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孩子臉上的巴掌

因為海運極度匱乏，加上美洲大量囤積物資，我的外貿(mào)公司干的風生水起。

掙錢的速度超出我的想象，現(xiàn)在一天的利潤幾乎就能超過從前一個月，甚至超過從前幾個月。

那艘遠洋貨輪就像是印鈔機一樣，哪怕我什么都不做，也有錢從天上掉下來。

因為手里錢多，所以我也被很多銀行關(guān)注。

經(jīng)朋友介紹，一家支行的經(jīng)理邀請我吃飯。

我知道他們的意思，還是要我把  錢存到他們行，他們會給我更優(yōu)惠的條件。

錢在哪家銀行對我來講無所謂，但我要給我朋友一個面子。

當時我在最谷底的時候，被車撞了沒錢手術(shù)，是他給我交的住院押金。

而且這是兩利的事情，我沒必要拒絕。

現(xiàn)在的錢掙的太輕松，我總隱隱有不安感。我一直在觀察行情，準備在最高點附近把遠洋貨輪和我的外貿(mào)公司賣掉。

而這些錢，總要有個去處。

我沒讓銀行的人來接我，等兒子的幼兒園放學，我接了兒子去吃飯。

飯店也不遠，還沒地兒停車，我干脆沒開阿斯頓·馬丁，而是騎了一輛共享單車帶著兒子去飯店。

“爸爸，周末你有時間么？騎車帶我去玩呀。”

“爸爸，今天我們?nèi)ツ某燥垺！?br />
兒子奶聲奶氣的不斷問我各種問題，我則很開心的回答。

我在盡情的享受天倫之樂，兒子對我來講要比事業(yè)更重要。

來到飯店門口，這是一家很有名的米其林三星私房菜。我把共享單車放好，還沒轉(zhuǎn)身，就聽兒子驚訝的喊道，“媽媽！”

我一下子怔住。

好久沒看見我前妻了，她就像是從未在我生命里出現(xiàn)過似的。

兒子的聲音，喚醒了曾經(jīng)的回憶。

雖然，那段回憶并不如何美好。

“喊什么呢，誰家孩子這么沒教養(yǎng)。”前妻冷厲的聲音隨后傳來。

她的聲音有些尖銳，有些恐懼，似乎被孩子認出來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

呃……

我茫然轉(zhuǎn)身。

說實話，前妻對我落井下石我都能理解。但無論如何兒子是她生的，是她的親骨肉。

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時候，她選擇單飛，這我也能接受。

偶遇，碰到她，她竟然張嘴就罵孩子。

有這種母親么！

我轉(zhuǎn)身，看見前妻出現(xiàn)在飯店門口。

她的胳膊挽著一個矮胖子，前妻一米七五左右，微微彎腰才能勉強挽住矮胖子。

姿勢特別古怪、別扭，看著讓人想笑。

兒子看見了媽媽，下意識的走過去，想要伸手拉住前妻。

可是下一秒，前妻抬手一巴掌抽在兒子的臉上。

“滾！”

“誰家的野孩子，也沒人管教。”

兒子怔住，他連哭都忘了，呆呆的看著前妻。

一股怒火在我心里升起。

我連忙快步走過去，一把抱起兒子。

兒子的臉頰上有一個明顯的手掌印，前妻抽孩子耳光用足了力氣！

她！

怎么下得去手！！

一記耳光，比當時她對我落井下石還要狠厲。

對前妻的少許情誼如云煙一般消散。

“你干什么打孩子！”我冷聲問道。

前妻看是我，臉色有點難看。

“你家孩子啊，不好好看著，哪有隨便拽人叫媽的。”矮胖子見我剛把共享單車停好，臉上帶著鄙夷的笑容說道。

“那也不能打孩子！”

“小孩子要教，你不教自然有人會教。”矮胖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你該不會來這家陳氏私房菜吃飯吧。”

“是啊。”我打量著兒子的掌痕，隨口敷衍道。

“就你們？哈哈哈哈，騎著共享單車來陳氏私房菜吃飯我還是第一次見。”矮胖子哈哈大笑，“你知道這里人均多少錢么。”

前妻怕我多說，摟著矮胖子的胳膊，一臉厭惡的說道，“親愛的，跟他們有什么好說的，咱們?nèi)コ燥埌伞！?br />
矮胖子鄙夷的笑道，“這里人均3000，你一個月能掙3000塊錢么？還來陳氏私房菜吃飯，連個孩子都管不好。回去好好教教你兒子，沒教養(yǎng)的東西，省得以后跟你一樣，每天騎單車。”

“爸爸，媽媽怎么不認識我了？”兒子拉著我的手小聲問道。

“她不是你媽媽。”

“那媽媽呢？”

我抬頭看了一眼前妻，她有些慌張，緊緊抱著矮胖子的胳膊要抓緊時間離開。

夫妻一場，沒必要拆她的臺。

但今天她打了兒子一記耳光，證明夫妻、母子的緣分已盡。

我抱著兒子，輕輕摸他的頭，“回家爸爸告訴你好不好？”

