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第六章阿燈
申輕淼站在院子里百無聊賴地澆花,余光見到麥冬回來,問她:“爹收留阿燈了嗎?”
麥冬點點頭:“老爺收留了,留他在馬廄刷馬。”
看來阿燈是說服了爹,爹既然能留阿燈在申府,阿燈應該是沒有什么問題。
晚上,申輕淼睡后總感覺有一道陰冷的視線一直在看她,待她睜眼屋內又沒有人,閉眼睡著又感覺到。
黑夜中容易浮想聯翩助長恐懼,申輕淼索性起來點燃屋內的蠟燭,拉開梳妝臺的抽屜準備拿出那盞被她收起來的燈籠,結果伸手一摸并沒有燈籠,她明明放在這,怎么會沒有?難道麥冬收拾房間時放到別處了?
申輕淼滿屋子找了都沒有找著,這盞燈籠她很喜歡的,不會被人偷了吧。她的院子只來過阿燈,難道是阿燈偷了?不行,怎么能懷疑人家?明早她問問麥冬。
夜深人靜,燃燒的蠟燭噼里啪啦地響,申輕淼已經睡下。房間內逐漸現出一個身姿挺拔的人,他俯身盯向床上的申輕淼,伸出骨節分明的雙手慢慢掐向申輕淼細嫩白皙的脖子,脆弱得仿佛一折就能斷。
今天的恥辱他要討回來……
指尖已經觸到她的脖子,傳來細膩溫熱的觸感,他忍住心底不適,手指漸漸收攏。
睡夢中的申輕淼難受地蹙起秀眉,她朱唇張開露出貝齒,突然間叫喚了一聲:“小禮……”
他霎時收回手指,受到驚嚇般后退幾步,她為什么要叫小禮?
他杵著房內半刻,又走了上前,這次蹲在申輕淼床邊,輕聲誘導她:“你剛剛說什么?”
他的呼吸吹拂在申輕淼耳際,申輕淼感覺好像有蚊子在耳邊,翻個身繼續睡,沒再說夢話。
他望了她一會,神思漸遠……
一大早申輕淼便問麥冬她放在梳妝臺抽屜里的燈籠去哪兒了,麥冬答道:“小姐,燈籠不是一直都在抽屜里嗎?麥冬打掃衛生從來不敢動。”她知道那是小姐喜愛的燈籠。
申輕淼蹙眉:“燈籠不見了。”她問覃云,覃云搖搖頭,表示也不知道。
申輕淼泄氣地執勺攪拌清粥,實在不行,她去問問阿燈。雖然懷疑人家確實不好,但她實在想不出燈籠到底被誰拿了。
申輕淼尋了個時機來到后院的馬廄,偷偷觀看馬廄里的情況,馬廄有幾匹馬正在吃草,沒有看見阿燈在。
這個時候該干活了,他去哪了?
申輕淼還想再伸長脖子,忽聞身后傳來一道聲音:“小姐?”
申輕淼下意識回頭,與阿燈的視線撞在一處,頓時尷尬地縮回脖子站直身子,虛笑了一聲,道:“馬廄就你一個人?”
阿燈抱著干草越過她,把干草放入馬廄,邊放邊回答:“馬廄還有其他人,今天是我的班。”
“哦。”申輕淼背著手踱步,看著馬安靜地咀嚼干草。
阿燈看她,“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申輕淼目光轉移別處后再對上他的視線,“問你個話,你有看見我抽屜里的燈籠嗎?”
阿燈:“燈籠長什么樣子的?”
“罷了,你沒見過,我就不問了。”
申輕淼咧著嘴假笑,“不打擾你工作了,我走了。”說完,轉身即走。
阿燈望她遠去的背影,眸底一閃而過的暗色。
……
申輕淼在書房背書,口渴了發現茶壺里沒水,她看到門口走過的覃云,喚了一聲:“覃云,進來添水。”
門口沒有動靜,申輕淼從書中再抬起頭發現覃云沒聽到直接走了過去,她還看到覃云低頭害羞地撫唇一笑。
女主什么情況?
申輕淼大點聲叫喚:“覃云——”
將將要走過的覃云終于聽到申輕淼的聲音,笑容止住,她回頭快了幾步進入書房,只見申輕淼目光巡脧她上下,直問:“覃云,你最近怎么了?”
覃云仿佛才看清申輕淼的樣子從自己情緒中驚醒,低眉掩飾道:“沒,一切都好。”
申輕淼放下手中的書,問她:“信有每天都寫給司妙華嗎?”
覃云垂在身前的雙手交叉握住,有些緊張地回答:“有。”
“司妙華有回信嗎?”
覃云頓一下,道:“沒有。”
申輕淼氣道:“枉我派你每天寫信給他。”對覃云說,“你再接著寫,我就不信他不回信。”
“是,小姐。”覃云正想退下,又被申輕淼叫住,覃云屏住呼吸看她,只聽申輕淼說:“水沒了,給我添一下水。”覃云慢慢釋放一口氣。
覃云的小動作逃不過申輕淼的眼,但她腦子里已經塞滿降妖咒語,想不通女主什么情況。
申輕淼愣神間忽然聽到腦中的聲音出現——找出覃云藏在枕頭下的幾封信。
信?
