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夢安]:你們到家了嗎。
[擇]:嗯。
[夢安]:那你休息吧,明天見~
[擇]:嗯。
孟輕依看著頁面上的聊天記錄,覺得某寶的客服都比某人熱情。
這是自動回復嗎?她在心里泛著嘀咕。
孟青楊端著葡萄站在孟輕依的房門外,因為沒有手敲門,只能扯著脖子喊著,“姐姐,我可以進去嗎?”
孟輕依放下手機,給他開了門,順便揉了揉他的小腦袋,似乎在表揚著他有禮貌。
孟未揚坐在他姐姐的床上,一顆接一顆的吃著葡萄,完全沒有看見他姐姐不懷好意的目光。
孟輕依接過孟未揚遞過來的葡萄皮,滴溜溜的眼珠里像是藏著八百個心眼兒,極為不自然地輕咳一聲后問道,“康康,你晚上和你擇言哥哥說謝謝了嗎?”
孟未揚想了想,晃著小腦袋說道,“沒有啊,為什么要說謝謝?說再見不就可以了嗎?”
“人家帶著梭哈陪你玩了那么久,你怎么能忘記說謝謝呢?這樣做沒禮貌呦。”孟輕依說著點了點她弟弟的小腦袋瓜,像是在責怪,實則是在洗腦。
也就是被洗腦的對象是只有六歲的孟未揚,他急了,連葡萄都不吃了,跳下床,拽著他姐姐的衣袖,急得直跺腳。
“那怎么辦啊?姐姐你有擇言哥哥的電話嗎?我現在跟他說還來得及吧?”
孟輕依配合著他他一起演繹著焦急的戲碼,秀眉蹙起,一邊安撫一邊慢悠悠地拿起手機,做作般滑動著屏幕。
“我沒有他的電話啊,只有他的企鵝號,要不你給他發條語音試試?”
“好!”孟未揚內心帶著無比的感激進入了他姐的圈套。
江擇言回到家后,給梭哈沖完涼后,自己又去洗了個澡,再出來的時候看到好多條未讀消息,全是語音,而已全都來自于一個人——孟輕依。
他擦著滴水的頭發,摁著語言外放,隨手將手機丟在了床上,傳來的并不是那細柔的女聲,而是稚氣的童音。
“哥哥,我是康康,今天忘了和你說謝謝,謝謝你讓狗狗陪我玩了那么久!
“哥哥,我不是沒有禮貌,我只是忘了!
“哥哥,我真的只是忘了,你怎么不理我啊?”
“哥哥,我不是沒有禮貌,我是真的忘了!
“哥哥,你怎么不說話?”
“哥哥,你說話啊!
“哥哥……”最后一條語言里小孩子聲音帶著委屈。
江擇言笑著坐在床鋪上,手指輕點,直接撥通了語音電話。
“喂?”細柔的女生里帶著一點驚奇。
“康康呢?”他的聲音如同山間的泉水,低沉又清冽。
孟輕依剛想說什么,電話就被孟未揚一把搶了過去,那小鬼為了躲她跑出了她的房間,鉆進了衛生間里。
她為了追她弟,拖鞋都沒來得及穿,可是還是沒有追上他小腿交替的高頻率。
最后孟輕依女士緊緊趴在衛生間的玻璃門上,卻只能聽見孟未揚的聲音,至于江擇言說了什么把小孩子逗得咯咯直笑,她無從得知。
何莉從廚房里出來時,被她女兒的別致的造型嚇了一跳,“干啥呢?著急上廁所?”
孟輕依嘟著嘴向她媽媽告狀,“媽媽,你兒子搶了我的手機,在廁所里和別人打電話。”
“哦?小女孩嗎?那你別打擾他,別影響一段美好的姻緣。”
“媽媽!”孟輕依氣得直跺腳,好在這時孟未揚從衛生間出來了。
“你擇言哥哥和你說什么了?你笑這樣?”
孟未揚把手機換給她,大眼睛忽閃忽閃地嵌著微光,神情單純至極的說道,“姐姐你確定你要聽嗎?”
孟輕依壓低著聲音吼道,“說!”
“擇言哥哥說你是他家梭哈的理想型,他還給你起了個英文名!
“啥?”
孟未揚的小嘴大大長開,吐出標準的兩個單詞,“all~in~”尾音還帶拖長的鼻音。
正喝水的何莉實在是沒有忍住,將口中的水直接噴了出來。
孟未揚沒有到關注他媽媽,更沒有注意到他姐姐綠的發紫的臉,他還在求賢若渴,“姐姐,all是全部的意思,in是在里面的意思,可是allin是什么意思。咳糠爬锩娴囊馑紗?”
