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2
林寒雖是在休假,因為跟的導師是行業大拿,要求高,規矩嚴,課業依舊不輕松。除此,必要社交也需要花時間。
嘉城夏天的氣溫很不友好,她通常上午外出調研或采訪,下午宅家寫報告或者去小區里的室內游泳池游泳,社交性應酬都在晚上,沒應酬就宅家。
宋炎通常中午會過來給她做飯,陪著吃完收拾好廚房,陪她到兩點左右,離開去工作。林寒本是習慣午睡的,為了跟他多呆,只好暫時戒掉。
宋炎晚上基本都會過來,通常十一二點或者更晚,開始他會擔心打擾她,后來發現他不去她就會一直等,再晚都會過去。
林寒從未問過他具體在做什么,從兩人幾次碰面的場所和他偶爾接電話的只言片語,她不難推測他每晚會去哪里,做什么。
夜場多是逢場作戲,她不聞不問不是逃避,只是下意識認定宋炎不會。
宋炎每次回來身上總是干凈清爽的,從頭到腳沒有一絲在夜場殘留的煙酒色氣。只有接吻的時候,她才能從他的呼吸中捕捉到煙酒的殘留味道,以及薄荷糖濃郁清涼的甜味。
她笑他:“難不成你每次是洗完澡換了衣服才過來的?”
宋炎眼里閃過被拆穿的驚訝和窘迫,并不否認:“聽說女孩子約會都需要儀式感,我臭烘烘的來,怕你嫌棄!
“有點像那什么?”
“什么?”
“出軌的丈夫怕被妻子抓到,掩蓋罪證的手段!
她的腦回路總是清奇,宋炎憋笑:“意思你喜歡臭烘烘的,越臭越好?”
“臭烘烘的老公比香噴噴的聰明!
“為什么?”
“男人越是出軌,越要留下蛛絲馬跡讓妻子發現,再讓她順藤摸瓜去查。只要發現事情是假的,懷疑打消了,也就放心了!
林寒只是玩笑話,宋炎心頭卻驚濤拍浪。她太聰明,而且敏銳,在很多事情上,他們總能心意相通。
可恰恰是這樣,他才害怕,他想起聯絡員的提醒,他不能讓她陷于危險,而他如今的行為很冒險。
宋炎將她拖到懷里吻住,他吻技在實踐中直線飆升,深吻淺啄,尺度把握越來越精準,因為動情,林寒眼尾漸漸染上胭脂般的紅色,眼中水光瀲滟,分外動人。
她做好十分準備,宋炎卻又在關鍵時候停下,他埋在她肩頭隱忍的呼吸,汗珠一滴滴落進她頸窩。
林寒身上的睡裙早不知被丟去哪里,彼此皮膚相貼,觸感皆是黏膩。
她雙手抱住他,拍他的背,開口嗓子也是低啞的:“怎么了?”
“沒事。”
他每次都這樣,明明動情得厲害,始終不肯沖破最后的防線。
林寒知道他很想,紅著臉說:“我買那個了!彼⑽⑻缴恚词掷_床頭柜,“在里面,你拿出來。”
宋炎瞟一眼,里面果真躺著幾個方形帶塑封的紙盒,跟他買來藏在車里的一個牌子。
宋炎喉頭滾動,理智跟欲望的對決僅在一念之間。
一邊是責任,一邊是本能。
他知道這時候不做下去,林寒肯定會多想,卻也只能跟她說:“林寒,我想再等等。”
林寒不懂:“等什么?”
