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愛河

        “他也醒來了？”申輕淼問。

        “你醒來了，他也醒來了。”申正回道。

        “還有，覃云也醒來了？”

        申正疑惑：“她也進入了夢境？”

        見申輕淼凝眉神色重重，表示不是很清楚，申正便叫來丫鬟去找覃云過來。

        “爹，我還是不懂為什么會進入畫魘燈的夢境。”申輕淼道。

        “這，我們也暫時查不出什么原因。”

        在他們說話間，丫鬟帶來了覃云，覃云第一眼瞧見申輕淼不由愕然。

        看到覃云的眼神，申輕淼已經懂得覃云也同他們一樣進入了夢境。

        覃云醒來發現自己在清溪院的丫鬟房內著實驚訝，她明明被司妙華擄走住在一個陌生的院子里，整日不是被……

        有個丫鬟過來說老爺要見她，她忙穩住神色跟在丫鬟身后。

        由于心底疑惑重重，覃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每跟司妙華在一起的日子，都讓覃云內心愧疚不安，特別是對于小姐。

        見到小姐那一刻，所有的情緒涌上心頭，愕然又害怕、擔憂她與小姐之間的仆役關系。

        申正見人來了，問她：“覃云，你是不是一覺醒來感覺周圍一切都不一樣？”

        老爺難道也知道了？搭著身前的雙手不由微顫。

        覃云收回目光，斂神，道：“回老爺，……奴婢的確感覺不一樣。”

        申正回看申輕淼，申輕淼開口說道：“覃云也進入了畫魘燈的夢境。”

        覃云一聽，愣了，她經歷的事都是在做夢？

        另一邊，司妙華從床上醒來，恍若隔世。

        慢慢回想一會，才發現自己竟墜入畫魘燈的夢境忘了要救申輕淼出來，想到自己在夢中如此肆意妄為，特別是對覃云……

        他沒有救出申輕淼，伯父不會答應他的條件。

        有人守在司妙華房里，聽到床上有動靜，發現司妙華醒來了。

        司妙華看到來人后臉上不由苦笑。

        他要向伯父請罪了。

        “伯父在哪？”

        下人回答：“老爺在淼小姐的房內。”

        司妙華激動起來，“是輕淼醒了嗎？”是他的緣故讓申輕淼醒來了嗎？會不會不再需要他請罪？

        下人應道：“司少爺，是的。”

        司妙華立即下床，往申輕淼的閨房走。

        還沒到門口就聽到里面的談話聲，覃云也在？

        當司妙華見到覃云的側影，臉部不由僵硬幾分，他在畫魘燈的夢境干了不少難以切齒的事。

        “見過伯父。”司妙華一進門就拱手作禮道。

        覃云身軀微微一震，緩緩回過身，“覃云見過公子。”

        她的聲音與房內其他丫鬟作禮的聲音合在一起，不是很突兀，但在自己的耳朵里聽得分外刺耳。

        待所有聲音平復，申正看向司妙華道：“現在大家都脫離畫魘燈的夢境，可喜可賀，如今我們要找出畫魘燈的藏身之處，還有找到入夢的原因，并且找出畫魘燈的目的。”

        站在覃云身旁的司妙華神思微動，可他斂起眸色，站定應和，只字不談關于入夢救申輕淼一事，唯恐申正突然想起。

        他們說了一會，大多是申正在說，申輕淼和司妙華說幾句，覃云站在那里低頭根本不敢出聲。

        過了一會，該說的也說完了。司妙華被送回司府，覃云也回到自己做事的地方，房內留下申正和申輕淼。

        他們談起畫魘燈一事讓申輕淼想起自己入夢前練的降妖術，半桶水都沒有，現在迫切要繼續練習。

        所以在司妙華和覃云走后，申輕淼斟酌地道：“爹，我還是想學降妖術。”

        申正正想開口勸導。

        申輕淼輕聲打斷他：“爹，女兒知道自己的身體不適合練降妖術，但是女兒每天會努力鍛煉身體，直到能夠達到學降妖術的體魄。”

        “爹，女兒也長大了，不再想繼續躲在爹的羽翼之下，想獨當一面，在這個降妖的江湖世界里闖出自己一番事業。”

        “爹，女兒會保護自己，不會讓爹擔心。”

        說完最后一句話，申輕淼的眼神真摯，瞳孔亮得如清水般流淌而過。

        申正看她一會，嘆道：“你先養好身體，學降妖術之事往日再說。”

