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死穴

        學堂里，申輕淼坐得端端正正，享受著久違的課堂氣氛。她這些天背了好些書，有些不懂的地方經過老夫子的點撥豁然開朗。

        下課后，堂弟申輕睿走過來好奇地問她：“堂姐，你不是身體弱嗎？怎么突然跑來這里學降妖？”

        今天她剛到學堂就已經有好幾個人來問她，她也一一回答。申輕淼便道：“我現在身體好些了，想著自己出身在降妖家族沒有學習降妖是件令人遺憾的事。我才入門幾天，以后請多多指教。”

        申氏是數一數二的降妖家族，幾乎人人都去學習降妖，只有申輕淼除外，原身的母親早產生的她，造成她自小體弱多病，大夫說她的體質過弱不適合練降妖術，申正才作罷。

        申輕睿聽到申輕淼說想學習降妖術對于申家來說當然是最好的，“堂姐能來學習是最好的，這樣我們申家人人都是降妖師。”

        不過對于現今的降妖環境，降妖師已然趨于飽和，有些降妖家族不再需要更多的族人去學習降妖術，民間的老百姓也不再需要讓自己的兒女去拜師學降妖之術。

        如果不是畫魘燈的出現，估計這種情況還能持續幾十年。

        只要妖霖和妖道遺址存在一天，降妖師便必不可少，這也讓朝廷犯難，本想靜悄悄蠶食掉幾大降妖家族，一個畫魘燈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申輕睿繼續道：“堂姐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隨時來找我，我經常待在學堂。”

        申輕淼回以微笑。

        申輕淼在回清溪院的路上遇見行色匆匆的申輕雀和容少顏，申輕雷也在。

        申輕淼上前喚道：“堂姐，表姐，堂哥，你們這是要去哪？”

        申輕雀難得幾天來再見到申輕淼，倦怠的神色稍稍緩解，她微哂說道：“我們這是要去正殿匯報一下捉妖的進度。”

        申輕淼已經想到是捉畫魘燈一事。

        畫魘燈可不好捉，估計在跟他們玩貓捉老鼠的游戲。

        申輕淼微沉思，抬眸道：“堂姐，最近幾日我都在學習降妖，要不我跟你們一起去捉妖。在入夢境前我可是跟堂姐表姐你們學了幾個降妖術，應該可以應對一番。”

        容少顏上前拍拍她的肩膀，“你呀，還是乖乖把身體練好再來捉妖。”

        “表姐，我每天都有鍛煉身體，現在胸不悶氣不虛，可以跟你們一起去捉妖。況且我知道畫魘燈的死穴在哪？”

        申輕雀等人本來聽申輕淼說前面這些不當回事，當聽到后面申輕淼說畫魘燈的死穴不由重視起來。

        良久不出聲的申輕雷此時也出聲問：“輕淼，你當真知道畫魘燈的死穴？”

        申輕淼：“堂哥，我在夢境里接觸過畫魘燈。”

        申輕淼醒來沒有與他們說過夢境里發生的事。

        而司妙華曾告訴司津承夢境里的事，當時沒有意識到覃云身旁的月澗禮就是他入夢境前打傷的畫魘燈。

        覃云從夢境里醒來意識到月澗禮是畫魘燈，但她埋藏心底并沒有說。

        所以他們并不知道畫魘燈也進入了夢境，只知道申輕淼、司妙華和覃云都進入了夢境。

        申輕淼略過一些不可說的細節情節與他們道起夢境里遇見的畫魘燈。

        容少顏聽后，“你說畫魘燈喜歡覃云？”

        剛開始，畫魘燈從申府逃跑后，申輕淼提議把覃云調離她的院子，申正便把覃云放在一個布有降妖陣法、很安全的地方，坐等畫魘燈的到來。

        只不過這個當誘餌的計劃后來被申輕淼打斷。

        難道申輕淼仍想要覃云做誘餌？

        見申輕雀、容少顏，還有申輕雷三人都看向申輕淼，申輕淼道：“覃云很適合當誘餌，雖然這樣對覃云不好，但畫魘燈不會傷害到覃云。”

        “要不然我去問問覃云看她愿不愿意。”

        申輕淼補充說道。

        申輕雀頷首：“輕淼，你還是在家里養好身子，捉妖一事我們不能帶你出去冒險。”

        申輕淼神色瞬間變得懨懨，“好吧。”

        清溪院內，麥冬看到回來的申輕淼，高興地迎上去，“小姐，你回來啦！”

        申輕淼望了一圈院內，“麥冬，覃云在哪？”

        麥冬指向灶屋的位置，“覃云在里面。”

        申輕淼便向灶屋去，未及門口，已經聞到一股食物的香味。

        蒸籠里飄出來的白色霧氣充斥滿屋子，穿著一身素色衣裙的覃云游刃有余其中，忙得不亦樂乎。

        “覃云。”

        申輕淼一聲叫喚把覃云從做食物的樂趣中清醒過來，扭頭一看門口處正站著申輕淼和麥冬。

        她往腰間的圍布擦了擦手，淺笑地走出來，“小姐。”

