的眼神審視哲暄。余福退了去,蕙兒自然也退了下去,守在屋外了。

  十五雖然傷著了,卻神志清楚,各樣細枝末節(jié)安排得宜。

  哲暄在一旁坐著,不出聲,雖也不到泣不成聲的地步,但是眼眶泛紅,也如清泉染了血般,讓人心疼,十五與她同側(cè),只是隱約看得清,但心如明鏡,知道她是強忍著不哭聲罷了。

  “權(quán)醫(yī)仕不已經(jīng)說了,沒事的,不過就是皮肉傷,月余就好!

  “你剛剛為什么不躲,以你功夫明明躲得過的,為什么白白挨我這一劍!睖I眼輕彈,這原本的問題再提,更是痛徹心扉了。

  “你一劍劍刺來,早沒了平日里舞劍的風雅,招招式式不都是想贏我嗎?”

  十五像是漫不經(jīng)心,右手藏在錦被里算著時日,嘴里不自覺的說道,“月余——該還是來得及的。”

  “你故意讓我,卻又不想守約了?”

  哲暄只道是十五故意拿云握霧,甚是不快,松了握著他的手,別過身去。

  十五暗自輕嘆,又搖了頭,“你既著急想贏,我也不想傷你,遲早要有這一劍的,既如此,也就沒必要避了!

  十五淡淡說來,就像是尋常往事,甚至連平日里和哲暄說解劍式,繪聲繪色,都要遠比這來得激動。

  哲暄背對著他,是又氣又悔,說不清那種情緒占了上風,暗自垂淚,卻聽得十五氣息微弱,仍不停歇,繼續(xù)說著,“你深感無力相助,我又何嘗不是,身于皇室,已是我此生最大的無奈了,還有什么能比之更甚?我生來就只有這樣的選擇,即便我什么都不做,在六哥眼里,我也只是沙場武將,他最多也就以為我可用罷了,到底不可能視我為自己人。你以為護我周全之法,在他那兒,有哪里算是難題。我與他并非同胞,他對我們心有忌憚,不會真心相待,萬事也唯有‘利用’二字。我不能不助哥哥一臂之力,但是中庸之道,也不會為我多得一絲自由晴朗之地!

  十五把自己的處境一一說來與哲暄聽,這是第一次,他本不想說的,即便是那夜在墨雨軒里,哲暄又摔門離開,他也是終究沒有說了。

  哲暄左右刮著自己的指甲,不知道從何說起,從何問起,她第一次聽聞十五說道起自己的處境,眉頭曲折,心底如沸水翻滾,反復熾灼著。

  他聲低氣微,血浸衣衫得的傷,這時候又說了這許多話,即便是軍旅之人,這時候也是沒了什么氣力。

  “我原本也是都不信的。”十五哀嘆。

  也難怪,他從沒動過這樣的念頭,若是淮北戰(zhàn)事,再有便是為了征討高車,子缊在大殿上的說辭,還有日日在眼前出現(xiàn)的秋嵐,他或許永遠都只會看待這個自幼長自甘氏長信宮中的太子為“六哥”。

  “我若不在,你一定小心秋嵐!

  十五言畢,連呼吸聲都沉寂了下去,微弱以至哲暄坐與身旁都聽聞不清。

  “子絳——”等哲暄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身查看,他已然沉沉昏了過去。她措手不及,忙往窗下低聲喊,“蕙兒——”

  蕙兒得令躬身推了門進來,手中托盤里是權(quán)善才讓人送來的藥,外敷內(nèi)服,均已分開放置了好的。

  “公主,這是權(quán)醫(yī)仕送來的藥。”

  說著便在一旁雕福祿云紋紫檀案幾上放好,“這缽里的是外敷的——”

  哲暄哪里注意聽,只看著十五一直沒什么反應(yīng),也不知是不是傷勢反復,忙道,“蕙兒,權(quán)醫(yī)仕在哪里?”

  “就在廊下等著!鞭郝爜碇挥X得哲暄氣息微喘,解釋道。

  “快,快宣進來,王爺好像是情狀不好!

  權(quán)善才原只是想等著看看子絳用了藥可有何效,見得蕙兒著急出來請,也慌忙進來,哲暄跪在床前守著,也不讓權(quán)善才請安,只讓他近前搭脈。

  “情形如何?”

  “回王妃,王爺是流血過多,傷及氣神,微臣再去擬個固本建元的方子,給王爺補氣提神,接下去這些時日,要好生休息,少動也少說話。”

  哲暄還仍舊跪在十五床前,不曾動彈,只側(cè)了頭,微點了點,算是感念他的盡心。

  只說權(quán)善才退了出去,蕙兒實在不忍哲暄一直跪著,搬了六腳凳在十五床下,哲暄搖了頭,讓蕙兒又搬了回去,跪的時間久了,也就那樣側(cè)坐在他跟前,一眼不敢眨,心中暗自期盼著他早些醒來。

  他心心念念到沉睡過去,最后掛礙于心的,還是自己。哲暄此刻再細想,自己過分又何止一點。十五每一言每一句從沒有責難過她,他平和,只道無奈,她反復告訴自己,十五只是被十四爺強逼,可是自己逼迫他有哪里比十四少了呢?偏又讓他到了傷及自己才能攔下的地步。