“呦呵，媳婦都跟人跑了？”矮胖子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似的，滿臉戲謔的看著我，“是不是把媳婦給餓跑的？看你一臉窮酸樣，就知道會這樣。”

“再怎么也不能讓孩子滿大街喊人媽，真沒教養(yǎng)。”

“怎么說話呢！”我聽矮胖子總說我兒子沒教養(yǎng)，心里升起一股氣。

“難到不是么？”矮胖子鄙夷道。

“親愛的，咱們趕緊走吧。”前妻拉著矮胖子就走。

“媽媽……”兒子戀戀不舍，他抬頭奶聲奶氣的又喊了一句。

“你媽已經(jīng)死了！”前妻憤怒回頭，惡狠狠的罵道，“沒媽的東西，別出來丟人現(xiàn)眼！”

她一邊說著，一邊抬腳要踹兒子，但卻被矮胖子拉住。

“算了，人家是碰瓷的，咱惹不起。走了，去吃飯。”

我的心徹底被凍住。

我從來沒想過一個母親竟然會對自己兒子說出這么惡毒的話。

我從來沒想過一個母親竟然會對自己兒子拳打腳踢。

前妻已經(jīng)顛覆了我的三觀。

“張總！您來了！”一個年輕人從里面走出來，看見我后招手。

他是支行行長的親信，我們見過一面。

邀請我吃飯的時候，支行行長付出了很大的誠意。

“張總？誰？”矮胖子怔了一下，他回頭看了一圈，也沒看見他想象中的人。

“嗯，我?guī)Ш⒆觼砹恕！蔽业�淡說道。

“你？”矮胖子沒等年輕人說話，冷笑道，“哈哈哈，你特么別在這兒丟人現(xiàn)眼了，還張總，你知道張總是誰么。”

我懶得跟他計較。

不過聽他這么說，這個矮胖子好像是銀行的人，今天一起來吃飯。

真是冤家路窄。

“哦？我不知道你知道？”

“人家張總白手起家，運勢滔天，在經(jīng)濟危機前就買了一艘遠洋貨輪。現(xiàn)在，人家坐在家里等天上往下掉錢。”

前妻聽矮胖子這么說，臉色從焦躁不安瞬間僵硬。

遠洋貨輪

張總

這些似曾相識的詞匯像是一粒又一粒子彈，命中了她的心臟。

“就你，騎個共享單車路過，還真以為自己是張總？別在這丟人了，趕緊滾滾滾。”矮胖子揮手，一臉厭煩的說道。

“他是你們銀行的人？”我看著年輕人問道。

年輕人畢竟社會經(jīng)驗少，他沒看明白我們之間的爭執(zhí)，聽我詢問，茫然的點了點頭。

“貴行的人員素質(zhì)有待提高啊。”我看著矮胖子說道。

“你特么說誰呢！”矮胖子見我挑釁，憤怒的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一個窮鬼，連特么老婆都跟人跑了，頭上不知道戴了多少綠帽子，還讓孩子滿大街找人叫媽，也是第一次看見你這種奇葩東西。”

年輕人見矮胖子罵我，這可把他給嚇壞了，他連忙攔住矮胖子。

可是還沒等他說話，矮胖子就說道，“你送開我，小宋，這種人渣我一定要教訓教訓他。”

“馬行長，您別啊，這位就是張總。”

“張總？哪位？”矮胖子怔了一下。

“就是這位，您和張總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啊。”年輕人連忙說和，“張總，就是咱們今天要見面的張總。”

“你認錯人了吧，張總能騎個單車來吃飯？”矮胖子心里有些忐忑，他強行嘴硬。

“是真的，行長帶我一起見的張總。”年輕人這回終于知道不對了，他連忙拉住矮胖子，隨后快步走到我面前，不斷鞠躬，說著好話，避免事態(tài)進一步惡化。

矮胖子見年輕人一臉卑微，腰上像是安了彈簧一樣不斷彎著，整個人都傻了。

前妻也怔怔的看著我。

我猜她心里在迷茫，分明半年前離婚的時候我負債累累，家里僅有的十萬塊錢還被她都拿走了。

怎么眨眼半年過去，我就變成了張總！

“他是你們銀行的什么人。”我淡淡問道。

“張總，這位是馬副行長。今天一起來吃飯，有什么誤會的話，您多海涵，多海涵。”

“呵呵，剛剛發(fā)生什么你也都看見了。”我淡淡一笑，“貴行的人員素質(zhì)真是堪憂啊。”

年輕人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只能不斷鞠躬，跟我道歉。

“張總！”

一臺奔馳停下，孫行長走下來熱情的招呼道，“您到的真早，我說我去接您……”

說著說著，孫行長嗅到了不對勁兒的味道。

他掃了一眼，皺眉問道，“小宋，怎么回事。”

年輕人湊到孫行長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

矮胖子親眼看見孫行長熱情的跟我握手，他此時已經(jīng)徹底懵了，眼睛里沒了光，臉上的油膩似乎濃了很多，就像是剛剛用橄欖油洗了臉似的。

“馬懷遠，你特么干什么了！”孫行長聽年輕人簡單敘述，氣的手直哆嗦，指著矮胖子罵道。

矮胖子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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