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懲罰

        門口響起覃云嬌柔的聲音，屋內兩人霎時停止說話。

        申輕淼看了眼司妙華，回話：“我暫時不用膳，需要了再喚你。”

        覃云：“好的，小姐。”

        覃云從書房門前離開，她的眉眼揚了起來，她感覺到了，感覺到那個小姐回來了。是不是她就不用嫁給倒夜香的下人，不用從申府離開？

        今早她做了些點心帶了些給月澗禮，現在灶屋里還有些，她打算拿點給小姐吃，小姐或許會喜歡。

        不過，她得去問問小姐晚上要不要吃點心，心里頭想著，腳上的步伐已經轉了回去，重新回到書房門前。

        屋內，司妙華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瞥見屋外的天色，他不易久留此地。

        申輕淼也與司妙華沒多少話可聊，聊得越多越暴露其他，她先開口道：“妙華哥哥，時候不早了，你且先回去。放心，覃云在我這兒會待得好好的。先前是我太喜歡妙華哥哥了，犯了嫉妒之心，往后不再會的了。輕淼不求妙華哥哥原諒，只求妙華哥哥不要厭惡輕淼。”

        申輕淼眼睫低垂，投下一抹陰影，讓人看不清神色，但這副先認錯的模樣實在迎合男人的心，司妙華的心里也漸漸好受了些。

        司妙華“嗯”了一聲，“輕淼有如此想法，作為哥哥的我也歡心了。”說著，便提步上前打開房門離去。

        自從靠申輕淼成功取消婚約之后，司妙華真的是時時刻刻都想撇掉他們倆曾經是未婚夫婦的關系。

        申輕淼在心底恥笑。

        “覃云？”

        “司公子？”

        沒想到，司妙華打開門卻是見到方才已經離去的覃云。

        覃云也沒想到，自己想要回來問小姐晚上要不要吃點心卻是見到出現在小姐書房里的司公子。

        覃云看到了站在司公子身后的小姐，他們倆……她很快地低下頭，向司妙華做了個丫鬟見到主人的禮節，此時的她很想問為什么司公子會出現在小姐的書房里頭。

        見到覃云那一刻，司妙華驟然想起覃云今日下午去看了月澗禮，他突然生氣地拽住覃云的手，拉她到面前來質問：“你今天下午去了哪里？”

        覃云美目驚愕，她不敢太掙扎，眼神躲閃，“我……我沒去哪里。”

        緊張得以我自稱。

        覃云并不想別人知道月澗禮的存在。

        聽到此話，司妙華更加生氣了，“哦，是么？我可是在街上看到你提著食盒去見什么人。”

        覃云嬌顏羞紅，小姐還在那里看著他們呢，“我……我是去看我的弟弟。”

        “你還有個弟弟？”司妙華雙瞳微瞇。

        “我有一個弟弟，他偷偷從家里跑來見我，我爹娘暫時不清楚。月府有一個沒有人住的小屋子，我身上沒多少錢，只好把他安頓在月府里。”

        覃云漸漸鎮定下來，她掙了掙被司妙華拽住的手，提醒司妙華，“覃云只是過來問問小姐，晚飯要吃覃云做的點心嗎？”后來那句話是對著申輕淼說。

        司妙華知道她家的情況，覃云確實有個親弟弟。司妙華也察覺自己失態，他松開了覃云的手，對身后靜靜看著他們的申輕淼說：“輕淼，改日再來看你，天色不早了，我先告辭了。”

        “妙華哥哥慢走。”申輕淼淡淡笑著。

        司妙華斂神，申輕淼果真如她所說會收起她的嫉妒之心，他遂放心了些。

        司妙華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院外，申輕淼將視線轉回覃云身上，看得出覃云下意識繃緊身體，她莞爾一笑，“覃云，點心是你做的嗎？”

        覃云緊張地答：“是的，小姐。”

        “我餓了，我要去用膳了，你把你做的點心也拿來吧。”申輕淼從書房里出來。

        聽此，覃云的身體瞬間放松下來，“好的，小姐。”語調歡快了起來。

        坐在餐桌上的申輕淼已經吃完了晚飯，桌前擺的是覃云端來的點心，聽覃云說叫如意糕。胖乎乎的白色糕體，中間是朵粉嫩嫩的祥云，甜而不膩，清甜可口，吃起來軟糯糯的。

        “好吃！”是真的好吃。

        覃云手又巧，人又美，心又善良，便宜了司妙華這個垃圾男主，還不如跟她做姐妹算了。

        只可惜她是覃云，是書中女主，是被男主虐心虐肺的女主，而她又是專門虐女主的惡毒女配，如果不聽話，就會被系統虐，唉，跟女主一樣的慘兮兮。

        申輕淼自覺她還是做不了惡毒女配的手段，如果虐就虐吧，大不了又重開。

        覃云唇角抿起又放下，“小姐喜歡就好。”

        申輕淼抬眼看了看覃云，最終還是問了出來，“方才你說你有一個弟弟，之前怎么沒見你提起？”

        覃云回道：“這個弟弟就是小姐之前要找的月澗禮。”

        “啊”申輕淼故作驚訝，“原來他是你弟弟。”

        覃云解釋道：“他是我認的弟弟，親弟弟還在家里。”

        前些時候爹和娘進城找她，不知道弟弟一個人在家怎么樣了。

        司妙華找過月澗禮，他發現月澗禮是個普通人，不是妖也不是畫魘燈，那他后來為什么會被關進鎮妖塔里？

        難道是小禮的出現？

        小禮是月澗禮的誰，他們兩個見面可是完全不認識。

        申輕淼突然頭疼，她抬手摁住太陽穴，應了那句“剪不斷，理還亂”。

        “小姐，你怎么了？”覃云下意識身子傾向申輕淼，關心地問。

        申輕淼擺擺手，“沒事。”