  “公主,要給王爺上藥了!鞭憾酥斜P近前,熱騰的清水,服用的藥丸,還有調(diào)和好的花蕊石。

  哲暄是不肯別人動手的,纖細的手指,掀起十五的貼身衣衫,這是已經(jīng)換過了的茶白的寢衣,衣物揭得愈多,她就離十五的傷口越近。

  傷口剛縫合的時候,十五說什么也不讓哲暄近前,怕的就是她看了傷心,暗自會責怪自己,才叫了蕙兒和綠綺拖了哲暄十來步外站著,只叫能知道個大概,也就可以了。

  這時候,貼身的衣裳褪了干凈,又把止血的布條盡數(shù)松開,布條雖也是新?lián)Q的,到底貼近傷口的幾層也早被鮮血染紅,蜈蚣般曲曲折折足有兩三寸長的傷痕,寸余深!暗降资莻奶盍耍臼切熊姶蛘,有經(jīng)驗的,卻被我這樣平白無故、直愣愣刺進一劍,明明險些就要傷到心脈,偏還要嘴硬說是皮肉傷!

  哲暄說著,這話說與自己聽,本也就沒有很大聲,手指懸在傷口上,是撫摸也不是,落下去也不是,反復糾葛

  。傷口是余福縫的,算是江湖人必會的功課了,也算是縫的小心細致。只是還在依稀滲出血來,雖不算多,也比剛傷的時候好了許多,但是到底看著哲暄淚眼汪汪,晶瑩剔透的淚珠滴滴滾落,化進了床沿、被褥,還有十五的身上。

  “傷口還在滲血,這樣把藥膏抹上,他會疼吧。”哲暄小心問著蕙兒,就像是說了這話十五都能感受到疼痛。

  “公主,這花蕊石可是止血生肌的,縱使是會疼,也得用的。”

  蕙兒把托盤里嵌金絲玉缽遞到哲暄手中,目光溫和,充滿了撫慰,哲暄自個點了幾下頭,接了過來,雙指小心翼翼挑了些,又輕輕敷在十五傷處,一絲不敢讓自己的手多碰一點,仿若再多分毫,就會把他才縫好的傷口又扯破了。

  小心上了藥膏,卻又不忍晃醒十五服藥,哲暄便就這樣倚著床榻邊沿,跪坐著,看著他,守著他。

  屋外月影稀疏,雖是進了五月的天氣,到了夜里仍舊不免有寒風零星吹起。蕙兒顧念著哲暄一直守著未眠,帶了水湖色貂裘襖子想給哲暄披上,卻也被她推開了。又端了一盞熱騰騰的黃芽,想給哲暄暖暖身子,哪知哲暄才想起身,只感覺雙腿早不是自己了一般,發(fā)麻發(fā)疼,如同多少只螞蟻正侵蝕著,一時不防,竟軟了下去,虧得蕙兒及時扶住,才沒摔著。

  “公主快坐會兒吧,您已經(jīng)跪了多少個時辰了,天還沒見黑你就守在那兒了,又沒用晚膳,這滴水不進的,就是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哲暄已經(jīng)漸迷了眼,這樣的反應(yīng),她不問也知道,是快到下半夜了。

  蕙兒扶著,哲暄也算是在凌志堂里來回走了幾趟,雙腿的酸麻也漸漸松解了,這才又在桌案旁坐下,看著蕙兒才遞進的黃茶點心,還是沒有絲毫食欲,低著首,搖頭拒絕了蕙兒的好意。

  “公主,還是吃點吧,您這幾日都沒怎么進食,這六興齋的點心可是王爺親自帶回的,您就看在王爺?shù)拿鎯荷,多少吃點吧!

  蕙兒說著,手里把點心一一擺了出來,又用了手背試了試茶盞的溫度,端給哲暄。

  “他親自帶回的?”哲暄的眼里有一絲光芒閃過,不知是喜是哀,見得蕙兒肯定地連連點頭,又問,“怎么說的?”

  “昨夜公主想托信給大公主,教了我使六興齋的借口。哪知回來的時候,正巧遇到王爺。王爺細細詢問了一番,像是買了什么,還有沒有其他愛好的,我也一一答了。怎知就今兒個,余福就提了整大包來,全是昨夜我說的那些點心,余福只道是王爺出了宮回來時候,順道去了趟六興齋的!

  哲暄手中揣著,眼里望著,不禁五味雜陳。第一次吃到南國的點心,還是青琁特意帶了去的,在她的飛羽堂里,說著南國皇室里的十五皇子,那是再遇他之前的事情,那時只覺得沒見識過的東西都是新奇好吃;今兒青琁又讓她帶回了許多來,她卻是一口未動過,一塊塊點心放在食盒里,是青琁的心意,卻總是像在提點著她,十四和十五接下去要做的種種。

  眼下的,卻是他對她的情意。

  “哪里就順道了。六興齋在往東宮的路上,那是出了皇宮往西了去的。他下了朝回府,自當是一路順著東來,哪門子的順路。”

  哲暄說著,嘴角已不知什么時候爬上一抹淺笑,曲折的眉頭漸有舒展之態(tài),唇齒微張,一塊蓮子糕就進了嘴里。吃著點心,念著他的心,不免扭過頭怔怔望著沉睡的子絳,剔透的珍珠又一次從眼角滑進發(fā)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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