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去了趟超市，才發現一件事情。現在的錢這么經花了嗎？咱們不會搞通縮了吧。”
  “通縮個毛，咱們現在一堆超大項目在建，還咣咣印錢。你想得太復雜了，就是你買的東西降價了。”
  “今年電價再下調過后，一堆工業產品都再降價了很大幅度，再加上上面方方面面的補貼，都恨不得往你手里塞錢，你自然感覺錢經花了。”
  “老實講，我一輩子都沒這幾年過得這么舒服。工資在漲，物價在跌，工作也不難找。有沒有哪兒賣莫院士雕像的，我買個回來放家里。”
  “各電商平臺都有啊。別說是你了，我爹，小學學歷，今年都快六十了，可控核聚變啥的以前聽都沒有聽過，這兩年回去，我都能聽到他掰扯兩句，提起莫院士的時候，都恨不得當場給莫院士磕兩個。”
  “這本質上其實就是可控核聚變帶來生產力的提升。人均生產力增加了，你自然感覺到手里的財富在增值。”
  “就是肉什么的，還是有點快。”
  “這個也快了吧，不是說有科學家在搞全智能立體農場了嗎，到時候每個城市再搞個立體農場，就都可以蔬菜水果肉類自由了。”
  “莫院士牛逼！”
  這個整個網絡上偏僻的一角，
  也只是此刻現狀中的一隅景象。
  不過，這種感受，顯然契合此刻不少人的感覺，
  以至于相關，類似‘感覺錢更經花了’的詞條，還幾次反復登上過各社交平臺的熱搜榜單。
  而看起來，咣咣印錢帶來的效果特別，
  有足夠的，暴增中的生產力支撐。
  從宏觀的角度上來說，
  很多人的工資上漲，就是因為咣咣印錢。
  是這些錢通過各大超級工程，各個產業鏈，逐步逐步擴散到大多數人手里的錢。
  而工業品的下跌，就是生產力提高，制造成本下降，
  然后一些強相關領域的產品，也會跟著降價。
  而這是對個人，
  而對于整個華國來說，
  這種變化匯聚起來，就是這段時間以來，整個華國的體量都在全方位的飛速膨脹。
  ……
  32年的另外一件事情，
  就是張院士離世了。
  張院士逐漸不好，是從31年開始的，
  在經過一年多的時間過后，隨著身體的進一步衰老，
  張院士還是逐漸走到了藥石無醫的地步。
  在張院士去世前半個月，
  莫道也專程去醫院看望了他。
  去的同時，還提了一袋子東西。
  袋子里，裝著的是一些袋裝小面包，袋裝小餅干，
  看起來像是街邊哪個零食店順路稱得一些散裝零食。
  只是包裝袋子上的品牌名字也很少見。
  “這是？”
  莫道去看望的時候，當天的張院士也算是精神，
  哪怕他已經知道自己的病情，也沒有表現的多么焦慮。
  看著莫道手里提著的袋子，張院士也沒有避諱，有些好奇地直接就出口問了，
  “農業部門旗下新成立了一個食品企業，這就是他們準備接下來上市的產品。”
  “上市之前，給我寄了一些過來，我就順便拿了些過來。”
  莫道解釋了句，
  “這些產品的原料有些特別，里邊的主要淀粉來源，是從二氧化碳工業制取合成的淀粉。”
  從二氧化碳開始合成淀粉的技術，其實已經是前幾年的了。
  原本最大的問題就是費電，成本過高，現在，這個問題顯然已經不是問題。
  “能給我嘗一口嗎？”
  張院士聽著莫道的說明，也來了興趣。
  靠在病床床頭的身子挪動了幾下，對著莫道再詢問道。
  莫道笑了笑，將整個袋子給張院士遞了過去。
  對于張院士這樣的老人來說，
  吃這樣的零食顯然不是很好，
  但對于此刻的老人來說，再去說什么忌口，實在也沒有什么意義了。
  張院士拿著這袋子算是零食的東西，
  很仔細和認真的翻了翻，
  “樣式還是有些少。”
  張院士自己說了句，然后自己笑了笑，
  “不過他們多研發研發新的口味就好了。”
  張院士說著話，挑了一小袋子的餅干，
  拿起來再仔細看了一陣，都沒有著急撕開包裝。
  在簡單的包裝上，是印著有，
  其主要成分，淀粉的來源是工業制取合成的。
  再頓了下，張院士才撕開包裝，然后將餅干湊到嘴邊，咬了口。
  “嗯，很好吃……很好吃。”
  張院士點著頭，反復說了幾遍，然后繼續一口口將這幾片餅干都吃完了。
  莫道坐在病床邊，也沒有說話。
  這餅干莫道其實也已經嘗過，
  從味道來說，其實沒有什么特別。
  就是尋常的蔥油餅干，將它混在其他尋常的餅干里，正常人也吃不出來有什么特別的區別。
  不過，
  這個餅干代表著的意義，給它再增加了一些特別的味道。
  “呼……”

  吃完了之后，張院士長吐了口氣。
  “這個餅干賣多少錢啊？”
  “應該會比正常品牌的價格高一些。”
  張院士點了點頭。
  這個主要來源和尋常情況不同的食品，
  是有戰略意義的，
  不過在尋常的時候，也沒有必要去沖擊日常食品的市場。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樣東西，很大意義上，意味著人類第一次告別了靠天吃飯。
  這樣，即便是未來哪一天，
  糧食欠收的厲害，糧食存儲的也吃完了。
  就現在這個東西，全力生產起來，也再也不至于餓肚子。
  張院士的年紀，小的時候也是餓過的。
  “挺好的，挺好的……”
  張院士再笑著念叨著，
  再望著這袋子，是基于可控核聚變技術突破的基礎上，最終才能夠量產的食物。
  “莫院士，你這兒已經帶過來了，可不能又再提走啊。”
  “我這些天，可得再多吃幾口。”
  張院士笑著再說道。
  “嗯。我那還有不少，張院士想要的話，都可以拿過來。”
  “那就用不著了……”
  不過最終，
  在最后的十多天里，張院士對那袋子餅干，面包，真正吃得時候也很少。
  更多的時候，只是從昏睡中醒過來的時候，就會拿起一袋子來，放在眼前看一看，
  然后就止不住有些高興。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天，
  還對身邊的人說，
  要是這個東西有新的了，可得帶點來給我啊。
  要是可控核聚變技術有了更進一步的成果，也來告訴我一聲啊。
  張院士去世之后，
  身上蓋著國旗，最終也下葬了首都國家公墓。
  ……
  時間就這么繼續往下快速流逝。
  33年。
  集中力量，華國先將第五批可控核聚變商業堆優先建造完成，以此來應對前面四批可控核聚變商業堆的氚空缺。
  同一年。
  電力部門在記者會上，公布了一則數據。
  許多人預想的，每個月自己就花兩百度電的事情顯然沒有發生。
  這些年，居民用電量的迅速膨脹，
  按照統計，到當年，超過百分八十以上的家庭，每月用電量都超過了兩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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