“等到我可以對你負責的時候。”
林寒仰頭看著他,他眼睛很黑,深不見底,表情是她少見的嚴肅鄭重。他緊緊抿著唇,咬緊下頷,連同后背都繃直如一張弓。
她想說他不用他負責,張了張嘴最終沒說出來。
未免太廉價。
林寒不說話,但表情沒有不高興,宋炎親了下她臉頰,溫聲問她要不要重新洗個澡?林寒點頭,宋炎將她抱進浴室,調好水溫跟她一起。
本來純粹是為了沖涼,可沒經驗的兩人顯然低估了年輕身體的血氣方剛。僅僅一個輕微的觸碰已足夠天雷勾動地火。干柴烈火,在冰涼的水下一樣熊熊燃燒。僅僅是親吻也叫人迷醉,欲罷不能。
一個澡洗了差不多一小時,不僅林寒,宋炎后來回到床上都感覺快虛脫。
“下周末我要回一趟老家?”他突然說。
林寒在他懷抱里昏昏欲睡,無意識嗯一聲,迷糊問:“回去做什么?”
“我奶奶忌日,回去看看。”
她一下醒轉,幾乎不假思索:“我也去。”
他沉默幾秒:“剛好張成孩子滿月,我提前一天過去,可能要住一晚。”
“不能帶我?”
“那邊條件不怎么好。”
“你老家在哪里?”
“九龍鎮!彼滤恢溃a充,“就在我們那年看螢火蟲那座山山腳!
“哦,那次去沒聽你說。”
“我們家搬出來的早,我爸讀警……讀大學的時候,我奶奶就賣掉老房子搬來這邊,老家也沒有親戚!
林寒到現在想起那年盛夏流螢飛舞的景象,依舊感覺震撼,笑著說:“住一晚正好,我們再去看一次螢火蟲!
“嗯,好!
她希望的事,他總是難以找到拒絕的理由。
夜間突然暴雨,林寒忘記關客廳窗戶,雨水飄進來,砸得啪啪的響。宋炎起床去看,饒是輕手輕腳也驚醒懷里的她。
她困得睜不開眼,聽到床頭柜上手機震動,摩挲著拿過來,半睜眼看到是個陌生名字,手指已下意識滑動接聽。
“阿炎,你在哪兒?”
年輕女孩的聲音嬌滴滴的,有種依賴的柔軟。
林寒瞬間清醒,女孩估計沒聽清她剛才微弱的那聲“喂”,自顧繼續說,“我家停電了,保姆也請假了,我一個人好怕,你來接我去我爸那兒好不好?”
在出聲質問和掛電話之間,林寒選了后者,她不喜歡在弄清事情來龍去脈前貿然行事,況且她私自接他電話已經不對。
宋炎正好回來,林寒主動遞手機給他,抱歉說:“睡迷糊了,聽到手機響,以為是我的就接了!
她沒說這通電話如何結束,宋炎還沒來得及翻看通話記錄,那邊又打過來。
“我接個電話!
他知會她一聲,便去了客廳,幾分鐘后回來就說要出去一趟,“是我老板的女兒,她有事需要我幫忙。”
林寒心下微沉:“她有什么事需要半夜找你?”
“別想多,她找我只是因為習慣!彼窝渍f,“我最早給徐總當過兩年保膘,偶爾也負責保護她。”
他表情語氣皆是坦蕩,既是工作,林寒不好阻撓太多:“那你還回來嗎?”
“你先睡,不要等我!
