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撲朔迷離
“豎子爾敢!”
花頭陀氣得頭發(fā)都要長出來了,他馬上意識到自己被姓馮的給坑了。
那家伙不僅自己先溜之乎也,還把花頭陀給留了下來,被迫去斷后阻敵。
可花頭陀是什么人?
斷后?阻敵?
他一個大當(dāng)家要干這種事情,那還養(yǎng)著手下的兄弟們做什么?
于是,想也不想,花頭陀就敲響了鐃鈸,扯著破鑼似的嗓子大聲催促手底下的幾個當(dāng)家的,外加乘著舴艋舟的弟兄們并肩子上,去強行登船。
而就在這時,客船船艙里大周使節(jié)團的眾人也都被驚動了,那些隨行的武官們立馬接手了客船的甲板。
和船工們手中僅有刀叉、梢棒、漁網(wǎng)等兵刃不同,他們手里有著許多大周軍中的制式武器,不僅有弓箭、橫刀,甚至有人還拿著了幾副臂張弩跑了上來。
幾個“僥幸”順著飛虎爪爬上來,翻過船舷的水匪,都沒有容得趙無咎出手,薛承譽就帶著自己幾個自家的私兵找上了他們。
像那小童子高仙芝的阿爺高舍雞,更是藝高人膽大,竟然從客船跳上附近徘徊的小舟,一人一劍,很快就挑斷了一船水匪的手腳筋腱。
接著,他又用輕身功夫,從一條船跳到另一條船,一船船地令水匪俯首投降,罕見有膽大或者莽撞的水匪頭目自恃武力與其相爭,結(jié)果也都被這個之前扶余禁軍統(tǒng)領(lǐng),三兩劍下去就速速斗敗。
“不中用的貨色,死就死了!
看著手下一個個倒下,花頭陀心中惡狠狠地想到,與此同時他也在忙著把篷船上的尸體丟進水里,然后搖起船櫓就向著蘆葦蕩的方向劃船。只要抵達那地方,他就可以借著蘆葦蕩的遮掩迅速離去。
沒有什么好猶豫的,兄弟沒了還能再結(jié)交,要是他自己折在這,那可就全完了。
然而,他現(xiàn)在想崩撤賣溜,其實已經(jīng)有些晚了。因為趙無咎已經(jīng)從客船的船頭一躍而下,踩翻了兩艘舴艋舟借力,如同一只大雕般來到了這家伙頭頂。
趙無咎的話語聲,如雷霆炸裂,在這家伙頭頂響起:“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也太小覷某了吧。”
說時遲,那時快。
話聲未至,一柄重錘就跟著狠狠砸落了下來,花頭陀不由得大驚失色。
作為一名五品的武者,他的感知很是敏銳,還沒挨上這一錘,心里已經(jīng)隱隱生出懼意,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不可力敵。
不過,知道歸知道,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趙無咎的這一錘,看似平平無奇,實際上卻封死了他所有閃避的空隙。
因此,無奈之下的花頭陀也只能咬著牙舉起了方便鏟,想要盡全力將這一錘蕩開。
“鐺!”
“咔嚓!”
重錘和方便鏟甫一接觸,花頭陀就感到一股沛莫能御的巨力從頭頂傳來,他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抵擋,結(jié)果自己的雙腳把船板都踩碎了。
吾命休矣!
然而,他這次又想錯了。
雖然那柄重錘有數(shù)百斤沉,但是被趙無咎拿在手里卻舉重若輕,如臂揮指。
他那一記泰山壓頂般的重擊,只是用巨力把花頭陀震得渾身酥麻,卻并非是想要直接取了這家伙的性命。
因此,當(dāng)方便鏟出現(xiàn)明顯彎折的瞬間,趙無咎便借力那么一勾一拽。
他在半空來了個鷂子翻身,直挺挺地落到了花頭陀身后,這一下把篷船的一頭都壓得向水里沉了下去,船板幾乎碰到水面。
花頭陀站立不穩(wěn),方便鏟“噗通”一聲丟進水里,接著整個人也要落水。
可就在這時,趙無咎卻于間不容發(fā)之際伸出手掌,作“拿取”之勢。一股真氣勃然激射而出,旋即就又將這個水匪頭子擒拿了回來。
等到趙無咎的手指碰到他的腦袋,一股股黑色的細線驀地便從指尖蔓延到了花頭陀的身體,在其背心、胸口、百會等周身大穴之處,隱然凝成米粒大小的黑點。
從這一刻起,花頭陀的身家性命就全然落于趙無咎掌控之中,整個人縱然遠隔千里也避免不了后者的摶玩。
摶龍九轉(zhuǎn)……連龍都可以摶玩,何況一個普通的凡人?
“給我老實點!
趙無咎掐著花頭陀的腦袋,就如同抓住一個冬瓜似地,從篷船上再度高高躍起。在把那艘破船踩得散了架的同時,他也拎著個大活人,飛縱出去十幾丈遠,直接登上了客船。
“我只數(shù)三個數(shù),伏低不殺,違者我即可送爾下河為魚鱉餌食,勿謂言之不預(yù)也!”
拎著那個花頭陀,趙無咎矗立在客船的船頭上,對著水中的匪寇們大聲發(fā)出通牒。
他這聲音如同洪鐘大呂,剎那間便傳遍了整個河面,那些水匪無不感覺腦子嗡嗡作響。
二品武者,言出法隨。
意之所至,凡人莫可逆。
在趙無咎神意的針對下,那些水匪轉(zhuǎn)瞬間便被攻破了心房,他們幾乎在同一時間就喪失了繼續(xù)鏖戰(zhàn)的勇氣。
客船上的大周使團武官們紛紛叫好,還以為這其中也有自己力戰(zhàn)的功勞,在場唯有僅次于趙無咎的四品高手高舍雞心有所感,看向趙無咎的眼神既驚訝,又滿是疑惑。
只不過,四品武者和二品武者之間,猶有天淵之別,他現(xiàn)在還不敢確定這是不是趙無咎用神意一力迫降了所有水匪。
“把所有人都拿下,帶到岸上去。咱們也得將船靠岸,這船頭恐怕得修葺一番。再派幾個人去附近官府報官,找縣尉帶人過來將這群宵小收監(jiān)……”
一切塵埃落定,此等庶務(wù)沒有麻煩郭老夫子,薛承譽就拿了主意。
在這位節(jié)度使之子的安排下,客船迅速靠岸,船上的船工有的下水去檢查客船受損情況,最后發(fā)現(xiàn)確實得用焦油、棉布和木板加固一下。
要是不靠岸繼續(xù)航行,備不住遇到個水流湍急的地方,又或者萬一和別的船只發(fā)生磕碰,那么這艘船多半就要漏水了,到時候說不定就會有傾覆之虞。
因為要檢修船只,所以船艙里的船客也不得不全都上岸少待。
而這樣一來,縱然船老大千算萬算也沒算到,他看在熟人和銀錢面子上夾帶的幾個人會暴露出來。
趙無咎一眼就看到了狄懷英,以及跟著他的兩名穿得像是上京趕考仕子般的年輕人,只不過其中一人似乎是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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