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孟輕依的右手撐在沙發的扶手上,順著發絲間牽引的和柔力道,她調轉過身子跌入江擇言的懷里。
泫然欲泣的雙眸凝視著那雙深邃的眼眸,波濤洶涌里漣漪。
江擇言的右手攬住她的細腰,纏繞著發絲的左手貼在她的肩胛上,棉質的布料把他掌心的汗吸吮著,然后傳遞著熱意送到堅硬的骨骼之上。
孟輕依以前也瘦,但瘦得很勻稱,四肢和腰身哪哪都是剛剛好的程度,所以看起來身材只是修長但不算姣好。
而如今她表露出的曲線,除了少部分來自于機體的二次發育,更多的是顯露的清晰骨架襯托著,讓她看起來凹凸有致。
茶幾上放著的江擇言的手機突然傳來熟悉的粵語男聲。
“愛一個字也需要及時
只差一秒心聲都已變歷史
為何未放肆見我愛見的相知
要抱要吻要怎么也好
不要相信一切有下次”
古巨基的《愛得太遲》,從江擇言擁有手機的那天起就是他的手機鈴聲,以前他選取的段落是第一段的副歌,后來和孟輕依在一起后就換了剛剛聽到的這段。
這首歌似乎始終低唱著他的心聲,手機“嗡嗡嗡”地摩擦著茶幾表面,同時引發著脈搏、胸骨以及體溫的共振。
不多情且長情的人,一點一點失了分寸。
體感流淌過已然下沉酒精開始躁動,迷蒙了神經和眼神也讓耳朵屏蔽掉了聲音,那手機似乎只是為了合時宜的配了那么一段背景音樂。
溫熱的呼吸交織纏綿,氣息愈發灼人,孟輕依身子微微晃動,不自覺地向江擇言湊近那么一毫,他的左手迅速扣住她的腦后,吻住了她的唇間。
那是品嘗過無數次的柔軟,也是時隔幾百天后再次吞噬住的甘甜。
客廳里的暖燈推著兩個人的背影送進了臥室并將照明的任務托給了月光。
江擇言將孟輕依放倒在床鋪之上,覆在她的身上,唇開始在她的肌膚上落點。
皎潔的明光散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慢慢地染了紅暈。
江擇言再次靠近貼著她的耳朵啞聲道,“就算你主動投懷送抱,也要事先說好,咱倆還沒和好呢,我只碰我自己的女人。”
他的克制無非是挑撥孟輕依的失控感,她仰起玉面,嬌媚道,“阿擇,我們和好吧。”
木質的地板上多了附著物,房間里的氧氣也在被一絲一絲的抽干。
一場肆意的放肆愉悅從深夜持續到了凌晨過半,一段時間內月亮都感覺到羞澀躲在云層后面很長時間。
江擇言沒有事后一支煙的習慣,他更喜歡用再一次的輕吻表達他體內的暢然,他的唇落在孟輕依的嘴角,她哼哼唧唧地任他親著,乖得要命。
他親夠了,她便轉過了頭,睜眼就看見了床頭上懸著的草莓味粉色套套,那是江擇言最大的惡趣味,孟輕依皺眉問道,“你什么時候買的?”
江擇言正在看手機,電話是郎昆打開的,還有一條何婷發來的短信,解釋說是郎昆發酒瘋,不用理會。
他也就沒理會,將手機放下,從背后抱住她回答,“你說分手那一天,我想著早晚會用到就買來準備著。”
孟輕依扭過身子瞪大眼睛看著他,她簡直不敢相信她聽到什么厥詞,“你真的是夠了。”
“我夠沒夠你要不要再試試?”
他壞壞地咬了咬她的耳尖,孟輕依沒有好氣地抬腳踹了他一腳,江擇言重新把她抱在懷里,他的胸膛貼著她的秀背,兩個的心跳開始同頻。
孟輕依把玩著他的手指,小拇指上的傷痕讓她無法忽略。
在她的辭海里用來形容江擇言的描述不知凡幾。
拋開年少時表面又膚淺的看法,成熟以后的他依舊是氣盛而又固若金湯的人。
他的堅強讓人忽略了他也是一個會脆弱的血肉之身。
所以留在他手指上的傷痕,背后刻有的故事不管有多么殘酷和真實,孟輕依只想知道,他該有多疼啊。
她轉過身子,蜷在他的懷里,吸了吸鼻子,她柔柔地問道,“阿擇,你疼不疼?”
江擇言舉起手看了看,笑著回應道,“不疼,也沒什么感覺。”
他說得越輕巧,孟輕依就越心疼,她低頭親親他的指尖,看著他試探地問道,“你要告訴我嗎?”