申輕淼趁覃云離開去她的房間,覃云和麥冬住在一間房,所幸麥冬沒有在房間里。
可是,她面對屋內兩張床,實在分辨不出哪張是覃云的床。兩個枕頭都翻不就可以了么?
申輕淼在其中一張床的枕頭下果真翻出幾封信來,信封上寫著給申輕淼,她的信?為什么覃云沒有交到她手上?
她打開信封,從里面拿出信箋一看,她知道為什么覃云選擇藏起來沒有交給她,信的內容是寫給覃云,根本不是她,借她的名義寫信,落款處司妙華。
難怪司妙華在她生病期間沒有來看她,竟是與覃云打情罵俏,信上的內容寫得黏糊極了。
作為未婚妻的她看到覃云和司妙華的來信應該會怎么做,一定是很生氣,并且因愛生恨,瘋狂嫉妒覃云。
所以系統讓她看到信的原因是這樣嗎?看來她的惡毒女配身份要開始發揮作用了。
覃云端來水發現申輕淼不在書房,她尋了一下院子,發現她和麥冬的房間門敞開,這時候她和麥冬都不在房間,是誰在那里?
她猛然想到剛剛與小姐談的話,莫非是小姐?
覃云迅速跑向她和麥冬的房間,映入眼簾的是申輕淼舉著信正在瀏覽。
“小姐!”她驚呼,步伐停在門口沒有力氣踏入。
申輕淼手拿著信箋轉過身,“覃云,這是什么?”面容冷霜,是發怒的前兆。
同時腦中的聲音在發布指令——罰覃云跪地一整天,命令覃云把信燒毀以后都不得與司妙華寫信來往。
申輕淼把信狠狠摔在地上,口中說出系統給她的指令,隨后生氣地離開。
回到自己書房的申輕淼全身松懈下來,覃云,對不住了,她必須得按系統說的做,要不然她就會有相應的懲罰。
另一邊,覃云俯身拾起地上散落的信箋和信封,內心愧疚不堪……小姐,對不起,她會與司妙華斷掉聯系,她本不該與司妙華有聯系,是她錯了……她盛滿淚水的眼睛忽然間滑落一滴淚珠,滴在手中的信箋上,模糊了“司妙華”三個字。
覃云用火折子把信全都燒掉,然后跪在院子里,堅硬的地面有細小尖銳的石頭硌破膝蓋,膝蓋慢慢滲出血絲,頭頂的太陽熱烈地灑下來,雖不比夏日的炎熱,但一個弱女子要一直在太陽頂下跪著身子難以承受。
申輕淼在書房看著她,《紅塵燼》是本強取豪奪的虐文,主要虐的是女主,首先要虐女主的人是她,她在書中的惡毒女配人設真的讓她苦惱。她一個在新世紀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根本就不想做壞人。
申輕淼招來麥冬,麥冬本來很喜歡自家小姐的,看到小姐居然要罰覃云,覃云待在這里都有一個月了,大家相處也有了感情,沒想到小姐這么狠心,一點情面都不顧。
當申輕淼告訴她發生什么事了,麥冬態度立馬一百八十度轉變,憤憤然道:“覃云傷害小姐,罪有應得!”
不愧是她的好麥冬。申輕淼心里多少有些安慰了。
“麥冬,你過去讓她起來,跪一會就好了,不需要跪太久,把人跪壞了不好。”申輕淼叫麥冬過來是這個意思。
腦中警報聲直響——不得做違背人設的行為。
“我又不喜歡司妙華,人家郎有情妾有意跪跪就好了,干嘛要罰人家跪一整天?”申輕淼在心里說出自己的不滿。
腦中警報聲仍在響——不聽從指令將有懲罰。
懲罰就懲罰唄!申輕淼不聽勸告,麥冬已經過去叫覃云起來,覃云聽到麥冬所說不可置信地看向書房——當然看不到申輕淼,她越發覺得對不起小姐,心里更加內疚。
“麥冬,我想進去謝謝小姐。”
麥冬看她膝蓋有傷,便扶著她來到書房前。
覃云再次跪下,朝著緊閉的書房門說道:“小姐,感謝你的大恩大德,覃云無以為報,從此往后覃云都只是小姐的覃云。”
書房內,申輕淼被腦中的警報聲吵得頭痛欲裂,好幾次想要收回剛才的話,看來做圣母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
申輕淼又發燒了,渾身燒得厲害,原來這就是懲罰呀!真是符合她從小體質弱的人設。
申正又是請大夫又是命人煎藥,服藥一段時間才壓下申輕淼的發燒,不幸又被申正看到她在背降妖咒語,再次沒收了書籍,真是得不償失。
更得不償失的是劇情仍舊朝著原有的軌道進行,申輕淼恢復好身體的第一天她就被怒氣沖沖的司妙華給罵了一頓。
第一次瞧見風度翩翩、玉樹臨風、儀表堂堂的司妙華罵人,還罵得字不重復、詞語多樣、文采斐然,實在應該鼓掌。
申輕淼想這才是真正的懲罰吧,懲罰她自不量力、做爛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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