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下山
申輕淼提著燈籠拽住月澗禮的衣裳,兩人穿過陣法。
躲在陣法里的他們靜等外面換班的空隙。
外面的人一走,兩人立即從陣法里出來,往山下逃去。
熬了一夜,早上沒有進(jìn)食,申輕淼又低血糖,身體羸弱,她急忙拽住月澗禮,氣喘吁吁地道:“不行了,我走不動了。”
頭還暈暈的。
月澗禮看她,“需要我背你嗎?”
申輕淼想到各大降妖家族的人快要來洗峴山,她點了點頭,“也行。”
月澗禮便蹲下在她面前。
申輕淼此時也不扭捏,撲在月澗禮背上,她喘息著,“快些離開洗峴山,要不然我們很快被發(fā)現(xiàn)。”
月澗禮:“嗯。”
月澗禮起身背起申輕淼就走。
清冷的山風(fēng)吹拂過來,申輕淼感覺到?jīng)鲆猓N近月澗禮。
月澗禮鳳眸閃過一絲異樣。
馬車停在半路上,月澗禮將申輕淼放到馬車上,他駕起馬車轉(zhuǎn)頭往山去。
馬車駕得飛快,獵獵風(fēng)響。
天際已經(jīng)升起朝陽,帶來暖意的太陽光照在馬車的窗框上,申輕淼撩起窗簾,車窗外的景物如殘影般飛逝,她如海浪上攜裹的魚兒上下起伏不定。
申輕淼緊緊抱住燈籠,唯恐它被馬車拋了出去。
……
昨晚,申正接待從四面八方各大降妖家族派來的專門前來煉化妖丹的人,申府一時間熱熱鬧鬧。
正廳上,申正坐在高位上,下面是各家族派來的人,他一一說了畫魘燈的妖丹一事,順便拉一下家常,說下江湖事。
正當(dāng)眾人都其樂融融的時候,廳外一道聲音響起:“國師到!”
徐洪恩秘密從京城下東南,連皇帝都不知。
到了東南榮安城,徐洪恩又大搖大擺地出現(xiàn)在申府。
守門的小廝見到徐洪恩身邊的仆人拿出皇帝御賜的令牌,連忙俯首躬身地打開大門,申府的下人們趕緊到正廳通知申正,未曾想徐洪恩身邊的仆人腳程比他們還要快,將將來到正廳,便朝里面高喊道:“國師到!”
申正停下喝茶的動作,下面的眾人面面相覷,國師?八百年沒聽過的國師出現(xiàn)在這里?
門外徐洪恩穿著一身紅白相間的國師袍,頭頂國師高帽,他言笑晏晏地踏進(jìn)來。
“今日好熱鬧呀!各位不用看著我,大家隨意。”仿佛是他家一樣。
申正見到徐洪恩那一刻,心間立即警覺朝廷要對他們這些降妖家族做什么。
申正從高位上下來,笑道:“國師,怎么大老遠(yuǎn)跑了過來?”
徐洪恩也笑道:“我聽聞申大當(dāng)家近日收了一枚妖丹,而且是畫魘燈的妖丹,特地從京城趕來看看有什么需要我?guī)椭牡胤健!?
“那就請國師明早日出前往洗峴山,我已經(jīng)將妖丹放在鎮(zhèn)妖塔上。”
“噢,那就好那就好。”徐洪恩樂呵呵地道。
申正頗為不適,他了解徐洪恩,一個笑面虎。
這時,司津承從廳外走了出來。
“來晚了,抱歉,各位。”司津承拱手表示歉意。
徐洪恩轉(zhuǎn)身望向他,“原來是司大當(dāng)家,失敬失敬。”嘴上說著失敬,身板仍挺直,并未作出什么反應(yīng)。
司府是江湖上第一大降妖家族,其勢力及影響力直逼朝廷,讓朝廷有幾分忌憚。朝廷目前不敢動司府,對申府下手最為合適。
司津承視線掠過,他轉(zhuǎn)向與申正道:“鎮(zhèn)妖塔上有異樣嗎?”
