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關塔
麥冬瞧了瞧身旁的小孩,小孩的模樣長得端正,唇紅齒白,一雙不常見的鳳眸鑲入了兩顆黑葡萄,定定地看著你時尤為顯得深情。
麥冬走前幾步貼近申輕淼,悄聲說:“小姐,他……”
申輕淼看向麥冬,明白她想要說什么:“暫時收留他。”
變成小孩子的月澗禮見此也追上前到申輕淼身旁,舉著頭看申輕淼,“姐姐,我們這是要去哪?”
申輕淼低頭看他,扯了扯唇角略帶點笑意回道:“帶你回申府,我家的地方。”
月澗禮羽睫顫顫,好像經過什么思想斗爭才說出來:“姐姐,我沒有名字,你可以幫我取個名字嗎?”
申輕淼精神恍惚了一下,“就叫你小禮吧,禮貌的禮。”
月澗禮得到自己滿意的答復,喜上眉梢,鑲了兩顆黑葡萄的眼睛閃著光澤:“姐姐,小禮喜歡這個名字。”
申輕淼別過臉有些敷衍地說:“喜歡就好。”
之后三人回了申府。
申輕淼草草安排月澗禮在書房,隨后她便尋個借口離開。
沉浸在喜悅中的月澗禮不知道命運給他開了個玩笑。
月澗禮望著申輕淼帶著麥冬離開,獨留他自己一個人在書房,她說要去找爹同意讓他留在清溪院。
直到申輕淼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口,月澗禮才收回視線,他轉過身在書房內瀏覽一番,沒有發現任何司妙華的東西,他心間添了幾道歡喜。
月澗禮一一撫過申輕淼用過的東西,想象主人拿起它的模樣,定是他未見過的,惹人喜歡的。
院中傳來了腳步聲,月澗禮喜眉笑眼,極快地打開了書房的門。
卻見一道金光向他撲來,他霎時收起笑顏,反應靈敏地側身躲過。未曾想一道金光過來,幾道金光緊接著過來,容不得他半點思考。
月澗禮不斷地避開,再反身攻擊,手上凝聚起幾團黑霧猛烈擊向從院中不斷撲來的金光,院中的人見此急忙用符紙應對。
然而,當月澗禮回身時卻看見站在院中和人群中的申輕淼,他手上不斷攻擊的動作凝滯了一下。
申正跟申輕雷對視一眼,尋到難得的機會直接開始用北斗大神咒攻向月澗禮,兩人共同念道:“北斗七元,神氣統天。天罡大圣,威光萬千。上天下地,斷絕邪源。乘云而升,來降壇前。降臨真氣,穿水入煙。傳之三界,萬魔擎拳。斬妖滅蹤,回死登仙。”
旁邊輔助的申輕雀和容少顏用符紙將空中沾了朱砂的金絲網鋪天蓋地朝書房里去,直奔向不斷在反抗的月澗禮。
月澗禮用了一半的妖力壓制自己變成小孩子的模樣,現如今他打不過幾個降妖師圍攻他。
金絲朱砂網到來之前,月澗禮用他那雙曾被申輕淼稱為好看的、流光溢彩的眼睛死死盯著人群中冷漠看他的申輕淼。當金絲朱砂網蓋在他身上時,看到申輕淼無動于衷的樣子,他的一雙鳳眸逐漸變得黯淡無光。
申正見月澗禮被金絲朱砂網死死捆住,這才放心地收起符紙和咒語上前進書房,申輕雷和申輕雀、容少顏,還有其他人跟隨在其后,申輕淼是最后一個動身。
月澗禮仍在看著她,申輕淼想漠視都難,她只好撇過視線,跟在最后一個人身后進書房。
申正見到月澗禮一副小孩子的模樣,嘆道:“如果云皓兄見到自己的小兒子變成這副模樣不知當如何想。”
申正說的這句話無疑是戳到月澗禮的痛處,他抬頭看向高高在上的申正,嘴角揚起嗤笑:“申伯伯,我月澗禮早就為月氏報了仇,只因不幸將畫魘燈吞噬,你們就鋪下天羅地網來捉我,是否說不過去?”
申輕雷拿道符紙襲向他,“妖孽,休得胡說!你滅了降妖世家月氏一族上上下下幾百人口,這是不爭的事實。當年剩下月氏的小公子,也被你吞噬了去,別再用別人的模樣來迷惑眾人。”
符紙碰到月澗禮的身體噼里啪啦地響,疼痛襲滿全身,痛得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薄唇咬緊,臉上血色全無。
月澗禮這時不再說話,仿佛認命一般,只是他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瞳還是看向申輕淼。
申輕淼方才聽他們說話,現被一道視線緊緊鎖住。
月澗禮這么明顯的動作,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紛紛看向申輕淼,申輕淼也不好在這里說,只得道:“爹,不送他進鎮妖塔嗎?”