        入睡前，申輕淼坐在梳妝臺前看著擺在面前的符紙沉思，她搜了整個房間，居然沒有找到卜靈錘和其他的符紙，連她要背誦的降妖書籍都沒有。

        申輕淼終于覺出味來了，如果將她的經歷以時間線劃分，那么，她第一次穿書一直到她某一次練習降妖術暈過去這段時間為一個時間線，她從床上醒來后一直到現在為一個時間線，而她好像被困在這段時間線里頭。

        申正、申輕雀、容少顏極少出現在這個時間線里，降妖世界應有的降妖情節也沒有出現，要不是她記得月澗禮是畫魘燈，恐怕沒人記得這個世界原來是個降妖世界，她仿佛被困在與男女主感情周旋的時間線里頭。

        她想，她被系統播放的她和申府的結局畫面唬住了，以為只要扭轉了惡毒女配的結局她就能獲得珍貴的生命。

        申輕淼的直覺告訴她，在這個時間線里她就算真的扭轉了，也不一定能夠獲得珍貴的生命。

        因為她逐漸發現在這個時間線里，司妙華是不正常的，他隨時可能拿起劍殺了她。

        眼前的符紙是申輕淼自從醒過來后唯一一次與申正談話，談話的內容是關于取消婚約一事，原本她以為申正考慮兩家的因素和當前降妖家族的未來不會取消婚約，結果申正很簡單就同意她取消了。

        離開之前她向申正多要一些護身符紙，沒要卜靈錘，她以為卜靈錘已經給了，正收在房間里，沒想到的是根本沒有卜靈錘，也沒有申正很早之前給她的那些符紙，她才終于覺出味來。

        小禮是個意外，或許他能夠幫助她逃出這個時間線。

        申輕淼從衣袖里掏出妖丹，妖丹里的妖魂在靜靜飄浮，怎么才能讓小禮出來？

        她應該去見見月澗禮，或許事情有轉機。

        白天，申輕淼在藏書閣里頭大量翻閱典籍，她手里還拿著一本妖典，是上次她了解妖道遺址的那本古籍，書面用篆書寫的書名是妖典。

        里面有說過妖的內丹可以提升法術，妖丹還可以拿出來售賣，價高者得之。她手上的這顆畫魘燈妖丹應該是無價之丹吧。

        申輕淼找到一本專門詳細記載妖丹的典籍，上面還畫了圖，妖丹果真是長這樣，不過小字記載“妖丹有多種顏色，色越淺越通透妖力越強，色越深越渾濁妖力越弱”。

        申輕淼再去找一本專門記載畫魘燈的書籍，發現找遍整個藏書閣并沒有。她來到門口處詢問守閣的人，那人說沒有記載畫魘燈的書籍。

        申輕淼只能再次回到看書的地方，她的面前已經累積了很多本書籍，堆得高高的。

        她記得系統說月澗禮的身世時略說了畫魘燈，“畫魘燈沒有形狀，只有一縷妖魂，它容易附身在事物上，無論是什么只要它能附身就能控制為它所用”。

        畫魘燈是附著在一盞燈籠上嗎？它為什么沒有附在月澗禮身上？反而以一個小孩的模樣出現。

        申輕淼心事重重地從藏書閣回來，清溪院突然沖出來一個人影，猛地跪地在她面前，哭著求她：“求求小姐，可以不要讓覃云嫁給朱志嗎？”

        只見覃云衣衫不整，發髻也亂了，臉上還有紅痕，哭得梨花帶雨。

        申輕淼頓時蹲下拉起她，雙目凝重，“怎么了？”看得出覃云好似被人糟蹋的樣子。

        覃云淚珠滾落，還好是小姐回來了，不是原來的小姐。

        她哭訴：“覃云在房間里換衣服，朱志闖了進來，他將覃云按在床上欲施暴行，覃云使勁掙扎才能跑了出來。”

        “小姐，覃云不要嫁給朱志，朱志多次都想侵犯于覃云。”

        申輕淼聽明白了，敢情這個朱志就是那個猥瑣下流的倒夜香下人。

        申輕淼握住覃云的手扶她起來，“覃云你放心，我不會將你嫁給這種人的。”

        在丫鬟房內的朱志沒有得手，追著覃云出去，看到小姐出現心中一喜，但聽到小姐說不會讓覃云嫁給他，他方知大禍臨頭，趕緊溜之大吉。

        明明是小姐見他對覃云有意才將覃云許配給他，為什么臨時又反悔？作為下人的他們永遠也猜不懂主人家的心思。

        覃云收住淚水，她感激地想對申輕淼說聲謝謝。

        申輕淼卻在此時頭痛欲裂，系統在她腦殼子不斷發出攻擊——宿主多次行為已違背原角色行為，且無視劇情發展，處以十級重罰。

        尼瑪，她好想除掉這個系統。等著，等她強大了就把這個系統斃了。垃圾系統，連個金手指都沒有。

        ——宿主用言語冒犯編號0357289780系統，根據穿書聯盟機構制定的《xxx律法》第一千七百五十一條扣除生命值，處以適當的懲罰。由于宿主已經處以十級重罰，已抵扣相應的懲罰，念及初犯，只扣除生命值兩年。接受懲罰后，宿主應當予以改正，下不為例。

        申輕淼成功痛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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