孟輕依咬著牙,顫抖著閉上了眼睛,她的頭頂在燃燒的無形的熊熊烈火。
何莉擦著嘴角,近乎小跑到孟未揚身邊,忽略了易燃易爆炸的源頭,抱起兒子,快步向房子走去,邊走邊回答了他的問題,“我家兒子真聰明,就是這個意思!
“那為啥是情侶名呢?”
房門被關上那一秒,何莉最后的一句話被落在了客廳里,“因為梭哈和allin一個意思!
寂靜的夜,啞火的人著實佩服著心里人的不正經。
日落迎接了黑夜,黑夜又被日初驅趕,九月過半后,除了周而復始的學習,運動會的腳步也就越來越近。
十班的板報得了全校第一,為了讓全校師生一飽眼福,應十班班主任蕭雨老師的要求,學校在廣告處張貼了板報的照片。
孟輕依也因此成為了啟航中學大多數人眼中的才女學姐。她沒有被虛名影響,回歸了屬于自己節奏的平常生活。
結束了十幾天靠咖啡強撐著眼皮的日子結束后,那枯燥乏味緊密又偷得晌午閑的日子又回來了。
操場上還是汗水和口號齊飛,歡笑聲里的嬉戲,吵不醒睡熟的人也沒有影響和以往一樣坐在那里安安靜靜地刷著題的夏陽。
他們又一起留在了教室里,互不打擾,也沒有了交集。
每天上學、自習、上課、課間、午休、上課、課間、晚飯再到晚自習,然后放學。
日日如此,缺乏新意,卻偶有小樂趣。
這一年的中秋節還不是法定假期,高三學生在這一天還要上晚自習,蕭雨當然會另辟蹊徑,她組織了一場班級中秋賞月會。
全十班的人都為他們的神仙班主任歡呼雀躍,當然除了江擇言。
他從晚上五點到八點,一直都被蕭雨拖著陪著她一起采購,從月餅到葡萄、大棗、零食,應有盡有,比他奶奶準備的齊全,還不忘傳統。
蕭雨雖然不墨守陳規但是她也知道注意影響,盡管如此這么做的不止她一個班級,旁邊的九班也在狂歡。
九班班主任是蕭雨曾經的班主任,這也算是繼承優秀的師風傳統。
班級里緊鑼密鼓地布置著場地,江擇言理直氣壯地偷著懶,拖著一把椅子,躲到了不會被人打擾的地方。
郎昆抬著桌子想喊他幫忙,孟輕依在他開口前自動站了出來,兩個人合力將桌椅擺好。
她的余光略過角落里少年的臉龐,看著他合上雙眼后,難以掩飾的疲憊。
人人都能注意到安靜卻又惹眼的他,只是沒有留意,在他身邊不遠不近始終護著他的少女心。
雷厲風行十班一直以來的辦事方針,很快中秋晚會就開始了。
他們從詩詞歌賦聊到了人生哲學,但這正經的環節只持續了十幾分鐘,就被傳統項目,擊鼓傳花取代了。
江擇言一直都在躲清閑,所以身為團支書的蔣詩萌終于可以把控全場,用盡全力想把氣氛炒到熱烈。
班級里的多數人和孟輕依一樣只能尷尬地鼓著掌表示配合,但像何婷就絲毫不給面子,她拉著孟輕依的手不耐煩地打著哈欠,時不時的還得吐槽幾句。
“你看著吧,一會兒她就該說了:為了讓大家玩的開心一些,這就是個游戲也不是懲罰,我先給大家唱首《人質》熱個場吧。”她說著話身子也跟著扭扭捏捏。
孟輕依被她形象地聲帶模仿逗笑,但也沒有把她的話當真,只當何婷是在開玩笑。
她左耳邊嬌嬈造作的聲音還在回蕩,不久后便有了混響。
蔣詩萌站在教室的正中間,被大家包圍,身姿昂然挺起,手臂在身體兩遍晃來晃去,把何婷剛剛說的話,嗓子像是被捏住了一般,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讓人聽了汗毛都會豎起。
在無伴奏的情況下,單獨的演唱會很考驗人,但蔣詩萌表現得可以說是可圈可點,歌聲好聽,感情充沛,目光帶著鎖定。
何婷和郎昆都是戲謔一笑,順著表演者的視線,也把目光投射到后邊角落里的男生身上。
清冷的少年卻還是慵懶的依靠在座位上,眼底一片陰影,面目表情。
孟輕依跟著兩位好友公然的看著他,她很怕他真的睡著了,因為擔心,眉心皺起。
郎昆以為她的表情是不解,于是小聲說道,“言哥這是知道會有這一出,選擇視而不見呢!
