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婚約

        司府的堂廳正在發生爭吵，司妙華說到做到，他向司津承提出要取消與申輕淼的婚約。

        背著手的司津承聽后閉目，然后深吸口氣大發雷霆，不允許他取消婚約。

        “爹，我從小到大一直當申輕淼是妹妹，對她沒有感情，你為什么一定要我娶申輕淼？你為什么不安排哥哥娶她？”

        司津承怒斥他：“你哥哥已經娶了你嫂嫂。”

        司妙華不服道：“他還可以再娶……”

        “啪”司津承甩了他一巴掌，垂在身側的手掌微微抖動，看得出情急之下很用力地打了司妙華一巴掌。

        “下去！跪在祠堂給我背二十遍祖訓！”

        司妙華的俊臉瞬間紅腫了一邊，他薄唇似血，目光沉沉，拂袖而去。

        “還反了他。”司津承被司妙華的態度弄得心跳不穩，深呼吸幾口氣息才順暢。

        他們家族逐漸在走下坡路，他作為家族的一份子，不設身處地想一想怎么讓家族存活，反而要對抗家族取消婚約。朝廷這幾年來對降妖家族的打壓，他作為次子難道一眼都沒有看到嗎？降妖家族只有強強聯合才可以在朝廷的夾縫中生存。

        司妙澤聽到堂廳的動靜趕緊從房里出來，他看見父親一個人站在堂廳，右手捂住胸口，氣息不順的樣子，他連忙疾步過去扶住司津承。

        “爹，方才你與阿弟在說什么？”

        司津承指著司妙華離開的門口，“你弟他要造反了，要取消和申家的聯姻。”

        司妙澤成熟穩重善于思慮，早在司家與申家聯姻之時他就已經猜到如今的局面。司妙澤了解他弟弟，當時他問司妙華：“你對這次聯姻有什么看法？”

        司妙華隨意回答：“沒有什么看法，我與輕淼是青梅竹馬，娶她理所當然。”

        “你喜歡她嗎？”

        “不清楚，可能喜歡可能不喜歡，娶她我沒多大抗拒。”

        現在司妙華找到喜歡的人，他定會對聯姻有意見，婚期臨近他迫不及待要取消婚約。

        司津承將目光轉向他，對他道：“妙澤，你勸勸你弟弟，婚約取消不得，不能取消。”

        司妙澤暗暗在心里想，恐怕無法勸住司妙華，司妙華年少輕狂，容易意氣用事，認準的理怎么也拽不回來，只有等他后悔了認識到錯誤了才能拉他回來。

        “好，爹，我會勸勸他。”司妙澤他只能盡力勸導，一切都要看司妙華的醒悟。

        司妙華走進司氏的祠堂，他跪在團蒲上，面朝司氏歷代的列祖列宗。他愿意背二十遍祖訓，但背完他還是要取消婚約。

        現今的環境他都懂得，對抗朝廷并不一定是與申家強強聯合，還有其他方法，他也能夠找出其他方法來挽救他們家族。

        司妙澤安撫好父親，他也來到祠堂，跪在司妙華身旁的團蒲上。他扭頭看向司妙華，司妙華目光注視前方的靈牌，嘴里背著司氏歷代的祖訓。

        他嘆口氣道：“阿弟。”

        司妙澤才開口就被司妙華打斷，“如果你是來勸我大可不必，我不會改變自己的心意。”

        司妙澤忽地淺笑，“阿弟，我了解你，我知道的，但是你的做法太過莽撞，爹不會接受。你想給心愛的女子未來，要學會運籌帷幄，不然得不償失。”

        司妙華停下背誦，他輕蔑：“阿兄，你能娶到嫂嫂還不是靠家里聯姻，你既然能同意一次聯姻，為何不能再同意一次聯姻？”

        司妙澤也不生氣，溫和道：“因為我找到了心愛的女子，那位便是你的嫂嫂。我的眼里只有她，就像你現在的樣子，只不過你沒這么好運，遇到心愛的女子不是剛好是你聯姻的對象。”

        “你有什么好說的。”司妙華扭回頭。

        “我是沒什么好說，我也不來勸你，只是想告訴你取消婚約有其他法子，不一定是這種莽撞的方式。”

        “你有什么好法子？”司妙華輕嗤。

        司妙澤嘆道：“我沒什么好法子，如果日后想到我會告訴你。”

        “是想等到婚期后嗎？晚了。”司妙華不想再聽司妙澤的話，他薄唇開合，繼續背誦祖訓。

        司妙澤想要挽回在司妙華心里阿兄能助的形象，他認真道：“阿弟，為兄會幫你想辦法。”