宋炎那晚沒有回來,林寒等到天亮才扛不住睡過去,陷入夢境前,她突然有個清晰的意識——那晚她說重新開始,宋炎沒有答應她。
接下來一周,宋炎突然變得很忙,晚上回來的時間更晚,偶爾白天也沒有時間再過來。他電話一直比較多,從前林寒能聽出只是公事,而現在這些公事里時不時會出現那個叫徐瑤的女孩。
宋炎沒有避諱,她也沒有追問,因為信任,也困于驕傲和教養。兩個人待在一起就是除了聊天、吃飯、看電影,就是做一些情侶之間有分寸的親密事。
這樣的相處初時并沒有什么不好,久了不免讓林寒感覺失落,感覺好像看一部冗長的愛情電影,明明前期做了熱烈鋪墊,卻跳過中間甜蜜浪漫的高潮橋段,直接進入平淡尾聲。
林寒不知道標準的戀愛應該怎么談,她朋友不少,能分享情感的只有潘雨菲。
潘雨菲是那種任何事都會在朋友圈爆照的人,酸甜苦辣一應俱全,豐富到惹人艷羨。林寒也曾動過照搬橋段的心思,可是白天太熱,晚上太晚,她始終沒找到行動的時機。
潘雨菲對待感情特別灑脫利落,大學三段轟轟烈烈的戀愛,談得神采飛揚,分得傷心欲絕。她跟林寒發過不下五次毒誓要遠離男人,卻在下一站緣分進入發酵期時,興奮到徹夜難眠,直叫囂真愛降臨,她必須為愛破戒。
潘雨菲現任男友是她工作后在朋友婚禮上認識的,職業警察,嘉城職業警察學院畢業,高中也是嘉城一中的,比林寒她們高兩屆。
某次聚會,男人偶然說起他大學快畢業那會兒,學校通報了一起斗毆事件并開除一個學生,公告貼在布告欄,言辭特別嚴厲。被開除的學生跟林寒她們同屆,叫宋炎,問兩人是否認識。
林寒聽他說前半截已經有心理準備,待聽到宋炎的名字,依然感覺心驚膽戰。她沒接話,潘雨菲說認識,問后來呢?
男人說:“聽說后來跟了個大老板,還混得很不錯!
說罷又惋惜搖頭,“他進校的時候就很出眾,人長得好也有個性,軍訓時候就敢跟教官叫板,聽同屆的說后來各項成績也很好!
潘雨菲笑,一臉得意:“那是當然,他當年可是我們學校校草排行榜前三的人!
“還有這個榜單?我怎么不知道?”
潘雨菲曖昧的白他一眼,驕矜說是秘密,然后也是一臉惋惜:“可惜了,怎么會這樣!
那頓飯吃到后來,林寒整個人都是混沌的,腦子里來來回回都是男人最后兩句感嘆。
“他家境不好,就算順利畢業,充其量也就是個普通片兒警,累死累活一年掙的錢恐怕還沒他現在一個月多。說不定他現在想起還認為是因禍得福。”
林寒不認為宋炎會這么想,金錢和理想怎么可以相提并論?
她不知道他如今能賺多少,被多少人尊敬,又被多少人不屑惋惜,但她知道他遠沒有外人想象的開心。
有好幾次她半夜醒來,都看到宋炎靠在床頭,望著虛空的黑暗或窗外并不美妙的月色發呆,一只手在薄被下牽著她的,力道輕到好像只是想將她放在掌心。
僅僅是一個模糊的側臉,她就能感知到他無聲的焦灼與低落。
有次她忍不住出聲問他怎么了,他在黑暗里垂眸看她一眼,而后重新躺下將她擁進懷中。
他親她的臉,埋在她頸窩許久,突然低聲說:“我剛才在想,如果我們沒有分開這六年該多好!
“就算分開,如果我們早一點重逢該多好!
他聲音里帶著落寞的顫音,脆弱得好像受傷的幼貓。
林寒心疼的環抱住他,一下下撫著他堅硬的背脊說:“現在也不晚,未來還好有多時間。除了我們倆,我還要帶你認識我的朋友,我的家人!
她的聲音軟軟柔柔,是閑聊,也是承諾,“上次我跟潘雨菲說我們在一起,她居然不相信,說除非帶你出去跟她見一面。結果她第二天就去國外度假,要下個月才回來!
他久久沒有說話,呼吸漸漸均勻,林寒以為他睡著,側過頭親他側臉,他像是被喚醒一樣抬頭,再低頭,準確無誤封住她的唇。
后來林寒撐不住先睡過去,迷迷糊糊間,她似乎聽見宋炎在她耳邊說“我愛你”。他聲音低沉而鄭重,她意識模糊,如夢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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