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路眠在廚房發(fā)呆了將近十分鐘,才消化了謝稚知道綿綿就是他了的這件事情。
腦中閃過無數(shù)種補(bǔ)救辦法,也想好了要怎么跟謝稚解釋隱瞞的原因,可他沒心情打字。
現(xiàn)在怎么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他騙了謝稚是事實,瞞著謝稚看他在那邊自怨自艾,還虛情假意地安慰他也是事實。
謝稚那么憤怒也是正常的。
路眠抓起盒子里謝稚特地為他準(zhǔn)備的衣服,深深吸了口氣。
有什么話還是當(dāng)面解釋清楚吧,不管謝稚想要打他罵他,還是將他穿女裝勾引渣男的事情說出去,他都能接受。
路眠在樓下的衛(wèi)生間換上了衣服,尺碼非常合身,他最近瘦了點,比上次穿的時候要寬松了不少。
路眠低頭,忍著羞恥穿上破了幾個小洞的白色絲襪,因為洞的原因,他穿得很慢。
看左膝蓋的圖案,這雙絲襪應(yīng)該也是自己買的,他記得當(dāng)初脫下來的時候沒有那么多洞的,是在拿的時候不小心裂開的嗎?
放以前,穿女裝對路眠來說并不是一件羞恥的事情,他可以穿著女裝跟蘇辭扮演男女朋友,從蘇辭第一次求他假扮女朋友到往后的每一次,路眠在蘇辭面前就沒害羞過。
可現(xiàn)在,光是想到要用這幅樣子面對謝稚,路眠就忍不住全身發(fā)燙。
穿上謝稚特意給他準(zhǔn)備的衣服,身體像是被謝稚親自愛撫過般,身體的力氣仿佛也在漸漸流失。
路眠用冷水洗了一把臉,等臉上的溫度降下去后,才走出浴室。
路芽還在樓上,路眠跟她說有事出去一趟,提著氣出了家門。
-
隔壁的院門沒有落鎖,路眠輕易就推開了。
路眠對謝稚的爺爺印象很深刻,洛爺爺一個人住在這里,家里人勸過他搬出去跟他們一起住,都被洛爺爺拒絕了。因為這里是洛奶奶生前住了幾十年的地方,直到逝世,洛爺爺都沒有離開過這里。
洛家院內(nèi)種了一株梧桐樹,小徑生了許多青苔,路眠小時候常來這邊陪洛爺爺玩。后來被母親限制,他沒再去過隔壁,也因為這樣,他才不知道小時候一直記掛的大哥哥就住在隔壁。
大門虛掩著,路眠推開門的時候才感覺到了遲來的緊張。
洛爺爺?shù)姆孔硬淮螅M(jìn)門就是客廳,家具都很陳舊,電視機(jī)和吊式風(fēng)扇都是老式的。
謝稚不在一樓,他像是聽到了樓下的動靜,低沉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關(guān)門,上樓!”
謝稚聲音里含著的冷漠讓路眠難受地抿了下唇,他聽話地關(guān)上了鐵門。
……
門一關(guān),厚實的幾層窗簾將室內(nèi)的光線遮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視野受到阻隔。好在,路眠在這里做客過幾次,知道房間內(nèi)的布局,他貼著墻壁行走,摸索著上樓。
室內(nèi)很安靜,鞋子踏上樓梯的聲音異常清晰。路眠手扶著扶梯,緩慢地往上走,黑暗帶來的不止是視線的阻礙,還有內(nèi)心被壓抑了許久的恐慌與害怕。來前就想好的說辭已經(jīng)忘了大半,路眠直覺,自己等會開口,絕對會結(jié)巴。
路眠不知道花了多長時間,等到腳踏上平地后,似乎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世紀(jì)。
黑暗中,路眠聽到了右手邊傳來的呼吸聲,他心臟猛地一跳,緊接著,背后就貼上來了一股熱源。恐慌讓路眠忘記了反抗,連身體的排斥反應(yīng)都仿佛被強(qiáng)烈的驚恐給暫時壓制了下去。
來人從后面環(huán)抱住他,路眠的腦袋枕在對方結(jié)實的胸膛上,不用路眠去證實,他知道身后的人是謝稚。
謝稚彎腰低頭,將下巴抵在路眠的肩上,溫?zé)岬暮粑鼑姙⒃诼访叩牟鳖i。
知道是謝稚后,路眠下意識松了口氣,被壓制后才漫上來的反應(yīng)混合著謝稚的呼吸鋪天蓋地向他席卷而來。
松懈的結(jié)果就是,他雙腿開始軟了。路眠趕緊伸手撐著墻壁,才沒讓自己跌倒。
黑暗中,謝稚沒有發(fā)覺路眠的異樣,呼吸是滾燙的,唇卻異常冰冷,比他的唇更加冰冷的聲音在路眠耳邊響起。
“你有什么話想跟我說嗎?”
