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子彈的問題
蘇檸蕊一連說了幾種手術方案,同時還在不斷地推翻自己的答案。
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蘇檸蕊一個人開了一臺專家會議。
直到她確定了手術方案,仿佛才想起辦公室內還有其他人。
蘇檸蕊環視眾人一圈,微挑眉角:“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嗎?”
其中一個上了些年紀的醫生小心翼翼地看著蘇檸蕊。
他微緊著眉心,盯著蘇檸蕊瞧了許久,才試探著問到:“只有一個問題,你是什么人?憑什么指揮我們做事?”
蘇檸蕊掃視一圈。
她冷哼兩聲。
果然,不過過去多少年,這國內的公立醫院就是改不了他們論資排輩的臭毛病!
想必這些人是瞧著蘇檸蕊年紀輕輕,便以為她不過是個乳臭未干,什么都不懂的二把刀罷了。
“每年全球外科大夫都會參加一個論壇,在論壇上,不僅會評選出本年度最具突破獎,還會選出一個外科金圣手。”
幾個醫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們當然知道這個論壇。
只不過像他們這樣只求穩定工作的大夫,只圖個無功無過罷了。
這種論壇參加好了自然是對名望的提升,可如果出現問題,也算是徹底毀了自己的職業生涯。
像他們這樣的醫生才不會參加。
因此,蘇檸蕊說這些,對他們而言就像是在聽課本上的東西。
蘇檸蕊無奈地長嘆一聲。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是去年的外科金圣手。”
聽到這里,眾人臉上才露出驚訝之色。
“你就是DR.Ning?”
蘇檸蕊看向說話的人,視線一挪,看到他胸牌上的職務--外科主任劉醫生。
“劉醫生,現在可以按照我剛才說的準備手術了嗎?”
劉醫生雖然已經上了年紀,可是聽到蘇檸蕊的來頭,還是連連點頭,滿臉服氣。
他忙對其他人道:“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點按照寧醫生的要求準備手術。”
眾人各自去忙碌,蘇檸蕊穿好手術服,率先進了手術室。
厲寒霆還昏迷不醒。
他身上的傷口已經做過簡單的外部包扎,血倒是止住了。
因為失血過多,厲寒霆的臉色慘白。
他的嘴唇上毫無血色。
蘇檸蕊緩緩上前,視線在厲寒霆的身上上下游走了一圈,最后將注意力落在了他的右手手指上。
手指在車禍時撞到了車內,手指斷裂。
因為槍傷還沒有處理完,手指也只是暫時包扎,并沒有仔細處理。
蘇檸蕊小心地握住厲寒霆的手腕,白皙的手指在他受傷的指節上輕輕游走。
蘇檸蕊慢慢蹲了下來,將厲寒霆的手掌抵在自己的臉頰上。
她望著厲寒霆,低聲呢喃道:“你的手術我來做,我警告你,你可不要砸了我的招牌,一定要乖乖挺過來。”
病床上的人呼吸微弱,如果不是呼吸機傳來滴滴的聲音,簡直看不出他還活著。
蘇檸蕊將聲音壓低了幾分:“一會兒我會竭盡所能,你也要竭盡所能。聽到了嗎?”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蘇檸蕊竟然覺的厲寒霆的手指輕輕地動了動。
“寧醫生。”
不等蘇檸蕊回過神來,手術室的門再度打開,劉醫生帶著其他人做好了準備。
蘇檸蕊收斂心神,深吸一口氣:“我們準備開始吧。”
眾人分別在手術臺兩側站定。
大家都極其默契地選擇了讓蘇檸蕊進行主刀。
這一臺手術進行了足足三個多小時,終于到了縫合的步驟。
蘇檸蕊一手按著厲寒霆的肩膀,抬手對身邊的副手道:“剪刀。”
話音剛落,卻聽身邊的副手聲音顫抖著:“寧醫生,你看這是怎么回事?”
蘇檸蕊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面色也頓時沉了下來。
厲寒霆的右手不知為何忽然變得一邊青紫,仿佛血液不循環之后造成的肌肉壞死。
蘇檸蕊忙按住厲寒霆的胳膊。
她的手指在厲寒霆的胳膊上輕輕撫摸,白皙的指尖幾乎將厲寒霆胳膊上的每一寸肌肉都按了一個遍。
并沒有出現僵化現象。
至少證明厲寒霆的這個狀態并非是因為血液不循環導致的肌肉壞死。
蘇檸蕊秀眉緊蹙,心思飛動,思索著到底是哪里出現了問題。
就在此時,她余光一掃,看到剛剛取出來的子彈。
蘇檸蕊取下口罩,直接將沾滿血污的子彈搭在鼻尖下一聞,她頓時面色鐵青,甚至都有些許顫抖。
其余人見狀,都露出驚愕之色。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紛紛小心地望向蘇檸蕊。
蘇檸蕊一時站立不穩,身子晃蕩了兩下,要不是身后的醫生一把扶住她,她險些摔倒。
蘇檸蕊做了幾個深長的呼吸。
她定下心神,這才看向劉醫生。
“劉醫生,請你幫忙縫合。手術結束之后,送厲先生去重癥監護室。”
劉醫生茫然地點了點頭:“寧醫生,那你呢?”
蘇檸蕊回首望了一眼厲寒霆蒼白的臉,她似乎在回答劉醫生的話,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語:“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說完,蘇檸蕊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之中,徑直走出手術室。
徐晨一直在手術室外侯著,一看到蘇檸蕊他立即起身。
本以為蘇檸蕊出來了,厲寒霆的手術應該結束了。
可是“手術中”的燈卻依舊亮著。
徐晨小心地望著蘇檸蕊:“寧醫生,少爺他……”
“徐晨,你知道陳芃在哪里嗎?”
徐晨怔愣幾秒,不知蘇檸蕊為何要在這個時候見陳芃。
他狐疑地盯著蘇檸蕊,頓了許久才緩緩道:“自從陳醫生離開別墅之后,也沒有回星海醫院,一直在自己的公寓里萎靡不振。”
“我要去見陳芃。這里交給你。記住,一定要親自守著厲寒霆,不管是誰來都不許見他。”
“好……”
徐晨還想細問,蘇檸蕊已經脫下手術大褂,從口袋里拿出濕巾隨意擦了擦手,臉色堅定地揚長而去。
直到蘇檸蕊上了電梯,徐晨才從茫然中醒悟過來。
他想追上去問問到底發生了什么,電梯已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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