申正道:“暫時未有發(fā)現(xiàn)。”
一旁的徐洪恩垂在身側(cè)的手慢慢收緊,他眉目還布滿著笑,下顎卻在冷硬。
月上樹梢,申正派人安頓好所有來申府的人,徐洪恩也安排在申府,司津承已經(jīng)回去司府。
坐在椅子上的申正捏額,緊皺的眉頭稍稍緩解。
他問從清溪院被叫過來的丫鬟:“小姐的身體怎么樣了?有好好待在清溪院嗎?”
垂首的丫鬟有些支支吾吾地回答:“……小姐今天下午駕著馬車出門去了。”
申正捏眉的動作停下,霍然站了起來,怒目盯著丫鬟,“怎么到現(xiàn)在才稟報?”
丫鬟雙腿害怕地抖動,“老爺您一直忙著接待客人,奴婢不敢打擾老爺。”
申正神色疲倦:“等下下去領(lǐng)罰。”
“……是,老爺。”丫鬟面色慘白。
“說一下,小姐為什么要出去?”
“小姐沒有告訴奴婢。”丫鬟感覺到周身的氣壓更低,硬著頭皮繼續(xù)說著,“但奴婢看到上午時分有一個人求見小姐,小姐見之后在下午時分跟這個人駕著馬車出去。”
“誰?”申正目光如炬。
丫鬟答:“聽守門的阿才說,是一個叫月澗禮的公子。”
月澗禮?申正往前走幾步,月云皓的小兒子——月澗禮?
已經(jīng)許久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了。
眼前浮現(xiàn)月府被烈火燃燒的場景,月氏這個降妖家族一夜之間傾塌,背著一把桃木劍的十幾歲少年踏上一條復(fù)仇之路,他只身走進(jìn)妖道遺址,勢要斬殺滅他族的畫魘燈,不料葬身在妖道遺址里。
已經(jīng)身故的月澗禮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那個帶他女兒走的人到底是誰?
申正直接下令,連夜派人找小姐回來。
派人尋了一夜沒有找到申輕淼的蹤跡,同時坐了一夜的申正站起來,他嘆口氣,“繼續(xù)找。”
“是。”手下躬身退下。
申正回了房洗漱更衣,已經(jīng)從房里出來的申正整夜未睡,眼底一片烏青。
司津承從司府過來見到他這副模樣,忍不住道:“你是怎么了?昨晚沒睡好?”
申正嘆口氣:“是女兒的事。”
司津承也沉默了,原本兩家可以做成親家,結(jié)果孩子們不喜歡不想結(jié)為一對,他們作為家長的也只好放手。
司妙華從昨日一直沒有回來,臭小子最近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申正和司津承一起步進(jìn)正廳,正廳里所有人都到齊了,就連徐洪恩也在。
馬車已經(jīng)提前安排好,大家上了馬車便往洗峴山去。
來到洗峴山的路口,馬夫忽地減慢速度,坐在第一輛馬車的申正閉目養(yǎng)神,坐在一旁的司津承問馬夫:“怎么了?”
馬夫回道:“老爺,前方有人駕著馬車下山,車速很快,為了避免碰撞到,小的降低車速好方便避讓。”
司津承撩開窗簾看向前方,前方確實有一輛飛奔下來的馬車,駕著馬車的是一位十幾歲的少年,他的模樣極為眼熟。
申正已經(jīng)睜開眼,他也撩開窗簾看向前方,驚訝道:“月澗禮?”
申正一說這個名字就讓司津承想起來了,對,月澗禮!他不是死在妖道遺址了么?