申正見女兒沒什么異樣,便道:“輕雷,少豐,克常,將畫魘燈帶進鎮妖塔。”
幾人圍在月澗禮四方,分別在金絲朱砂網貼了黃符,加固了禁制,當晚就將月澗禮秘密送上洗峴山,關進鎮妖塔里。
申輕淼親眼目睹月澗禮被送進加了符咒的馬車,他最后看她的那一眼,喜悅的盡頭是悲切,是希望的燃起驟然潑去失望的冷水。
他仿佛在說:“是姐姐不要小禮的。”
小禮……小禮又怎么樣,他始終是畫魘燈。
畫魘燈被送上鎮妖塔,此事只有申府眾人知道,暫未傳出去。
申正叫下申輕淼來問為什么月澗禮會看著她,并且眼神奇怪,申輕淼組織語言開口解釋道:“我發現畫魘燈在申府布置花枝蓮陣法時,被他發現將我綁在后院柴房,后來是麥冬救我出去,此事我還沒有告訴爹。
在夢境里他也曾對我不好,也是綁了我,要我去找覃云。可以說他因此憎恨于我,估計看向我又在想我再一次破壞了他借我入府想要滅掉申府的計劃。
他說覃云是他的姐姐,覃云告訴我并不是他的姐姐。他認錯人,我猜想他的姐姐應該是死在畫魘燈的口中。”
申輕淼繞了一大圈,最終借此想要問出月澗禮的姐姐是誰。
申正聽了全部,沒有被轉了話題,還是很關心女兒,輕輕嘆息:“爹理解了你為什么要成為降妖師,我的乖女兒,受苦了。”
申輕淼搖了搖頭:“爹,女兒沒事。”
申輕淼接著道:“爹,我在疑惑,畫魘燈口中說的姐姐是月澗禮的姐姐嗎?”
申正回憶往事,“云皓兄只有三個兒子,沒有女兒,畫魘燈終究不是月澗禮,它說的話不能當真。”
事實居然是這樣,那月澗禮,不,是畫魘燈究竟在找什么姐姐?
……
天一大早,司府和申府的大門就被人拍響,是老百姓過來敲門,他們說又有一個人被畫魘燈殺死了。
申府的守門人將這個消息匯報給申正,申正趕緊招來申輕雷、容少豐和傅克常,問昨晚有沒有安全將畫魘燈送至鎮妖塔,畫魘燈有沒有從鎮妖塔里逃出來。
申輕雷、容少豐和傅克常再三確認,畫魘燈已經被關押在鎮妖塔,負責看守的人通過傳音符說畫魘燈正好好地關押在鎮妖塔,被塔內的罡氣傷得遍體鱗傷。
申正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眉目變得凝重,“你們立刻派人去調查今早的事。”
“是,申伯伯。”
被老百姓說是被畫魘燈殺的那個人是個青年人,死法跟之前小姑娘的一樣,都是用一種不知道是什么材質的細線割破脈搏流血過多至死。
用符紙沾了青年人的血,浮現的情景也跟小姑娘的幾乎一模一樣,都是一個身穿霽色衣衫翩翩的俊秀少年在殺死人之際說的那句幾乎相同的話:“你聽好了,我是一只妖,叫畫魘燈。”
申正得知這個消息,首先出來的想法是難道又有妖從妖道遺址逃了出來?
為了避免榮安城的老百姓過于恐慌,申正放出了畫魘燈被關押進鎮妖塔的信息。
榮安城的老百姓大快人心,沒想到只一天申府就已經把兇狠殘暴的畫魘燈給捉住了,一時之間降妖家族申氏的降妖聲譽水漲船高。
司津承聽到外面傳來的消息,便從司府過來找到申正去問了一些關于畫魘燈的事,申正便與他說起如何捉到畫魘燈。
話說到后面,兩個家族的當家人都明白,畫魘燈已被捉去,目前是要找出躲在暗處的妖。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目稚童,畢竟目稚童跟在畫魘燈身邊,或許是他在搞的事,用來迷惑眾人的眼。
司津承回到司府立即派人出去捉目稚童回來,司妙華也在忙于捉妖一事。
司妙華之前在忙于捉畫魘燈,現在畫魘燈被申府先捉去,未歇息幾天又得去捉目稚童,同時還要找出有沒有其他妖的存在。
在司妙華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他與申輕淼的婚事已經被拋于腦后,等回過頭才發現。由于某一次在申府見到覃云,他才反應過來要與申輕淼取消婚約。
有一天晚上,申正把申輕淼叫過來,問她是否還愿意嫁給司妙華。
還以為司妙華已經忘記了要取消他們倆的婚事,申輕淼當然不能說不愿意,只能模糊自己的意愿說道:“一切聽妙華哥哥。”
申正聽不懂申輕淼對于與司妙華的婚事什么態度,只好將申輕淼的原話傳給等待回復的司津承。
司津承也不太懂,便將申輕淼的原話告訴司妙華,而司妙華聽后立馬懂了。他感慨,回到現實的申輕淼不再像夢里那樣善妒,她成全了他與覃云。
司妙華正式向申正提出取消申氏與司氏兩家之間的婚事,說當時年少無知沒有發現自己喜歡的人就選擇與申輕淼定親,好在他后來找到喜歡的人,故想要取消婚約避免傷害到申輕淼。
申輕淼是識大體明事理的好女孩,他不是申輕淼的良人,不應耽誤申輕淼的幸福,望以后申輕淼能找到喜歡的人幸福地過一世。
司妙華這番話說的好聽,實則還不是一個渣男,算是一個有點良心的渣男,知道自己給不了人家幸福,放手讓人家姑娘追求自己的幸福。
申輕淼從申正那里聽來這番話沒多大反應,只要他和覃云鎖死別禍及她的人身安全,以及申府的安危,一切都好說。
申正從此事也看出司妙華不適合做申輕淼的夫婿,加上因捉到畫魘燈申氏的聲譽漲高了,在朝廷面前更加有份量,可能往后不再需要司氏的加持。
并且見申輕淼對此事無悲無喜,沒多大感覺,看出來申輕淼對于司妙華已經沒了兒時濃烈的喜歡。
待多個考慮的事一一撫平,申正終于下定決心與司津承取消了兩家的婚約,從此申輕淼不必與司妙華綁在一起,成功完成了惡毒女配申輕淼的系統任務。
取消婚約一事從開始到結束,時間已經來到了七月中。
申府與司府還是沒能找到究竟是誰殺死了那個青年人。
而被關押在鎮妖塔的月澗禮被關了半個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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