何婷在一旁了然地點著頭,三個人相繼轉過身子,只有孟輕依又轉了回去,她還是擔心。
她拽了拽何婷的衣角小聲問道,“他不會睡著吧?”
何婷把她的問題馬上傳達給了郎昆,他擺了擺手說道,“不會,言哥覺少!
“那他午休回家干嘛?”問這話的是何婷,表情和語氣里都表現著不理解。
“陪狗曬太陽啊。”郎昆回答的表情和語氣里都表現著平靜。
周圍響起了掌聲,三個人交頭接耳間,蔣詩萌完成了自己的表演,優雅謝幕之時,她又開始不按常理出牌。
“我總唱這首歌大家可能都聽煩了吧!彼龓е鴺藴实男Γf著場面的話,眼神不知什么時候變得漆然。
蕭雨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教室,她似乎沒有了顧忌,話鋒轉的很是自然。
“這樣吧,輕依也來咱們班有段時間了,現在大家都說她是才女,才女就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吧,輕依畫畫那么好,讓她給大家唱個歌怎么樣。俊
她說的話目的性太強,完全前言不搭后語。
但在一個集體的環境中,無論什么樣的人總有那三五個“志同道合”的好友和看熱鬧不想事大的路人。
熙熙攘攘地起哄聲在教室的一側開始響起,吵的角落里的人面露不悅。
孟輕依抬頭對上了蔣詩萌的眼睛,把對方里面暗藏著的無名的挑釁和不善,盡收眼底。
何婷和郎昆都覺得蔣詩萌莫名其妙,何婷甚至想站起來和她理論幾句。
孟輕依按耐著她的燥意,她看著何婷的眼睛,輕輕地搖了搖頭,用唇語說了一句,沒關系。
在起哄聲越來越大時,她的薄唇懸著恰到好處的弧度,走到了教室中間。
盡管不情不愿,但她表現得不失優雅,“可能我唱歌真的不如畫畫,但也算獻丑了吧!
依舊沒有伴奏,甚至她沒有報幕。
郎昆下意識的轉過頭卻和江擇言不經意間掃過的視線撞到一起,他轉過身子,心神安定,嘴角勾笑,拍了拍身旁的何婷似安撫道,“好好聽歌吧,言哥在呢。”
何婷想轉過頭看一眼,但孟輕依的歌聲阻斷了她的動作。
溫溫柔柔的人,輕輕柔柔的聲,似風拂過樹梢,青靄吻了山崗,給人的感受如同被深情擁抱。
“一個人
眺望碧海和藍天
在心里面
那抹灰就淡一些
海豚從眼前飛越
我看見了最陽光的笑臉
好時光都該被寶貝
因為有限
……”
沒有雜聲的空間里回蕩著她好聽的歌聲,蕭雨依靠在門邊,投過窄窗看向教室。
白熾燈的光灑在少女的頭發上,睫毛上,鼻尖上,罩滿她苗條的柔體上。
光在空氣中的傳播速度大約為30x108m/s,聲音在空氣中的傳播速度在340m/s浮動,兩個之間差了十萬八千里,意外間有了同頻。
光隨著聲在搖曳生輝。
角落里的江擇言背對著光源,深陷的眼窩中眸子微微瞇起。
他的腳尖隨著節奏點打著地面,不知不覺間聽完了整首歌曲。
尾音散盡,歌曲結束,孟輕依得體的帶著笑意接受到大家的掌聲,她含笑對蔣詩萌對視,坦蕩赤誠,不虛不假,直截了當。
還是那群起哄的人,他們此刻更加欣悅,幸得一飽耳福。
清脆的哨音都在教室里響起,蕭雨帶著嗔怪推門而入,“對待此等美人可不能像個流氓。”
她的話讓孟輕依白皙的臉頰上染了一抹粉紅,笑起來時,眼角勾起了小尾巴,好比明眸善睞。
卻抵不過映入眼簾少年的笑比清河。
蕭雨走到孟輕依身邊,扶住她的肩膀,沒有順著她視線,只是恰巧與她看著一個方向。
“擇言,氣氛都到這了,你不來一首,助助興?”
江擇言抬了抬頭,下巴指著黑板上方的始終,淡然一問,“不放學了?”
放學的鈴聲配合似的響起。
《回家》的薩克斯風曲如同《難忘今宵》一樣,在蕭雨一聲令下,眾人一拍而散,不知是誰起了頭,大家不約而同地哼唱著同一個曲調。
孟輕依卻也再熟悉不過,她搬著椅子問著旁邊跟著輕哼的何婷,“為什么大家都會唱這首歌?”
“因為這是言哥的手機鈴聲啊。”
一個迷解開了底,從此直至日后的多年,這首歌成了孟輕依歌單里常聽歌曲的top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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