來時想了那么多的解釋都被路眠忘得一干二凈,他在黑暗中緩慢地眨眼,半晌才用沙啞的聲音回復(fù)了一句最常用的道歉。
“對不起。”
謝稚嗤笑:“我告訴綿綿,我原諒他了,那綿綿為什么不告訴我,他就是路眠呢?”
路眠不想用這個姿勢跟謝稚談?wù)?jīng)事,他在謝稚懷里掙扎,卻被謝稚的雙臂更緊地箍住,上衣有些短,隨著掙扎滑了一部分上去。路眠能感覺到腰間的皮膚被謝稚嚴(yán)絲合縫地貼合著,溫度節(jié)節(jié)攀升,磨得他難受,心跳也亂得難受。
謝稚的聲音終于帶上了一點路眠熟悉的委屈,他呢喃著:“路眠,你就那么討厭我嗎?”
“什么?”路眠停下了亂動,僵硬地縮在謝稚的懷里。
謝稚:“你問我,如果我知道綿綿是誰后,我會怎么做,你那個時候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我就是你認(rèn)為的渣男?”
路眠抿了下唇,低低“嗯”了聲。
謝稚眸色一暗,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再次冒了上來。
“因為害怕我知道真相,會死纏爛打地糾纏你,所以你才不肯告訴我真相,是這樣對嗎?”
路眠再次“嗯”了聲,他那個時候確實是那么認(rèn)為的。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喜歡謝稚。
謝稚眸中泛起淚光,他低頭咬住路眠的脖子,火氣上頭,也失了輕重,聽到耳邊傳來路眠的悶哼聲,他才松了口。他無聲呢喃了一句“對不起”,伸舌在自己剛才咬過的地方又輕輕舔了好幾遍,像是施暴之后的溫柔安撫。
知道路眠是綿綿,謝稚一點都不生氣,反倒有些開心。他自始至終喜歡的都是一個人,他的初戀是路眠。
讓他真正生氣的是路眠對他的一再排斥與抗拒。
“你就那么討厭我嗎?”謝稚委屈地抱著路眠,將全部重量施壓在懷里嬌小柔弱的身軀上,他的神情滿是受傷,眼淚順著臉頰落到了路眠的肩上。
路眠渾身一震,謝稚哭了?!
……
“謝稚,我不討厭你。”
謝稚睜大雙眼,像是沒聽到路眠的話,聚滿的淚水從眼眶滾出,滴答滴答沾濕了路眠肩頭的布料。
“你、你說什么?”
路眠:“我不討厭你……”
“對不起,我不該瞞著你……我來就是想向你道歉的,你想打我還是罵我都可以,隨你怎么泄憤……等你消氣后,我們能翻篇了嗎?”路眠撐著最后一點力氣,說話間,后背一仰,將全部重量反還給了謝稚。
路眠簡單的話和依靠的動作讓謝稚心頭的火氣霎時就被熄滅了。
他懷疑自己幻聽了。路眠怎么能說出那么動聽的話呢?
謝稚不敢置信地緊緊抱著路眠,試探性地用手碰了碰路眠的臉頰,像是害怕路眠會厭惡,碰一下就立刻分開,做完后立刻緊張的詢問:“你……討厭嗎?”