        申輕淼知道申正松口了。

        “謝謝爹。”申輕淼感動于原身的爹對原身極好，讓她想起來自己的爸爸。

        申正離開前叮囑她休養好身體，降妖一事養好身體再說。

        申輕淼乖巧地點點頭。

        申正離開后，申輕淼想到系統的事，秀眉不由蹙起，擰著眉頭，她又得要完成任務了，都不用系統出聲提醒。

        申輕雀和容少顏，還有其他堂親們表親們，聽聞申輕淼終于醒來了，暫時都放下手中的事過來看望她。

        如果是這時候的原身，估計沒有這么多人來看她。那時的原身已經被嫉妒妖魔化，許多人都開始不喜她。

        申輕淼也樂意見到他們，一時之間屋內人頭濟濟、其樂融融。

        不同于申輕淼，月澗禮就慘多了。

        月澗禮被司妙華傷到后，失魂落魄、漫無目的地往荒山野嶺走，最后暈倒在一個山洞里面。

        經過一兩個月，山洞門口已經長滿青草，遮住了里面。

        月澗禮躺在地上不吃不喝，昏迷不醒，手臂上的血流著流著自己止住了。

        灰塵落滿他的身軀，霽色的衣衫臟兮兮，長長的墨發蜿蜒地鋪在地上。

        雖然不吃不喝，但是他的臉色還是紅潤，瓷白的肌膚光澤依舊。

        月澗禮與畫魘燈融為一體，幾乎達到仙人的境界。

        可惜，這個世界沒有仙只有妖。

        月澗禮從夢中醒來，如羽蝶般輕盈的眼睫顫顫掀起，瞥見一朵粉紫色的小花頑強地生長在石縫里。

        他的心情還殘留在申輕淼擋在他身前救他的情景，一時半會回不過神。

        嗜血的殺戮，從夢里延伸出來嗅到了鮮血的腥味。

        他的心臟怦怦直跳。

        閉目就是申輕淼那張柔美的臉龐沾了鮮血的樣子。

        兩人貼近的溫度如同火一般炙熱，燃燒著他的身軀，變得無比留念又無比難受。

        月澗禮不知自己怎么了，放在地上的手骨折分明、纖長白皙，無意識地曲起，手指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良久，月澗禮從地上緩緩起身，夢被打碎，他的身體經過一兩個月復原很快，手臂上的傷口已經痊愈。

        從來一直抗拒畫魘燈的月澗禮經過畫魘燈編織的夢境慢慢地接受并吞噬它融為一體，實力大大增強，只是他有一段極為重要的記憶丟失。

        是畫魘燈的，還是他自己的？無從得知。

        月澗禮雙手撥開草叢從山洞里走出來，樹林里投下陽光的影子，落到郁郁青青的野花野草上，顯得分外亮目以及生機勃勃。

        此時的他已經無需借助其他人進入申府，他不過隱身幾分就已經躲過申府布置四周的陣法。

        月澗禮曾是降妖師，他給自己捏決凈身之術，全身瞬時干凈清爽，只是頭發有些長了，垂在腰際。

        他踏步進入清溪院，又飛身躲在申輕淼的屋頂上。

        掀開屋頂的瓦片看到里面熱熱鬧鬧的場景。

        捕捉到掩在人群中申輕淼一張俏麗的臉，月澗禮看著看著唇角無意識地揚了起來。

        申輕淼與堂姐申輕雀說話間，驀然感到有一道熾熱的視線看著她，她略感不適，張目四處看看，沒發現什么可疑的人。

        容少顏注意到她的神色，問：“輕淼你在找誰？”

        申輕淼收回視線，笑了笑，“沒找誰。”

        他們接著方才的談話內容。

        月澗禮見此，手指抵住薄唇，眉眼彎成一道月弧。

        時間在指尖不斷流逝，月澗禮仿佛看不夠，直到屋內的人群離去，申輕淼送走他們回屋，發現地板上出現一道淡淡的光影。

        申輕淼當即抬頭，屋內頂并沒有什么。

        麥冬進屋問她是否要用膳，申輕淼頷首。

        飯菜擺了一桌，份量不多，都是申輕淼愛吃的。

        那道視線又出現了，申輕淼喝湯的動作頓住，一旁的麥冬問她：“小姐，是飯菜做得不合胃口嗎？”

        申輕淼搖搖頭：“不是。”

        她斜眼瞥向剛才地板上出現的光影，如今又出現了，她立即抬頭，屋內頂仍沒有什么異樣。

        麥冬也隨她視線往上看，“小姐，你在看什么？”

        申輕淼對她道：“麥冬，你幫我出去看看屋頂上有什么。”

        麥冬不知道什么原因，聽申輕淼的話到屋外看看，努力舉頭瞧去，在湛藍的天空和陽光照射下屋頂上一覽無余，并沒有發現什么。

        回屋告訴申輕淼，申輕淼一直盯著那處地板，光影又出現了。

        見鬼了？

        算了，等她吃完飯再說。

        吃完飯后，申輕淼取出符紙對著屋內頂和光影不斷念叨咒語，什么除妖咒語都念一番，她又出屋外對屋頂念咒語，好在這次有效果了，視線和光影都沒再出現。

        睡了幾個月身上都有些異味，申輕淼讓麥冬叫人送熱水過來，她美美地在澡桶里洗個花瓣澡。

        正在洗胸脯的時候，那道熾熱的視線又出現了，而且更加熾熱，不等申輕淼反應過來，那道視線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申輕淼猛地把整個身體躲進花瓣里，只露出個腦袋，滿臉憤憤然，被她逮到誰在偷看她洗澡非削了不可。

        關于申府和司府的婚事，由于申輕淼和司妙華無緣無故地被拉進畫魘燈的夢境，在夢里的時間與現實一致，已經超過六月七日婚期，需得重新確定宜嫁娶的婚期。

        司妙華回府后也在想這件事，經過一場夢他與申輕淼已無可能，為了避免后續出現的悲劇，他主動向自己的父親司津承說明一切，包括夢里的情形。

        回到現實的司妙華已經不被夢里如傀儡般牽制，神情已然變回原來的模樣，只是涉及到覃云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年輕氣盛。

        司津承聽完司妙華所說的事，沉思片刻，與他道：“兩間的聯姻不能單由一家決定，到時候尋個合適的日子向申府說明，你且不要急，好好做好畫魘燈一事。”

        司妙華也明白，他作為新一代降妖師，能力越大責任越重，畫魘燈一事迫在眉睫，誰也猜不準畫魘燈什么時候卷土重來，像對待當年月氏一族那樣滅了他們。

        與司津承交談過后，司妙華回練功房練習一番降妖術，荒廢了幾個月需得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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