        見司妙華仍不理會，司妙澤沒有自討無趣，選擇起身離開。

        司妙澤走后，司妙華停下聲音，目視前方。希望真能夠幫助他，因為他也想不到其他法子，他只能莽撞地獲取自己幸福。

        ……

        清溪院內，申輕淼日常閑得沒事干，她找表姐容少顏要了幾顆花種子，不管什么花只要她能種下能開花就行。

        小禮站在一旁搭把手，他捻著花籽看著申輕淼自己動手除草松泥，撩起的衣袖露出纖細嫩白的手臂，挽起的褲腳露出小巧玲瓏的腳裸，青絲也用發簪纏在頭上，露出細滑如玉的脖頸。汗珠順著臉頰流下來，流過白皙的皮膚，落入汗濕的衣領，引人遐想。

        申輕淼松完土，拍拍沾有泥土的手掌，呼了口氣，“小禮，給種子我。”

        半響沒有回應，申輕淼睨他一眼，見小禮低頭不看她，陽光下唇紅齒白的臉蛋掛有一抹胭紅。

        想到在太陽頂下曬得挺久的，申輕淼往身上擦擦手摸向小禮的額頭，涼涼的，沒有中暑。

        小禮鳳眸揚起瀲滟，想要拂掉她的手，又舍不得，便乖乖站在原地讓申輕淼貼著。

        但申輕淼的手很快離開，她貼向自己的額頭，對比下她的額頭反而比較熱，看來是她曬久了。

        小禮的視線隨著她的手看向她的臉，她的菱唇不染而紅，嬌艷欲滴。

        申輕淼捕捉到他的視線，“給種子我吧，你到陰涼的地方歇息一下。”

        小禮乖乖地把手中的花籽給她，兩人的手不免碰到，小禮先縮回手，小大人模樣背在身后，指尖揉搓。

        他沒有聽申輕淼所說到陰涼的地方，他仍然站在申輕淼身旁看她種花，一雙鳳眼看得入神。

        申輕淼專注地種花，澆完水后直起身，瞟到小禮還站在太陽頂下。

        “行了，我好了，我們一起到陰涼的地方歇息。”說著，用手牽過他的手，帶他到庭院旁邊的石桌前，上方有藤蔓在避陽。

        申輕淼坐下，小禮也隨著坐下，她給自己和他都倒了茶水喝。勞作一會，此時舒心地看著種花那處，想象這以后會種出什么花。她沒有問容少顏是什么花的種子，要的就是一種開盲盒的神秘感覺。

        終于注意到一道視線膠在她臉上，發現是小禮一直在看她，她狐疑地摸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泥嗎？”

        小禮回神，紅著臉低頭，“沒有。”

        小禮復又抬起頭，問道：“姐姐，你一定要嫁給司妙華嗎？”

        申輕淼緩緩喝一口茶，“不會嫁的。”

        “真的嗎？”聽出來小禮很開心。

        “當然是真的。”申輕淼捉狹地說，“怎么？你想嫁給我？”

        小禮噎了一下，紅著臉道：“我是男子，怎么能嫁給女子？”

        申輕淼大言不慚：“男子有什么不能嫁的，男子一樣能嫁，男女平等，女子享有嫁的權利，男子也應該要有。”

        小禮想要反駁，好像申輕淼說的也有幾番道理。

        見小禮沉思，申輕淼摸摸他的頭，“小禮，等你長大了，你可以找個娶你的女孩子。”

        小禮拂掉她摸他頭的手，“我才不找。”

        覃云走過來添茶，再次聽到小孩的名字，心里頗有一股怪異。

        她也遇到一個自稱小禮的人，只不過他是十幾歲的少年。人有重名，覃云理解，只是太過于湊巧了。

        他們都叫小禮，沒有姓沒有名的嗎？

        覃云把快要涼掉的茶水換掉，傾身倒茶時她隨口問道：“小姐，覃云一直有個疑問。”

        申輕淼被引起注意，“什么疑問？”

        覃云便道：“小姐，小禮這么可愛乖巧，他姓什么呀？”

        申輕淼也被噎住了，“他失憶了，想不起來自己姓什么，我隨便給他起的名字。”

        “小姐，為什么他叫小禮？”覃云繼續問道。

        “小禮這個名字好聽，我就起了。”申輕淼察覺到覃云好像對小禮頗有意見，“有事嗎？”

        覃云退身，搖搖頭，“沒事。”隨后便離開。

        小禮觀察著覃云，“姐姐，你為什么還要留她在這里？”

        “覃云沒做錯什么，我為什么要趕她走？”真實的原因是覃云是女主，按照劇情原身因嫉恨絕不會放覃云離開身邊，整日不是懲罰她就是折磨她，等到一天還要將她……

        “可是她跟你的未婚夫有……”

        申輕淼敲了一記栗子在小禮頭上，“這不是你關心的事，你現在的年紀應該要好好讀書，好好學習。”

        小禮惱羞成怒，“別打我的頭，也別摸我的頭。”

        “誒！你還有脾氣了，我就摸，我就打。”申輕淼笑哈哈地弄他的頭。

        小禮抿起唇瓣，她這副當他是小孩的樣子真讓他不爽，他想快點長高長大，好“報一己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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