快入冬的季節(jié),謝稚的擁抱和觸碰卻讓路眠身上泛起了汗,他雙眸微垂,大腦努力消化謝稚的問題,慢了半拍后才搖了搖頭。
“討厭我碰你嗎?”剛才的問題有些模糊,謝稚又心急地進(jìn)行了補(bǔ)充。
身體在排斥,可心里根本一點都不討厭。
“不討厭。”路眠有些喘不過氣,大滴大滴的汗砸落在地板上,“因為我……喜歡你。”
所以你做什么我都不會討厭你。
因為力氣流失,路眠說話聲音特別輕,聽上去軟綿無力,卻一字一字砸在謝稚最柔軟的地方,讓謝稚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以至于他沒聽到路眠后半句如同氣音一般的話。
路眠不討厭他!
路眠真的不討厭他!!
就算路眠肯,他又怎么可能打罵路眠呢,他光是抱著路眠就花了很大的勇氣。
隨你怎么泄憤……
謝稚全身血液都在沸騰,真的可以隨他怎么泄憤嗎?
路眠這句話的意思,是同意他做那些事情的意思嗎?
……
路眠進(jìn)院子的時候,謝稚就躲在一樓的窗戶后窺視路眠。
好美。
照片里的人真的來到了現(xiàn)實中,跟他幻想過成千上次一樣的完美,只一眼就讓他淪陷。
壓抑住興奮,謝稚迅速上樓,特意在二樓轉(zhuǎn)角處蹲守路眠,只等獵物出現(xiàn),就將他俘獲。
在路眠邁上樓梯的漫長功夫里,還在生氣的謝稚腦中閃過無數(shù)遍昨晚的幻想。
路眠會一邊哭著一邊抓著他,求他不要生氣,而他板著臉,欣然享受路眠再次給他上課……
可真的聽到路眠的道歉后,他只剩下了一個想法,他現(xiàn)在只想欺負(fù)路眠。
誰叫路眠說話那么好聽,又那么軟的。
是路眠說不討厭他碰他的,是路眠說隨便他的,他只是在乖乖聽路眠的話而已。
-
“路眠,我可以碰碰你嗎?”
路眠迷茫地眨了眨眼,他都跟謝稚告白了,謝稚為什么還要問他這種問題?
這樣想,還是嘴硬道:“隨便你。”
謝稚:“!”
黑暗中,不知是誰的心跳聲前所未有的劇烈。
謝稚小心翼翼地將唇再次貼上了路眠的脖頸,唇間傳來顫動,是路眠在發(fā)抖。
有了路眠那句話的鼓勵,謝稚沒再松開路眠,他微啟薄唇,唇沿著路眠修長的脖頸往上,吻過精致的下頜線,抱著路眠腰的手上移,大掌捏住路眠的下巴,迫使他仰起頭。
他的唇在碾磨間變得滾燙,一遍遍描摹著路眠的臉頰輪廓,卻遲遲不敢觸碰路眠的嘴唇,他怕一碰到就會陷落。
“路眠,你怎么哭了呀,你討厭這樣嗎?”
滾燙的唇舌舔去路眠眼角沁出的淚水,順著淚水的痕跡落到柔軟的耳垂上,他心頭一癢,牙齒輕輕咬住那塊軟肉,懷里的人反應(yīng)劇烈的一抖。
路眠徹底沒了力氣,因為謝稚放松了力道,他腿一軟,身體從謝稚懷中脫逃,重重跌在了地板上。
‘啪’的一下——
過道的燈被謝稚打開,燈泡老舊,昏黃的燈光并不刺眼,從黑暗步入光明的剎那,路眠還是不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再睜眼,謝稚如山般沉重的陰影將他完完整整的蓋住。
謝稚撐在他的上方,路眠清晰地看見了謝稚眼底的赤紅,還有被淚水濡濕的濃密長睫。
謝稚抓起路眠軟綿無力的左手,嘴唇在路眠的左手無名指上落下輕輕的一吻。
他的嗓音帶著喑啞,用那一晚同樣的委屈方式向路眠尋求幫助,與之不同的是,還附帶了一句路眠絕對不會拒絕的威脅。
“路眠,我好難受……你幫幫我,我就原諒你。”
作者有話要說:
好的不聽,專往歪的想。
謝狗子: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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