        “你在做什么好吃的？”申輕淼看了幾眼灶臺。

        覃云便道：“覃云在做如意糕。”

        如意糕……申輕淼想起夢境里覃云曾經為她做過一次。

        “我可以吃嗎？”

        “覃云是做給小姐，小姐當然可以吃。”覃云回身從蒸籠捧出剛蒸好的如意糕。

        碟盤上兩三個胖乎乎的白色糕體，中間是朵粉嫩嫩的祥云。

        覃云遞給申輕淼筷子，申輕淼夾起，一樣的甜而不膩，清甜可口，吃起來軟糯糯的。

        申輕淼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不太好意思再問覃云愿不愿意去當畫魘燈的誘餌。

        覃云察覺出來申輕淼欲言又止，“小姐，您找覃云是有什么事嗎？”

        既然覃云都看出來了，申輕淼便順勢說出來。

        覃云聽后卻道：“小姐，覃云不是畫魘燈的姐姐，也不是畫魘燈喜歡的人。”

        申輕淼：“嗯？”

        覃云與她解釋原因，說起那天被司妙華從畫魘燈手里救出來的情況，這是申輕淼不知道的事。

        申輕淼沒想到覃云與月澗禮還有這么一回事。

        原來月澗禮早已經發現覃云不是他的姐姐，為什么夢境里的月澗禮仍當覃云是姐姐？不會是她的出現破壞了劇情？

        原本的劇情是月澗禮不會發現覃云不是他要找的姐姐。

        申輕淼對月澗禮的姐姐產生了興趣，據系統說的了解到月澗禮的姐姐葬身于那場火海之中，他苦苦尋找的姐姐究竟是月氏的哪一位？

        ……

        今日申輕淼難得出府，降妖一事她管不了，理論知識學多了頭會漲；想實踐一下，申輕雀和容少顏又沒有空，其他的人她又不是很熟；整日待在清溪院又悶得慌，所以申輕淼選擇出府散散心。

        麥冬跟在申輕淼身后，她們沒有坐轎子，一路上走走停停，看見好玩好吃的東西就停下來。

        “小姐，這支發簪好好看。”

        “你喜歡就買給你。”

        “小姐，你戴了才好看。”

        “誰戴著這支發簪都好看。”

        兩人在說著話，前方一陣騷動，從人群中突然沖出來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兩只眼睛直接鎖定申輕淼，申輕淼還在與麥冬說著話。

        “姐姐，求求你救救我。”

        小孩猛地撲到申輕淼面前，跪著抱她的雙腿，抬起一張臟兮兮又可憐兮兮的臉，那雙熟悉的鳳眸泛著淚光。

        申輕淼低垂眼眸直視他，小禮？

        前方緊接著沖出幾個小孩，申輕淼抬眸，這熟悉的場景。

        畫魘燈用這種方法不知道是愚蠢還是什么。

        麥冬愣然，“小姐，他……”

        申輕淼沒有與麥冬多解釋什么，她很快就解決了這場熟悉的麻煩事，帶著小孩回申府。

        月澗禮跟在她身后惴惴不安，他沒想到這么快成功。

        本想試一試能不能用這種方法接近她。

        躲在人群中的目稚童踮腳看著畫魘燈跟著兩個姑娘走了，實在想不通畫魘燈這樣做是為了什么。

        當時他聽到畫魘燈問他怎么才能變成小孩子的模樣，驚得不得了。

        他也不太敢問畫魘燈為什么要變成小孩子，只說了一些方法，方法有些復雜，對于畫魘燈來說比較簡單。

        自那以后畫魘燈每天都消失一會，目稚童也不知道畫魘燈在干什么，只知道每次畫魘燈回來臉上不是喜就是悲。

        除了調查小姑娘的死因一事他們暫時找不到其他線索以外，目稚童想不出有其他事能讓畫魘燈的表情這么豐富。

        今天畫魘燈讓他去找街邊幾個小孩子圍攻自己打自己，目稚童比知道畫魘燈要變成小孩子的事還要吃驚，畫魘燈的腦子被驢子踢了？

        畫魘燈還要他讓街邊幾個小孩隨機應變在哪里圍攻在哪里打，目稚童心累，默默陪在畫魘燈身邊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事。

        結果卻是讓街上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救他，他還抱住一個姑娘的小腿。

        兩個姑娘的衣著打扮明顯是主仆關系，難道畫魘燈鐵樹開花看上人家的小姐？

        這還是他認識的畫魘燈嗎？

        因看熱鬧圍過來的人群逐漸散開，目稚童還站在原地傻愣愣地望著畫魘燈身影已經消失的方向。

        ……可能畫魘燈真的鐵樹開花看上了人家的小姐。目稚童腦袋都想透了，只能想到這個原因。

        隨即目稚童暗暗自喜，沒想到畫魘燈有一天居然也會喜歡上別人，那個被喜歡的人往后不就是他的死穴了嗎？能夠拿來威脅畫魘燈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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