江擇言回看她的眼神里滿是寵溺,他撫摸著她的秀發,清冽的嗓音把那段她無從得知的故事娓娓道來地說給她聽。
齊尚和曲琳琳離開后,犯罪團伙的頭目魏北一門心思都撲在女兒的身上,生意上的往來無暇顧及,于是黃毛重新的得了勢,他把嶺東翻了底朝天也沒能找到他所認識的“林木”。
林木的消失讓黃毛做事開始變得謹慎,不僅如此,隨著他接手的工作越多,那些被光鮮包裹的黑暗就把他一口又一口地吞盡。
他和余暉依舊走得很近,隔三差五就算小酒館里喝上幾杯,只是兩個人直談花天酒地,從來不曾涉及到黃毛不會說,余暉卻迫切想知道的機密。
這場看似不溫不火實則暗流涌動的推拉戰,直到一年多以后的冬天才迎來了轉機。
一直以來黃毛的毒癮都沒能戒掉,隨著他手頭的權利膨脹,他吸食的量不減也愈發猖獗。
當初魏北在焦頭爛額之際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接手,才給了他第二次機會,見著他在生意往來上并無差錯,也就對他吸毒的事睜一眼閉一眼。
一九年的圣誕節前,魏北的女兒小雪完全康復,他回歸重新主持大局后的第一件事,二話沒說就要把黃毛趕盡殺絕。
理由很簡單,黃毛無用了他現在就是個行尸走肉,除了毒別無所有,但他知道的太多不該知道的事情,所以他活不得。
然而在魏北還未動手前,黃毛提前就聽到了風聲,選擇了跑路,他沒有去投靠余暉而是跑到了碼頭。
那里有他需要的東西。
逃亡的路上,除了擔驚受怕外,結不了也戒不掉的癮把黃毛折磨生不如死。
毒品就是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色惡魔,它只會讓人無限地墮落,永遠不會讓人得到所謂的“快活”。
在他幾近絕望之際時只能鋌而走險去碼頭截一批在魏北廠子里最為隱晦也是重要的貨。
送貨的人叫老金,是林木出事前不久被招進廠子做司機的,長得瘦弱枯干,面目有些猙獰,又是個聾啞人。
聽不見說不出,只會悶頭干活,又惹不出什么事端,這樣的人最適合在魏北的手底下工作了。
后來黃毛東山再起后把碼頭的這批貨的運送交到了老金手里,除了他先天的條件外,黃毛每次見到老金時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又因為對方是被蒙在鼓里,冒著腦袋的危險在工作,黃毛私下里給老金的額外報酬并不低,這一年多以來兩個人也算是熟稔起來。
當黃毛出現在碼頭時,老金并未感到意外,還以為他是前來檢查工作的,畢竟他是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并不知道黃毛如今的處境。
黃毛順勢以查貨為借口跟著老金不費吹灰之力的走向自己所需的東西所在地,卻不料在那里等著他是魏北和一群準備取他命的人。
魏北怎么可能讓黃毛輕易跑掉,他重持大局后沒有馬上換掉老金就是等著黃毛自投羅網,“黃毛這些天都不見你,怎么躲我呢?”
黃毛顫顫巍巍地嘴硬道,“躲你?我現在用得著躲你嗎魏北?你做得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我可都知道,你想找到我不就是想讓我徹底閉嘴嗎?但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我要是死了,警察也不會放過你的!”
魏北戲謔一笑,他身后的小弟都忍不住嘲諷道,“黃毛,你什么時候開始相信警察了?”
黃毛吃癟來不及反駁時,一道清冷地男聲從他背后響起,“他一直都很相信我。”
余暉從黑暗中慢慢露出身影,因為他背對著光,魏北看向他時不得不瞇著眼睛,“余老板的話的意思是?”
“你理解的意思。”余暉帶著陰戾地笑,舉起手中的槍口對準魏北冷言道,“你被逮捕了。”
他的話音剛落,魏北身邊的人,紛紛抬手,瞬間無數只槍口對向了余暉,卻沒有一個人敢輕舉妄動。
黃毛被驚嚇和驚愕搞得昏頭脹腦,原本在他身后的老金沒有了蹤影,所有人都在生死一線的對峙中,他卻顫聲問道,“你和林木什么關系?”
“同事,戰友。”他微做停頓,正色無比補充道,“還有兄弟。”
他的話音剛落,黃毛瘋了一般將他直接撲倒在地,手中的槍瞬間走火,飛速的子彈不偏不倚穿過魏北的腹部。
黃毛和他撕打在地,一聲槍響換來的是無數聲的回應,一批又一批的警察尋光而來。
警匪交戰的時刻,江擇言再也不是余暉,他是警察,是江擇言。
孤注一擲的黃毛猩紅著眼,失控的毒販最為可怕的原因是他們徹底失去了生的希望,同時喪失的還有理智。
江擇言的左手四指剛剛碰到掉落在地面上的槍,黃毛見狀迅速斜撲到他的身上。
他的胸部以上的一截身子和右手被黃毛死死壓在身底,脖頸被對方的腰扼住。
就算如此,江擇言的左手指死死將槍扣在地上,抵在槍柄下邊緣的小拇指落空,黃毛的拳頭如石一般一下又一下的砸了下來。
鉆心的疼痛讓江擇言的大腦在一時間變得空白,不久后指間不再傳來知覺,在他快要窒息之際,黃毛的拳頭沒再落下,只是他溫熱的血一滴又一滴的落在江擇言的手背上,然后整個人泄了力徹底倒下。
江擇言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漸漸地聽到一個人唇齒不清地聲音嘶啞地問他,“你沒事吧。”
中年男人的模樣,面目猙獰,只是眉眼間可以看出英氣,面部輪廓有些強烈的線條感,左側下頜邊緣有一顆黑痣,即使蹲伏在地上,他的腰背依舊挺直。
江擇言吞咽著喉間,顫聲喊道,“爸。”
與他的呼喚聲同時傳來的是一聲悶哼。
深夜間,江擇言磁性的嗓音讓孟輕依實在抵不過困意,她的鼻尖突然磕在男人堅硬的鎖骨上,紅了。
或許是因為太疼,她的睫毛根部沾上了濕意。
“困了?”江擇言蹭了蹭她的鼻尖問道,“那睡覺吧,好不好?改天再說?”
孟輕依點著頭地回應著他,轉身間喃喃地說了一句什么,江擇言只聽清了“看誰”兩個字,不想鬧她,就猜測著她是想去看爺爺奶奶。
他的胸膛緊貼著她的背,兩個人隨著對方的一呼后一吸。
江擇言落了一枚輕吻在孟輕依的頭頂,卻沒能注意到她散落在耳下的頭發上暈濕深染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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