從山下的坡地來到平地,月澗禮也看到對面有一眾馬車想要往山上來,他拽緊韁繩,盡量降低車速。
坐在馬車?yán)锏纳贻p淼感覺到馬車沒這么晃動了,她松了口氣,從車窗里探頭出來。
沒想到視線正對上申正。
申正瞳孔微縮:“輕淼?”
司津承也看到了,“輕淼這丫頭怎么在洗峴山?”
“爹?”申輕淼驚呼,她沒想到他們這么快就到洗峴山。
月澗禮聽到馬車?yán)锷贻p淼的動靜,問:“怎么了?”
申輕淼趕緊挪身到馬車門口,她從門簾內(nèi)伸頭出來與月澗禮道:“我爹來了,還有司伯伯,還有其他降妖家族派來的人。”
月澗禮正欲說話。
申輕淼打斷他,“等下,他們不知道我們是來洗峴山上的鎮(zhèn)妖塔偷夜明珠的,所以千萬不要自亂陣腳。”
月澗禮點頭。
兩頭的馬車越駛越近,一輛靠右,一輛靠左。
申正直接讓馬夫停下,他從馬車?yán)锍鰜恚驹诘孛嫔峡粗贻p淼的馬車向他駛過來。
“輕淼!下來!”申正怒不可遏,他很生氣,昨晚找了一夜申輕淼沒有找到,結(jié)果是跟一個男人在一輛馬車上,還從洗峴山下來,兩人的行為可疑。
申正后面的馬車也跟著停下來,大家紛紛探頭出來看看什么事,坐在馬車?yán)锏男旌槎饕蔡筋^出來,他的馬車比較靠后,只看到有一輛馬車朝他們駛來。
申輕淼微蹙秀眉,她必須停下來,貿(mào)然駛過去會讓申正覺得他們更加可疑。
他們必須想一個對策出來。
申輕淼貼近月澗禮道:“等下我們停下來,我爹肯定會問我們?yōu)槭裁磸南磵s山上下來,你什么也不要說,見機行事就行了。”
月澗禮:“好。”
馬車駛近申正便原地停了下來,申輕淼把燈籠放好在馬車?yán)铮龔鸟R車上下來,來到申正面前,甜甜叫了一聲:“爹。”
申正一雙如炬的眼睛,“說!為什么會從洗峴山上下來?”
“爹,你先別生氣,女兒是來洗峴山看日出的。”申輕淼指著天邊的太陽,“你看,太陽都已經(jīng)升起來了,看完日出當(dāng)然會下山回來。”
申正看向馬車上的月澗禮,“他又是誰?”
申輕淼也看向月澗禮,“他是覃云的親弟弟,叫阿燈,前些時候進(jìn)城來找覃云。覃云有事要回老家,她不方便帶她的親弟弟回老家,所以托我照顧幾天。
“我和覃云雖是主仆,但情同姐妹,她的親弟弟便是我的親弟弟。爹,娘走得早,沒有給女兒留下個弟弟妹妹,正好覃云的親弟弟來了,讓女兒可以體驗一把做別人姐姐的感覺。”
“之前一直聽說洗峴山的日出特別美,女兒一直想來看,我想正好有人陪我看日出,我便帶他上洗峴山看日出,所以昨晚就出發(fā)上洗峴山,等天亮好去看日出。”
“我知道爹要說男女授受不親,但我都把阿燈當(dāng)作親弟弟了,只要做好兩人的距離,我們不會讓人起非議的。”
“至于沒有帶丫鬟,原因是覃云回老家了,我不喜歡其他的丫鬟,所以便沒帶丫鬟在身,但女兒不會有下次了,就算有下次也不會再來洗峴山,因為女兒知道洗峴山有鎮(zhèn)妖塔,比較危險。”
“看日出這件事是女兒沖動了,女兒也知錯了,會好好待在家里吸取教訓(xùn),如果以后想要出門會向爹報備,會好好保護(hù)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被爹擔(dān)心。”
申輕淼的一番話成功堵住了申正準(zhǔn)備要說的話,申正的氣消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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